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奕被推进抢救室,方雪也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前。
意识开始涣散,我无力地闭上眼。
看来我真的要死在她手里了,也好。
彻底昏死的最后一刻,耳边忽远忽近地传来女孩的呼喊。
“沈衍,撑住,我来了。”
再次醒来后,病床前正坐着满眼焦灼的姜月。
见我睁开眼,她忽地就哇哇大哭起来。
“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你还没娶我呢!
死骗子!”
原来当天姜月连闯十几个红灯,一路将我送到她家的医院。
召集所有医生上了各种仪器,才将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没想到最后,是她救了我。
真是讽刺。
在医院养伤的这几天,方雪始终没来看我一眼。
包括我生日,手机里连条祝福短信都没有。
只有姜月端来一碗亲手煮的长寿面,哄着我吃下。
好消息是,快到出院时我发现我那方面好像正常了。
给姜月留下一条“待会见”的短信后,我包着绷带就回了家。
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饭香味扑鼻而来。
方雪在厨房里做饭,方奕穿着我的睡衣,嘴里衔着葡萄正在往方雪嘴里送。
方雪笑着张嘴接过,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温馨的一幕,被我的突兀出现打断。
方雪端着菜愣在原地,张嘴想说什么。
我却摆摆手,朝客厅走去。
“没事,你们继续。”
方雪忙追出来解释。
“我怕他有什么后遗症,所以就让他这些天住咱们家,方便我照顾,你别多想。”
我平静地在沙发坐下,抬头微笑。
“行啊,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只要你把这个签了。”
她面带疑惑地接过我手中的文件,随后猛然抬头,眼神惊愕。
“离婚协议书?
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字面意思。”
目睹这一幕的方奕突然冲进厨房,出来时手里还拿着水果刀。
“姐夫别生气,是不是因为我,那我死好了。”
他向来爱玩这套。
所以这次我只是静静看着,并未阻止。
见方奕迟迟不下刀,我反催促道。
“割啊,今天你不割就不是个男人。”
猝不及防,方雪抄起烟灰缸就朝我砸来。
砰!
厚重的玻璃砸在我的额头上,混着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一下实在太用力,厚重的玻璃烟灰缸直接断裂成两半。
方雪手中还握着断裂的半片,掌心被断口划出长长一条却浑然不知。
那一刻,我清晰地从她眼中看到了杀意。
心口钝痛又麻木,像是捅进了一把尖刀,一通乱搅后,带血又带肉地连根拔起。
我浑身失去力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对啊,在她方雪心中,方奕就是她的命。
可我却教唆方奕去死,可不就是活该被砸。
僵持不下的眼神对峙中。
方奕丢下刀拉起方雪的手。
“姐,你受伤了,你这是何苦呢?”
“没事,姐会保护你。”
说完将方奕护在身后。
我静静看着,任由鲜血一股股染红眼前这温馨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