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我没事。
安王咳嗽几声，从纱帘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进来，清菡，我想见见你。
其他人都出去。
太医低头装作眼瞎，屋子里安王的女人们神色各异。
侧妃出门后，甩袖愤怒道：还京城第一贵女，嫁了顾将军这样的人杰还不够，偏偏和殿下纠缠不休，红杏出墙，就是个荡妇，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正妃摇了摇头，示意她小声。
她眼瞎，配不上顾将军。
我侧眸，记忆里没有多少印象的安王妃不再端庄大气，和侧妃骂骂咧咧，蛐蛐安王和他的妻子。
奇怪的是，我心口没有升起愤怒。
就连妻子和安王共处一室，也没有痛苦。
想来这是死唯一的好处。
清菡，我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我们的孩子。
苏清菡惊诧的抬眼看着安王，眼里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你怎么知道子安是你的孩子？
傻瓜，你不爱顾闻野又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更何况我们早有肌肤之亲。
安王揽住苏清菡的肩膀带入怀里，苏清菡身子一僵，反应过来身子才变得柔软依偎在安王怀里。
我嫁到顾家没几天便发现已有身孕一月余，我没有办法，只能趁他喝酒时给他下迷药让他误以为和我发生关系，我不敢让他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苏清菡急着跟安王解释：我和他是清白的，跟他虚与委蛇让我恶心，我连碰都不想碰他。
安王怜惜的亲吻着苏清菡的脸颊。
当年苏家参与谋反要被斩首，我想去向父皇求情，可惜我的身体弱，昏迷了三天。
三天时间，顾闻野竟然用战功逼迫父皇赐婚，使得我们分离，你本该是我的正妃，你肚子里的孩子本该叫我爹的。
殿下。
听着安王好像在说遗言，苏清菡哭着哀求道：你不要离开我，是不是他的血不够多，你还要多少，我让他给你取心尖血。
那是他欠我的，明明他都让陛下免于苏家被斩首，为了胁迫我，他强取豪夺，让我嫁给他，可我的家人被流放至岭南，路上被匪贼杀死了。
白胡子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穿梭屋子，给我讲述他们说的话。
我捂着心口，还是被刺痛。
那年她跪在安王府，祈求安王救苏府，直到跪到昏迷，大门也没开。
我心悦她，用一身战功跪在金銮殿三天，皇帝收回成命，改为流放。
造反，还是造皇帝的反，苏家上错了船，太子都被赐自尽，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没想道苏清菡这么看我，难怪新婚夜她拿着金钗刺在我胸口，恨声说我为什么不去死。
她以为我没发现子安不是我的孩子，可怎么可能呢。
皇帝忌惮顾家，借此要求他服下绝嗣药。
从一张床醒来她眼里的厌恶让我感觉我是个脏东西。
她砸碎了屋子里所有的摆设，这些摆设是我按照她喜欢的特意准备的。
可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安王送给她从小摊贩买的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