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几近刻薄的嘲讽。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命?!”
好命吗?
当然不是。
“如果真的是,我至少该被一个人珍爱过。”
我看着他,眼神中无声道:但这是你救下的命。
如今彻底两清了。
……“沈溪?”
看着病床前的同事们,我无声地笑了笑。
“怎么都来了?”
看向墙上的日历后,我心下了然。
到了出发的日子。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领队和同事都红了眼。
“沈溪,咱们去求情吧,行不行?”
“求陆少让你活下来!
求他再给你一条生路!”
“你才二十三,陆家有最好的医生,不能就这么算了……”话到最后,泣不成声。
“我不是去送死的。”
看着屋里的人,我坚定道。
“我会活好最后这段时间,而且——怎么?
都没事干了?”
陆逊提着什么东西,拍在桌上,一声轻响。
屋里的人很快撤去。
男人拿起粥勺,小心地放到我嘴边。
“喝吧。”
“喝完就好了。”
那年,我推开陆逊,被掉下的水泥块压断了一根腿。
我以为自己残了,会被赶出陆家。
惊慌失措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我面前。
“喝吧。”
“腿会治好的。”
看着此时男人手上多出的戒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
我想接过那碗粥,却在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时被他失手打翻。
温热的粥落在我手背交叠的伤口上,钻心的疼。
“吃干净。”
他盯着我满是汤水的手背,似是惋惜道。
“只有这一碗。”
我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最终,在他的余光中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电话铃声响起。
楚娇撒娇的语气在听筒那边传来。
“阿逊,不是说今天陪我去塔楼摘花吗?”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生气了。”
陆逊的呼吸紧促了两声,我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习惯性地揣测他。
是负担还是烦躁?
又或者是我从不敢揣测过的欣喜。
“我知道了。”
“你可以不用管我。”
我和陆逊的声音同时响起,霎那间,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沈溪,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欲擒故纵,还是给脸不要脸?”
说完,他尤不解气地踢开了地上的粥碗,夺门而去。
沉寂的手机发出几声轻响,我打开,看到了楚娇发来的视频。
是昨天拍下的。
我被几个保镖摁着,半身赤裸,下面还渗着鲜血。
明明是疼痛所致,但倒在地上抽搐时,我却面色潮红,俨然一副纵情过度的模样。
“陆逊在塔楼装了不少监控,不想国内人手一份,就别活着回来。”
“沈溪,你不会以为就只有这些吧?”
“你失去意识之后,还有更多。”
“想不想看看你学狗叫的?”
我痛苦地捂着额头,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支队长沈溪,申请办理任务交接。”
对讲机那头发出了关于我的最后一条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