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砍着那把大锁头，嘴角生硬的扯出一抹笑：“是爹，爹来救你了，别怕。”
锁头应声落地我刚把儿子接出来抱在怀里。
呼啦啦的人群便将我围了起来，应该是斧头的声音惊动了前院。
有几个村民率先认出我来：“这是，李哲？”
“李哲？
他不是死了吗？”
“李哲没死？
那李玲和李远……拉帮套？”
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李玲脸上红白交替。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拉帮套，在胡咧咧老娘撕烂你的嘴。”
李玲怀里抱着她和大哥的儿子，刚刚满月能有二三十斤，雪白大胖的。
在看我儿子肋骨凸起，浑身挂不住二两肉，有的地方被咬的深可见骨。
我气血翻涌没忍住吐出一口痰血：“你竟然把儿子关到狗笼子里？”
李玲眼眸微缩看了大哥一眼。
“我怎么知道，他偷东西我就把他关到后院反省一下，谁知道他怎么钻到狗笼子去的。”
“我儿子是不会偷……”怀里的儿子扯了扯我，怯懦的开口：“对不起爹，我不应该偷东西。”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也不相信我的儿子会偷东西。
大哥瞬间有了底气：“你看，我没冤枉他吧。”
李玲气到上来撕打他，完全不顾及他还受着伤：“你个白眼狼，老娘供你吃喝，你还偷东西。”
我把儿子护在怀里：“告诉爹，你偷什么了？”
儿子躲进我的怀里瑟瑟发抖，看来这两年李玲没少打他。
“弟弟的奶粉，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太饿了，没忍住……”我抱着儿子失声痛哭，他才三岁，三岁啊。
路上遇到的那个婶子红着眼替我打抱不平。
“呸，管不住裆的贱货，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走路一扭一扭的专门勾男人。”
“挑着两房担子，也不能厚此薄彼呀！
可都是从她肚子爬出来的。”
她刚想反驳，孩子哼唧哼唧的蹭着胸口，她忙背过身去解开扣子塞了个满口，孩子满足的闭上了眼。
和对待小宝的态度天壤之别，当年我下地回家发现李玲一碗一碗的给小宝灌凉水，她宁愿都挤出来扔掉也不给小宝喝一口。
“喝凉水都是抬举他。”
我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可现在她被咬的龇牙咧嘴也不曾拿出来。
一碗一碗的奶水送进了大哥屋里，小宝是吃着面粉汤长大，一口奶都没喝过她的。
我赌博被抓两年不知死活，要不是大哥帮衬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可怎么活？
还说当年要不是大哥救了她，我哪里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现在这一切不过是回到正轨。
我撩开衣服露出腹部那道骇人的伤疤：“救条狗还知道摇尾巴，我真后悔救了你。
我和大哥谁爱赌，村里的人心知肚明。”
李玲脸色涨红：“你...”二狗子捂着肚子大笑：“李哲，你也不看看你一根豆芽菜还没地里麦子高，你连一块砖搬起来都费劲还救人。”
人群发出爆笑。
大哥说今个席面上的东西随便他们装，他们便变了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