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哪怕与陆承洲朝夕相处三年,我竟仍看不透这个人。
不然,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羞辱。
“陆承洲,”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今天,我会搬出陆家。”
他显然愣住了,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也好,清玥刚刚还因为你住在这里闹情绪呢。”
我心里一片冰凉,唇角勉强扯出一丝冷笑:“所以,从今以后,我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决定,都与你无关了。
我合不合适,也只由我自己说了算。”
陆承洲挑眉看着我:“林晚,你最近的脾气倒是见长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他随即语气变得轻飘飘的,“我让你别穿那么艳,也是为你好。
你现在皮肤状态不好,穿这么艳显得很土。”
他顿了顿:“算了,随便你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是我爸的老友李伯。
他脸色苍白,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声音里满是焦急:“晚晚,出大事了,你爸他——”我心头一紧,连忙问:“我爸怎么了?”
“最近关于你的那些流言蜚语满天飞,你爸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说他卖女求荣。”
李伯眼眶发红,“你爸他性子刚烈,心里实在过不了这个坎,昨晚喝了不少酒……刚才我去找他时——他在家里上吊了!”
世界仿佛瞬间坍塌,我浑身发软,险些站不住脚。
陆承洲扶住了我,但他的手却透着冷意。
我抬起头望着他,心底绝望与痛苦交织,泪水模糊了视线:“陆承洲,我爸没了!
我爸没了啊!”
他的目光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低声道:“林晚,别急。
我陪你回去处理。”
听到这句话,我刚要点头,却听到有人惊呼:“不好了!
宋小姐摔倒了!”
陆承洲的手猛地一僵。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我的手臂:“林晚,对不起,我得先过去看看清玥的情况。”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三年的陪伴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吗?
葬礼当天,他没有出现,只让秘书带了一张写满金额的支票丢给殡仪馆。
雨下得很大,我独自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一锹一锹地填着泥土,双手早已冻得发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爸,对不起……”我的声音沙哑又颤抖,“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雨水混杂着泪水滑过我的脸颊,我跪在墓碑前,任凭寒意侵入骨髓。
天渐渐暗下来,我整个人几乎虚脱。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的身体开始发热,而意识却渐渐模糊。
恍惚间,我看见父亲站在不远处。
他还是从前那副模样,穿着简单朴素的衬衫,对着我微笑。
“晚晚,别怪自己。
爸爸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答应爸爸,一定要活下去。”
“爸……”我低声呢喃,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随后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