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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方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陆先生，你在说什么？”
“还要装吗？”陆微雨冷笑着走上前，“从你出现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你的身份。”
方南依然保持着困惑的表情：“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陆远山猛地抽出一把手枪，指向方南：“别说废话了！交出地下核长城项目的完整资料，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方南缓缓直起身，表情从困惑转为平静：“你们杀了我父母。”
“这么多年才发现？”陆微雨讥讽道，“你们军方也真是废物。”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放开他。”厉芷凝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方南脸色大变：“快走！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她冷笑，“你骗我，瞒我，甚至要和别人订婚，现在又说不关我的事？”
陆微雨挑眉：“多么感人的戏码，可惜…”
陆远山大笑：“正好一起解决。”
随着他的手势落下，枪声大作。
方南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厉芷凝，将她推到一旁的掩体后，同时从腰间抽出另一把枪反击。
“军方的人马上就到了，”方南边说边击倒一名保镖，“你们逃不掉了。”
“那就先杀了你们。”陆远山狞笑。
方南的眼神变得决然。
在这种火力差距下，他们撑不了多久。
他目光扫到实验室尽头的化学试剂架：“那里有易燃物，一枪就能引爆整个地下室。”
厉芷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掩护你。”
方南摇头：“太危险了。”
“宋南希，”她直视他的眼睛，“你欠我的解释太多了，别想着再次丢下我。”
方南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声说：“我爱你，一直都是。”
说完，他猛然站起，朝易燃物架冲去。
“阻止他！”陆微雨尖叫。
枪声密集，子弹呼啸。
顷刻间，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地下室，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随而至。
热浪席卷了一切，方南被冲击波掀飞，摔在地上。
他感到视线渐渐模糊。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南希…”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厉芷凝跪在他身边，手按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止血。
她的脸被烟熏得发黑，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为什么…要骗我那么多次？”她问，声音颤抖。
方南想回答，却只咳出一口血。
“不要说话，”厉芷凝的泪水滴在他脸上，“救援很快就到…”
方南虚弱地摇头，想说太迟了，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如果…”厉芷凝的声音越来越弱，“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你要向我解释一切…”
她的眼神渐渐失焦，显然也因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
方南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唇形无声地动着：“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军靴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叫。
救援终于到达。
……
黑暗中，方南慢慢睁开眼睛，全身的疼痛提醒他，他还活着。
“醒了？”陈队长的声音传来。
方南的记忆渐渐回笼——
爆炸、鲜血，还有厉芷凝绝望的眼神…她拼命按着他的伤口，泪水滴在他脸上，声音里满是哀求：“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厉芷凝！”想到这里，他猛地挣扎着想坐起，剧痛让他又跌回床上，但他顾不得这些，“她在哪？她怎么样了？”
陈队长深吸一口气：“她…失血过多…没救回来。”
方南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不可能…”
“当时你们两个都急需输血，但血库存量远远不够，”陈队长低声说。
“是她坚持把所有的血液都给你。”
“她说…先救宋南希，”陈队长轻声道，“她说你欠她一个解释，她要你活着。”
方南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心脏像被撕裂一般。
“芷凝…”他喃喃自语，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
良久，方南擦干泪水，声音低沉而决绝：“安排我回地下核长城基地。”
“什么？”陈队长惊讶地问，“你的伤还没好…”
“我要回去继续工作，”方南的眼神变得坚定，“完成我父亲的遗志，完成地下核长城项目，这也是…我欠厉芷凝的。”
陈队长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安排。”
一周后，方南在军方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前往那个将封闭六十年的地下基地。
站在基地入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阳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
“厉芷凝，”他轻声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等我。”
随着厚重的闸门缓缓关闭，方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他胸前口袋里，放着一块修复好的手表。
六十年的漫漫长夜里，这残破的时间将与他心跳同频，见证他对她最后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