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殊看着少年变幻莫测的神色，暗暗咬牙。
难搞。
太难搞了。
靠刷好感度获取奖励还不如她安心修炼来的快。
“小妄？”季明殊面上仍旧是一副温温柔柔的笑容，“小妄不愿意放风筝吗？”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
裴妄接过季明殊手中的风筝，望向她的目光却越发寒凉，杀意又起。
明明早就已经撕破脸了，还要如此装腔作势。
真恶心。
他迟早要将这鸠占鹊巢的贱人挫骨扬灰。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线越放越长，栩栩如生的鹰隼便越飞越高。
好似真的活过来了般，翱翔九霄。
季明殊半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盯着裴妄的背影，吸收天地间的真气。
很矛盾的一个人。
又无法轻易除掉。
昨晚玄虚仙尊忽然到访如尘殿让她如哽在咽。
这件事情无疑是在提醒她，她的命还是掌握在别人手上。
生死全靠他人心情。
裴妄仰头看向空中的风筝，心底冰冷一片。
风筝还可以飞得更高，但陪他放风筝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还记得师尊剪断了风筝的线，说他应该卸掉沉重的枷锁，获得心灵上的自由。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因为仙魔混血必当魔尊的预言，他不是在被追杀的途中就是在被利用的路上。
要杀他的人残忍暴虐。
拥护他的人都是利用算计。
唯有师尊待他不同。
只有师尊。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祥和宁静。
直到另外两道身影出现。
“师姐！”
谢芙玉的声音永远都极具穿透力。
季明殊：“......”
很好。
讨厌的人都聚在一起了。
“师姐师姐！”谢芙玉一路小跑到季明殊身边，“我喜欢你的风筝。”
“我想要。”
她说话向来直白且刻意。
就是故意的。
季明殊：“不行，那是我送给小妄的。”
她知道裴妄听得到。
裴妄总是对她的温柔和关切反应强烈。
无所谓好感度不好感度，人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更容暴露内心。
“不是说只送我一个人？”
另一道声音就更显突兀。
话音落下，气氛全部凝固。
季明殊抬头，陆悬舟正跟在谢芙玉的身后。
“送你？”
于是季明殊似笑非笑，语气中的嘲讽讥诮毫无遮掩：“怎么，想用风筝线上吊？”
“你！”
陆悬舟紧紧攥着拳头，被季明殊一句话噎的双眼赤红。
半晌，他甩袖冷嗤：“左右不过薄情负心之人。”
“倒人胃口。”
季明殊：“滚一边吐。”
陆悬舟：“......”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裴妄已经拎着风筝出现在季明殊身边。
他单手攥紧腰间剑柄，浑身戒备，漂亮绮丽的桃花眼死死盯着陆悬舟，眼底全是警惕。
这个蠢货。
陆悬舟：“哈？好一条忠心护主的狗。”
羞辱打骂全不在乎，季明殊到底给这个裴妄灌了什么迷魂汤！
季明殊起身站在裴妄身前：“ 好一坨狗不理的屎。”
陆悬舟：“季明殊！”
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
季明殊没理会他。
谢芙玉：“悬舟哥哥，我也想放风筝！”
“我还从没放过风筝呢！”
她抓着抓住陆悬舟的衣袖，撒娇般轻晃了晃，语气中满是依恋。
陆悬舟强压下心里翻涌着的情绪，挥手从储物空间的犄角旮旯里找出风筝。
很漂亮。
火红的凤凰栩栩如生，由金丝勾边， 蛟龙骨做支撑，用料更是一等一的缎云锦，风一吹便能飞上数丈高。
相比之下，季明殊敷衍所画的鹰隼便相形见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