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庆来赵志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 全集》,由网络作家“木木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晌午志强回来吃饭,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志强气得跟志刚吵,那志刚啥脾气?家里的老大,那可是半个爹!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给志强一顿打。志强气得干瞪眼,饿着肚子又回地里了,半晌饿得浑身没劲,倒地头睡大觉去了。志刚去地里送饭,看见志强睡觉,哥俩又打了一架。你没看见志强那脸,咦——我的乖乖呀!亲妈都认不出来啊!”桑.亲妈.枝拧了拧眉,看着唾沫横飞的王翠花,默默地闭嘴。算了,随她说吧。等她说开心了,她就解放了。“志强抹着泪回家,进屋给庆来一顿熊。你说庆来往日多威风的一个人,大儿骂完二儿骂,二儿骂完儿媳妇骂。中午李寡妇娘仨过来没吃上饭,又把他骂了一顿。刚才小玉下班回来,没进门就被志强打了两巴掌,那嘴角都打淌血了!”王翠花龇牙咧嘴吸冷气,仿佛...
《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 全集》精彩片段
晌午志强回来吃饭,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志强气得跟志刚吵,那志刚啥脾气?家里的老大,那可是半个爹!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给志强一顿打。
志强气得干瞪眼,饿着肚子又回地里了,半晌饿得浑身没劲,倒地头睡大觉去了。
志刚去地里送饭,看见志强睡觉,哥俩又打了一架。你没看见志强那脸,咦——我的乖乖呀!亲妈都认不出来啊!”
桑.亲妈.枝拧了拧眉,看着唾沫横飞的王翠花,默默地闭嘴。
算了,随她说吧。
等她说开心了,她就解放了。
“志强抹着泪回家,进屋给庆来一顿熊。你说庆来往日多威风的一个人,大儿骂完二儿骂,二儿骂完儿媳妇骂。中午李寡妇娘仨过来没吃上饭,又把他骂了一顿。
刚才小玉下班回来,没进门就被志强打了两巴掌,那嘴角都打淌血了!”
王翠花龇牙咧嘴吸冷气,仿佛被打得嘴角流血的人是她。
她摇头晃脑,越说越来劲:“啧啧啧!你看看,这叫个啥事儿?以前一家人过得多好,现在可好,饭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桑枝听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王翠花歪着头打量她,一脸不爽:“桑枝,你怎么不说话?”
桑枝有点懵:“我说什么?”
王翠花一噎:“庆来过成这样,你心里什么滋味?”
桑枝嘴角抽了抽:“累。”
“?”王翠花眨了眨眼睛,胖墩墩的脸上满是不解。
桑枝左手搭在后脖颈,转了转脑袋:“我做了一天工,累得都快散架了。翠花嫂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家歇着去了。”
不等王翠花答话,桑枝拂开她的手走了。
王翠花怔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瞪大:“做工?桑枝,你做什么工?”
桑枝已经走出去好几米,闻言加快脚步,跟被狗撵似的,赶紧溜了。
王翠花不甘寂寞,扯住边上看热闹的韩大嫂:“哎,你说,桑枝半辈子家里地里,围着男人孩子转,她能做什么工?她总不能进厂了吧?”
“不能吧?进厂得考试,桑枝她一个农村妇女,都四十岁了,哪个厂要她?”
王翠花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我想也是,可她说做了一天工,那能是什么工?”
韩大嫂摆了摆手,不屑一顾:“你听她吹!工作哪那么好找?我娘家侄女年前回城,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王翠花皱眉嘀咕:“桑枝老实,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我看她不像不吹牛。”
韩大嫂哼了一声:“她以前老实,现在你看她哪还有半点老实样子?你看庆来一家老小被她逼到什么份上了?”
王翠花下意识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庆来那是自己作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李寡妇搞破鞋。
我跟桑枝几十年的邻居了,桑枝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一清二楚。只有庆来对不住桑枝的,桑枝没有一星半点对不住庆来。”
韩大嫂嘴角斜勾,意味莫名地哼了一声:“夫字比天高,庆来再怎么不对,桑枝都不能在他落难时拍拍屁 股走人。
就桑枝这样的,搁建国前就是不守妇道,打死都是活该。你看着吧,桑枝她落不了好下场!”
王翠花连连蹙眉,心里腾的窜起一股子怒气,瞪韩大嫂一眼,黑着脸走了。
韩大嫂正说到兴头上,王翠花不乐意听,她找别人说去。
……
桑枝并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舆论的中心。
她回家之后关好门,进入空间,先洗个澡,然后一身清爽地吃饭。
吃过饭散散步,往按摩椅中一躺,调到舒适的档位,闭着眼睛放松。
恍恍惚惚间,听见小宝的叫声。
“太奶!太奶!您在不在?”
桑枝又累又困,眼睛睁不动,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还是没回答。
醒来已经是深夜,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按摩椅上睡着了。
桑枝起来上了个厕所,又喝了点水,回床上去。
走进卧室开了灯,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相册,是小宝新拍的她在大学校园的照片。
桑枝心里暖洋洋的。
看吧,这才是知冷知热的贴心小棉袄,怎么疼都疼不够。
赵家那几块叉烧,扔垃圾堆都怕污染环境。
等她赚了钱,多给小宝买些这个时代特有的东西,让小宝也开心开心。
清晨起床后,桑枝去竹园捡蛋。
几天没捡,竟然存了一百多个蛋。
菜园子里有七八种蔬菜,长长两垅玉米,一片南瓜,一片青皮香瓜,长势喜人。
桑枝吃不完,又不能拿去镇上卖,怕遇上赶集的熟人,容易穿帮。
她思来想去,决定多养些鸡鸭鹅,可以消耗掉多余的蔬菜和玉米。
等鸡鸭鹅长大,她手里也该攒了一部分钱,可以去远一点没人认识的地方卖掉。
吃过早饭,步行去镇上。
十多里路走下来,桑枝觉得早饭好像白吃了,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打量着四下无人,进空间又吃了点东西,这才去裁缝店。
上午忙着缝制昨天客人定的衣服,从七点钟半忙到十二点,衣服终于完工。
桑枝仔细检查了一遍,各处细节都没问题。
看到边上裁下来的碎布头,她灵机一动,用碎布头缝了一个蝴蝶结发圈。
红底白点的料子,缝制成发圈也是很活泼俏皮的,跟衣服同色系,很好搭配。
中午,程老汉喊桑枝吃午饭。
桑枝依然婉拒,借口上厕所,去了院子角落的茅房。
然后进入空间,吃午饭。
午饭时间没客人上门,桑枝吃完饭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
直到程老汉吃过饭回到店面,桑枝才打了个哈欠,转转脖子,继续缝制衣服。
之前一次性裁剪了五种颜色的布料,都是最好卖的中号尺码。
下午两点半,来了一个肤色黝黑的男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
“婶子,我是来替我妹子拿衣服的。”男青年递过去定金条子,“衣服好了没?”
桑枝把叠好的衣服递过去,笑呵呵道:“你来得可真巧,十分钟前刚做好。你看看有没有哪里开线,线头剪干净了没。”
青年翻来覆去检查两遍,咧着嘴憨厚一笑:“婶子手艺真好,衣裳我看了,哪儿哪儿都服帖。”
桑枝听了这话,心里十分熨帖,于是把碎花发圈递给他:“这是新客优惠,回头多来照顾婶子的生意。”
“哎,好嘞!”
青年付了尾款,收下发圈,把衣服折起来包好,骑上自行车走了。
桑枝数出一块两毛八分钱塞进口袋,剩下的连同一块钱定金,全都递给程老汉。
“叔,我留一块二毛八,这是三块九毛二分钱,你数数。”
程老汉眼皮子都没掀,接过钱一把塞进口袋里。
赵志刚在机械厂当学徒,一个月才二十二块钱工资,一天七毛三分钱。
桑枝一天就挣一块二毛八,对此她很是满意。
今天不逢集,街上没什么人,一直到五点半都没客人上门。
桑枝扶许老太解了手,打扫好卫生,就下班回家了。
路上去国营饭店花四毛钱打包了一盘猪头肉,又花两毛钱买了两个烧饼。
把猪头肉夹在烧饼里,别说,还真怪好吃的。
趁着四下无人,她把一个烧饼放在空间的餐桌上,对小宝说:“小宝,太奶给你买了好吃的,在餐桌上,你看看能不能拿到。”
赵志刚也知道今天这事是他弟太过分了,污蔑女人的清白无异于杀人害命,更何况那人是他们的亲妈。
“妈,对不住,今天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志强只说要去找你要东西,别的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你放心,今后我一定管教好志强,绝对不让他犯浑。求你别跟志强一般见识,千万别报公安。志强快该娶媳妇了,真要是蹲了笆篱子,婚事指定黄。”
赵志强瞳孔一缩,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不用人踢着踹着,他自己就砰砰砰磕起响头来。
桑枝低着头想了想,原主的二儿子是个憨货,一根筋,听风就是雨,天生只长了半个脑子。
他不会好端端拉着一大帮人来捉她的奸,一定是被人挑拨的。
到底是原主的儿子,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真把原主的儿子送去蹲笆篱子。
更何况,就那猪头三的惨状,真要是闹到派出所,搞不好猪头三没什么事,她反而因为故意伤人被拘留半个月。
桑枝闭了闭眼,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满仓叔既然开了口,我当小辈的不能不给你老人家面子。
今天这事我就不报公安了,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下一次,那我可谁的面子都不给。”
转头对赵志强说,“今天晚饭后你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赵志强心肝脾肺肾还哆嗦着呢,闻言肩膀一缩,不由自主抖了抖。
桑枝没再看他,向赵满仓打了声招呼,上了牛车。
王老汉摆摆手示意大伙儿散了,赶着牛车出发。
王翠花啧啧连声:“你说志强这孩子,从小多老实,今天怎么突然犯浑了?”
桑枝冷笑:“有人见不得我好呗!”
王翠花脑子转得飞快,深以为然:“这话有理!你现在过得多舒坦,不用伺候一家老小,有工作能挣钱,吃的好喝的好,咱村女人没一个有你享福的。”
说着说着脸色变了——
嘶,好像真的很令人羡慕啊!
简直恨不得也分个家享享福去。
有人唏嘘感叹,说桑枝辛苦半辈子,养出来的儿女都不是好东西,真替她不值。
桑枝低眉垂眼不做声,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她也替原主不值。
但话又说回来,牛车上坐着的这几个女人,小河坝村的其他女人,又有谁的人生是值得的呢?
她们没有理想,没有自我,一辈子围着男人孩子转。
桑枝摇摇头,把负面情绪赶出大脑。
不想这些了,省点力气做衣服吧!
到了裁缝店,程老汉已经扶许老太起身了,正坐在餐桌前等候开饭。
许老太只是偏瘫,有人搀扶着能下床。
但她胖,半边身体不当家,搀扶也很费力。
程老汉年纪大了,当了半辈子裁缝,腰不好,使不上劲,一个人照顾老伴很吃力。
桑枝皱眉:“叔,今天有事耽误了,明天我早半小时来,你别扶婶子起来,等我来了咱俩搭把手。”
程老汉摆摆手说:“不要紧,快来吃饭。”
今天的早餐比往日更丰盛,一盘青椒炒肉片,一盘煎鸡蛋,三碗小米粥,一盘葱油饼。
有肉有蛋油水还足,村里人家正月里都吃不上这么好的。
桑枝婉拒:“叔婶子,你们吃吧,我吃过早饭来的。”
程老汉眉头一皱,脸一沉:“你当我老头子傻?你看你瘦得,像根柴火杆!赶紧坐下吃!”
桑枝没在程老汉家吃过饭,之前她是过来做工的,两人按利润分成,不管饭也说得过去。
在她前世八十年的人生中,就没忍气吞声过。
只是任何领域能做到顶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股子或明或暗的傲。
桑枝对于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贯不上心,懒得理会。
比如此刻,赵桂兰嘴里逼逼赖赖,桑枝充耳不闻,只是觉得小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有点干扰她思考。
不过问题不大,闭闭眼静静心,还是可以屏蔽外界干扰的。
赵桂兰瞪了瞪眼,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给自己郁闷坏了。
都说这赵家婶子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还真是没错。
她明示暗示,孩子都哭得上不来气了,人家硬是不接茬。
没辙。
赵桂兰脸涨得通红,冲九斤扬起巴掌:“闭嘴!再哭我把你扔下去,叫野狗把你叼走!”
九斤哭声一顿,不敢出声了,憋得直哆嗦。
王老汉赶着车,支楞着耳朵听动静,不由扯了扯嘴角。
他发现桑枝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胆小懦弱,全村出了名的窝囊。
现在说分家就分家,说断亲就断亲,男人儿女说不要就不要,连孙子孙女都没去看过一眼。
舍得吃舍得喝,可着劲儿疼自己,还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王老汉觉得这样的女人不是个好婆娘,不适合娶回家当媳妇。
可是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孙女们,都能像桑枝一样。
受了欺负敢反抗,不用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甚至能活得更好。
牛车上的小插曲,桑枝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甚至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没想到,就是这个赵桂兰,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也能给她添一波堵。
直到桑枝下车,赵桂兰都没下车。
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正是晚饭时间,赵桂兰两手空空带着孩子过来,她大嫂刘敏一看,顿时气得两眼冒火,叉着腰一通指桑骂槐。
“这天还没黑呢,怎么就撞鬼了?厚脸皮的饿死鬼又来讨债了!老天爷啊,这日子还叫不叫人过了?”
赵桂兰憋着一肚子火,刘敏一开口,她立马跳着脚骂了回去。
她爸赵三伏前阵子干活扭伤了腰,已经躺了四五天。
她妈钱三妹这半年也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总喊着浑身骨头缝疼得要命,前几天还晕倒了。
刘敏带着三个孩子,既要照顾一日三餐,还要下地干活,天天累得浑身酸疼。
小姑子回来打秋风还这么硬气,着实把她气得不轻。
吵着吵着,刘敏忽然想起桑枝,顿时一阵热血直冲脑门。
解下围裙往赵桂兰头上一扔,转头去厨房拿了八个鸡蛋,扯着老大,拉着老二,气冲冲回娘家。
这一大家子,谁爱伺候谁伺候,老娘也撂挑子不干了!
临出门对挂着两管大鼻涕的老三说:“饿了找你奶,晚上你和小弟跟你奶睡。”
老三还不满四岁,老四刚会走。他们老赵家的两个男孙,自己伺候去吧!
大妮二妮已经会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了,不能留在家里当苦力,也跟她回娘家过两天清闲日子。
刘敏揣着一肚子怒气走了,赵桂兰扬眉吐气,心情舒畅多了。
进屋去看她爸妈,才发现二老都躺在床上起不来。
赵桂兰眉头一皱,觉得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不过天都擦黑了,现在再带着孩子走十多里地回家,到家天都黑透了,不安全。
程老汉目不转睛盯着桑枝的脸,硬是没看出半点不耐烦或是嫌弃。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老太嘴里呜呜地哼哼几声,听不清是什么。
程老汉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这是店里新来的学徒。”
桑枝忙道:“谢谢叔,谢谢婶子!我叫桑枝,桑树的桑,树枝的枝。”
程老汉点了下头,问:“识字不?”
“识字的!以前家里请过先生。”
程老汉抬了抬眉毛,心说难怪这闺女虽然长得瘦瘦小小,穿得破破烂烂,但言谈举止不像是普通农妇,原来是大户人家出身。
“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说说布料的价钱、衣服的款式。”
桑枝连忙跟上。
程老汉简单介绍一番,叹着气说:“最近生意不好,一天也不见得能来一个客人。桑枝,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叔放心,我会好好干的。我看咱们店位置不错,只要开始营业,生意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程老汉又道:“你做的那两件褂子,样式看着挺新的,你穿上我看看。”
“哎!”
桑枝走到布帘子后,换上白底碎花的薄褂子。
有点像衬衫,但又不像衬衫那么正式,领口袖口的设计很别致,是比这个时间段稍微超前一两年的款式。
桑枝拢了拢头发,笑着问:“叔,你看行不?”
程老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像年轻了十岁!”
“那我先照这个款式做几件,挂到店门口,看看卖得怎么样?”
“好!好好好!”程老汉连连点头。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王老汉还在街口等着。
桑枝说:“叔,要不咱立个字据吧?您二老上了年纪,咱们素不相识的,立个字据,您二老也能放心收留我。”
程老汉深深地看她一眼,拿出纸笔递给她:“你来写吧。”
桑枝略一思索,提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很快写好两张字据,清楚明白地约定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然后签下名字,按下红手印。
程老汉接过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意外。
这闺女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写的一手好字,说话办事条理分明,逻辑清晰,是个有本事的。
“桑枝,叔还是要多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言下之意,要看介绍信。
桑枝连忙掏出户口簿递过去:“我是本地人,东边小河坝村的。”
程老汉接过户口簿随手一翻,眉头顿时皱起来了。
整个户口簿就两页,户主是桑枝,另一页也是桑枝。
他叹了口长气,把户口簿还给她,然后签下字据,折起一份自己收好。
桑枝收起另一份字据,扬眉笑了笑:“叔,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她进屋换回旧衣服,把新衣服裤子用衣架挂起来,挂在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程老汉点了点头,目送她挥手离开。
心里颇不是滋味。
人到中年,全家都没了,这是遭了大难啊!
这闺女,不容易啊!
桑枝回到牛车,王老汉随口说:“事情办完了?”
桑枝笑笑:“是啊,找了份活,明天一早开始上工。”
王老汉惊讶:“什么活呀?”
“在裁缝店当学徒。”
原主做衣服的手艺不错,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能进裁缝店当学徒,王老汉是信的。
“那可好,有了工作,日子就好过了。”
桑枝眯眼望着远处的天,感慨:“是啊!苦日子都过去了,往后会好的。”
回到家关上门,进入空间吃饭洗澡。
她天天去镇上,回来时总会带些肉包子茶叶蛋烧饼之类的,东邻西舍看见了,暗地里都说她是诚心不想过日子了。
屋里没有锅碗瓢盆,倒也没引起怀疑。
次日天刚蒙蒙亮,桑枝就出发了,趁着凉快步行去镇上。
原主常年劳作,走个十里八里的不过是费些时间,算不上累。
到了裁缝店,只见程老汉已经起身了,正在用煤炉做饭。
桑枝去看许老太,发现尿盆已经倒过了,许老太身上干干净净的。
角落里有个大木盆,盆里放着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桑枝端着盆要去洗,程老汉连忙拦下。
“你去做衣服吧,我来洗就行。”
桑枝笑笑:“没事,就两件衣裳,不费什么功夫。”
程老汉嗓音一沉:“你不想盘店了?两千块钱,你要做多少件衣服才能挣出来?”
桑枝端起盆就走:“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程老汉瞪了瞪眼,看着桑枝的背影,心里突的蹦出来一个念头。
四下里看了一圈,自个儿偷偷咧嘴笑了。
裁缝店是两间门面,门面后边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院子后还有两间屋子,地方挺宽敞的。
桑枝洗完衣服晾起来,程老汉已经做好了早饭。
小米粥、白面馒头,炒土豆丝、一盘炒鸡蛋。
这个生活水平,在当下已经是很好的了。
桑枝有些意外,没想到老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挺富裕的。
程老汉招呼桑枝一起吃。
桑枝摆摆手,笑着婉拒:“我吃过早饭来的,叔婶子,你们吃吧,我去做衣服。”
程老汉点点头,没再多说。
桑枝回到前边,挑了五种不同花色的布料,量好尺寸剪裁下来一大块。
然后在第一块上划线标记,再把五块布料用稀疏的针脚缝在一起固定住,这样一次就可以剪裁五份。
全部剪裁完毕,开始缝制。
老式的蝴蝶牌缝纫机,需要手脚并用,挺累人的。
桑枝几十年没用过老式缝纫机了,一开始手脚配合得不太好,速度比较慢。
很快熟悉之后,动作越来越快。
程老汉吃过早饭洗过碗之后,就躺在摇椅中,边听戏边看桑枝做衣服。
他发现她的动作很流畅,不论是划线裁剪,还是使用缝纫机,熟练得就像一个老裁缝。
而且她不是一件做完再做第二件,而是每一步做完五件,再继续下一步。
程老汉假装随意地问:“咱们镇上的裁缝我都认识,桑枝,你以前在哪里干活?”
他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但桑枝实在不像一个普通农妇。
他们这样的家庭,哪怕被骗点钱都是小事,万一被敌特分子钻了空子,那对国家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桑枝上辈子活了整整八十岁,人老成精,一句话能听出八个音。
她抬头冲程老汉笑了笑:“不怕叔笑话,我是跟着以前家里的老仆人学的,没正式拜过师父。”
程老汉眉毛抖了抖,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大口浓茶。
桑枝怕他继续问,又道:“我以前是地主家的童养媳,见过不少新奇的东西。”
程老汉眯着昏花的老眼,打量她那张饱经沧桑的干瘪脸庞。
半晌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唇间,没点燃。
缝纫机这东西,进入国内都快一百年了。
地主家庭出来的人,见过用过不稀奇。
前些年地主家庭的日子很不好过,去年才开始陆续摘帽子。
也难怪桑枝这么好的裁缝技术,以前从没见过她。
程老汉在打量桑枝,桑枝眼角的余光也时不时瞄他一眼。
这年月烟是奢侈品,别说普通工人,车间主任都舍不得抽,难得弄到一包半包的,也都是留着做人情。
老爷子什么来头啊,吃的喝的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生活水平。
程老汉叼着烟听着戏,不知不觉眯了一觉。
桑枝埋头做衣服。
这个镇叫黄杨镇,每月单号逢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赶集。
今天逢集,热闹得很。
九点钟的时候,有一对中年夫妇从店门前走过。
走出去好几米,又退了回来。
女人指着挂在店门口显眼处的白底黄花薄褂子,说:“他爸,这件鲜亮,咱妮儿穿上一准好看。”
男人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咱妮儿跟你胖瘦差不多,要不你去试试?”
女人扬开笑脸,朝在当门做衣服的桑枝说:“妹子,这衣裳我能试试不?”
桑枝没想到这么快就来生意了,忙放下手头的活,站起身笑道:“能能能,我给你拿。”
她摘下衣服,引着女人走到角落。
角落里拉着一块粗布帘子,地方很小。
帘子外靠墙竖着一块玻璃,顶端破了一块。
女人走进去,拉上帘子,换上衣服。
很快走出来,拢拢头发,走到镜子边,抬起手臂转了个身。
女人回头问:“他爸,好看不?”
男人点点头:“我看行。”
女人转脸问桑枝:“多少钱?”
桑枝没做过销售,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推销,没想到女人很满意,竟然主动询价。
她顿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定价。
高了,怕把客人吓跑。
低了,怕后边的生意不好做。
桑枝想了想,去问程老汉:“叔,这件褂子多少钱来着?我记不清了。”
程老汉半睡不睡的,一来生意他就醒了。
此刻看着桑枝略带局促的表情,心里愈发认定她没做过生意。
粗布面料的薄上衣,店里一般卖三块五毛钱到四块钱一件。
桑枝做的这件花色鲜亮、做工精致,价格可以略高一些。
“本来是要卖五块的,开张的生意,你给四块九就行。”
女人吸了口凉气:“四块九!这么贵!”
程老汉直起腰,指了指店里其他成衣:“要不你看看这边几件?三块五就卖。”
女人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黑的灰的土黄的,很老气。
她家大妮后天相看对象,男方父母都是机械厂的工人,男孩是当兵转业的,穿的灰头土脸的,怕人家看不上。
女人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向丈夫。
男人轻轻点了下头,女人叹口气,板着脸去角落换下衣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啧,这衣裳做工一般,针脚也粗,这料子摸着也不咋地——”
桑枝心头顿时冒出一丝不爽。
不过做生意嘛,开门迎客,什么样的客人没有?
这样的砍价套路是最烂大街的。
她堆起笑脸,刚想替自己的衣服说好话,程老汉闭着眼睛开口:“那你去别人家看看。”
女人一噎,悻悻地撇了撇嘴:“我也没说不要。”
镇上几家裁缝店她都看过了,南边的大桥乡也去了。
年轻姑娘的衣服是见了不少,可总觉得太普通,差点意思。
她今天是来卖鸡蛋的,本来想买点红糖就回去,没想到路过程记裁缝铺,竟然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衣服。
试了一下,很合身,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想到女儿的婚事,女人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四块,能卖我就拿着。”
程老汉哼了一声,没接话。
桑枝客气地笑笑:“对不住,四块实在卖不了。”
女人吸了一口冷气,犹豫再三:“四块五,不能再多了。”
程老汉还是没作声。
桑枝看向程老汉,试探道:“叔,要不——就当开张了?”
程老汉没好气地呵斥:“傻孩子!开张也没这个开法的!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咋做生意?”
顿了顿,懒洋洋睁开眼,对女人说:“你再添三毛钱吧。”
女人哼哼唧唧,说四块八不好听,不吉利。
程老汉看男人挎着个篮子,里头装着半篮子鸡蛋,于是说:“四块五也行,搭四个鸡蛋。”
女人嘬了嘬牙花子,鸡蛋八分钱一个,四个鸡蛋三毛二,合着她还得多花两分钱!
“最多搭两个鸡蛋!”
程老汉寸步不让:“就四个!”
他不差那点儿钱,但他很不爽别人贬低他店里的衣服。
女人几次气得想掉头离开,但是想到那小伙子前头已经相看三个都没成,眼光高着呢,咬咬牙忍住了。
“四块八就四块八!”
她气哼哼地从腰里摸出一个方便面袋子,打开来,数出一大把毛票。
桑枝看两人的拉锯战看得津津有味。
上辈子即便是最困难的时期,她也没为吃喝穿戴犯过愁。
为一毛两毛钱跟别人吵半天,这种经历对她来说是十分新奇的。
女人付了钱,拿起衣服,跟男人嘀嘀咕咕地走了。
桑枝数了一遍零零碎碎的毛票,抽出来五毛钱递给程老汉。
“叔,这件衣裳是我自己的料子,给你抽二成利,你看行不?”
程老汉眼睛眯开一条缝,上下扫了她一眼,摆摆手说:“这几件就算了,后边的再分吧。”
“那不行,我用你地方了,价钱也是你帮我谈下来的。”桑枝执意要把钱塞给程老汉。
程老汉眉毛一扬,脸上似乎浮现一抹怒气。
随即皱了皱眉,接过钱看也不看塞进兜里。
半晌午,程老汉去做饭。
桑枝聚精会神做衣服,没注意到。
“桑枝,歇歇吧,过来吃饭。”
桑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摸了摸肚子,是挺饿了。
不过她不打算在程老汉家吃饭。
他家生活水平太高,她怕挣那点钱都不够交伙食费的。
“叔,我不饿,你们吃吧。”
程老汉哼笑了声:“那行,那你忙。”
他倒要看看,这个干瘦如柴的小伙计,能不能饿着肚子干一整天的活,再走十多里地回小河坝村。
桑枝又忙了个把小时,直到程老汉吃完饭洗好锅碗,又回到躺椅歪着,她才借口要解手,穿过布帘子去后院。
院子角落里有茅房,是一个木板搭起来的小棚子。
桑枝进了茅房,放下帘子进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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