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酌母亲身弱难孕育子嗣,明府里的这么一个小幺还是盼了半生才得来的,可惜产后伤了身子生下几年后撒手人寰,明酌父亲在她十岁那年也因病离开。
祖父姨母疼她,明府里的日子无忧无虑,竹月从小就照顾她到现在,更是看不得她委屈。
萧疏脸色不好,却不是因为丫鬟的以下犯上,漆黑的眸光盯着明酌背对他的小脑袋。
“阿酌不会说话?”
问完也不等主仆俩反应,大步往门外走,脸色暗沉如墨。
人一走明酌随手抹抹眼泪,朝着竹月露出甜甜的笑,全无刚才的委屈。
“小姐装的啊,吓死奴婢了。”竹月拍了拍心口,又往她身上加了件衣服。
“什么镇国将军,奴婢看啊还不如和离放小姐回家呢,在这儿平白无故受罪……”
急匆匆的脚步声出现,明酌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噤声。
是萧疏,带了一群乌泱泱的大夫来了。
男人面无表情盯着大夫们的动作,一群人被他浑身冷沉的气势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玉面修罗的称号当真瘆人万分。
明酌随了母亲,身体底子一向弱但突然不能说话,无一人找得出原因。
一群大夫小心翼翼的来战战兢兢的走了。
萧疏站在明酌身旁,一时无言,只伸手勾了下她的青丝。
“能治好,阿酌不必难过。”
“让人传晚膳,晚些我再过来。”
明酌点了点头,萧疏一走漂亮的小脸咧出笑,掏出话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她才不难过呢。
静思堂,萧疏将那一沓汇报明酌近况的密信扔到墨寒面前,询问因为愤怒显得更加冰冷。
“什么时候的事?”
墨寒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这架势有种脑袋不保的直觉。
“将军走后不久,郎中们找不出原因只说是夫人心绪烦闷所致,当时前线战况吃紧属下不敢贸然扰您。”
墨寒是萧疏留下来保护明酌的心腹,自是知道主子有多喜欢那位小主子。
硬着头皮开口,“属下给夫人找遍郎中都无所获,您那时知道回来也……于事无补。”
萧疏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是被隐瞒了这么久,心里悔恨无力一层层交织。
小阿酌是在怪他吧。
怪他将她一人丢下才不愿再开口。
萧疏叹了口气,“罢了,出去吧。”
墨寒抬头看了眼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没忍住开口,“将军不和夫人解释清楚吗?”
他可没少听到小主子身边那丫鬟成天骂那囚禁她们的歹人,尤其回来一路知道这歹人是将军,小嘴就和淬了毒似的。
她敢骂他都不敢听。
他们将军这高大威猛的形象估计在小主子心里就和地沟老鼠似的。
恨不得给他下点毒药。
案桌前的男人没说话,墨寒再接再厉,“将军分明是为了保护夫人,省得被那些脏东西欺负去,但……”
“行了。”萧疏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不愿再听。
“将军这样木讷着不开口,是会与夫人离心的,夫人最后另寻良人将军哭也来不及。”
墨寒走到门口,扔下一句话匆匆将门关上,趁人没生气拔腿就跑。
跑慢了不小心会把脑袋落下。
萧疏在静思堂待了许久,满脑子都是墨寒那句另寻良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成婚当晚外敌来犯,家国面前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搁置。
萧疏领了圣旨归家时刚迎娶进门的小夫人已经睡下,只得偷偷用指尖描摹了一夜的眉眼,够他一年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