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姜姜沈衡的女频言情小说《闪婚小妻摁墙上,爹系老公他很馋!阮姜姜沈衡》,由网络作家“启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前阮姜姜就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又糙又野的男人。可到了新婚之夜她才发现,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高大威猛。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棱角分明的硬朗线条有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他刚洗完澡出来,黑色工字背心贴在身上,隐约透出小砖块似的腹肌,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力量感爆棚。阮姜姜愣了一愣,看他这么大块头,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不由得捏紧裙摆,手心里都是汗,有些无所适从。“累一天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早点儿睡?”“我……我不累。”“一会儿有得累。”男人声音不大,上挑的尾音带着一丝开玩笑般的语气。阮姜姜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紧张。如果不是为了妈妈能在阮家好好活下去,她也不会替妹妹嫁到这里。她需要钱,需要工作,这些阮家都能给她。条件...
《闪婚小妻摁墙上,爹系老公他很馋!阮姜姜沈衡》精彩片段
结婚前阮姜姜就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又糙又野的男人。
可到了新婚之夜她才发现,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高大威猛。
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棱角分明的硬朗线条有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
他刚洗完澡出来,黑色工字背心贴在身上,隐约透出小砖块似的腹肌,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力量感爆棚。
阮姜姜愣了一愣,看他这么大块头,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不由得捏紧裙摆,手心里都是汗,有些无所适从。
“累一天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早点儿睡?”
“我……我不累。”
“一会儿有得累。”
男人声音不大,上挑的尾音带着一丝开玩笑般的语气。
阮姜姜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紧张。
如果不是为了妈妈能在阮家好好活下去,她也不会替妹妹嫁到这里。
她需要钱,需要工作,这些阮家都能给她。
条件却是用她一辈子的幸福来换。
阮姜姜闭了闭眼睛,心底泛起一阵悲凉。
“要去洗洗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打断她的思绪,她怯怯的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刚要起身,忽然觉得小裤湿哒哒的,腹部有些坠痛,好像……
“啊!”阮姜姜低呼一声,触电似的站起来。
然而已经有些晚了,浅蓝色床单上染了点点淡红。
阮姜姜一时间手足无措,脸上发烫,像着火一样烧到了耳朵根。
她甚至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而男人眼眸微眯,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的笑,眸底那抹不为人察觉的暗色越发深邃。
其实,他本就没打算对她做什么的。
这个婚结的阴差阳错,他俩各怀目的走进这个洞房,将来能走多远还是个未知数。
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戏真做,误了人家的一生呢。
不过她这……来的也太凑巧了。
阮姜姜羞愧不已,赶忙掀起床单准备拿进洗手间,可一时慌乱,她被拖在地上的床单绊了一下。
在狼狈的摔个四脚朝天之前,她先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她愣了神,男人用一只手就托住她的小身子,把她圈在怀里。隔着他工字背心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她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泛红的耳朵尖儿就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
暧昧不明的灯光下,周围空气也开始升温。
那只托在她腰间的大手,不知不觉向下滑落……
阮姜姜双眼紧闭,他的掌底所到之处,隔着睡裙都能在她皮肤上点火。
“对……对不起。”她结巴着道歉,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会提前,但今天晚上,真的……不行。”
时间仿佛凝固住,她半晌没听到动静,只有自己凌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捶捣着耳膜和心房。
她眼睛悄悄张开一条缝,猛然对上他黑白分明的双眸,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某人像抱小兔子一样抱到隔壁房间,手里的床单也换到了他手中。
“水凉,床单我洗。”
阮姜姜一抬头,便看到阮明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心里沉了沉,呼出一口气,不卑不亢的目光回视她。
她真不知道今天早上吃触了什么霉头,先来一个李老太,又来个阮明薇。
但以她对阮明薇的了解,要没什么大事,这位千金怎么可能贵脚踏贱地呢。
阮明薇左看看右看看,不时用手挡着口鼻,还真像贵脚踏了贱地,浑身都难受的很。
“姜姜姐,结了婚之后……你就住这种房子啊?”
“住这种地方还惦记着吃车厘子,”阮明薇嗤笑,“你这生活品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能降低!”
阮姜姜无心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问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哦,”阮明薇捋捋头发,“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虽然你婚假结束了,不过先不用急着回阮氏上班。爷爷很快要过八十大寿,家里人要聚一聚,那天姑姑也会从国外回来。”
“今天我来找你,也是爸爸的意思。”
阮明薇瞥她一眼,“爸爸让咱们几个商量商量,寿宴该怎么办。”
阮姜姜愣了愣。
从小到大,阮家爷爷对她还算可以,当然在他心里,她是比不上那些亲孙子亲孙女的。
不过该上的学,该给她交的学费,该让她有的生活,爷爷还是一样不差的提醒阮鸿义给她。
她自知在这个家里是外人,爷爷也像对待外人一样,始终客客气气,礼貌而有距离感。
在阮姜姜看来,这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他老人家八十大寿,阮姜姜想,她随份礼也是应该的。
再说姑姑也回来,她想当面跟姑姑道谢,感谢那份救她于水火的嫁妆。
只是没想到一贯不喜欢她参与家务事的阮鸿义,竟然能把她喊回去商量爷爷的寿宴?
阮姜姜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啊!”阮明薇皱皱眉,语气不耐烦,“赶紧跟我走,我车就停外面,你们家这地方路窄的很,别再有贱手贱脚的给我把车划了!”
看着阮姜姜犹豫的样子,沈衡向前迈了一步。
阮姜姜忽然感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身边的沈衡。他还是又冷又硬的样子,然而与她对视时那深邃的眸底,仿佛多了几分暖色。
“我和你一起。”
男人的话简短有力,让阮姜姜悬在上方的心,一点点落了下来。
……
阮明薇这一路上,开车开的郁闷至极。
在沈衡要求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她是想强烈反对的,但看到沈衡阴沉着脸向前一步,看到那双能吃人的眼睛,看到他稍微一动就能把人打飞的砂锅大的拳头……
阮明薇所有的反对意见,在绝对实力面前都只能哑火。
坐车的时候沈衡故意没让阮姜姜坐副驾驶,而是直接拉着她坐在后排。
这样看,好像阮明薇是专程来接他们的司机一样。
整整一路阮明薇的脸色都很难看,而沈衡偏偏笑着问了句:“姜姜,你上次回家不是看见一辆新车吗?怎么今天你妹妹没开来?”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字清清楚楚落进阮明薇耳朵里。
阮明薇猛一踩急刹车停在红灯前面,阮姜姜猝不及防向前倒去。
可就在她脑袋要撞到前座上时,一只大手抚在她脸庞,另一只大手轻轻按住她肩膀,稳住她的小身子。
下一秒她结结实实撞进沈衡的怀里。
沈衡的胳膊环着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四目相对时,阮姜姜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抬手把她额前凌乱的头发捋了捋。
这样,小女人精致秀气的面庞看的更清楚了。
阮姜姜小脸微红,略显仓皇的从他怀里挣脱开,轻轻摇了摇头。
沈衡唇边勾起一抹不为人察觉的浅笑。这个小女人哪都好,就是太容易脸红,尤其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
而阮明薇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先是算计了她新车,现在又拿她当司机,还在她车里秀恩爱?!
她的手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狠狠咬了咬牙,绿灯亮起时又是一脚油门轰的冲了出去。
不过这时候她倒是想起了刚才沈衡那个问题,新车呢?怎么今天没开来?
阮明薇一咬嘴唇,扯着嗓子歇斯底里:“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车!你俩什么身份什么档次,还想坐新车?有车坐就不错了!感恩吧你们!”
后座上的阮姜姜和沈衡同时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呢……他俩互相看看,又马上低下了头,莫名有点儿想笑。
到了阮家,阮姜姜看出来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说是让他俩来吃早饭,可桌上根本没有饭,阮鸿义依然没露面,只有阮明轩和阮明淮坐在沙发上。
见了阮姜姜和沈衡,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阮姜姜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冷脸。
然而从小妈妈就教她礼貌待人,所以就算面对冷脸,她还是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哟,妹妹和妹夫来了。”阮明轩假笑,“这是妹夫第一次上门吧?呵……你俩结婚结的仓促,妹夫都没上门提亲,我们就把妹妹嫁了!这回,就当是妹夫来认认门,一会儿让管家带你四处转转,别拘束!呵呵呵……”
沈衡眯了眯眼睛。
早就听说阮家大少虚伪,顶着一张伪善的脸,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今天一见,发现这人确实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啊。
阮明淮就直接多了,翘着二郎腿满脸愤恨,咬牙切齿冷笑:“阮姜姜,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阮家管不了你了是吧!”
“不就结了个婚嫁了个人,以为有男人撑腰你就胆子大了,敢跟娘家作对?!”
“你他妈是嫁人了,不是位列仙班了!”
“阮明淮,我招你惹你了?”阮姜姜拉住想要给他出头的沈衡,向前一步挡在沈衡面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白眼狼的意思,你忘恩负义的意思!”
“你……”
“别以为你认识几个大客户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阮明淮指着她鼻子,“还敢找人查老爸的账?你怎么不上天啊!”
沈衡径自走到餐桌旁,桌上的面包牛奶都是热乎乎的,旁边还有一瓶蓝莓酱。
他前两天无意间说了一嘴想吃点蓝莓酱,没想到小女人这就给他准备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虽然脸上冷,但心里早就暖暖和和的了。
嘴角不自觉的想上扬,又被他死死压了下来。
阮姜姜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感到些许无奈。“我……我真是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脾气,我跟裴望本来就没什么的。”
“我俩是相亲认识,爸爸当时跟裴家有生意往来,想把我送出去当人情。结果裴望他妈找人算了一卦,说我命不好,克夫克子克婆婆,就……”
“那段时间,我跟裴望也没怎么交往过,就吃过几次饭而已。”
沈衡抹上蓝莓酱,默默啃面包,对这些话相当受用。
在听到那句克夫克子克婆婆时,还差点儿笑出来。
怎么会呢,这小媳妇天庭饱满,眉清目秀,脸颊有肉,明明一脸福相!
是那个裴望没福气。
而他比裴望有福气,现在阮姜姜是他老婆。
想到这,他啃面包啃得更大口,更欢快。
阮姜姜看不懂他,还以为他是化悲愤为饭量。
有一种人确实是这样的,气性越大,吃的越多。
阮姜姜自然而然把他归类为这样的人,心里不由得委屈。
她都已经解释这么多了,可他丝毫不听,好像对面包更感兴趣。就这么一会儿,面包快吃没了,蓝莓酱也下去半瓶。
以后要是一吵架他就吃东西,那日子还怎么过?
得多少生活费才能供得起他!
所以,以后绝对不能跟他吵架……这败家的男人!
阮姜姜眼角泛红,气鼓鼓瞥他一眼,“你说句话行不行?”
“这才结婚几天,你就揪着这点事不放,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再说……谁还没点过去了?我都没问过你,你倒死咬着我不松口……”
沈衡最后一口面包还没送进嘴里,微微张着嘴,瞪着眼睛看她。
“我怎么了?”他粗声大气,“我有什么好问的!我清清白白!”
阮姜姜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跳进来,正好打在她侧脸上。她一笑,整个人都在发亮。
“沈少爷,”阮姜姜开玩笑道,“沈家是落魄了,但以前也辉煌过。辉煌的时候你身边就没围着什么莺莺燕燕的?”
沈衡把面包往嘴里一塞,瞅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就把自己的杯子盘子收进厨房了。
阮姜姜还没吃饭,可现在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她已经顾不上吃饭了。
她抬起屁股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身后,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
“沈衡,你以前真没女朋友?我不信!”
“就算你不找,总有投怀送抱主动倒贴的吧?”
“其实,你长得也挺帅的。”阮姜姜凑到他身边,细细打量他,“不可能没有人主动追你!”
她说的是实话,他长相确实不难看,尽管粗犷了点,但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男人的阳刚之气。
五官硬朗,剑眉星目,轮廓深邃,线条分明……
放在古代就是一个英武帅气的大将军呢。
现在的女生又不是都喜欢小鲜肉,肯定有不少喜欢他这种的。
沈衡默默洗着碗,小女人的夸赞和注视让他有点儿飘,心里痒痒的。
他偷偷瞄她一眼。
她也很美,脸颊粉嫩如桃花,眼睛里有星辰大海。
这么漂亮的小白兔,可不能再被那个裴望惦记了!
一想到裴望,沈衡就黑了脸,洗碗动作更大。
“哎。”小女人软软的手指头戳在他腰间,“你以前到底有没有?有几个?你说嘛,我不会介意的!”
沈衡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你都知道裴望了,我还不能知道你的过去?不公平!”
“什么过去不过去的!”沈衡粗着嗓子,“没有没有没有!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烦?”
“吼这么大声,你做贼心虚啊?”
“虚你个头!”
“沈衡你不会真是个童男子吧?”
“怎么着你想试试啊?!”
“我……”
两人话赶话说到这,忽然觉得气氛一下子不对劲了……
这,这都说了些什么?
阮姜姜小脸通红,像蒸熟的螃蟹。沈衡也呆呆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在洗碗,还开着水龙头。
老房子的水压不稳,水流忽大忽小,这一瞬间水流猛地增大,水呲呲往外冒,落在洗碗池里喷的到处都是水。
就在水要溅出来的时候,沈衡猛然反应过来,把阮姜姜拉到一旁。
阮姜姜愣了愣,水没溅到她身上,却弄湿了男人的汗衫和裤子。
汗衫薄薄一层,浸了水,紧贴在他砖块似的腹肌上,腹肌隐隐若现。
而裤子那个地方……
不知道是他裤子本来就小还是怎么了,被水弄湿,某个部位异军突起,支棱的让人脸红。
阮姜姜心里冒出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下意识的转过头,眼睛却还忍不住往那里看。
沈衡微微一怔。
这反应来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连周围空气也开始热烈燃烧……
“沈……沈衡,我……”阮姜姜低着头,小手搓在一起,连眼角和耳朵尖儿都红了。
沈衡轻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可爱,有多诱人。
像枝头的水蜜桃,包裹着满满的甜汁,让人想据为己有。
男人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跟她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而那个“异军”,若有似无的碰到她……
阮姜姜整个人都僵了。
男人的炙热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他带着笑意的低哑的嗓音,“是不是……真想试试啊?”
阮姜姜攥紧了手,闭上眼睛。
忽然一股力量缠在她纤细的腰间,她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
阮姜姜屏住呼吸,期待、兴奋、紧张,各种复杂的心情像几条错综的藤蔓,一层层把她包裹起来。
阮鸿义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阮老爷子喊他好几声,他都毫无反应,直到老爷子一拐杖敲他后背,他吃痛,才“哎哟”回了一句:“爸,什么事啊?”
“你还有脸问我?”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拐杖像舂米似的捣着地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
阮鸿义也不知所措。
他愤怒的看向两个儿子,而此时阮明轩和阮明淮,似乎比他更慌。
“我公司里有点事,今天来迟了。”乔万峰深吸一口气,冷厉的目光扫过阮家每一个人,“本想给老爷子敬三杯酒赔罪,可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这个小兔崽子要报警抓我的救命恩人!”
“傅医生救过我老婆的命!”
乔万峰越说越激动,“谁敢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乔万峰过不去!”
众人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乔万峰在海城是个黑白通吃的传奇人物,跟乔太太又是伉俪情深。
所以现在,谁敢动傅成骥一下,恐怕到不了第二天就从海城消失了。
“乔老板,别动气……”阮鸿义从一团混乱的大脑中勉强抽出几句话,“这,这都是孩子们的误会……”
“对了,姜姜在哪?姜姜!”
阮鸿义总算灵光一闪,想到阮姜姜,“快,快给乔老板解释一下……这,这两位都是你请来的贵客,你哥哥们并不认识,这才误会了!快去啊!”
阮姜姜抿着嘴唇,身侧的拳头紧握。
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只要有了烂摊子,都是她收拾?!
她抬眼,对上阮鸿义冰冷恶毒的眼神。
那种眼神仿佛在警告她,如果她不照做,她妈妈在家里就没好日子了。
然而看向梁辛时,妈妈眼中的信任和鼓励,又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阮姜姜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刚才指甲抠进手心里的疼痛渐渐消散。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阮鸿义,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答应过的事我做到了,我问心无愧!”
“你……”
“人是我请来的,可祸是你们闯的,这个锅别想让我背!”
“阮姜姜!”
“我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不听话,您就用我妈妈来威胁我。”
“可今天我不想再当这个挡箭牌了。我竭尽所能,做了我能做的,你们还要我怎样?”
“今天在场的都是证人。”阮姜姜看着他,“如果我妈妈回到阮家后有什么事,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您逃不过干系!”
阮鸿义瞬间脸色苍白,气的发抖。
他怒视着阮姜姜,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宾客中已经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些苛待妻子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阮鸿义要面子,站在那里被人议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脸色越来越难看。
“呵,这是有什么误会!”乔万峰横了阮鸿义一眼,“就是你这两个败家子有眼不识泰山,眼珠子长到屁股里去了!”
“阮鸿义啊阮鸿义,虽然你养了两个混蛋儿子,但算你有福,养了个好闺女!”
他看向阮姜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人家肯为你爹这么费心思,你就该好好对人家,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阮鸿义怔怔站在那,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不愿意陪笑脸,又不敢发怒,不愿意顺着乔万峰,又不敢忤逆他。
然而寿宴还得继续下去。
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为了面子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撕扯着脸皮,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
“是,乔老板教训的是!”阮鸿义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都是我这两个儿子不好……我家姜姜,听话懂事,孝顺长辈,工作上也无可挑剔,为阮氏尽心尽力,我……我确实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哼。”乔万峰冷冷嗤笑,不再理会。
傅成骥轻轻上前几步,抬头看着阮老爷子。
“阮爷爷,我家舅公没有写字,不过我来之前舅公说了,一定要把心意带到。”
老爷子经历过刚刚那一场混乱,早就吓坏了。
现在傅家大少爷竟然还恭恭敬敬站在他跟前,他两腿直发软,拄着拐踉跄着向前。
“不敢当,不敢当啊!”
傅成骥扶住他,脸上依然带着儒雅淡然的笑。
“阮爷爷,今天是您的寿宴,刚才那段小插曲不要放在心上。虽然舅公没写字,但我从小就跟舅公学习书法,如果您不介意,我为您写一幅字可以吗?”
阮老爷子连连点头,立即让人拿来笔墨。
傅成骥站在桌前,不慌不忙,从容而沉静。
不一会儿几个大字就写好——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字体骨骼分明,笔划刚劲坚韧,力透纸背。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他折服,纷纷鼓掌。阮老爷子更是高兴的差点儿老泪纵横。
阮姜姜深吸一口气,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同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这一组人平时工作有冲劲儿肯卖力,自然招来其他人眼红。
这段时间为了万峰地产的设计方案,她也得罪过一些人,比如阮明薇。
但……
阮姜姜眉心紧拧,再转念一想,无论是阮明轩阮明淮还是阮明薇,都没有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使绊子。
万峰的招标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这时候爆出丑闻,对阮氏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乔万峰对阮氏的印象更加恶劣。
那三人还等着她拿到项目从她手里抢过去呢,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搬起石头在自己脚?
很快,公关部派了几个人过来询问情况,万峰地产也有人打电话来找过来。
阮鸿义和阮明轩,一刻不闲的找阮姜姜谈话。
阮姜姜此刻乱成了一团。
等公关部专门负责处理舆情的那几个人想出解决方案时,距离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了一上午,舆情不停发酵,评论区里有人不停带节奏,不停把脏水往乔万峰和阮姜姜身上泼。
“不管再说多少遍,我也还是这句话。”
面对阮鸿义的愤怒,阮明轩的幸灾乐祸,阮明淮和阮明薇的鄙夷,她坚定而口齿清晰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和乔万峰,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阮鸿义冷笑,“视频都在网上了,你还想抵赖!”
“爸,别生气!”阮明轩假惺惺,笑了笑,“姜姜,其实我倒觉得这也算好事……乔老头要是真对你有什么想法,那咱们这一单胜算更大啊!”
“是啊!”阮明淮阴阳怪气,“事儿都闹大了,乔老头不承认也不行!呵,占了你的便宜,就得给咱们好处!”
“姜姜姐,这次你又立功了呢!”阮明薇笑起来,“咱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庆祝拿到这个项目了?这项目的利润,可够阮氏吃五年了!”
“你们……”
阮姜姜气得浑身发抖,阮鸿义却眼珠子一转,嘴角勾出阴冷的笑。
豁出去一个养女,换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反正沈衡那小子头大,多带几顶绿帽子没什么。
不过视频明晃晃的挂在网上,实在有失体面。
阮鸿义用力一拍桌子,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下来。
“这件事要想办法尽快解决!”他装作严厉的样子,“姜姜,这件事要是平息了也就算了,要是阮氏的声誉因为这事受到影响,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阮姜姜在公司的这一天十分难熬,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无论她在哪,总能听到身后的议论声,总能看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乎,她最怕的是沈衡看到这个视频。
还好,到了下午视频就从网上消失了,听说是万峰地产采取的非常手段。
但视频的影响,确确实实产生了。
阮姜姜表面若无其事,专心工作,面对流言蜚语,她始终不为所动。
可就在下班之后见到等在大楼下的沈衡,那一刻她伪装了一天的坚强,终于全体坍塌。
沈衡慢慢走过来,张开双臂,阮姜姜鼻子一酸,眼泪汹涌落下,却不敢扑进他怀里。
“怎么了?”男人有些意外。
“沈衡,我……”
她害怕,怕他误会,怕他推开她,怕他也像网上那些人一样,以为她跟乔万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也相信,沈衡不会这么想。
然而人言可畏。
谎话说了一千遍,自然就变成了真话。
阮姜姜心口一疼,哭的更凶,就在这时某人主动抱住了她。
高大的身躯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温暖的怀抱让她一颗悬着的心落在平地上。
“沈衡……”
话音未落,就感受到他的吻落了下来。
他温热的唇轻轻吻过她的眼角,吻掉她的眼泪。
他的吻掠过她带着泪痕的脸颊,一直到柔软的樱唇……
沈衡再一次贪婪的掠夺,丝毫不在意这是人来人往的办公楼下。阮姜姜先是一怔,紧接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脖子,给他回应……
直到他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她略显慌张的眨眨眼睛,胸口起起伏伏。
“我都知道。”男人的手指抚过她鬓角,眼底柔情一片,“但是,我不相信。”
简单几个字让阮姜姜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那天……我是去给乔总送设计方案的……他中午接待了客户,就直接在酒店包间里见我。”
“我……我们聊的不错,有很多观念都一样……”
“沈衡,包间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们没有干任何出格的事!”
沈衡轻轻拍着她后背,像安抚小孩子那样,知道她完全平静下来。
“姜姜今天受委屈了。”他心疼地看着她,“咱们先不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等阮姜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拉上了一辆越野车。
再度回过神时,她已经被男人带到了山顶。
越野车比较高,沈衡先开门下车,然后温柔的将她抱了出来。
山顶的风光让阮姜姜眼前一亮。
海城是个沿海的低洼城市,这座山不怎么高,却也是海城的海拔最高点。山上风景清幽,山路盘旋,夜幕渐渐笼罩,山林景色也渐入佳境。
从这里能看到曲折的海岸线,看到整座城市的风貌。
阮姜姜看着海湾的秀丽风光,看着山下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抬头仰望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人在遇到烦恼的时候,就应该把自己扔进大自然里。
在大自然中人类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才明白那些烦恼,都只是庸人自扰。
阮姜姜笑起来,晚风掠过耳畔,带来丝丝凉意。
就在她缩脖子的时候,一件厚外套披在她肩上。她转过头,一眼就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
她心头一动,往他身上靠了靠,小脑袋刚好靠在他胸前。
“对了,那辆车是哪来的啊?”她好奇的抬头,“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男人惜字如金。
阮姜姜还没回过神,他又找出自己一件干净的汗衫,毫不费力撕成几块布条,再加上一包纸巾递给她。
“今晚先应付一下,明天再出去买。”
“这……”
阮姜姜愣神的工夫,他已经转身出去,顺便给她带上了门。
她像做梦似的,唯有小腹传来的一阵阵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她给自己处理好之后蜷缩在小沙发上。这个房间没有床,像个杂物间,墙壁斑驳,角落里堆放着用旧了的沙袋和拳击手套。
阮姜姜看着窗外墨色夜空,完全没有睡意。大概是生理期的缘故,她心情无比低落,难受的想哭。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闪现过跟沈衡结婚前的一幕幕。
对,她的丈夫叫沈衡,是沈家仅剩的儿子。沈家和阮家曾有婚约,但沈家一步步败落,住的地方也从别墅到普通公寓,再到如今这筒子楼里的两间旧屋子。
沈家的人也都没了,就剩下沈衡。或许是小时候太过娇纵,根本适应不了家道中落,沈衡开始学坏,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甚至还因此坐过牢。
刚才她也隐约看到,沈衡后背好像有一大块伤疤,粗大的手上还有茧子。
打起人来会不会很疼呢?
阮姜姜轻舒一口气,对未来的茫然泛着苦涩,死死堵在她嗓子眼里。
不过她比沈衡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她本来不姓阮,是妈妈改嫁之后把她带来阮家的,因此从小到大她受过不少欺负。
阮家的佣人喊她拖油瓶,甚至给她吃的水果都是烂的,上学带的饭也是馊了的。
妈妈身体不好,性格也软弱,总是让她忍耐。她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也一直忍耐着。
终于忍到长大了,在妈妈的软磨硬泡下继父勉强点头让她在阮氏工作,她却要从最底层做起,苦熬出来的一个又一个项目,成果都被继父分给了两个哥哥。
阮姜姜终于忍无可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却被继父一句话堵了回去:“这些年你妈看病花了我多少钱你知道吗?”
说着又抛出一沓费用单据往上一扔,单据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也像雪花一样冰冷了阮姜姜的心。
她这才明白,继父对妈妈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如果有感情,不会连一瓶点滴的费用都要计较。
可没有感情,当初又为什么要娶妈妈进门呢?
“我们跟沈家有婚约,这在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但沈家现在那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把你妹妹嫁过去。”
继父开始跟她谈条件,“如果你能嫁给沈衡,这些钱一笔勾销,我还可以继续给你妈妈治病,怎么样?”
“如果你不答应,就别怪你妈妈命短了!”
……
于是她就这么嫁过来了,没有婚礼,没有婚宴。
仿佛见不得光。
至于沈衡说的那句“累一天了”,指的或许就是她一个人提着行李倒了几趟公交地铁才找到这个筒子楼吧。
她也确实累了,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沈衡没在家。
阮姜姜在这两间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还有一个小阳台。
床单已经洗干净了,就晒在阳台上。阮姜姜愣了愣,想到昨晚不由得脸红,把目光转向别处。
这个阳台不大,但阳光满满,还冲着马路。要是能好好收拾一下,说不定也能像电视剧里那样坐在阳台上看着街景喝咖啡呢。
她轻轻一笑。
既然她来了,以后就让这个地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吧!
“一大清早站在这,笑什么?”
“哎,小心!”
阮姜姜眼疾手快,猛的站起来,在那碗山药粥全部洒出来之前,她直接伸手扶住了碗,才避免这个小小的事故。
山药粥是温热的,洒在身上倒不至于烫伤,但洒的那个部位……有些尴尬。
洒到裤子上,乔万峰免不了要去酒店的房间洗澡换衣服,免不了要人伺候着……
难不成,这个服务员到时候还要跟过去?
阮姜姜猛的一愣。
刚才她就觉得这服务员不对劲,领口低,裙摆高,还捏着嗓子说话。
原来她好心不让粥洒出来,是坏了这服务员的好事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连忙道歉,“乔总,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我……”
阮姜姜忽然又觉得这声音耳熟!
她一抬头,刚好对上服务员那双眼睛,两人目瞪口呆,都差点儿叫出声来。
“邱丽?”
“阮姜姜?”
邱丽实在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之前她在奢侈品店工作的好好的,就是因为碰上阮姜姜触了霉头,才被经理开除。
被开除之后她本想投奔阮明薇,谁知这塑料闺蜜关键时刻就不管她了,还责怪她不应该去招惹阮姜姜。
邱丽恨阮姜姜恨的牙痒,好不容易在万峰酒店找到服务员的工作,没想到冤家路窄,又在这里碰上了!
刚才她在门口跟另一个服务员争执了几句,原因就是听说乔万峰在这里跟一个年轻女孩子碰面。
乔万峰是她蓄谋已久的猎物,哪怕做见不得光的小三她也要抱上乔万峰的大腿。
所以她怎么可以让别人把这机会抢走?
于是她从另一个服务员手里抢过山药粥,进门之前故意拉低领子提高裙边,用最妩媚的声音将山药粥放在乔万峰面前。
这样还嫌不够。
她要把粥洒到他身上,引他去房间,去洗澡去换衣服,去跟她……干柴烈火!
然而没想到,所有的计划都被阮姜姜毁了。
她更没想到,坐在乔万峰身边的,竟然是阮姜姜!
邱丽握紧了拳头,几乎把后槽牙咬碎。她死死盯着阮姜姜,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怎么,”乔万峰看看两人,“你们……认识?”
邱丽此时顾不上别的,一下子转过身面对着乔万峰,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乔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我。幸好这碗粥没洒下来,没烫到您……我再去给您重新做一份吧!”
“我在问你话,”乔万峰依旧没用正眼看,“你跟阮小姐认识吗?”
“我们……”
“我们是中学同学。”阮姜姜声音平淡,“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乔万峰沉默片刻,动了动眼皮,也仅抬到邱丽的胸牌上。
“你,叫邱丽?”
“啊,是……”
“明天不必来上班了。”
邱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喜欢搞小动作的人。”乔万峰语气冰冷,“你这种人不应该来万峰上班。”
“乔总,我……”
“去财务领工资,明天我不想再看见你!”
邱丽咬咬嘴唇,脸色十分难看。
她艰难的往门口挪着步子,每一步都像踩在钉子上,难走的很。
乔万峰只是云淡风轻的处理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此时他跟刚才一样,继续和阮姜姜讨论着设计方案和效果图。
两人谈的很投机,许多设计理念不谋而合。乔万峰欣赏女孩的魄力和才华,阮姜姜也惊叹像他这种年纪的人,思想竟然十分超前。
只有邱丽站在包间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她透过门缝恨恨的向里看,她一辈子都想不明白,阮姜姜不过是阮家的养女,还嫁了那么个窝囊废,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
而她,拼尽全力还是接连丢掉工作,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恨意在邱丽心里翻滚,像海浪一般越来越剧烈。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躲在门外,偷偷打开摄像头。
……
沈衡站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旁边,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却难掩他高大的身材。
空旷的停车场响起脚步声,男人抬了抬帽檐,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抹深沉的笑。
“乔总,这……”
乔万峰停住脚步,他的手下也算是身经百战,但见到对面那个全身散发着寒凛气息的高大男人,还是像狼狗见到雄狮,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乔万峰情绪很平稳,脚步也稳,饱经沧桑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你先回去。”他低声道,“我是跟这位先生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什么?”
“让你回去就回去,在外面看好了,不要放任何人来停车场!”
手下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办了。
偌大的地方只剩了沈衡和乔万峰,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沈衡轻轻一笑。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乔万峰愣了愣。
沈衡向前一步,黑色毛衣搭黑色工装裤,袖子挽上去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整个人显得粗糙而狂野。
他步步逼近,如同猛兽逼近猎物,眼底那抹寒光昭示着他的狠戾与不屑。
他根本没有把乔万峰放在眼里,这个老头子根本不算什么对手。
就算霍家再找十个乔万峰来,他依然能全身而退。
只是为了阮姜姜,他有必要跟这老狐狸好好做个交易。
“沈先生,”乔万峰定定神,“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真是巧。”
沈衡勾唇,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车打开。乔万峰顿了顿,照他的话做,结果下一秒沈衡动作熟练的掀开引擎盖,从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电线中,揪出一块小小的芯片!
乔万峰脸色大变,目光由惊讶,慢慢转为惊恐。
他刚想说什么,沈衡伸出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他又钻进车里,在某几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拿出同样的几个芯片。
车底也有。
甚至连这辆车自带的摄像头都被他拆下来了。轻轻一拧,摄像头断成两截,里面的芯片赫然掉了出来。
阮姜姜瞪他,小声道:“让你别喝就别喝!给我,我去倒了。”
但沈衡故意看不懂她的眼色,并且内心翻江倒海,以为小女人是在白月光面前不想跟他表现的太过亲密。
这能行?
他偏不!
沈衡坏笑一下,看到玻璃杯边缘隐隐约约有个唇印。
肯定是她的!
他不由分说直接对着唇印,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同时死死盯着对面一脸懵的裴望。
“嗯,茶不错。”男人笑了笑。
其实茶的味道不怎么样,但为了驱赶白月光,他什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裴兄弟见笑了。”把杯子放下后他有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跟姜姜用一个杯子喝水用习惯了,平时都是这样的。”
阮姜姜低下头,小手扶着脑袋。
“姜姜是个特别好的媳妇儿,我还得感谢你当年不娶之恩啊!哈哈哈……”
“哎,姜姜你怎么了?”
“媳妇儿?”
小女人闷闷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让你别喝别喝……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怎么了?”
“沈哥,这是第一遍冲茶的水。”裴望小声道。
沈衡摆摆手,“无所谓。”
“沈哥……”裴望的脸比哭还难看,“这是我……喝过的。”
……
仿佛轰的一声,空气里被谁投放了一颗原子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以,那个唇印?
所以,他覆上的唇印是?
沈衡呆坐在那,一向冷静的大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不冷静的滋味。
此时身体也不受大脑控制,噌的一下跑进了卫生间,咣当一声把拉门关上!
阮姜姜和裴望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两人互相看了看,场面一度尴尬。
“要不……我先不打扰了。”裴望勉强笑笑,“中午我就不在这吃饭了,你快去看看沈哥怎么样。”
“好。”阮姜姜巴不得他赶紧走,“那我先送你下楼……”
“别别别,我自己走!”
沈衡这个样子,裴望还是有些怕的。
不过到了门口他猛然想起还有正事没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阮姜姜。
上面的名字是许不言,黑色底色上三个烫金字,名字后面一个电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阮姜姜知道像这样的名片,尽管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分量却是极重的。
反倒是那些名字后面头衔一大堆的人,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阮姜姜有些惊讶,抬眼看向裴望。
“这位许先生,是霍家四少爷身边的人。”裴望轻声道,“我妈在京州那边的生意,跟霍家有一点交集,当时她费了一番周折才拿到许先生的联系方式的。”
“这……这是你妈妈拿到的啊?”阮姜姜立即反应过来,“不行,我不能要!要让你妈知道了,非得来找我麻烦不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可不想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姜姜,你就收下吧。”裴望诚恳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哀求,“就当是为我,为我对你的那份愧疚好吗?”
“裴望!”
“我知道,我很懦弱。”裴望自嘲的笑了笑,“但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弥补对你的亏欠。”
阮姜姜手里捏着名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姜姜我保证,我妈不可能来找你麻烦。现在你的事情比较紧急,不管傅家还是霍家,你先联系上他们的人,弄到字画,好在爷爷寿宴上交差嘛。”
阮姜姜咬了咬嘴唇。
时间紧迫,确实是火烧眉毛了。
能试的法子她全都试过,现在手里这张名片,或许是最后的希望。
阮姜姜思虑片刻,点点头,“如果事情成了,等爷爷寿宴之后我和沈衡一起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
一听到沈衡,裴望头皮紧了一下。
但有些话,他憋在心里难受,还是想问问阮姜姜。
“那个……”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女孩早就看出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望牙一咬,心一横,抬手指着自己脑袋,压低声音问她:“沈哥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阮姜姜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挺生气的,但又觉得好笑,于是板起脸来看向他:“你这什么意思?”
“别别,你别误会,我真没坏心!”裴望赶忙摇手,“我就是挺担心的,姜姜,沈哥家里辉煌过,现在落魄成了这个样子……破产的人,由奢入俭会产生心理落差,说不定还心理变态!你看刚才,你不让他喝那水,他非要……”
一说到刚才,裴望不由得捂了捂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阮姜姜神情却更加严肃。
她沉默一下,用严厉而坚定的声音警告他:“沈衡很好,他的心理很健康,不劳你关心!”
“姜姜,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让你提防着点……”
“我明白。”阮姜姜看着他。
她了解裴望的秉性,一个连约会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要问妈妈的人,不会有那么多心眼儿。
但刚才那些话,她实在不乐意听。
“裴望,你听好。”阮姜姜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沈衡的好处你们都看不到,可我是他老婆,是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他的好我能看到!”
“姜姜,你跟他才结婚几天啊?!”
阮姜姜笑了笑。
生命里对她好的人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妈妈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张婶照顾她维护她,朱曼是个愿意为她出头的大姐姐。
多数时候,她看的都是别人的冷脸,听的都是别人对她的嘲讽,感受到的都是别人阻止她向前的恶意。
所以谁对她好,她是能感受到的。
而且她的这种感知能力比一般人更强。
沈衡破了产,欠了债,打架斗殴惹过事,又五大三粗不好惹的样子,凶的像只藏獒。
但只有她知道,他也有像大金毛一样细致体贴的一面。
她对沈衡的感觉有些复杂。
有的话她不敢轻易说出口,有些情感她也不敢轻易表露。
她记得在感情中唯一受挫的一次,就是裴望他妈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然而那次她也只是心情微微低落了一天,睡醒后照样去上班。
而这几天面对沈衡,她有些怕。
怕万一自己付出了却得不到同等的回报,怕万一自己陷进去无法抽身。
怕婚姻会让她失望,真的变成坟墓。
……
阮姜姜晃晃脑袋,想把这些纷杂的思绪都从脑袋里晃走。
跟裴望告别后,她转身关上家门,忽然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动静。
“啊!”
情急之下,阮姜姜使劲儿拍了拍电脑。
沈衡握住她的小手,无奈勾唇。
“别这么拍它。”他摸了摸电脑底部,“温度太高,这电脑内存不够,运行起来当然费时费力。”
“这可怎么办?”阮姜姜眉头紧锁。
刚才手机传来文件的时候她看了几眼,现在脑子里对那个方案有大致印象,万一电脑修不好,明天去公司跟同事们对一对,总能把方案复刻出来的……
只是这样一来,明天又要熬个大夜了。
她还打算今天熬完夜,明天小小偷个懒,让自己松弛一下呢。
小丫头叹了口气,用力揉揉太阳穴。
沈衡轻笑,很自然的环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方案不急在这一时。”他低沉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明天我把电脑拿朋友那去修一修,看看能不能恢复。不能的话就给你换个新的。”
“哦……”阮姜姜反应了一下,猛然抬眼,“朋友?什么朋友?”
“我以前还不能有几个朋友啊?”
沈衡看着她的眼睛,看出里面的担忧,暗爽的同时轻声笑道:“放心,不是什么狐朋狗友,他们有正经工作,在信息城修电脑的。”
阮姜姜笑了笑,小脑袋重新靠在他肩头。
刚刚涌上的情欲像浪潮,现在潮水退去,无论身体还是心情都平静下来。
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也挺好。
阮姜姜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他宽厚的肩膀像是自带催眠功能,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困,上下眼皮直打架,很快睡着了。
沈衡一动不动,像个忠诚的骑士。
他低头看看她,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迅速移开嘴唇,笑的春光灿烂。
……
第二天阮姜姜下班回家,一眼就看见桌上那台超薄的笔记本。
她雀跃着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大眼睛里满是欣喜的光泽。
沈衡听见她的声音,从小屋里出来,将她的旧笔记本一并放在桌上。
阮姜姜抬头,冲他嫣然一笑。
“你的电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旧了。”沈衡轻声道,“我朋友恢复了系统,不过你最好还是备份下来放到新电脑里。”
“谢谢你。”阮姜姜脸颊微红,目光晶亮,“也谢谢你朋友。”
“没什么。”沈衡轻轻一笑,她不知道他根本没什么朋友,修这个旧电脑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虽然上学的时候计算机是他的辅修专业,但他的成绩依然超出主修这专业的学生们一大截。
“对了,”阮姜姜看着他,“这个新电脑很贵吧?”
“不贵,你拿着用就行。”
“要不你先用吧。”阮姜姜不好意思,“我这个旧的还能再坚持坚持……”
“让你拿着就拿着!”沈衡头疼,这小女人哪里都好,就是爱跟他客气,一点儿都不好。
为了让她安心用,他还得继续编理由:“这电脑其实就是我以前的,一直寄存在我朋友那。我家……我家不是出事了吗,当时我就把能卖的都卖了,也包括这个电脑。”
“还好,一直没卖出去,我说我需要一个新电脑,我朋友就把它还给我了。”
“真的?”
阮姜姜眨巴着大眼睛。
尽管她不懂电脑,但这笔记本一看就是个高级货,连按键都散发着奢侈劲儿。
就算是沈衡用过的,可看上去依然很新。
他不会是买了个新的,然后骗她说是二手的吧?
阮姜姜脑子里猛然出现一串数字,他俩的生活费,他俩的存款,这个小家将来的电费水费煤气费,还有……
她那双三万块钱的鞋!
她一咬嘴唇,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
这个败家男人,要是这时候买个新电脑,本就不富裕的日子真是要雪上加霜了!
沈衡不懂她在想什么,只是看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觉得她脑子里想的没有那么简单。
“呃,姜姜……”他低声道,“这个电脑真是我以前用过的,你别有心里负担。”
“你那个旧电脑是真的不能再用了,不然怎么完成你那个项目?”
阮姜姜长呼一口气,他说的也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设计方案,是项目。
“那我就用了。”她抬眼看他,莞尔一笑,“真的很谢谢你,等这个电脑用完了,我就还给你!”
“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
沈衡低沉沉的声音如夜晚的大提琴,磁性而悠扬,带着晚风温柔的气息。
阮姜姜的心又咚咚乱跳两下,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庞不自觉的发热。
她抱起两个笔记本就往卧室跑。
“晚上……你还是自己凑合吃点吧!我先把资料备份出来。”
“嗯,你忙你的。”沈衡微微一笑。
看着小兔子略带羞涩的慌张,他心里就像升起一片五彩缤纷的热气球,旷野之间,皆是甜蜜。
小兔子关上卧室门之后,大灰狼沈衡独自去厨房冲泡面。
以前他从没吃过这种东西,这几天把这辈子的泡面都吃了。
然而他觉得好吃。
只要跟她在一个屋檐下,什么东西都是好吃的。
男人端着泡面哼着小曲回到自己小屋,往小沙发上一靠,再等五分钟泡面就可以吃了。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隔壁卧室门嘭的一声重重打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往门口一看,小姑娘正站在那,神情怪异的盯着他。
沈衡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茫然。
“出……出什么事了?”
阮姜姜神色不对。
呼吸急促,从眼角到脸颊都泛着红,欲言又止,眼神慌乱,好像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
而眼神里又透着对他的责备和失望……
沈衡闹不明白了。
不是备份文件去了?怎么备份成这表情?
“到底怎么了?姜姜,你说句话啊!”
“还给你!”
阮姜姜把笔记本使劲儿往他手上一拍。
沈衡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了手被震麻的感觉!
“这……”
阮姜姜瞪他一眼,嘟起小嘴转身跑了。跑回自己房间,又嘭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沈衡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这电脑怎么惹到她了?难不成电脑上有刺,把她扎了?
阮姜姜看她一眼,淡然道:“许先生是我从京州请来的,这画也是他老早就答应我,从霍家拿来的。”
“不是霍大师的真迹,难道是你的?”
“姜姜姐,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阮明薇撇撇嘴,“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头脑简单,什么人都相信,万一被人骗了……”
“你说什么?”阮姜姜眉头一紧,不禁抬高声调。
阮明薇立即缩回脖子,泪眼汪汪看向父亲和哥哥们。
“我……我真是为了姜姜姐好……”
“阮姜姜!”阮明淮发火,“明薇说错了吗?你连沈衡这种流氓都信,还他妈有什么不信的!”
“我看,八成就是让明薇说中了!”
阮明淮挑挑眉,看向许不言,一点儿都不遮掩眼中的恶意。
“说不定这就是个骗子,你联合一个来路不明的骗子,弄了幅假画想蒙混过关?阮姜姜,你这如意算盘的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阮明淮,你少血口喷人!”
“呵,是你做贼心虚!你倒是问问在座的各位,谁认识这个小白脸?他说他是许先生就是许先生啊?我还说我是霍四少呢,怎样?!”
“你……”
阮姜姜气不打一处来,而沈衡脸色蓦地变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阮明淮。
不过众宾客确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再多议论一句了。
刚才窃窃私语的那些,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
阮明淮说的没错,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霍家的人,甚至连霍家的门边都够不到。
更没有一个人能确认许不言的身份。
阮明轩和阮明淮互看一眼,发出冷冷的嗤笑声。
阮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乎要把手里的拐杖捏碎。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越来越多的人质疑许不言的身份,说到底,是根本不相信霍家的人真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场合给一个老头子祝寿。
“够了够了!”阮明淮也跳起来,指着许不言的鼻子,“你,就是个冒牌货!阮姜姜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骗我们?”
“阮明淮!”阮姜姜忍无可忍,“你放尊重点!许先生那么远从京州赶过来,送画给爷爷祝寿,凭什么要被你质疑?你这样对待霍家的贵客,你以后是不想在圈子里立足了?”
“呵,贵客?让他跪给我看!”
阮明淮最大的特点就是手比脑子快,根本不假思索,抓起旁边桌上一杯酒就朝着许不言泼过去!
许不言反应迅速,立即护住手上画作,自己被他用红酒泼了满脸。
“阮明淮,你疯了吗?!”
阮姜姜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阮明淮被推的一个踉跄,撞倒好几把椅子。
他猛地瞪起眼睛,白眼球通红,死死盯着阮姜姜。
“你个会骗人的小贱货,还敢推我!”
就在阮明淮扬起巴掌准备痛打阮姜姜的时候,他面前忽然出现一张狠戾的脸。
沈衡眼疾手快把阮姜姜拉到自己身后,只淡淡扫了阮明淮一眼,阮明淮就像被针戳了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他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堵墙,周身散发的寒凛,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就像来自地狱的神,先是冷眼看着凡间人们的闹剧,再在适当的时候现身。
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这场闹剧中的人没有一个敢再闹事。
“沈……沈衡,你想干什么?”阮明淮直哆嗦,“我告诉你,这是我爷爷的寿宴,你要是敢胡来,我就……”
“胡来的是你吧。”沈衡嗓音深沉,“我媳妇儿辛苦请来的贵客,被你用红酒泼了肆意污蔑,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一算!”
“什么贵客?就是个骗子!”
“对,就是骗子!”阮明薇也上前,大声吆喝着,“保安,保安!赶紧把这骗子赶出去,这幅画撕了,别弄脏我爷爷的眼!”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阮老爷子的寿宴吧?”
忽然一个低沉儒雅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从大厅另一头传来。
“怎么寿宴弄的像战场,还要往外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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