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栀浑身剧痛,连跪都跪不稳。
林母却没有一丝怜惜,直接把她按了下去。
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瞬间肿起一片。
每磕一下,林叙栀后背的伤口就被牵扯得撕裂般疼痛,鲜血顺着破碎的衣衫,缓缓渗到地面。
赵棠看着林叙栀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这磕得也太敷衍了,林姑娘是心里不服气,还是压根没把本郡主放在眼里?”
林母一听,脸色骤变,压着林叙栀的胳膊更加用力,撞击地砖的声音越来越大。
林叙栀眼眶泛红,泪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污,顺着脸颊滑落。
额头的皮肤逐渐破碎,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
“够了!” 赵棠突然厉声喝道。
她的声音吼的林母一颤,立刻松手跪好。
没了林母的钳制,林叙栀直接瘫倒在地上。
赵棠起身走到林叙栀身边,用绣着金线的鞋尖,肆意地践踏她的手掌。
林叙栀疼得闷哼,手掌传来骨头错位的声响。
“林姑娘,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往后要是再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下场可比这惨十倍!”
林母战战兢兢地问道:“郡主,此事不会牵连林家吧。”
赵棠摆了摆手:“本郡主可没心思跟你们计较这么多,带着你的女儿滚吧。”
林母如获大赦,连声道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叙栀,林母非但没有一丝心疼,反而满脸嫌恶,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出了郡主府。
回府后,林母依旧觉得不解气。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参加个宴会都能惹出这样的事端来。我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晦气,还不如早点死了。”
说完,林母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叙栀趴在屋内的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偌大的林府没有一个人来管她的死活。
全身上下都在疼,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因为萧廷猷的承诺,她苦苦支撑了三年,可他却早不要她了。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定下婚约?
如果早就决定退婚,为什么要给她一个三年的承诺?
萧廷猷,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她痛苦的躺在一片血泊中,突然,窗外传来鸽子翅膀扑打的声音,一只白鸽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停在她身边。
林叙栀艰难的抬手解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上面的字:“江南风景如画,为师静待汝来。”
林叙栀干涩地眼眶中再次浸出泪水,师父一定是听闻了她在京城的处境,才会送信过来。
她想起当年师父离开京城时,也曾问过她。
“叙栀,跟师父走,行走四海,行医救人,不比困在这深宅大院强?”
那时的她,满心渴望着亲情,又对萧廷猷抱有一丝期待,便婉拒了师父。
如今想来,自己是何等愚蠢。
既然这京城无人在意她,她便离开这个地方。
林叙栀重新振作起来,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找到放在床头的旧木匣里,她平日里自制的药膏。
一点点褪去染血的衣物,后背的伤口触目惊心,鞭痕交错,皮肉翻卷,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化脓。
“嘶——”
林叙栀倒吸一口凉气,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每一下触碰,都像在伤口上撒盐,疼得她浑身发抖,冷汗湿透了单薄的衣衫,顺着下巴一滴滴落在床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