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婉清林书勇的其他类型小说《天灾全村啃树皮,我打猎囤肉养崽崽宋婉清林书勇》,由网络作家“别来春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书勇摆手,知道张伯一个人拉扯孙子不容易,便懂事的拒绝道:“张爷爷,我家有粮食,这锅贴留着给昌平弟弟吃吧。”“是啊,张伯我们有吃的”,宋婉清说着将包裹里的硬馍馍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书勇和林书元,“吃吧。”张伯见状,也没在强求。这几年庄稼收成都不好,连年的大旱,沉重的税收,让家家户户都捉襟见肘。旱灾刚过,又迎来了涝灾,这年头,粮食就是最宝贵的东西。林书勇和林书元两个孩子接过,埋头吃了起来。宋婉清见他们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忍不住啃了一口,感受到舌尖上味同嚼蜡的感觉,用尽浑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这馍馍也太难吃了吧。原主这两年来几乎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全都是林书勇在做,能做成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她从包裹中翻出来一个碗,将葫芦里面的水倒了...
《天灾全村啃树皮,我打猎囤肉养崽崽宋婉清林书勇》精彩片段
林书勇摆手,知道张伯一个人拉扯孙子不容易,便懂事的拒绝道:“张爷爷,我家有粮食,这锅贴留着给昌平弟弟吃吧。”
“是啊,张伯我们有吃的”,宋婉清说着将包裹里的硬馍馍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书勇和林书元,“吃吧。”
张伯见状,也没在强求。
这几年庄稼收成都不好,连年的大旱,沉重的税收,让家家户户都捉襟见肘。
旱灾刚过,又迎来了涝灾,这年头,粮食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林书勇和林书元两个孩子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宋婉清见他们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忍不住啃了一口,感受到舌尖上味同嚼蜡的感觉,用尽浑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这馍馍也太难吃了吧。
原主这两年来几乎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全都是林书勇在做,能做成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她从包裹中翻出来一个碗,将葫芦里面的水倒了进去,葫芦的保温效果很好,走了这么远,里面的水倒出来是还冒着热气。
宋婉清把馍馍撕成一块一块的扔进碗里,待全部吸满了水,变得软一些,才喂给了用布条绑在胸前的三丫。
三丫年纪小,还在贪睡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饱喝足后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宋婉清接了点外面的雨水将碗洗干净,回到油布下,若有所思。
书中的剧情,是林书勇带着弟弟妹妹上山时候碰到了女主,这才被她所救,可如今是她上山,书里的剧情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记得女主救下三个孩子之后,朝廷就颁发了政令,不准难民下山去周边未受灾害影响的州县乞食,而是只能去三千里外的衢州乞食。
此政令一颁发,难民的哀声哉道,这三千里的路程,就算是乘坐马车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更别提徒步行走了。
而且,现在难民们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根本就挺不过这段漫长的路程,就算手里的粮能侥幸撑过去的,又要小心路上的野匪和饿极了的流民。
最终真正能到衢州的人,少之又少。
宋婉清忍不住扶额,女主毕竟是有着主角光环,她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顺顺利利的就到了衢州。
而她到底是个炮灰配角,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碰见多少坎坷。
她的目光落在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跟着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如等寻到大部队,碰见女主后,就把几个孩子安全的交给她。
只要林书元没有死,林书勇就算是对她有埋怨,也不会有想要杀死她的念头。
只要能保住小命,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等跟着大部队到了衢州,她就找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凭借她一手医术,活下去不是难事。
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有奔头了很多。
几个孩子还在休息,宋婉清掀开油布环视了下四周,在看到树下被雨水打了发蔫儿的植物时,她眼睛亮了亮,“张伯,你家那块小的油布可以借我用用吗?
我看到一些草药,想去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草药?”
张伯脸上漏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宋婉清淡淡一笑,随意扯了一个借口,“我之前看书自己学了一点,不过学的不精,只能认识一些特征比较明显的。”
张伯点了点头,将油布递给她,“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若是有啥事,你就大声的喊。”
“知道了,那就麻烦张伯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放心去吧”,张伯依旧吧嗒着那空空的烟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宋婉清将三丫递给林书勇,道:“你们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哪里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林书勇抱着沉睡的妹妹,应了一声。
宋婉清放下心,将油布抖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林书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头埋进了一旁林书勇的怀里,闷声的道:“大哥,娘是不是又不要咱们了,她是想扔下咱们跑了,回去找那个坏男人......”林书勇表情一愣,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险些忘了,养母在一开始是不想带他们走的。
他内心慌得不行,表面却强装镇定的拍了拍弟弟的头,“不会的,娘若是想丢下我们,怎么会辛辛苦苦的把我们推到山顶上来,她就是去找草药了。”
这话,是说给弟弟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可是自从娘嫁进来,我们从来都没看见她采过草药,就算爹在的时候,也没有......”林书元的声音弱弱的,但却有理有据。
林书勇心中更紧张了,两条腿跃跃欲试,他如果现在站起身,追出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养母离去的身影。
他紧紧咬着牙,内心左右摇摆不定。
“书勇哥哥,书元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
身边倏地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张昌平好奇的小脸凑了上来,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没说什么”,林书勇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些失望。
罢了,如果娘一定要走,他就算在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
他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张昌平的头,拔下地面长得茂盛的野草,飞快的编成了一个蚂蚱,逗得张昌平和林书元两个人咯咯直乐。
宋婉清看到的草药是白芷,这种药的果实生长在地下,地面上仅冒出一个嫩芽,所以很多人就把它当成了野草。
她寻了一块薄一些的石头,披着油布,在树根下面挖出来好几株,幸运的是,在不远处,她又寻到了芜活,这两种草药搭配在一起,可以预防风寒,提高免疫力。
正好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宋婉清欣喜的将他们用衣服兜着,下雨天本就泥泞,也顾不上干净埋汰。
天灾年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她又在几棵大树下转了几圈,又让她发现好几处木耳,许是因为古代水土好,这木耳长得又密又大,被雨一浇,悠悠的打着颤儿。
宋婉清连忙将它们都摘了下来,护在怀中,开始往回走。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如恶龙咆哮,震得人心都跟着颤抖。
李朵的声音不小,自然也传到了宋婉清几人耳朵里。
张伯吃饭的筷子一顿,看了宋婉清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也没再搭理。
这野猪是宋婉清出人出力冒着生命危险捕来的,他和孙子能吃一口,那是宋婉清心善。
做善人,他是有心,但是无力。
在这乱世,他只求他和孙子能有口饭吃,足矣。
“呜呜呜,我吃了肉喝了骨汤病就都好了,我不管,我就要吃”,李朵见无人理睬,躺在地上打滚起来。
张昌平率先皱起小脸,这人,咋比他还馋呢?
林书勇于林书元也搁在筷子,朝她看去。
“你这孩子,你先喝药,喝完了爹就给你炖兔肉吃”,李雷无奈,赔着笑脸,“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们吃,不用管她。”
“吃你们的”,宋婉清敲了敲碗,将几个孩子的心思拉了回来。
李朵越哭越凶,无论李雷如何安抚都不管用,最后竟生生把自己给哭吐了。
这下,一桌子人的胃口都没了。
眼见着他们要收拾碗筷,李雷揣着半边野兔上前,指着三丫喝剩了一半的猪骨汤,忐忑不安问道:“宋姑娘,我能不能用这兔肉换这碗汤?”
“可以”,宋婉清点头,一手接过兔肉,一手将猪骨汤倒进了李雷端来的碗里。
李雷把汤捧了回去,李朵仰头喝了个精光,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经此一事,洞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张伯与石头对待父女二人的态度,明显转变了。
那李朵脾气在犟,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李雷若有心要管教,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让她闭嘴。
但是他没有,反而任由李朵大哭大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存心试探,故意的。
就等着他们心软,想白吃白喝呢!
李雷几次与张伯搭话,都被敷衍了回来,自然也有所察觉,他讪讪的看向宋婉清,见她正把油布往身上系,出声问道:“宋姑娘,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这是要干啥去?”
宋婉清将张伯编好的捕猎陷阱放在背篓里,“去打猎,李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听到打猎二字。
李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眼神闪躲,“这山里有黑熊,危险的很,你一个年轻姑娘家还是别去了,等天晴了出山去永安县领赈灾粮便是。”
宋婉清看着他,“就是因为我一个姑娘家危险,所以才需要李大哥和我同去啊。”
李雷被她的话架了起来,只能不情愿的答应。
宋婉清莞尔。
她本打定了主意,若是李雷不与她同去,那她便也不去了。
毕竟若是这李雷真要做些什么,光凭石头和张伯两人,怕是挡不住。
她猜测,这李雷多半是个逃兵,没有户籍,这才带着女儿在山里讨生活,迟迟没有出山。
李雷与宋婉清进了深山后,便各自分开布置捕猎陷阱。
宋婉清拿出兔肉,撕碎之后,放在陷阱上,在用落叶加以遮挡。
自己则一跃跳到了树上,时刻观察着地面的动静。
半刻钟后,草丛中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然而,还未等猎物上钩,从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影。
草丛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归于平静,猎物显然是被吓走了。
宋婉清满心期待落空,朝着地面站着的两个男子看去,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虎头。
不过一日不见,虎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完好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随着他的动作,还隐隐可见带着血痂的伤口。
不像是被利刃所伤,倒像是......野兽?
她略微思索一瞬,跳下了树。
虎头见到她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宋妹子,你怎的从树上下来了?”
“在这里躲雨”,宋婉清随意扯了个谎,便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虎头大哥,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虎头脸沉了下来,咬牙切齿,“有个狗杂种招惹了黑熊,眼见着躲不过,竟将黑熊引到了我们村歇脚的位置,老弱妇孺们躲闪不及,受了伤。
黑熊见了血,更是发狂,一连咬死了十几个人,我带着人顽死抵抗,这才吓退了那黑熊,这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虎头双目仿佛要喷火,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十多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昨晚我带着人寻到了那狗杂种的藏身的地方,却还是不慎让他跑了,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宋婉清眼神冷了下来,“那人长什么样?”
“天黑了看不清,我只记得个子不高,是个五短身材,宋妹子,你可见过此人?”
“没见过”,宋婉清摇头。
虎头失望的摆手,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宋婉清便借口离开了。
她将狩猎陷阱收好,一刻也不停歇的往回赶。
张伯见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惊讶,又观她面色难看,一股不好的预感浑然升起,急急问道:“三丫他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李雷呢?”
宋婉清扫了一眼尚在昏睡的李朵,严肃道:“收拾东西,这山洞不能呆了,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张伯和石头虽然不理解为何突然要换地方,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动了起来,很快就将所有东西都收拾整齐,堆在了推车上。
小猪崽这几日一直被捆住了嘴巴,用布袋裹着,几乎很少发出声音,这点倒是让宋婉清很放心。
她清点完行礼,便将孩子们都抱到推车上,罩上油布,就要出山洞。
却被一人拦住。
李雷浑身被雨浇的湿淋淋的,“老伯,宋姑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不等张伯回答,宋婉清身形一动,软刀已经抵在了李雷的脖颈处,只需在近一寸,便可要了他的命。
李雷并未料到她的速度竟然如此快,他举起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宋婉清突然加快了匕首的速度,一刀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大量的喷涌而出。
宋婉清连他的血都嫌恶心,连忙闪身避开,冰冷的吐出四个字,“死有余辜。”
“大哥!
大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二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大哥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溅起层层淤泥,他扑上前去,捂着他的伤口,不断的哀嚎,“大哥,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他仰天长啸一声,站起身,双眼萦绕着磅礴的怒意,“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杀了我大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替我大哥报仇!”
宋婉清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语气似笑非笑,“我不仅杀了你大哥,我还要杀了你。”
话落,她猛地上前,与二麻子的斧头缠斗在一起。
“你以为你们就死的无辜吗?
那些被你们欺负的女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是一辈子陷入无边的阴影里”,宋婉清出招越来越快,力气使的越来越重。
这可是古代,贞洁可是比命都要重要的东西。
这两个人欺辱女子,比杀人更可恨,更可恶,既然官府不作为,那她不介意惩奸除恶,替老天爷收了这两个人。
二麻子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瞧着就要小命不保,他突然刀尖一转,竟然直接朝着躲在一旁的石头攻去。
宋婉清早就料到似的,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二麻子尖叫一声,捂着腹部,满眼的恐惧,他跪在地上,用头撞地,“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你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饶你?”
宋婉清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那些被你残忍折磨的女子求饶的时候,你放过他们了吗?
若是现在跪在这里的是我,你会放过我吗?”
“我......”二麻子眼神恐惧,身子不断的颤抖。
宋婉清手起刀落,给了他一个痛快。
她擦干净匕首,别再了腰间,挥手将石头叫了出来,“过来,帮我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能用的上的东西。”
石头抱着野猪崽走了出来,动作虽僵硬,但一双眸子却熠熠发亮,看向宋婉清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婶婶,你的武功好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教我,等我学好了,就换我来保护婶婶。”
宋婉清笑了笑,抬起头,“我杀了人,你不害怕?
还要跟着我学功夫?”
“不怕!”
石头语气坚定,“婶婶杀的人是坏人,若是不把他们杀了,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这两个人死有余辜。”
“好”,宋婉清一口答应,看来,她没看错人。
石头蹲下身子,一只手揽着野猪崽,一只手在大麻子和二麻子的尸体上摸来摸去。
最后,从他们身上找出来一两银子,五个饼子,以及好几个女人的肚兜。
宋婉清叹口气,看来这两个贼人,应该在遇见他们之前,就得手了好几次,她突然后悔让他们就这样轻松地死去了。
就应该把这种人渣,一刀一刀将他们的肉割下来喂狗,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宋婉清捡起他们的软刀和斧头,与匕首别在一起,然后一把扛起野猪肉,朝着石头道:“走了。”
石头这回是彻彻底底的惊掉了下巴,“婶婶,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这野猪肉就算是个成年男子背着也不会这么轻松啊。
“快点跟上”,宋婉清催促,“你若是跟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石头听到这话,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心中对宋婉清的崇拜已经溢于言表。
另一边,张伯带着几个孩子一直在附近采摘木耳,将周围树上的木耳全都采了个干净,然后趁着有阳光,放在推车上晒着。
他又捡了一些干柴,让火堆燃的更旺,在上面架了一口小锅,烧了一锅热水。
“孩子们,都过来喝点热水解解渴吧”,张伯招了招手。
张昌平第一个冲了过去,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接下里是林书勇和林书元,最后张伯接过三丫,给她喂了点水喝,又交给了林书勇。
他叹了口气,刚才宋婉清说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胸口上,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站起身子,准备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落下的木耳,刚抬眸,就看见两道身影朝着他走过来。
张伯心头一紧,连忙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高声喊道:“谁啊,不许过来!”
“张伯,是我。”
“三丫她娘?”
张伯定睛一看,那走在前头的人不是宋婉清还能是谁,他连忙上前几步,在看清宋婉清肩上扛着的东西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这是野猪?”
宋婉清笑着走了过来,将野猪肉扔在地上,“对,运气好,碰见了个野猪,这下咱们终于能开开荤了。”
“大哥,这是肉?”
林书元站在野猪旁边,张开嘴巴,瞪大眼睛,怯生生的问道。
自从爹爹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肉。
“对”,林书勇壮着胆子用手摸了一下野猪,惊喜的抬眸看向宋婉清,“娘,这是你捕的野猪?”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们石头哥哥的功劳”,宋婉清笑着将躲在她身后的石头拽了出来。
石头挠了挠头,“婶婶,我哪有什么功劳,我一点忙都没帮上。”
“怎么会呢?”
宋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不是你在前面勾引,我也不会抓的这么顺利。”
石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石头?
你咋在这?”
张伯惊讶的道,“你不是早就上山了吗?”
“我是上山了,但是却被大部队给赶出来了”,石头叹了一口气,将大部队发生的事情,给张伯叙述了一遍。
张伯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刘家兄弟,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若不是遇到婶婶,我差点就死在野猪手里了”,石头语气里满是感激,他将怀中的野猪崽放在地下,问道:“张伯,婶婶,这个猪崽怎么整?
杀了吃肉?”
宋婉清摇头,“不能吃,我们要养着他。”
“养他?
粮食连人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养猪啊。”
男人一把夺过宋婉清手中的包裹,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转身就要走。
林书勇见状,踉踉跄跄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大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
“小杂种!”
永郎啐了一口,一脚将他踹翻,语气狠戾,“这钱拿在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你们就守着这个贱女人在这里等死吧,要是在敢上前,我就杀了你们。”
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毕竟,这洪灾死几个人也最正常不过了。”
林书勇一怔,小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这钱要是没了,他和弟弟妹妹也活不下去了。
爹和继母都死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要保护弟弟妹妹。
他紧紧咬着牙,埋头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
永郎漏出一抹嘲讽的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语气阴冷,“死瘸子,找死!”
他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领,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腹部。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一道身影迅速上前,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踹掉,从他手中抢过孩子,又是一脚猛地将他踹飞了出去。
宋婉清扭了扭脚裸,眸中一片寒意,“对一个孩子动手,你也好意思?”
永郎呕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没死?
而且脚力还这么大,竟然一脚将她踹飞出去三米远!
他尝试着起身,胸口传来的剧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敢断定,自己的肋骨定是被踹断了!
看着雨幕中冷着脸的女子,他不由得生出一抹惧意,讪讪道:“清儿,你听我说,这是误会,我......”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误会?”
宋婉清眉梢微挑,“这么说你手中的匕首也是误会了?
林书勇,你来说,刚刚是不是他要用刀捅你?”
林书勇脸上一片诧异,眸中闪过抹震惊,娘这是在维护他?
他犹豫片刻,重重的点头。
宋婉清莞尔一笑,将林书勇放在地上,回眸看向永郎,嗓音冰冷,“看到没,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她大步上前,雨水与血水混杂在她脸上,衬的她整个人宛若是索命的阎罗。
永郎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往后退,“清儿,你看看我,我是永郎啊,我是要带你去京城享福的,难道你想带着这三个累赘,一直在这村子里过不见天日的苦日子吗?”
宋婉清停下脚步,似乎是在思考,“那你的意思是,你会带我过好日子了?”
永郎见状,勾起唇角,松下一口气,这个贱女人就是愚蠢,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他故作温柔的开口,“当然了,清儿,你快把我扶起来,我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呵!”
“你可真是谎话连篇,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宋婉清表情冷了下来,眼神讥讽。
她几步上前,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用力碾了碾。
“啊——”一声惨叫。
永郎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咬牙切齿的道:“宋婉清,你疯了,你杀了我,你会被官府抓起来下大狱吃牢饭的,你可想清楚了!”
“是吗?”
宋婉清表情淡漠,拾起地面的烧火棍,“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了,这洪水马上就进村了,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疯子,你这个疯子!”
永郎满眼恐惧,挣扎着想起来,可宋婉清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手中的烧火棍一棒子砸了下去,他登时两眼一翻,身体在泥水里抽动两下,便咽了气。
宋婉清冷笑一声,将棍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这永郎根本不算个好人,在书中,他可是贩卖了不少良家妇女,害死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眼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宋婉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后脑勺顿顿的疼就越发清晰起来。
她忍住痛意,抢过永郎手中的包裹,看着站在雨中的林书勇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单手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拎进了屋内。
在现代,她就是天生神力,如今穿来了古代,没想到依旧继承了这项天赋。
老天还算对她不薄。
她走进屋内,翻找出来一块干的抹布,就朝着林书勇脸上擦去,“你这傻孩子,看戏不知道进屋看吗?
非要在雨中淋着,是不是虎?
你看书元,就聪明,知道在屋子里躲着,这这样的雨天若是染了风寒,可是会要命的。”
林书勇被粗鲁的抹了脸,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自从爹去世后,养母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么好了。
而且,他刚刚亲眼看见,养母将那情夫打晕了过去。
难道养母改变了主意,准备带他们一起走吗?
宋婉清根本没有注意到林书勇不断变换的表情,她记得林书元就是因为连绵的阴雨天染了风寒,在加上体质弱,又没有及时的救治这才去世的。
想到这,宋婉清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林书元身上,忍不住蹙眉,眼前的男孩身量极小,明明是七岁的年纪,却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身高,蜡黄的小脸,凹陷的脸颊,发黑的眼眶,整个人仿佛只有一口气吊着。
见到宋婉清看他,他条件反射的缩紧了脖子,眼泪都要掉下来,“别打我,娘,我以后一定少吃饭,多干活,再也不敢偷懒了。”
宋婉清暗暗叹了口气,这林书元性子懦弱,十分胆小,又不爱说话,总是闷声闷气的,所以原主最讨厌他,总是不给他饭吃,挨的打也最多。
若是没有林书勇护着,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怕她也在情理之中。
“娘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你先进屋给你哥哥找套衣服让他换上”,宋婉清尽量放缓了语气,用商量的口吻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娘,妹妹给你”,林书元嗓音怯懦,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女娃递到宋婉清手里,随后用袖子擦干眼泪,抽噎着进了里屋。
女娃名叫三丫,是原主随便起的名字。
许是因为到底是自己亲身的,她是三个孩子中唯一有点肉的,但看她菜色的脸,就知道她也是很久没有吃过营养的食物了。
三丫此刻歪着头,口水流了宋婉清一手。
她忍不住微微蹙眉,林书勇见状,忙不迭的用自己还在滴水的袖口给口水擦干净,“娘,你不要怪妹妹,她还小,控制不住自己。”
宋婉清叹气,这哪里是年纪小,分明就是被摔傻了,从炕上到地下那么高的距离,就算是成年人都得摔个好歹,更被说是个婴儿了。
她心疼的抱着女娃,想到自己身上也是湿的,便站起身往东屋走去,她记得今天早上灶里烧了火,应该还是热的。
“书勇你去里屋换一身干的衣服,在整理几件你和书元三丫的衣服带着,一会我们就上山,这村子里待不了多久了”,宋婉清吩咐着。
涨水冲击堤坝的声音越来越响,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林书勇神情一滞,不可置信的开口,“娘,你要带我们一起走?”
“当然了,你们还想让谁带你们走?”
“没有,我们想跟娘走”,林书勇生怕她反悔,连忙补充。
宋婉清催促,“还不快去。”
林书勇脸上一片喜意,走进里屋开始收拾起来。
这边,宋婉清也没有闲着,她将三丫放在炕上,用棉被固定住免得她乱滚掉下去,这才翻找出来一身衣服给自己换上。
她来到了厨房,在看见地面上摆放着的葫芦时,眸色一喜,拿起菜板上的刀,挖干净瓤,又将葫芦加以修整,再用木棍做成一个简易的瓶塞,就算是一个简单的盛水工具。
她掀开锅盖,将锅里的热水尽数灌了进去。
涝灾虽然不缺水,但是却缺无污染的淡水,她没有带太多,总共灌了五个葫芦,以备应急用。
她又在橱柜里面翻找出来一些调料、硬邦邦的馍馍、半袋子糙米,她一股脑的全都装了起来,最后将菜刀别在自己腰间,整个厨房能用上的几乎一个都没有放过。
宋婉清回到屋内,翻找出来几块结实的布料,飞快的制作了一个背带,正好能将三丫背在胸前,又拿了两床棉被,这才大包小包的来到了门口。
林书勇和林书元也收拾好衣服,背着两个比他们都大的包裹走了出来。
宋婉清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有些上火,山路本就不好走,下过雨后更加的泥泞,更别提三个孩子中,一个需要抱着,一个坡脚,一个瘦弱无力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书中女主都能做到,她也未尝不可。
“家里有没有推车和雨布?”
宋婉清想了想,出声问道。
“雨布有,推车没有”,林书勇从怀中掏出油布,递给宋婉清,懂事的道:“娘和妹妹用雨布就行,我们两个不用。”
“那怎么行”,宋婉清一口拒绝,将油布抖露开来,发现这油布很大一块。
若是能有个推车,她就可以让两个孩子都坐在上面,用一块雨布将他们都罩住。
否则这样淋一天,就算是华佗来了都得交代在这。
“三丫他娘,你们怎么还没走呢?
村子里就剩咱们两家了,得赶紧了,若是洪水涌进来,那瞬间就会要人命的呀!
可耽误不得了!”
屋外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宋婉清的沉思。
雨幕中,缓缓走进来一位老者,他用力推着车子,车子上面坐着个六岁的孩童以及堆放着逃难的包裹,但他们的油布却不够大,老者的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被浇的湿淋淋的。
宋婉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张伯,不如我们一起结伴上山如何?
你让我的两个孩子坐在推车上,我帮你一起推,再罩上我家的油布,咱们就都不用淋雨了。”
这张伯是村子的老好人,只可惜命却不好,三个儿子两个被拉去充壮丁,全都战死了,仅剩下的一个还在前年病逝,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
家里又穷又苦,儿媳妇受不住也跑了。
自己的老伴早早的就去世了,张伯便只能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拉扯孙子。
可惜,又遇到这档子事。
他家之所以拖着这么晚上山,是因为张伯年纪大了,不管是上山还是逃难,他都有点力不从心,如今宋婉清主动开口,简直正中他的心意,他立刻就答应下来。
宋婉清赶紧披着油布将包裹全都放在推车上,又将三个孩子抱了上去,没让他们身上沾一点雨水。
张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惊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知道,宋婉清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怎么今日瞧着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宋婉清忽略他的目光,将油布一一盖好,这才道:“张伯,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这样咱们都能省力,我不认识路,你正好也能带着我走。”
“好,快走吧”,张伯收回心思,专注赶路,他们要到达的地方是山中心。
这地方因为村里人盖房,所以砍了不少的树木,在加上村里人上山都走的这条路,野草树杈几乎都被清理掉了,张伯和宋婉清互相配合着,不算费劲。
但可惜雨下的实在是太大,再加上罩着油布,视线几乎看不出去多远,虽然不需要花飞太多的力气,但为了求稳,速度只能慢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半山中央。
张伯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憋得通红,裤腿上满是泥泞,宋婉清见状,便道:“张伯,这里地势不算低了,咱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吧,就算一会洪水进村,咱们在往上赶也来得及。”
张伯点头,知道是自己拖累了行程,幽幽叹了一口气,“老了,不中用了,若不是半路遇到你,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根本到不了这。”
“张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逃难一起出力是应该的,再说我家不也借了你家的推车吗?
若是没有你,我们可能也到不了这”,宋婉清宽慰着。
张伯目光闪动,虽觉得宋婉清性格大变,但转念一想,逃难的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性格转变也实属正常,他点了点头,招呼几个孩子下了推车,“你们下来,我这里还有今早上刚烙的锅贴,都先对付一口吧。”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我信不过他们”,宋婉清淡淡的开口,她看了眼张伯,有些无奈,这张伯这么大年纪了,竟然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这样的老好人性格,在这乱世里,早晚要吃亏。
张伯沉吟了片刻,重重点头,“你说的对,到底不是一个村的,心不能往一处使劲,他们还不知道这木耳能吃,咱们还是要避着一点,否则,都被他们摘了去,咱们反而吃不上了。”
宋婉清好笑的点了点头,这张伯在有些事情上糊涂,但在吃的上还是很精明的。
正值晌午,阴沉的天终于出现了点阳光。
宋婉清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孩子们都赶了下来,然后将采来的木耳都放在了推车上晒着。
她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野兽的足迹,心里便安心了下来。
林书勇带着张昌平在附近捡了一些可以点燃的干柴干草,张伯吹了火折子,生了一堆火。
宋婉清依旧按照昨天的方法,炒了一顿木耳,煎了馍馍和锅贴,张伯和几个孩子吃的倒是香,可宋婉清却吃腻了。
她必须得抓紧找点其他的吃的,否则就靠吃木耳走出大山,嘴巴都要薄一圈。
宋婉清将最后一口馍馍艰难的塞进嘴里,然后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到野鸡什么的。”
张伯叹了口气,“这几年连年天灾,山里的野鸡早就被抓光了,估摸着这山里只有躲在深处的野猪,黑熊那种猛兽了,三丫他娘,你就别费功夫了,咱们采了这么多的木耳,足够吃到出山了,到时候朝廷说不定会给咱们赈灾的粮食的。”
林书勇一听到猛兽两个字,小脸变了神色,连忙道:“娘,你别去了,我们不吃野鸡,只要吃木耳就够了,是不是,弟弟?”
林书元对宋婉清心有惧怕,不敢抬眼看她,闷闷的嗯了一声。
看着几个人望着她的眼神,宋婉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张伯,我的丈夫死在了战场上,你的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你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现在边关连年打仗,倭寇不断的侵占城池,这些年连年的大旱,朝廷怕是连军营的粮草都凑不齐,怎么会给我们这些难民粮食?”
张伯表情凝重,沉默着没有说话。
宋婉清继续道:“朝廷不仅不会给我们赈灾的粮食,还会让我们去三千里外的衢州乞讨,一方面可以保证其他的州城的经济不会受到难民的影响,另一方面可以方便管理,但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这群难民在路上死个干净。”
她本不想说的,但看见张伯一点都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便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盼头在未雨绸缪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
“你是说真的?”
张伯脸色彻底变了,眼中流露出恐惧。
三千里地,先不说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有足够撑到衢州吃的粮食。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婉清胡诌道:“是我丈夫在边关救下的一个士兵写信告诉我的,张伯,如果你信我,咱们现在就要准备足够的吃食,否则在衢州的路上,就算侥幸没碰到流匪野兽,也会因为粮食不足,饿死在半路上。”
张伯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坐在石头上摆弄着草编蚂蚱的孙子,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三丫他娘,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必须在这山里尽可能多收集点粮食,日后,若是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我这个老东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替你办成。
他年轻的时候没少跟着村里人进山采摘打猎,在这里收集食物,总比去别的地方要便宜许多。
宋婉清摇了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孩子们自己留在这里不行,张伯你带着孩子在附近多采一些木耳,让孩子们也动起来。”
“那你多加小心,对了,你等一下......”张伯拿起地下放着的包裹,从中找出一把匕首,递给送宋婉清,“这是我给我儿子准备的生辰礼物,可惜没有用上,你拿着它,关键时刻可以防身。”
宋婉清接过,匕首压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她惊讶得瞪大眼睛。
张伯笑了笑,“这可是我请城里的铁匠用最好的铁打的,花了不少银子呢......”他欲言又止,没在说下去,脸上有些失落。
宋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伯,人活着就要向前看。”
张伯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吧。
宋婉清又嘱咐了林书勇几句,这才往森林深处走去。
张伯说的对,这野鸡肯定是多半都被人抓没了,她若是想找点肉吃,就只能将目光放在躲在森林深处的野兽身上。
她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有了这个,捕一头野猪,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她一路做好标记,深入林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沉重的跑步声,宋婉清连忙躲在一个粗壮的大树后面,探出头谨慎的观察。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衣衫褴褛的男孩,正拼了命的在森林中奔跑,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头长着獠牙的野猪。
宋婉清有些奇怪,野猪这种动物,只要不去招惹它,它基本不会主动的攻击人,像眼前这种狂追的情况更是极少。
她狐疑的目光在男孩身上扫过,这才发现那男孩怀中竟然抱着一头野猪崽。
眼瞧着那发了狂的野猪已经快要追上他,他却依旧抱着猪崽不松手,只是不断拼命的跑着。
宋婉清眸子微眯,如今这头大野猪专心的追着男孩,对她来时候,倒是一个好时机。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这弓着腰,步伐飞快的跟在野猪背后。
就在那野猪的獠牙即将刺入男孩后背的那一刻,她飞身上前,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入野猪的后脖颈,而后借助惯性,往后一划,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野猪哀鸣一声,登时倒地不起。
男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好半晌,却都没有獠牙刺入身体的痛感,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睁开眼睛吧,你没事了。”
宋婉清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膀上,漏出来的腿部手臂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肌肉的走向,看样子,是个经常干活的。
男孩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一身血迹的女子时,愣了一下。
宋婉清用手捧起地下的雨水抹了把脸,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哪个村的?”
李雷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怀中的女娃皆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急忙将女娃放在地上,紧张的拍着她的小脸,嘴唇都直打着哆嗦,“朵儿,快醒醒,你千万别吓爹啊......”意识到了不对劲,几个孩子倒是都不怕了,直愣愣的看着。
张伯不忍的闭上眼,连连摇头。
那女娃自从进山洞,就一直昏睡不醒。
眼下既没大夫,又没草药,就算是想救,也有心无力。
怕是凶多吉少了。
石头站在原地,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不是没有见过人死,但那女娃还那么小,鼻子不自觉的就有些发酸。
李雷的哭声越发的哀拗。
宋婉清揉揉耳朵,沉沉叹了一口气,她起身简单的观察了下李朵的情况,“别哭了,人又没死,你摸摸她额头是不是烫的?”
六神无主的李雷终于找回了点理智,他手探上女儿的额头,被烫的一下收回了手,“烫,太烫了。”
他恨得咬牙,双拳紧握,“都怪菘瓜村那群杀千刀的,原本朵儿的病都要好了,却被他们一吓,又淋了雨受了寒,这才如此严重。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若是朵儿挺不过去,我还有什么颜面独自活着,倒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
张伯拦住他,“你且听三丫他娘咋说。”
宋婉清:“你女儿是烧得太厉害惊厥了,你将她身上湿了的衣裳换下来,然后用酒给她擦拭手心脚心,物理降温,挺过今晚,天一亮你便出去找草药。”
她方才在包裹里,有看到剩下的白酒。
通过李雷所说,他应当是识得治疗风寒的草药的,且李朵已经服用一段时间了。
那她暂时没必要将自己会医术的底牌打出来。
直觉告诉她,李雷与菘瓜村的事,不似他说的那么简单。
她当时虽与虎子只打了一个照面,但也能看出来,虎子为人算的上正直,心眼不坏。
山洞地方大,大家碰在一起,挤挤便是,为何非要将人赶出来?
这其中,怕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李雷现在全身心的都在女儿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宋婉清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他手忙脚乱的从包裹中取出白酒,为女儿搓着手心脚心,急的满头大汗。
张伯与石头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约摸着半个时辰后,李雷欣喜若狂的声音响起,“温度降了,降了!”
张伯松口气。
石头拍拍胸脯,带着林书勇几人睡觉去了。
孩子们一走,李雷便跪在地上,朝着宋婉清与张伯的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老伯,宋姑娘,今日多亏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家朵儿,怕是,怕是......”宋婉清没接他的话,倒是张伯饶有兴致的与他攀谈起来,在听见李雷提到菘瓜村所做的穷凶极恶的事情后,心里连连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听宋婉清行事,否则,以他这糊涂的性格,哪天被卖了都要替人数钱。
雨下了一整夜,天亮后停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下了起来。
望着天边的滚滚黑云,采摘完草药回来的李雷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支起一口锅,借着雨水将草药洗干净,放在锅中熬煮。
李朵的情况比昨日好了很多,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林书元与张昌平几人玩闹,眼底闪过一抹渴望。
她也想和哥哥们一起玩。
但宋婶婶早上便下了规矩,不准他们与她接触,说她得了病,会传染。
她委屈的瘪了瘪嘴。
婶婶坏!
宋婉清端着切好的肉片,从山洞内走出来,就感到一道幽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扭头一看,正巧与李朵的视线对上。
小姑娘年纪与林书元相仿,还不会藏心思,正气鼓鼓的瞪着她。
宋婉清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她来到铁锅前,从盘子中取出肥肉,扔了进去,猪油的香气瞬间便充盈了整个山洞。
张昌平冲过来抱着宋婉清的腿,探头探脑的往锅里瞧,“婶婶,你又要做什么好吃的?”
宋婉清弹了一下他的鼻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林书勇走过来将他拉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离锅远点,小心烫到你。”
张昌平揉揉鼻子,蹦蹦跳跳的去找石头逗三丫了。
林书勇看着宋婉清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爹还没死的时候,他和弟弟也曾抱过娘的大腿,缠着她问做什么好吃的。
但......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他都快要记不清了......“尝尝。”
鼻尖萦绕着肉香。
一块煎的还在冒着油泡儿的肉递到了他嘴边。
林书勇一怔,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烫吗?”
宋婉清把肉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了过去,“这回应该不烫了。”
林书勇只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直到肉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娘刚才亲自喂他吃肉了!
还贴心的吹凉了!
他喜不自胜,一扭头,猛的看见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怔怔出神的林书元,整个人似是兜头兜脑被浇了一盆冷水。
之前,林书元被打的狠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又惊又怕,梦里都在呓语求娘不要打他。
就连一提到娘的名字,都浑身发抖。
他对宋婉清,是结结实实的怕到了骨子里。
这份惧怕,绝不是短短几日的好便可抚平的。
眼下他当着弟弟的面与娘亲近。
很有可能会让林书元生出一种错觉——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要和娘站在统一战线上,不要他了。
林书勇不敢在细想,连忙上前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一人给抢了先。
宋婉清单手将林书元拎了起来。
身后,张昌平连滚带爬的摔进了土里。
若不是她及时将人拎走,怕是两人就都要滚一身的土。
“老实点,要是在调皮捣蛋,一会就罚你不许吃肉!”
被宋婉清拿吃食威胁,张昌平立刻就老实了。
林书元浑身僵硬,身子轻轻打着颤,显然是十分抗拒宋婉清的接触。
宋婉清叹口气,将他放下来。
想要缓和她与林书元的关系,看来只能从长计议,短时间内急不得。
她的注意力回到了锅中煎肉上,薄薄的肉片被猪油一烫,立刻就鼓起来,全部煎好以后,宋婉清将从李雷那里得来的调料撒上,整个山洞内霎时间充斥着难以言说的肉香味。
张昌平端着碗,急的上蹿下跳。
宋婶婶做饭简直太好吃了,比爷爷做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张伯也在此时披着油布回来了,“三丫他娘,捕猎陷阱我做了四个,不知够不够用?”
“足够了。”
这捕猎陷阱,多是狩猎野兔野鸡的小型猎物,对于大型野猪是没用的。
她昨日在李雷包裹中翻到了兔肉,便想着碰碰运气,才让张伯做了几个。
宋婉清:“吃饭吧。”
张昌平欢呼一声,第一个开动。
今日的肉终于有了滋味,宋婉清难得的吃了不少,她从石头怀中接过三丫,用手帕仔细擦干净她流出来的口水,将事先煮好的猪骨汤给她喂了下去。
三丫挥舞着小手,也不知是不是吃香了,咯咯直笑。
“咕噜......”李朵捂着肚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肉的盘子,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在肉香味儿的刺激下,苦口的药更加难以下咽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喝药,我也要吃肉!
也要喝肉汤!”
“我叫石头,是下羊村的。”
“你是下羊村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宋婉清有些疑惑,在原主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半点石头的身影,书中也并未提过。
“你是宋婶子,我记得你,我爹娘都死了,所以我一直一个人住在村子外边,很少进村子,所以婶子你不记得我倒也正常”,石头闷声道。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一个人在这?”
宋婉清的目光落在它怀中抱着的野猪崽,“还这么大胆,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去偷野猪崽了,你不要命了?”
“大部队出事了,刘家兄弟和村长起了争执,就把村长给打了,现在队伍里都是刘家兄弟说的算,因为我爹娘以前和刘家兄弟结过仇,他们便逼迫我让我跪下道歉,否则就把我赶出队伍,我不愿意,所以就被他们丢出来了”,石头紧紧握着拳头,语气有些不甘。
他垂下头,目光落在怀里的野猪崽上,伸出手将它扔到了宋婉清脚下,“我从小就晕山,分不清方向,稀里糊涂的就碰见了这猪崽,没想到这野猪跑的竟然这么快,婶子,我的这条命是救得,这猪崽也应该是你的。”
宋婉清按住猪崽,避免它跑掉,又问道:“那队伍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徐江月的人?”
徐江月,就是书中的女主。
石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村长说徐家上了山之后,就没有和大部队汇合,应该是单独走了。”
宋婉清眉头紧锁,忍不住心生懊恼。
她看书的时候,光顾着看女二的悲惨结局,其中大部分的剧情都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很多细节都没有照料到。
女主究竟是单独走,还是跟着大部队走,她记不清了。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女主到过永安县。
罢了,只要出了山,能遇到她就行。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宋婉清看着石头。
队伍里急需除她和张伯以外的劳动力,石头是下羊村的孤儿,知根知底。
从他方才将冒死抓来的小猪仔给她,能看出他知恩图报,是个不错的人选。
石头微微一怔,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石头谢谢婶婶。”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宋婉清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野猪崽扔到了它的怀里,“你抱着它,我扛着这个野猪。”
石头看向地上鲜血淋漓的野猪,有些担忧,这野猪虽然个头不大,但也得有二百来斤,仅凭宋婉清一个女子,怎么能抬得动,“婶婶,我和你一起抬吧,或者你把这野猪给分开,咱们多来几趟。”
宋婉清皱眉,“不行,这血腥味太大了,若是吸引来老虎什么的就麻烦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坐在野猪身上,用体重加快野猪流血的速度,等血放的差不多了,她又扣了一些地上的泥巴,抹在野猪的刀口处。
正欲抬起来,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不屑的声音,“呦,运气挺好啊,竟然猎了这么一大头野猪。”
“运气再好又怎么样,碰到咱们兄弟两个,算她倒霉!
识相的,就把那野猪给我放下,我们就留你们一条命,若是不识相,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宋婉清转过身,冷眉冷眼的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身影。
两个男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长着两张相同的肥脸,在配上那猥琐的笑容,看起来就油腻至极。
两个男人对视一笑,搓了搓手,高兴的道:“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娘们还有点子姿色,考不考虑跟着我们兄弟二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闭嘴!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这野猪是我们先发现的!”
石头挡在宋婉清身前,愤怒的瞪着两个男人。
他微微侧头,看向宋婉清,压低了声音道:“婶婶,我拦着他们,你快点走,这两个人是是隔壁村大麻子和二麻子,当时就是因为强抢民女被抓进了监狱里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宋婉清眉梢微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
大麻子冷嗤一声,上下打量了石头一眼,“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也想拦住我们兄弟两个人,白日做梦,在给你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大哥,这个女的我看上了,不如就直接把这小子杀了,把这个女的和野猪肉留下”,二麻子上前,脸上漏出一抹淫笑。
“行,那就听你的”,大麻子猥琐的笑了起来,脚往后一蹬,飞快的朝着宋婉清和石头撞了过来。
石头咬牙,挥着拳头也冲了上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婶婶,你们两个杀千刀的就应该下地狱!”
“不自量力的小鬼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麻子语气不屑,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刀,朝着石头砍了过来。
宋婉清见状,连忙飞身上前,用匕首挡住软刀,将石头护在身后,“怎么现在你们这群人渣都喜欢欺负孩子。”
大麻子被逼退了数步,手中的软刀不断颤动,震的他虎头闷疼。
他嘴角咧的更大,“呦呵,还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娘们儿,有意思,老子就喜欢这泼辣的。”
他说完,扬起手中寒光凛凛的大刀,朝着宋婉清又冲了上来。
“婶婶!”
石头见大麻子动了真格,担心的喊了一声。
宋婉清做出防备的姿势,瞥了石头一眼,“退后,不要过来,离得越远越好,记得,把猪崽抱好,别丢了。”
说罢,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就冲了上去。
大麻子笑的阴冷,“和我打还有功夫分心,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了,如今这乱世,这山里就是我们哥俩的天下,只要你乖乖认输,服个软,我们兄弟两个就饶了你一条命,让你伺候我们。”
他的一番话,说的像赐给她的荣耀一样,宋婉清心中一阵作呕,手中的匕首舞得飞快。
只见她的身影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大麻子的软刀硬是伤不到她的分毫。
大麻子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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