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阳刘青青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8,深山打猎成为万元户林阳刘青青》,由网络作家“古原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香不香?”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香。”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张桂英说道。“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
《重生1978,深山打猎成为万元户林阳刘青青》精彩片段
“娘,香不香?”
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
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
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香。”
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
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
“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
“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
张桂英说道。
“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到过年。等我哥回来,给他做现成的。”
“以后咱们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阳知道张桂英说的哥是谁。
林生,八岁那年高烧,生产队的兽医给打了一针。
烧退了,人瘸了。
报名去生产大队修牛棚,就是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贴补家用。
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还被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一口一个林瘸子。
但就这个瘸子,没少护着林阳这个软蛋。
“成!”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林阳的碗里夹饺子:“小阳,听娘的话,明天咱们去给马大哈他们道个歉。就算是这婚结不成,也得给你把生产队的会计那营生弄下来,你当了会计,以后娶媳妇也容易。”
“娘,那会计有啥可当的。”
“从明儿开始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来一头野猪,就能打来一头羊,咱们家以后肯定是村上的大户。”
看张桂英还要说什么,林阳迅速打断:“娘,你相不相信你儿子?”
“信,娘信!”
张桂英噗嗤一笑,“当猎户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当初你爷爷扛着枪进山打猎,最后被野狗给咬死了。娘只是担心。”
“娘,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的。”
“明儿我进山搞一些野味来,你就安心了。”
“等我回来抽个空,去马大哈家把66块钱的彩礼钱要回来。这一家子狗娘养的,脸当腚一样厚,惯他的臭毛病!”
好歹前世是个丛林特种兵,啥凶兽没见过。
进山打个猎,对林阳来说,就是小儿科。
只是这入了冬,山货稀罕得紧。
否则。
改开之前,林阳就能摇身变成万元户。
这目标,得开春了!
…
第二天一早,林阳简单对付了一口馍馍泡糖水,就扛着枪出了门。
70年代不禁枪,猎户多。
两村打架,富裕的还能抬出迫击炮来。
林阳扛枪出门,就算是被队长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路上,寒风淋漓,林阳的心却格外暖和。
他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上的烟盒:“收!”
下一刻。
烟盒就消失在了手心,出现在了小空间。
“这玩意看着不大,也就3个立方米大小,还挺好用。”
这是昨天觉醒的金手指,小空间。
没有系统,没有说明书。
琢磨了一晚上才研究明白,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至于如何扩展小空间的存储空间。
没说明书,林阳也搞不懂。
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
除此之外,昨晚吃过饺子躺在炕上研究的时候,自动跳出一个一次性大礼包。
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和短剧,林阳门清。
默念领取。
竟然是“自瞄”大礼包,虽然不是8倍镜,但用肉眼模拟出瞄准镜,自动瞄准。
且不说林阳还是丛林特战队出身,9环是基操。
再加上自瞄,只要在枪的射程内,指哪打哪。
林阳快走到大青山脚下时,环顾四周没人,端起土枪对准歪脖子大树的瞬间,眼瞄的方向就出现了一个红点。
“砰!”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
二十米开外,子弹瞬间穿透歪脖子大树,将树打穿了一个窟窿:“别说,这玩意还真贴合老子身份,要是有56半自动,加上这瞄准镜金手指,400米内就能喜提神枪手啊!”
“玛德,忘了弹药不富裕。”
但这一枪开完,林阳肉疼得不行。
前世架着枪一阵突突,无限子弹。
这一世。
林阳爷爷留下的猎枪只剩下三发子弹,刚才为了实验瞄准镜金手指浪费了一发:“今天最好能搞到一只值钱的山货,否则真对不起这一发子弹!”
山里的雪消融得慢,只比昨天浅了一些。
一眼看去,还是银装素裹,晃眼睛。
但林阳明白,这才是打猎的好机会,只要山货猎物出现,一览无余。
进了山。
林阳一路上都在看雪上面的脚印。
这是冬季打猎必备技能,通过观察脚印判断猎物的类型,还有猎物移动的方位,还能判断是不是像黑瞎子一样的凶兽,早早地进行规避。
大青山很大,有上万亩,层林叠嶂。
宿主的记忆里,老一辈说深山有黑瞎子,只是听过没见过。
一路深入三公里。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这棉服可没有前世的作战装备热,全靠一身正气和推进四化的满腔热情维持体温:“给娘都吹出去了,今儿不会空手而归吧?”
就在此时。
林阳的脑袋随意往左边一瞥,一串脚印犹如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迅速跑了过去,蹲下身打量着积雪上的脚印:“红花掌形状的脚印,看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山羊!这下,发了!”
林阳迅速端枪,顺着脚印一路深入。
终于。
在靠近一片石头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毛发黑白的山羊,正低着头在雪地里刨食。
林阳抬起左手大拇指,闭着眼睛,这是目测,是特种兵训练的基础科目。
“二十五米!”
“土枪的射程是二十米,还差五米。”
“得推进!”
作为特种兵,纵横穿插是强项。
林阳迅速绕后,沿着几块大石头,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山羊到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
山羊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林阳的影子,转身就逃窜。
“想跑?”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阳端枪的同时,瞄准镜功能激活,一个光点照在山羊的脑袋上。
砰!
在山羊快要脱离土枪有效射程范围的那一刻,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入魂,山羊当场领了盒饭,滚落下了前面的小山坡。
“小阳,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看着被倒在尿桶中的一碗肉饺子,张桂英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一碗肉饺子,可真是浪费了。
“娘,这饺子给她们吃不如喂狗。”
林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天杀的孽障,你作践粮食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和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生产队有没有比你还不孝顺的后生!”
此时的杜秀秀嗓子在剧烈蠕动,感觉到嘴的肉饺子还没尝出味儿,就被扔了。
七十年代的生产队,社员肚子里是没有油水的。
平时别说是吃肉饺子,哪怕面条里搞点猪油,都吃得香。
“杜秀秀,喊你一声婶子是给你面子。”
“从今天起,你和这老太太再敢对我娘大呼小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林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秀秀。
“你…你敢!”
杜秀秀被林阳的眼神吓了一跳,嘴犟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
林阳一脚踢翻了尿桶,指着炕上的秦淑贤说道:“老太太,你想吃就下来吃,吃多少我就煮多少,包你满意!”
“你…你们!”
“好好好,你们娘俩丧良心的,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拉着我去队里,让整个队里的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秦淑贤气得都哭了,骂骂咧咧的下了炕,在杜秀秀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就出门。
“老太太,杜秀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马大哈这个老杂毛我都不怕,何况是你们。你们要是再敢让我娘受委屈,让我娘不痛快,我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婆媳俩哭天喊地地出了院子,林阳才将屋门一关。
“小阳,老太太和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咱们家可真是不消停。”
张桂英担忧地说道。
“娘,有我呢,咱们不怕。”
“这年头还不是比谁有钱,谁家有票。等年前我多打几只山货去县里卖了钱,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一个不字!”
“就算是队长来了,也得给你赔笑脸。”
林阳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咱们收拾一下吃饺子,等会我还要找一下陈大牛。”
陈大牛,算是宿主为数不多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小阳,今天你刚子叔下工回来,平时他们家对我们不错。”
“等会你去的时候把我包的饺子带上,红烧肉也带上一碗。”
“大牛嘴馋,肯定爱吃。”
说起陈大牛一家子,张桂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大牛一家子和林阳家关系最好。
这些年,他爹陈刚也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
只是陈刚在公社的砖厂搬砖,上大夜的那种,一周也就回来两三次。但只要回来带了什么花生之类的,肯定会给林阳一把。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娘,我想给刚子叔拿去一条猪前腿,我有用。”
林阳说道。
“猪是你打的,你说了算。”
张桂英也没不舍得,笑着点了点头:“娘收拾一下,咱们先吃饭。等明儿你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再包一顿饺子。”
“行!”
吃过下午饭,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林阳用袋子裹着一条前猪腿,提着饭盒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小阳,你这拿的啥?”
“我今儿还去了一趟你家,还想着你结婚我去吃个喜糖。但是桂英婶子说你和马小花的婚事黄了,你还进了山。”
“你咋了?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还敢拿枪顶着马大哈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瘦高瘦高的陈大牛戴着瓜皮棉帽,拿着大扫把在扫雪,屋子里还有陈刚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那女人,谁爱要谁要,老子伺候不起。”
林阳说着,直接从陈大牛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在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刚子说在吗?我有事儿找他。”
“在,在的。”
看着林阳进了屋,陈大牛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这狗娘养啥时候这么硬了,不像他啊,难道是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不过好像挺爷们的!”
他撂下扫把,也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
陈刚一家子刚吃过饭,婶子刘丽正在洗碗。
陈刚挽着裤腿在洗脚。
“小阳,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和马小花黄了。马大哈说是看不上你,不过我咋听说是你主动的,还用枪顶着你未来老丈人,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就是,我还打算等会去你家看看,问问你娘呢。”
刘丽给林阳倒了茶。
“爹娘,我咋觉得小阳变了个人似的,开窍了?”
进门的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刚子叔,婶子,这是我娘给你们带的肉饺子,还有红烧肉。”
林阳说着,把饭盒放在了炉子上。
一家三口听到肉饺子和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陈大牛迅速打开了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嗓子剧烈蠕动:“阳子,你不是真的进山打了猎吧?林爷爷的老猎户身份终于传承到你这里了?”
砰!
在陈刚震惊的目光中,林阳把猪前腿放在了桌子上:“刚子叔,这是一条猪前腿,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啥东西?”
看着这么大的猪前腿,陈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从没有分到过这么大的肉。
不震惊那是假的。
“陈爷爷当年和我爷爷都是村里的猎户,我想着应该还留下一些土枪的子弹。”
“不管有几颗,我想拿猪前腿跟你换!”
58块钱对于一个国营饭店来说,就是洒洒水。
王建国亲自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钱:“小兄弟,数数。”
“王经理之前说是和孙家湾打猎队打交道的,应该不会骗我们。”
林阳没数,塞进了棉服的口袋。
“你小子有点意思。”
“以后打了山货别到黑市,昨天黑市刚被联防和公安的打了一轮,好几个还是国营厂子的弟子,档案有了污点,高考就麻烦。”
王建国打量着林阳,长得是黑了点,精瘦,但也会来事。
国营饭店来的人形形色色。
王建国看人还是认准的,总觉得眼前这位看着年轻,本事不小。
真要是能多搞一些山货来,他也能赚不少。
“多谢王经理提醒,那我们就先回了。”
林阳也不愿意和王建国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现在还准备去一趟供销社,物色个好东西。
“小刘,拿两个馒头。”
王建国给两人揣了刚蒸出来的热馒头,林阳和陈大牛才推着渡轮策划离开了饭馆。
“以后有点眼色,他俩来了直接带到后院。”
等林阳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王建国才扭头训斥了一顿服务员小刘。
“小阳,这钱拿着还挺紧张的。”
这次林阳分了陈大牛22块钱,差不多是四六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赚了30块钱,这可比生产队赚工分强多了。”
“小点声,供销社周围全是蹲点的混子,被人盯上抢了钱是小事,小命再丢了。”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才发现两人到了县里的供销社。
他把钱揣在内衬口袋里:“小阳,来供销社干啥?”
“借的钱还了,这一趟白捡了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家里买点东西。”
“再说,我还要物色也好东西,问问价。”
林阳进了供销社。
“啥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大牛紧随其后。
“同志,需要什么?”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般是女同志,这两年逐步换得年轻,这都属于解决返乡知青就业问题,子承父业的就业模式。
全国几百万待业青年。
爹娘提前退休,子女顶上,这是这个时代的印记。
“你好,拿四包大前门。”
“还有花生瓜子之类的。”
两人有了钱,票没几张,顶破天也就能买点零嘴。
的确良的衬衫,陈大牛看上了。
一问一件15块钱,要他半数的收入,还要票,就打住了。
简单张罗了一些吃的东西,陈大牛付了钱和票:“小阳,愣着干啥,回去啊,我看着这天气还要下雪,咱们别冻死在半道上。”
“有枪吗?”
此时,林阳收拾好买好的东西,点了根大前门,开口。
“啥枪?”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听,上下打量着林阳:“同志,你干啥用?”
“别误会,猎户,想搞把好枪,我那土枪坏了。”
林阳连忙解释。
禁枪是96年的事情,不没收枪,但没收子弹。
在此之前家里拿出来一把土枪或者是气枪,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70年代的一些供销社,就有卖的。
“阳子,你要搞枪啊?”
一听林阳要买枪,陈大牛也来了兴趣:“同志,多少钱一把,我也想要。”
“看你们要啥了。”
服务员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很快就拿着两把不一样的枪走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工字31气枪,九十块钱一把,五十米射程。”
“56半什么价?”
服务员拿出来的是一把气枪,一把56半自动。
林阳没等介绍完,直接打断,指着旁边这把崭新的56半自动。
“600块,带20发子弹。”
“单购子弹,一盒1块钱,三十发。”
这年头,56半是天价,子弹却不值钱。
“600块钱一把56半,还不如直接从民兵手里抢来的快,这也太贵了。”
“要不还是买那一把气枪,钱不够我给你填上。”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生产队都有民兵,富裕的地方民兵团的民兵人手一把56式。
忠县不富裕。
潘家公社的民兵不能说人手一把,但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民兵有。
他们是保证生产队安稳的重要力量,填补了当时没有村镇级别和派出所的空缺。
“谢谢,我再想想。”
林阳笑了笑,提着东西就出门。
工字31的枪,射程短。
56半不仅可以连发,射程在400米之内,子弹也好买。
贵是贵了点,但要是能搞一把。
潘家公社响山子的名号,可就归他了。
“小阳,你是铁了心要买56半啊?”
陈大牛追了出来。
“一步到位,免得以后遇到黑瞎子,咱们连皮都打不穿。”
林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前门不愧是县长抽的烟,这味道比咱们的卷烟可强多了,入口柔,一线喉。”
“怎么个事儿?我也尝尝。”
陈大牛也买了两包,点了一根。
两人抽着烟,吹着牛,到村里已经看到炊烟滚滚,家家户户开始吃晚饭了。
“小阳,明儿还进山吗?”
在村口分开的时候,陈大牛问道。
“进!”
“不进山,怎么买56半和凤凰牌自行车。”
“老地方,还是那个时间碰头。”
林阳挥了挥手,推着独轮车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刚进门。
一道宿主记忆里最恶心的声音之一就传到了耳朵里:“大嫂,这野猪肉就当是我这个小叔子借你的还不成吗?你啥时候这么铁石心肠了!”
“林勇咋来了?”
林阳皱了皱眉,撂下独轮车掀开门帘就进了上房......
两人下山回村,已经是傍晚。
扛着大青羊进了院子,林阳随手扔在了南厢房。
南厢房放一些杂物。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戴着围裙也进了南厢房:“小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一天可担心死我了。公社的牛圈墙说是又塌了一段,你哥要明晚上才回来,我都准备去寻你了。”
“娘,你看看这是啥。”
林阳指着架子上的大青羊:“今儿我和大牛进了山,两只山鸡,一只大青羊。山鸡咱们每家一只留着吃,这羊明天我进趟城,去卖了换钱。”
看着大青羊躺板板,张桂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摸着林阳的脸:“我娃有出息了,真的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了,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娘,晚上炒个鸡吃呗。”
林阳迅速转移话题。
这些年张桂英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一说起死去的老伴就要哭一场。
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做的就是让家里人比之前过得好。
“成,我去弄。”
张桂英接过林阳从背篓拿出的山鸡,刚要出门,突然转身:“对了,下午那会赵二喜托人来送信,说他们家要过元旦置办一些吃食,缺钱,让我们明后天先送五块钱的利息过去,剩下的10块钱月底给,娘身上没钱......”
“娘,你放心,明儿我进了城卖了钱,后天就去给他。”
“至于利息嘛......”
林阳没说完,生怕张桂英跟着担心。
借钱归借钱,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但高利贷这种卑劣的手段,林阳准备给赵二喜一个教训。
“娘,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阳你快点回来,炒鸡快好了。”
“我马上!”
听着张桂英在上房里炒鸡,林阳打了声招呼,背着土枪就出了门。
夜幕下的红山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冬天冷得紧,村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拿着昏黄的手电筒。
到村口那间院子,林阳拍了拍里面反锁的门。
“谁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马小花的声音,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林阳,你来干啥?你现在来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娘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绝对不过门,不当你们林家的儿媳妇,而且彩礼还要重新谈!”
“滚你妈的,看看你这个肥猪的样子,死一边去!”
林阳一把推开了马小花,从后背撂下枪提在手里就朝着亮灯的上房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老马,刚收音机说南方有个地方的十八个农村私自包田到户,枪毙了没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好像不仅没枪毙,当地政府还支持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快包田到户了?”
“老马,别瞎说,免得让民兵团和大队的人听见,你可得做检讨,别犯错误啊!”
砰!
听马大哈和孙翠花围着收音机在嘀咕,林阳一脚破门而入:“你哥这个生产队队长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咱们村就一台收音机,还是公社的东西,让你们拿来晚上解闷了?”
“小王八羔子,你还找上门了?你想咋的?”
见进门的是林阳,手里还提着土枪,马大哈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爹,娘,林阳这个王八蛋刚才骂我!”
“我绝对不过门,就算他出一百块钱的彩礼,把收音机给我买上,我都不过门!”
马小花也紧随其后进了门,委屈地哭喊着。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们没去找你,你还找上门了,有本事你开枪!”
孙翠花下了炕,抱着马小花的肩膀,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砰!
林阳也没惯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弹痕:“玛德,当老子不敢是吗?”
马大哈一家子都吓傻了。
在屋子里开枪,这特么亡命之徒啊。
“你......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们家出了人命,你也得被枪毙,你老娘你不养了?”
马大哈战战兢兢,说道。
“还钱。”
林阳伸手。
“啥钱?”
马小花开口。
“装你麻啊!”
“66块钱的彩礼钱,一分不少,你们要是给,看在咱们同村地份上这事儿就算了。要是打算赖账,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不信你们试试!”
林阳说话的功夫,端起枪就对准了马大哈。
“给,给你!”
孙翠花连忙从枕头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在里面数了66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拿着你们家的彩礼钱给我走,谁稀罕你们家彩礼似的,我们家小花又不是没人要!”
林阳也不废话,把钱装进了内衬口袋,转身就走。
“林阳,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你这王八犊子别后悔!”
马小花又气又恼火。
她没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跟屁虫林阳,突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下手还这么狠。
“要是急着结婚,生产队的驴你去配种,有的是力气,能扛得动你!”
林阳没回头,扛着枪出了院子。
“爹!”
马小花气得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我现在怎么见人啊,我被林阳这个王八犊子给退婚了,他还要我嫁给生产队的驴!”
“这狗娘养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到公社找书记,把林阳这王八犊子会计的事情给弄黄了,我看他嚣张什么!”
马大哈气得一脚踹在了婆娘孙翠花的屁股上:“都是你这个婆娘狮子大开口非要人家一辆自行车,现在闺女嫁不出去了,我老马家的脸往哪搁!”
第二天天刚亮。
林阳推着独轮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够准时啊。”
林阳笑道。
“那是,昨晚上吃了鸡肉垫卷子,浑身都是劲儿,一晚上没睡着。”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看着独轮车上被草皮盖着的两只羊:“咱们今儿去哪卖?你是不是找到收山货的门路了。”
“哪有什么门路,去石头人呗。”
林阳说道。
“啥玩意?小阳你被马小花刺激得可不轻啊,去年我俩进城,路过石头人的时候你拉着我绕路走,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去那地方了。”
陈大牛一听,脸色略显惊慌。
“那还能去哪?”
“石头人是县里最大的黑市,咱们想卖钱就得去黑市支个摊。”
“小阳,你要子弹干啥?你可别冲动啊!”
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
“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
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
“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
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
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
“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
“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
林阳噗嗤一笑。
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
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
“这孩子,吓死叔了。”
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成,我去给你取来。”
“小阳,你咋想着进山打猎了?带我一个呗。”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行啊,只要刚子叔和婶子同意,带你进趟山。”
“明儿八点,村尾的大坝口碰头。”
林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宿主的记忆。
陈大牛可是村里的刺头,小时候的孩子王,没少维护宿主,替宿主打架。
既然继承了宿主的身体和记忆。
陈大牛这一家子,林阳肯定记得这份恩情。
“小阳,都在这里了,一共5发。”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刚进了门。
摊开一个旧手帕,里面是5颗锈迹斑斑的子弹:“自从大牛的爷爷去世后,这子弹都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
“谢谢刚子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阳接过子弹包起来装进了口袋,就出了门。
十几年没用的子弹,发潮是有可能的,而且外面还有锈迹,造成土枪卡壳的几率大。
但林阳这些年丛林特种兵也不是白干的。
晚上修理一下,明天进山应该还能用。
“臭小子,这前腿肉你带回去吃啊。”
见猪前腿在桌子上,陈刚拎着腿出了门。
“刚子叔,给你们的,你们留着吃。”
看林阳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陈大牛转头看着陈刚:“爹,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小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这次和马小花结婚真事给刺激了?”
“大牛,明天你跟着小阳进趟山。”
“我怕这小子出事。”
陈刚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老林死得早,这孩子也不容易。”
“爹,那我去磨镰刀!”
而此时,林阳已经进了家门。
“小阳,肉给你刚子叔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张桂英披着棉衣出了屋。
“娘,给了。”
林阳搀扶着张桂英进了门:“外面怪冷的,以后我晚上回来你别出门,别感冒了。”
“你这孩子,咋了这是,话多了,还知道心疼人了。”
张桂英溺爱地看着林阳,两人进了门:“小阳,娘还是觉得明天咱们去找一下马队长,把会计那营生给你弄下来,你这进山打猎娘总觉得不放心。”
“娘,这有啥不放心的,今天我不是搞了一只山羊回来嘛。”
“明天我再进趟山,多搞几只,一次性扛到县里卖了钱,年前肯定把账还了。”
林阳提着炉子上的铁壶,给张桂英倒了洗脚水:“娘,你泡泡脚驱驱寒气先睡,我去厢房弄个啥。”
“那明天早上吃啥?”
“娘,你做的我都爱吃,糖水泡馍吧。”
林阳进南厢房的时候,笑着喊了一嗓子。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了糖水泡馍,在张桂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才背着枪出了门。
昨晚上把五颗子弹收拾了一下。
一颗已经发潮不能用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还剩下四颗。
叼着烟到了村尾,远远的就看到穿着大棉袄的陈大牛在挥手:“小阳,走,咱们哥俩今天去大青山嚯嚯,我也想杀一头野猪回来孝敬我爹娘。”
“刚子叔咋让你去了?”
陈大牛的爷爷是老猎户,比林阳的爷爷死的还早,也是死在山里。
不过不是被山货咬死的,是掉进了山沟里活生生冻死的。
所以到了陈刚这一辈就不再进山打猎。
昨晚上林阳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陈大牛真来了。
“这话说的,我要进步,我爹还能拦着不成?”
陈大牛拍着胸口,拍着棉袄的口袋:“我连我爹的半瓶苞谷酒都带了,冷了咱们喝两口暖和一下。”
“专业。”
林阳竖了个大拇指,两人直奔大青山。
大青山很大,雪很厚,踩着能把半个小腿掩埋。
快晌午,两人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冻得瑟瑟发抖。
陈大牛抿了口酒,暖和着身子:“小阳,这大冬天进山打猎确实靠运气,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扑通!
就在此时,突然间前面雪渣子乱飞,两个影子挥动着翅膀往前跑,似乎是听到了林阳和陈大牛的动静。
“小阳,咱们是不是发财了,这可是飞龙啊!”
“飞龙可值钱了!”
陈大牛没打过猎,但从小听爷爷说打猎的事儿,也算是个半吊子水。
看着前面奔跑的两只鸡,陈大牛来了劲:“咱们怎么搞?我绕路到前面挖个坑,你把飞龙赶过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鸡?”
70年代的猎户也分队伍。
一人一狗进山,专门下套做陷阱的叫吊路子。
扛枪的是响山子。
陈大牛的爷爷当年就是吊路子的高手,做陷阱一绝。
他说的挖坑,就是吊路子的路数。
“这是山鸡。”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不是一个东西吗?”
陈大牛眨着眼睛,好奇地像个小学生。
“飞龙又叫花尾棒鸡,体型小,外形长得像鸽子,外侧尾羽呈现花斑状,适应能力没山鸡强,到了冬天就会从高海拔的地方迁移到低海拔。”
“这零下十几度。”
“体型如此大,羽毛颜色有金属光泽,还有长长尾羽的只有山鸡。”
林阳也不是生物专家,但是前世在丛林作战的十年间,这种山货野味经常见着,甚至还生吃过,这都是训练科目之一。
所以刚刚山鸡飞驰的时候,林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阳,咱们都读的咱们大队的小学,学的一样的东西,你哪偷学的这些?”
陈大牛听林阳说得这么专业,也来了兴趣。
“你进山是来上课的,还是来打猎的?”
“跑了都。”
林阳指着前面已经奔出三十几米外的两只山鸡,抬腿端着枪就追。
“小阳,咱们不做陷阱了啊?”
陈大牛手提着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跟在后面。
“做个屁啊。”
“老子扛着枪,走的是响山子的路线。”
“甭废话,绕道前面把山鸡往回赶!”
估摸着一个冬天在山里,还从没享受过火炉的暖意。
野猪睡得死沉。
倒是把林阳这特种兵吓得站在炕上:“好家伙,这是不想活了,主动送上门了,野猪活菩萨?”
“小阳,你咋睡得和野猪似的,赶紧起来去逮猪了!”
“逮到就是赚到!”
就在此时,陈大牛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屋子。
“这啥玩意!”
陈大牛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个狗屎吃倒在了地上。
“哼哼!”
睡得正香的野猪被踩了猪腰子,颤抖式的在惨叫。
“野猪?野猪咋在你屋里!”
回过神的陈二牛,看着翻起身准备跑路的野猪,瞠目结舌:“你昨晚上和野猪睡的?”
“你特么才跟野猪睡的!”
“快关门!”
见野猪转身就要跑,林阳迅速跳下了炕。
陈大牛翻起身,在野猪冲过来的瞬间一脚关上了门。
砰!
野猪的脑袋撞在门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
林阳抄起凳子腿朝着野猪的脑门就是一顿砸。
砰砰砰!
伴随着几道闷哼声,林阳硬生生用凳子腿把野猪给拍晕了。
“你比野猪还莽撞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废什么话。”
“听外面的动静,就属马大哈几个人声音最大,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野猪在我家,咱们就算是能落下这头猪,也得分一半上交生产队。”
“你先去把他们引开,我随后就到。”
林阳小声说道。
“你小子,蔫坏啊!”
陈大牛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林阳的意思。
想要把这头野猪藏起来,就得跟着村里的大部队全村找野猪。
就算找不到,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陈大牛拉开门刚要窜出去。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林山和张桂英,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这......这咋还有猪?”
看着厢房里的野猪,张桂英瞠目结舌。
“婶子,山哥,我先出去。”
陈大牛来不及解释,跑出了院子。
“娘,你别声张。”
“哥,拿绳子帮忙!”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年头,大伙连红烧肉都没吃过,真要是被发现野猪在家里,岂不是要疯抢。
搞不好。
几个糙汉子为了头野猪打架,还要闹出人命。
“我这就去。”
林山拉着瘸腿,很快从南厢房拿了绳子过来。
林阳迅速把野猪捆起来,趁着还在昏迷拉了出去,然后掀开地窖的盖子,就掉了下去。
“小阳,我听着外面动静挺大,搞不好是队长带着人抓野猪。”
“真要是查到咱们家,可不好交代,要不......交出去吧。”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张桂英越想越怕。
“娘,你安心睡觉。”
“哥,咱们出去演演戏,这种热闹不凑可不好。”
林阳咧着嘴一笑。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之前咋没有看你这么聪明。”
林山也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兄弟俩拿着镰刀就冲出了院子。
“你们咋来了?”
闻着声,两人终于和村里的大部队集合。
马大哈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气势汹汹,像个土匪。
看林阳三个人凑热闹,眉头一簇。
“马大哈,野猪进了村,谁逮着就是谁的。”
“你们能逮,我们不能逮吗?”
林阳冷哼一声,招呼上陈大牛:“大牛,咱们去那边看看,跟着他们找,啥时候能找到!”
“小杂种,带着瘸子你们能找到野猪,我马大哈跟你姓!”
看着林阳三人朝着村尾的方向跑,马大哈招呼上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翻,就连每家每户的旱厕都不放过。
百来斤的一头野猪,上交生产队一半,还有四五十斤。
每天吃一顿肉,能吃到开春犁地。
“小阳,你这招高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野猪在你家。”
三个人在村尾点了烟,散步式的假装找猪。
“小阳,那猪咋办?”
林山小声问道。
“咱们陪着他们找到天亮,等大家伙回去补觉的时候,偷摸进城卖了。”
“这猪,咱们不能留着吃。”
这一晚上,整个红山村灯火通明,全村上百人把村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附近的农田和沟渠都没放过。
眼瞅着天亮,连根猪毛都没看到。
“马大哈,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眼瞎了,哪有猪?”
“眼睛不行就捐了吧,害得大家伙一晚上没睡,够折腾的。”
“喂,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老子好心好意喊你们抓猪。猪跑了,关我屁事啊!”
大家伙骂骂咧咧地回家,倒头开始补觉。
没过一会。
陈大牛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看着已经被困在独轮车上的野猪:“小阳,我刚才寻了一圈,村里没人,咱们赶紧走。”
“哥,你在家照顾好娘,我下午就回来。”
“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和陈大牛迅速出了院子。
“小阳,咱们去黑市还是哪?”
“国营饭店。”
快晌午,林阳两人才推着独轮车到了县里的国营饭店门口。
“你俩干啥的?”
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小刘,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张望,拿着扫把出了门:“这里是国营饭店,吃饭要钱也要票。”
“这狗娘养的是不是看不起咱们?”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干啥,犯不着。”
林阳一把拉住了陈大牛,抬头瞄了一眼饭馆里面,突然就捕捉到了王建国的声音:“王经理,这里!”
刚上班的王建国,昨晚上喝得头疼。
刚准备找个地方再睡会,就看到门外林阳在招手。
他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人也打过几个月交道,看着林阳面前盖着麻袋的独轮车,当即心知肚明:“小兄弟,你们这挺早啊,是有啥货不?”
“王经理,巧了,一头野猪你给掌掌眼,开个价。”
“合适就卖。”
“我们哥俩摸黑出的门,饿得肚子咕咕叫呢,卖了钱也能进饭馆吃个饭,免得被你们饭馆的服务员狗眼看人低。”
林阳笑道。
“赶紧的,把车推到后院!”
“拿称!”
王建国一听,就知道是小刘见人下菜碟。
这年头,能到国营饭馆吃上一顿的,大部分都是国营厂子的工人阶级。
生产队的社员赚得少,生产队会定期发放米面油菜,票少。
想来吃一顿,空袋也是空空的。
没票,就算万元户也吃不了热乎菜。
“王经理,我这就去。”
小刘吓得屁颠屁颠,推着独轮车从后门进了院子。
“小兄弟,咱们里面说。”
王建国看了一眼街道两侧,带着林阳和陈大牛直奔后院。
“小阳,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
看着小刘和大厨在称野猪的斤两,陈大牛望眼欲穿。
“急啥,这不马上就知道了。”
林阳抬头示意陈大牛看。
称完的小刘在王建国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王建国微微点头,这才笑着走了过来:“小兄弟,这野猪一共145斤,不过野猪的价格要比咱们供销社的生猪肉便宜一点,毕竟不是啥稀罕的山货,我只能给你4毛钱一斤,你看成不?”
“王经理,这个价格我看行,回头我们哥俩搞到稀罕的山货给你送来。”
林阳也没嫌少。
正常供销社生猪肉6毛8分钱一斤。
野猪的肉质没有生猪的好吃,4毛钱一斤,按照145斤算,也是58块钱。
关键。
睡觉的功夫,送上门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别看陈大牛瘦得和麻花似的,大长腿跑起来快赶上苏神了。
大青山的雪厚,能埋掉半只小腿。
山鸡比飞龙重,扑通几下就得陷到雪地里,跑得比平时要慢。
陈大牛跑得飞快,撅起一堆雪渣子,进了林阳一嘴:“你这狗娘养的,小心脚底下,别掉进坑里!”
“放心,我眼尖,不会掉进孙家寨的陷阱里!”
“老子第一次进山打猎,总得给我爹搞一只山鸡回去,否则怎么说得过去!”
大青山是潘家公社的地盘。
潘家公社下设的村级生产队就有二十多个。
这山里常年有猎户出没。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清楚陈大牛口中的孙家寨。
孙家寨打猎队是整个潘家公社最出名的。
家家户户都有打猎的前科基因,队长是受伤复员的老兵,不仅在村级的生产队号召力强,枪法更是一绝,是潘家公社响当当的响山子。
在这里吊路子做陷阱,这是猎户的常用手段。
但为了其他猎户和进山群众的安全。
猎户都会在陷阱附近做标记。
但这大冬天,只要下雪,标记大部分都不怎么清晰。
林阳怕陈大牛为了两只野鸡,别光荣了。
林阳端着枪跟在后面,眼瞅着陈大牛就绕到树林那边,出现在了两只山鸡的前面。
“小阳,你丫的瞅准点,别把老子给瞄了。”
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放心,你不值钱。”
林阳嘴里叼着烟,土枪上膛。
“吼吼!”
陈大牛折断一根枯木枝,挥舞着手就向着山鸡冲去。
山鸡顿时惊了,掉头就跑。
“小阳,看准了打,别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陈大牛一边喊一边赶。
“放心,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林阳抬起手目测距离。
三十五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就是现在!”
目测两只山鸡进入土枪的射程范围之内,林阳帅气抬枪。
自瞄金手指开挂,自动启动。
两只山鸡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砰!”
林阳端枪向左挪移,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让树杈上的积雪都脱落了不少。
扑通起飞的山鸡,当头一颗子弹领了盒饭,血溅出半米,山鸡应声砸在了雪窝里。
“砰!”
眼瞅另一只山鸡要反方向跑路。
林阳转动枪口。
自瞄模式之下,他的眼睛就是瞄准镜,只要被阻挡,百分百的瞄准率。
何况。
林阳前世还是丛林特战队里的枪王。
随着再次一声枪响。
山鸡被露头就秒,屁股朝天,开了花的脑袋插在了雪窝里。
两枪之后,林阳帅气地把土枪甩到背上。
陈大牛也在这个时候快速靠近。
他从雪窝里拉起山鸡,一只手一个,还在滴血:“小阳,你这枪法跟谁学的,可比孙家湾的孙队长枪法还要准。山鸡才多大的脑袋,竟然被你爆头了,你去民兵团训练过啊?”
“见者有份,一人一只!”
林阳随手将一只山鸡扔进了背篓里。
“你丫的装啥神秘?要不教教我呗。”
陈大牛觉得这几天林阳怪怪的,不仅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和憨厚,眼神炯炯有神,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
“等老子还了赵二喜的高利贷,慢慢教你。”
林阳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那棵树:“别废话,你瞅瞅,那是不是猎户的标记?”
“还真是!”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奔了过去,端详着树上的标记:“小阳,这是十字刀口,是孙家湾做的陷阱标记,这附近应该有陷阱。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脚背弓。”
脚背弓是孙家湾打猎队几代常用的吊路子装备。
相当于几十年后的大号老鼠夹。
掩埋在杂草下面。
只要猎物踩上去,就得被夹住。
“这里。”
“挖!”
林阳顺着刚才陈大牛的脚步走了过去,以这棵树为原点扫视一圈四周,抬手指向了左前方的三米处,一个雪层稍稍凹陷的地方。
“这能有啥东西,真要有,孙家湾打猎队的早来了。”
陈大牛叼着烟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从背篓拿出铲子一顿挖。
刚挖了几铲子,雪层突然间陷了下去。
“好家伙!”
“小阳,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昨晚上做梦梦到你爷爷了。”
陈大牛扭头,眼神震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和程咬金似的,在梦里面学会了打猎技术吧。”
“这下面有一只大青羊,看样子死透了都!”
陈大牛指着陷阱。
林阳靠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咱们哥俩发了,拉上来。”
“疯了吧?”
“孙家湾打猎队的山货你都敢抢?这要是让孙家湾的人知道了,要到咱们村找咱们拼命!”
“咱们这是坏了规矩。”
见林阳要把里面让竹竿插死的大青羊拉上来,陈大牛连忙摁住了他的胳膊。
“规矩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额…”
“好像还是填饱肚子重要,昨晚上你送来的红烧肉和饺子,真解馋,还想吃!”
听林阳问了一个生存和道德的问题,陈大牛点了点头。
“那还等啥。”
林阳顺手就用绳子套着羊脖子,将冻僵的大青羊拉了上来,少说有四十斤:“还是那规矩,咱们哥俩对半分。这大青羊和昨天的那只山羊,咱们明儿扛着去县里卖了换钱。”
“对半分不行。”
“大青羊是你发现的,我拿3成就行。”
“就这么定了,反正以后跟你这混,顿顿有肉吃。”
陈大牛的眼神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成,等我还了钱再说。”
林阳也不客气,毕竟现在还有50块钱的欠款要还。
眼瞅着马上改开,1979年的新年快到了,怎么说也得提一辆自行车给张桂英长长脸。
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陈大牛说三七分,林阳也没拒绝。
“扛着,下山。”
林阳把山鸡装进背篓,顺手把冻僵的大青羊扛在陈大牛的肩膀上。
“嘶…”
大青羊扛在肩膀上,陈大牛冻得一个激灵,倒吸凉气:“小阳,咱们真的就这么撅了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能成吗?”
“谁说是他们的陷阱了,就不能是我们的?”
林阳抽出陈大牛背篓里的镰刀,迅速刮掉了树上的十字标志,然后一镰刀砍了一个斜印:“以后,这就是咱们俩的标志。”
“有一套,公社没让你当咱们村的生产队队长,屈才了!”
看林阳这一波操作,陈大牛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别拍马屁了,晚上回家吃山鸡。”
“明儿一起进趟城,咱们把羊给卖了!”
“婶子,醒醒!”
看何翠花的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能生下林阳和陈大牛的年纪。
林阳叫声干妈都不为过。
但何翠花一动不动,靠着土坑已经闭上了眼睛。
“咋样?死了没?”
缓过神的陈大牛也蹲在了旁边,伸手轻轻地靠近何翠花的鼻子:“咋还有气?”
“你这狗娘养的,人没死你还不乐意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的思政课喂了狗了?”
“我就随口一说。”
陈大牛挠着头。
“镰刀。”
林阳看了一眼昏迷的何翠花,扎着竹签的腿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是冻的。
昏迷是刚才受了惊吓,也是受了冻。
精神一松弛,昏迷是正常的。
接过陈大牛递上来的镰刀,林阳小心翼翼地砍断了扎在冻土里的竹签,抱着何翠花往上抬:“发什么愣,搭把手把人抬出去,赶紧下山。”
“腿上的竹签子不拔啊?”
陈大牛把何翠花拉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拔了就死了。”
刚才林阳检查过,竹签子没扎到大动脉。
但这年头的人本来就没吃过什么油水,身子骨比较虚弱,真要是失血过多休克,抢救都不一定救过来。
林阳从背篓拿出了麻绳砍了一段,紧紧地扎在了伤口的上下两侧:“行了,扛起来咱们下山,今天是打不到猎物了。”
“你啥时候懂包扎的?”
陈大牛看着林阳刚才熟练的急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孙家湾的路你认识不?”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紧急包扎这是作为一个特战队成员的基操,没这点本事早死八百回了。
“知道,但太远,咱们送潘叔那里咋样,打猎地都在他那里看跌打损伤,这点伤应该没啥。”
陈大牛说的潘叔,林阳从宿主的记忆中调取了。
潘解放,远近闻名的大夫。
生产队的牛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正儿八经的三代真传兽医。
从不给人看病,怕把病人送走。
唯独猎户例外。
潘解放知道猎户受伤频繁,自己搞得叫不上名字的药片子,随便几颗就能让猎户活蹦乱跳的。
还从给牛正骨的技术上发扬光大,逐渐用到了人身上。
这个潘解放,就是红山村的人。
把何翠花送那里,应该没啥生命危险。
“我说陈大哥,那就别愣着了,去找潘叔。”
陈大牛有一点磨磨唧唧的性子,发作的时候劲儿劲儿的,地催。
但打架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
“不对啊,之前都是你听我的,现在怎么还指挥我了?”
陈大牛背着何翠花,踩着雪举步维艰。
“因为老子现在能让你赚钱,春节之前让你小子买辆凤凰牌自行车。”
一听能搞自行车这种大件,陈大牛顿时有了劲儿,咧着嘴笑:“成,这成,以后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出息!”
两人背着何翠花迅速下山。
快到大青山外围,好巧不巧地捡了一只野兔,看样子刚冻死没多久:“林阳,果然学雷锋有前途,咱们这运气真好。”
“晚上分你半只。”
死了的兔子卖不了钱,留着爆炒兔肉下酒那是美滋滋。
一听有肉吃,陈大牛的嘴比AK47还难压。
接近下午。
陈大牛才背着何翠花进了潘解放的院子:“潘叔,救人。”
“我一个兽医给牲口看个病行,你让我救人不是要我命吗?去去去,你小子别捣乱。”
潘解放正盘在炕上,面前一堆药片子,正在给生产队的牛配药。
胡子拉碴,六十岁出头,穿的也是补丁衣服。
“孙家湾打猎队的,霍老四的婆娘。”
“你不救,霍老四跟你没完。”
林阳顺手就把何翠花放在了炕上:“右腿被竹签扎了,失血,还受了冻,可就靠潘叔你了。”
“看来马大哈在村里骂街骂对了,你小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话挺多啊。”
一听是孙家湾打猎队的猎户,潘解放叼着烟嘴开始查看伤势,嘴里还不忘八卦:“听说你退了马大哈一家子的婚,彩礼都被你抢回去了,给叔儿说说解解闷呗,我好奇。”
“潘叔,救人要紧,我的事儿你把握不住。”
林阳给陈大牛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转身就跑。
“喂,你两个小子把一个女人丢在我这里,这又不是母牛,传出去我咋做人?”
见两人跑路,潘解放追出了门。
“潘叔,你这把岁数了,你还能把人家咋的!”
“再说,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你也敢动?你不怕霍老四给你在家里弄个吊路子,让你光荣了啊。”
陈大牛垫着脚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放在这里行吗?”
两人出了院子,点了根烟,林阳问道。
“放心。”
“潘叔等会喊人去孙家湾报信,孙家湾的人会来接走。”
陈大牛把门口墙根的背篓背上,看着里面的野兔:“走,到我家先把皮子剥了留着,兔肉给你分一半。咱们今天也算是没跑空,就是让狼给跑了,下次咱们一定给它撂翻了!”
“林阳同志,你咋在这里?”
两人刚走到村子中间,迎面就看到扛着锄头,扎着双马尾的刘青青。
“刘知青。”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刘青青:“你是听说小阳拒绝了马小花的婚事,专程在这里等啊。可惜了,你爹的成分不好,否则你和小阳还是挺登对的。”
刘青青一听提到他爹,就低下了头。
这年头。
家里人犯了错,子女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别说是参加高考没资格,就连大批知青开始返乡的时候,刘青青这样背景成分的人还是没有资格返乡,要等什么时候最后一批了,公社根据表现特批。
“以后还是少说话。”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走到刘青青面前:“刘知青,你找我啥事?”
刚刚经历了十年。
距离改开还有十天。
林阳大概已经猜到了,改开之后最多一个月,刘青青的老爹就会拨正。
到时候是个啥领导,谁也说不好。
反正在宿主的记忆里,刘青青的爹之前是个端铁饭碗的。
“林阳同志,我找你没啥事。”
“我就是刚才路过你家的时候,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孙家湾的赵二喜带着人来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什么钱来了。”
“那个赵二喜是劳改所的老油条了,你还是回家看看。”
刘青青抬头,脸颊虽然有冻疮,但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很单纯。
“草!”
“赵二喜这狗娘养的咋来了?桂英婶子不会出啥事吧?”
陈大牛骂了一句。
“大牛,你先拿着兔子回去,我去看看!”
“这王八犊子要是敢动我娘一根指头,我剁了他喂狗!”
林阳原本打算今天要去找赵二喜还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堵上门了。
“那不是霍老四的婆娘,何翠花吗?”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距离两人趴着的小山头百米外,一个深坑旁边有一头浑身灰色毛发竖立的野狼正趴在旁边,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坑里的女人。
在坑的旁边,还有一些血迹。
从林阳这个位置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坑里有个穿着棉袄的女人,脸上都是血,惊恐地盯着野狼,手里端着一把匕首。
“你认识?”
听陈大牛张口就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林阳也觉得好奇。
宿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两个名字。
“要不......咱们别救了。”
陈大牛迟疑片刻,小声说道。
“你说的是人话吗?没碰到也就罢了,碰到了不救,还是人吗?”
林阳皱眉。
“这是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
“霍老四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二把手,他婆娘也是打猎队的。平日里都是在生产队上工,闲了拉个队伍进山打猎。”
“霍老四听说是孙家湾做吊路子的好手。”
“咱们前天刚撅了孙家湾的一个陷阱,扛走了一只大青羊。咱们要是出面救了人,被孙家湾的人盯上,那没好果子吃。”
陈大牛说道。
“先救了人再说!”
林阳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前世作为特战队的队长,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说。
孙家湾的人也没啥证据。
对峙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不就完了。
“成,听你的。”
“怎么弄?”
陈大牛也只是担心,见林阳下定决心要救人,也悄悄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反握在手中:“咱们俩要不直接冲下去,我们两个人对上一头狼,狼估摸着会跑。”
“它会更兴奋!”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这可是大冬天,咱们在狼的眼中就是一盘肉菜,到嘴的肉能飞了?”
“那咋弄?”
“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吧,我还没娶婆娘呢。”
陈大牛说道。
而此时。
林阳缓缓抬起右手大拇指,闭着一只眼睛开始目测距离:“89米,距离太远了,要是有一把56半,不仅能救人,还能撂翻一头野狼,可就赚了。”
“大牛,敢不敢当一次雷锋,打个冲锋!”
说着,林阳看向了陈大牛。
“小阳,你当真?”
陈大牛和林阳从小是好兄弟,放个屁都知道对方在想啥。
“怕这些牛鬼蛇神的?”
林阳给陈大牛打鸡血。
“行!老子干了!”
陈大牛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撅着屁股站起身的时候有点怂:“小阳,你有多大的把握,你要是打不中,我可就成一盘菜了!”
“我保证!”
林阳抬手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陈大牛学着民兵的姿势回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提着镰刀冲下了山:“麻的,要是现在能吹个冲锋号,那就更好了!”
看陈大牛冲下山当诱饵,吸引野狼的注意力。
林阳起身蹲下,端起枪的瞬间,眼睛自动开挂,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袋上。
但因为距离太远,光点不停地闪烁。
正在坑里准备好死的何翠花,听着这一嗓子也扭头看着提着镰刀冲下来的陈大牛:“哪里来的小子,赶紧跑,想死啊你!”
“我是活雷锋!”
陈大牛抄起镰刀就开始叫嚣:“狗娘养的,有本事过来和你陈爷练练,你这个畜生,你过来啊!”
“嗷嗷!”
果然。
野狼看到陈大牛叫嚣,迅速转移目标。
狼是丛林之王,智商在线。
何翠花现在被困在陷阱里不能动,属于是铁板上的肉,跑不了。
先扑倒陈大牛,才是主要目标。
伴随着一声吼叫,野狼一个弹射起步,就朝着陈大牛袭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赶紧跑!”
何翠花急了,她一动,大腿就流血,痛得呲牙咧嘴。
刚刚追着野狼准备拉弓,没注意掉进了陷阱,竹签穿透了大腿,这才有了差点被野狼反杀的局面。
“狗娘养的,这畜生速度好快!”
“林阳,救命啊!”
看着面目狰狞袭来的野狼,陈大牛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
何翠花一抬头,就看到小山坡上蹲着身,端着枪的林阳:“这小子......哪家打猎队的,咋没见过,这端枪的姿势和我们队长有一拼!”
“跑快点!”
林阳紧张的心也提到了嗓门眼。
“三十米!”
“二十五米!”
“赶紧,再跑五米!”
就在此时,跑在前面的陈大牛右脚踩空,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野狼也在这个时候腾空而起。
距离陈大牛不到四米。
“不好!”
见倒地的陈大牛,还在射程范围之外。
林勇端着枪一屁股坐在山上,借着积雪往下滑。
眼瞅着野狼要扑在陈大牛的身上,他迅速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
二十二米的距离,子弹跑偏,直接打掉了野狼的一只耳朵。
“嗷嗷!”
野狼痛得发出了惨叫声,转身就往山上跑。
“小阳,快,快开枪!”
“别让这畜生跑了!这可是钱啊!”
躺在地上的陈大牛惊魂未定,看着野狼要跑,连忙扯着嗓子喊。
“开个屁,打不中了。”
林阳抬手一把将陈大牛拉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他是特种队出身,又不是阿三神剧主角,超过两倍射程,子弹不是打偏,是根本打不中。
这一枪开了,纯属浪费子弹。
“你再慢点,我就成一盘菜了。”
陈大牛回想起来,双腿开始不停地发抖。
“行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头狼,以后多分你点钱,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心。”
“先看看人咋样了!”
林阳远眺了一眼,陷阱里的何翠花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失血过多,眼瞅着快昏迷了。
“张桂英,我给你脸喊你一声婶子,不给你脸,你就是个寡妇婆娘。”
“借我50块钱给你好大儿娶婆姨还是娶婊砸我不管,但今儿连本带利一共100块钱都得还了。”
红山村只有50来户,村子不大。
林阳背着土枪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附近。
还没进门。
里面就传来了扯着嗓子怒骂的声音,夹杂着也压得几乎听不见的,是张桂英在说话:“二喜,不是说两年还吗?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而且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小阳说这是高利贷。”
“这狗娘养的还知道高利贷?”
“听说林阳进山打猎扛了头猪进来,把猪扛出来,就当是还利息了。”
陈大牛裹着棉袄,戴着瓜皮帽,眼睛开始在三间屋子开始打量:“幺哥,你俩去厢房翻,没钱就翻值钱的,连肉带米面油都带走!”
“马大哈让你来的?”
赵二喜话音刚落,林阳就进了门。
劳改所也是三进宫了。
一个瞎了眼的爹,也管不住赵二喜。
这小子靠着投机倒把搞了点钱,专门给生产队的社员借钱赚高利贷。
别说旁的村。
就连孙家湾的队长,还是当兵复员的,对他都没办法。
跟他借钱,还钱的时候可以脱层皮。
“咋地?”
“我就是你爹,赵二喜!”
“你管是谁让老子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公安那里,也是这么个道理!”
“甭废话,要么拿钱,要么就跪下磕头让我宽限你们孤儿寡母的几天。”
赵二喜把棍子扛在肩膀上,一道的幺哥两个兄弟也捧腹大笑。
“小阳。”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连忙冲上去拦住:“你别冲动,他们要啥就给啥,本来咱们也欠了钱,娘这就去拿钱,你千万别冲动。”
赵二喜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娘,我去。”
林阳没搭理赵二喜。
进了屋,拿了55块钱出来,递给了赵二喜:“点点,连本带利,55元。”
“你麻的,耍我呢?”
“老子说的是连本带利一百块钱,你爹死得早,是没人教你算术吗?要不让我这个爹教教你!”
赵二喜冷着脸,棍子瞬间就压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潘家公社,谁敢和我赵二喜玩心眼子!”
“别动手,我给,我都给!”
见赵二喜三个人要动手,张桂英吓破了胆,就要进屋拿钱。
在林阳的安危面前,这钱算什么东西。
“借了一星期钱,五块钱的利息不低了,面子给你了,你是真给脸不要脸啊。”
林阳蹲在地上,捡起钱把5块的那张装进了内衬口袋。
“林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还想动手?”
见林阳把五块钱的利息就收了回去,赵二喜气得牙痒痒。
唰!
下一刻,林阳把土枪甩到了面前,抬手拉栓就顶在了赵二喜的额头上:“赵二喜,本来打算今天去一趟孙家湾还钱的,你冲到我家威胁我娘,联合马大哈搞我家人,你是想死啊!”
“来来来,往这里打!”
“有种打死老子!”
看着顶在额头的枪口,赵二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咧着嘴不以为然:“老子这些年在潘家公社混,放了多少贷,被枪顶着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老子给你十个胆子,你开枪试试!”
“确实,你也不配浪费老子的子弹。”
林阳缓缓放下枪。
砰!
但就在赵二喜咧着嘴笑的刹那间,林阳一个过肩摔就把赵二喜砸在了院子里。
“二喜哥!”
“你这狗娘养的,敢动我们二喜哥,我废了你!”
幺哥两个人见状,就冲了过来。
“小阳,别打了,快住手,危险啊!”
张桂英见状,吓得在一旁大喊。
砰砰!
特战队队长,一对三还不是过家家。
一脚一个。
幺哥两人就被踹飞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娘,你先回屋。”
林阳当场脱掉了棉衣扔在地上,顺势骑在了赵二喜的身上。
“兄弟,有话好好说。”
赵二喜又不是傻子,老实人发火那是真玩命。
他在潘家公社混了这么多年,唯独不敢招呼发了火的老实人。
“说你麻!”
林阳的字典里,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大嘴巴子。
啪啪啪!
接着,一顿大嘴巴子伴随着赵二喜的哭喊声就在院子里响起。
本来想来看热闹的马大哈,隔着门看着赵二喜被骑在身下暴揍,吓得转头就跑:“林阳这狗娘养的是找潘解放配了兽药吃傻了吗?赵二喜这种人都敢下死手,看来只能让我哥出面,把他的会计工作搅黄了先出口气!”
“服了,林哥我服了!”
“利息不要了,一分不要!”
就在此时,陈大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抱着头开始求饶。
林阳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着手腕,抬脚就给赵二喜屁股上一脚:“玛德,嘴挺硬的,老子的手都打疼了,早干嘛去了!”
“哥,今儿算我栽了。”
“50块,我拿钱走人,以后绝不纠缠。”
林阳看着爬起身的赵二喜,重新把5块钱扔在了他的脚下:“欠债还钱自古是硬道理,这5块钱的利息我给,也算是给你体面。但你以后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弄死你。”
“这年头,把你扛到山里让狼吃了,逢人就说你是猎户进山想搞点野味,没曾想光荣了。”
“你猜大队书记和公安信我不?”
林阳笑着拍了拍赵二喜的脸:“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林哥,这就走。”
赵二喜捡起钱,带着幺哥两人迅速出门。
“这狗娘养的,改天找个时间的送进劳改所把牢底坐穿了。”
看着赵二喜出门,林阳摸出了卷烟点上。
以他前世的经验看。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
今天挨了打,看着低三下四地。
改天指不定还要使什么坏。
毕竟,这个年代两个村的为了吃水问题干仗都能拉出迫击炮炸死人,流氓痞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娘,肚子饿了,晚上炒个兔肉吃呗。”
林阳回神,笑着进了屋。
晚上,等大哥林山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香辣可口的爆炒兔肉。
对于赵二喜上门的事情,也是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免得担心。
吃过饭,林阳早早地就睡了:“今天被打掉耳朵的那只野狼,明天估摸着还得到那地方活动,明儿早点进趟山,要是能搞一只野狼回来,可能卖不少钱。”
大概睡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林阳还在做梦,丛林之战,一个人猛干十个境外狂徒。
砰砰砰!
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小阳,快起来,村里进了野猪莽撞了人,现在全村都在逮野猪呢,谁逮住了就是谁的,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野猪进了村?还有这好事!”
林阳一听,直接从炕上翻了起来,准备拿着枪出门。
但当他打开灯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
屋子里,一只乌黑的野猪正趴在炉子旁边,睡得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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