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间,陆宴安从没出现过。
只有源源不断的补品每天按时出现。
医生们纷纷羡慕我嫁了个好丈夫时,我才猛然惊觉。
原来他理所应当地关心,在别人眼中都闪闪发光。
再见到陆宴安,是我办理出院时,却被告知费用早已缴清。
回到病房,就看到门口静静伫立的他。
相顾无言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
“知月,我来接你出院,老公带你回家。”
像是讨好,他殷勤地拿出饭盒。
“桂圆红枣粥,我亲手做的。”
他笑了笑。
“若若说很好喝,我想你也会喜欢。”
粥还冒着热气,我的心却凉透了半截。
我抬起头,警惕无比。
“头发我不会给的,这样软硬兼施,是为了你的若若吧。”
“不是的,知月,我已经找人替她接发了。”
他着急解释道。
我脱口而出,“那为什么要逼我?”
“我们是夫妻,知月,不应该互相猜忌的。”
他的刻意回避,让我只觉好笑。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早就不是了。”
我转身看向他,冷冷地道,“离婚协议难道不是你让老爷子给我的吗?”
陆宴安慌忙摇头。
他阖了阖眼,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是爷爷自作主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我也没想过,自己差点成为害死你的凶手……我不来,不是不想。”
他的鼻音格外浓重。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知月,我们复婚,从前的那些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反问。
“什么?”
陆宴安愣住。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轻而易举就揭过自己的错?”
话落,我笑着讥讽。
“我该感谢老爷子,帮我脱离苦海。”
陆宴安伸出手,却又无力垂下。
他骤然红了眼,幽怨而缠绵。
“知月,我已经认错了。”
我偏过头,淡淡道,“没人规定,道歉必须得到原谅。”
“况且我跪着求你,你也没有网开一面,不是吗?”
陆宴安想反驳,却无法狡辩自己的过错。
我看着他煞白的脸色,一字一顿道,“你就是故意逼疯我。”
“哥哥下药的事,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可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报复在我身上?”
我心口一痛,“更何况他救了你父亲,就算你再厌恶我,最基本的体面也不愿意施舍吗?”
“你凭什么折磨我。”
陆宴安愣了许久,不知所措,只是恍惚地不停道歉。
“知月,你别再逼我了好吗?”
“难道你就清白无辜吗?
你们总替我做好选择,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宴安,小心!”
苏若若冲进病房,脸上血色尽失,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陆宴安。
她哭着看我,满是心痛,“知月,我不怪你害我,可你连宴安也要不管不顾吗?”
她转头看向陆宴安,心疼道,“宴安,你等我,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完便匆匆推门而出。
陆宴安全程定定望着我。
既有心酸,更多的却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