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却被人狠狠一推,连着人一起坠入冰湖中。
隆冬雪重,我冻得嘴唇都发紫。
爬上岸时却对上裴瑕嫌恶的眼神。
你刚刚是想对她做什么?
我冻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他却护着容绾扬长而去。
夜晚,陪我一起入眠的物什丢了,我做了一整宿的噩梦。
梦见我又被娘塞进衣橱里。
满身横肉的老王爷骑在我娘身上反复折辱,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我猛地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将裴瑕送我的钗裙首饰等一应物件收拾好,留在府里。
来时身无长物,这屋里也就剩下绣的盖头嫁衣,也被我剪碎烧掉了。
裴瑕忽然走进来,神情不悦:你在烧什么?
我刚想找理由搪塞。
他凑上来,亲了亲我的鼻尖:容绾刚回京夙夜难寐,你娘的做的布偶就先借她用几日,她有了布偶睡得安稳。
他全然忘了,我也是会梦魇的。
我忽然想起前两年,我与他出京踏青射猎。
我因腿疾,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策马穿梭在林中。
就在他射得猎物兴致冲冲赶回来时,一支冷箭猛然射向他的后心。
我顾不得腿疾,强撑着身子替他挡箭。
额间留下一行鲜血。
他踉踉跄跄地扑过来,紧紧抱着我。
一遍遍地求我千万别出事。
这个时候,你想的究竟是我千万别出事。
还是怕我走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她的替身?
见我失魂落魄,他下意识抱住我,拍着我的背轻哄:没过多久就要成亲了,别哭丧着脸,届时喜娘不好替你梳妆。
我本想坦白:我不嫁你了……屋外忽然有小厮通报:小侯爷快去瞧瞧,容姑娘不知吃错了什么,腹痛难忍……裴瑕的心思一下子转移了,急声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头也不回地走了。
结果深夜,他怒气冲冲地闯进我的寝屋,扯着我甩到地上。
我娘留给我的布偶不知何时扎满了银针,上头还贴了写有容绾名字的纸条。
我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歹毒至此!
不过是个布偶,用得着对她下这样歹毒的咒术!
像你这般心思恶毒,如何能做我侯府的当家主母?!
我心疼地将布偶上的东西清除干净。
这才发现,纸条用的是裴瑕书房才有的褚皮纸,而我这几日压根没去过书房。
他只需拿起来瞧一眼便能看破,可他连看都没看,就急着来我房中兴师问罪。
为了惩罚我,也为了哄容绾开心,裴瑕将我关在柴房里反省。
更深雪重,柴房四面漏风,而我只着单薄寝衣。
加上落水着凉,一下子起了高烧。
烧得神志不清之际,屋外忽然想起一阵隐约的铃声。
我一下子惊恐地缩在墙角,对着空气不断求饶。
我说呢,这诺大的侯府上下竟然没有一处铃铛,原来是因为你怕这个。
容绾得意的声音传来。
我不受控制地抱住她的腿,求她不要再摇铃了。
她手腕的金铃声愈发响。
苏婉月,这就是你霸占裴瑕哥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