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锦身体本就没好全,被这么一拽连站都站不稳,她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地上栽,被唐文林一把抓住。
手下的躯干瘦的惊人,骨骼突出,唐文林心里一惊,这才发现有些不对。
他低头看向方文锦,发现她唇色惨白,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整个人都瘦的有些脱相。
“你怎么瘦成这样?”唐文林皱眉问她,动作之间,方文锦身上宽大的衣物滑落,露出她从肩膀处蔓延至脊背的伤痕,不仅有新伤,还有陈年旧伤。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瞳孔骤缩,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方文锦昏昏沉沉,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紧随其后的唐知秋打断了。
“哥,嫂子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家里刚丢了肉票就虚弱成这样了呢?怕不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好让我们不去追究她的责任吧?”
唐文林抓着方文锦的手一顿,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唐知秋,“是这样么?”
“当然啦。”唐知秋撇撇嘴,“哥,嫂子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伤?我看呀,肯定是她装的,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听到她的话,唐文林松开手拽着方文锦的手,任由她就那样轻飘飘的跌落在地上。
也是,他虽然存着将她调去偏远山区吃吃苦杀杀性子的心思,但走的都是正规手续,她能吃到最大的苦就是下地干农活,怎么可能会有这满身的伤痕。
回过神来之后,愤怒占据了他的思维,他蹲下身钳住方文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知秋被你害的现在身体都还没好,你却把家里的肉票偷走想吃独食,说,你把肉票藏在哪儿了?”
方文锦在这件破败的柴房躺了几天,连门都没出过,她哪里知道他口中的肉票在哪。
她微弱的挣扎着,“我......不知......”
却被唐知秋的惊呼声打断,“哥,在她枕头底下藏着呢!”
唐文林循声望去,就看见唐知秋手里抓着一沓肉票,她晃了晃手,将手里的东西完全展示出来。
唐文林钳住方文锦下巴的手越发收紧,几乎将她的下巴捏的变形。
“你真是无可救药!”他硬生生从口齿里挤出这一句话。
“你既然这么自私想吃独食,那接下来几天,你也别吃饭了!”
唐文林站起身,丢下这一句话后径直走了出去,他甚至还带走了柴房内唯一的被褥,将门从外面锁上。
方文锦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体温不断升高,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老鼠的叫声,刺痛感从脚上传来,她挪了挪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脚趾早已被老鼠啃得鲜血淋漓。
她早已没有力气去驱赶啃食她的老鼠,意识模糊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有人推开门朝她跑来。
再睁眼,鼻尖的消毒水味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的手指刚动了动,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醒了?”
方文锦看着面前的人愣了一下,“赵书记?你怎么会在这,我......”
眼见着方文锦挣扎着要坐起来,赵书记连忙将她按了回去。
“我去你家找你交接资料,听见你在喊救命,冲进去才发现你躺在地上几乎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就赶紧把你送来了卫生院。”
赵书记皱着眉看她,“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唐文林同志也不在家陪你么?”
方文锦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唐文林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心口酸涩,心里对他的最后一丝感情也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她没回答赵书记的问题,而是问他:“赵书记,我记得组织上说过,如果自愿深入敌情去当卧底的话,可以提出一个要求,组织会尽量实现的,对么?”
赵书记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可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她压制住心底的情绪,说:“我想和唐文林解除婚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