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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春归燕行川崔姒 全集

江上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水之畔。一身着青衫头戴巾布的中年男子正坐于河畔垂钓。春风煦暖,微风和畅。近处是湖面绿水微漾,落花随波;远处青山回春,山岚青翠,又点缀着些许繁花,为人间增添许多春。此时中年男子吹着江上春风,感慨道:“江畔垂钓,人生美事啊!”当然,若是他身边没有蹲着一个手抓烤鱼猛啃的人,就更美了。大煞风景,大煞风景!那年轻人身着银甲白袍,面容白嫩,好似那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只是可惜,他那饿虎扑羊啃鱼的劲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先生,你说王真的要娶崔氏女吗?”小白脸吃着吃着,忍不住问了一句。正在垂钓的中年男子伸手抚了抚下巴处一茬点了两三根银白的胡须,闻言道:“过了河再往前走,已经是平州地界了,再有三日,便能抵达平州城了。”崔氏一族欲与燕家结亲,燕行川娶崔...

主角:燕行川崔姒   更新:2025-04-16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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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行川崔姒的其他类型小说《候春归燕行川崔姒 全集》,由网络作家“江上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水之畔。一身着青衫头戴巾布的中年男子正坐于河畔垂钓。春风煦暖,微风和畅。近处是湖面绿水微漾,落花随波;远处青山回春,山岚青翠,又点缀着些许繁花,为人间增添许多春。此时中年男子吹着江上春风,感慨道:“江畔垂钓,人生美事啊!”当然,若是他身边没有蹲着一个手抓烤鱼猛啃的人,就更美了。大煞风景,大煞风景!那年轻人身着银甲白袍,面容白嫩,好似那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只是可惜,他那饿虎扑羊啃鱼的劲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先生,你说王真的要娶崔氏女吗?”小白脸吃着吃着,忍不住问了一句。正在垂钓的中年男子伸手抚了抚下巴处一茬点了两三根银白的胡须,闻言道:“过了河再往前走,已经是平州地界了,再有三日,便能抵达平州城了。”崔氏一族欲与燕家结亲,燕行川娶崔...

《候春归燕行川崔姒 全集》精彩片段

姜水之畔。
一身着青衫头戴巾布的中年男子正坐于河畔垂钓。
春风煦暖,微风和畅。
近处是湖面绿水微漾,落花随波;远处青山回春,山岚青翠,又点缀着些许繁花,为人间增添许多春。
此时中年男子吹着江上春风,感慨道:“江畔垂钓,人生美事啊!”
当然,若是他身边没有蹲着一个手抓烤鱼猛啃的人,就更美了。
大煞风景,大煞风景!
那年轻人身着银甲白袍,面容白嫩,好似那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只是可惜,他那饿虎扑羊啃鱼的劲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先生,你说王真的要娶崔氏女吗?”小白脸吃着吃着,忍不住问了一句。
正在垂钓的中年男子伸手抚了抚下巴处一茬点了两三根银白的胡须,闻言道:“过了河再往前走,已经是平州地界了,再有三日,便能抵达平州城了。”
崔氏一族欲与燕家结亲,燕行川娶崔氏女为王后,崔氏一族愿为燕家马首是瞻,这第一份大礼,便是将这平州地界奉上,为燕之疆土。
燕行川此番领军南下,便是要收了这平州,既然收了崔氏的大礼,崔氏女,自然是没有不娶的道理。
“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先前不知多少人想将女郎嫁予王,王都不同意,这一次竟然答应了,你说,王为何会同意呢?”
“或许是年岁大了,知晓要娶妻了。”
“噗!”小白脸差点把嘴里的鱼肉喷出来,他好不容易咽下,立刻就开骂,“上官老贼,你休要胡说,你以为王是你吗?天天想着娶娘子。”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你这傻小子就是太年轻,这人啊,哪里有不想娶娘子的,王又如何,王也是人,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自然也会想娶娘子......”
春光洒落江面,风过水面,水波微漾,水光摇曳。
有渔者撑着竹排而来,在水面上拖出长长的涟漪......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风声呼啸——
燕行川从光亮忽暗忽明的梦境中惊醒,弹坐起来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摸心口,那一支要了他命的箭并没有出现。
营帐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来了又去。
银甲白袍的小将军手提红缨长枪,匆匆掀起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见燕行川已经醒来,面露大喜:“王,您醒了。”
三日前,北燕军行军抵达姜水之畔,遇见了伏击,燕行川一个晃神,险些中了一箭,但也惊得从马上栽了下来晕厥过去,过了一天一夜才醒。
醒来之后更是头疼难忍,难以入眠,眼前光影摇晃,视物艰难。
能说得是话的几位商议过后便在姜水之畔安营,等燕行川好些了,再行渡江。
“沈陌。”燕行川认出了来人,“外面什么事?”
“几个宵小。”银甲白袍的小将军那张唇红齿白的脸上有些冷冽,“王放心,不足为惧。”
燕行川点头,起身便去穿挂在一旁架子上的盔甲,边上随侍见此,便上来帮忙。
他身形颀长,气势冷沉冷冽,站在人跟前的时候,如同一座山岳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陌敏锐地察觉到燕行川这两日的气势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是给人的压迫感更强了。
“王穿盔甲做什么?那不过是几个宵小,有阿兄在外头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燕行川道:“待收拾了那些人,便命人拔营渡江吧。”
“可是王的身体......”沈陌欲言。
“本王的身体无事。”他转过头来,一张冷峻的面容线条凌厉,仿佛是沾染了北风的肃杀与寒冷,一双剑眉微拧的时候,仿佛天地烈日都为之退让。
其实他的年岁也不算大,今年不过二十二,但十三岁之时,便带着北疆将士以北燕成为基,反了大周,号称北燕王,称王之后这些年,他便逐步往西、南方向吞并。
至今,已经是逐鹿天下的大势之一。
接了崔氏的投诚之后,燕军便渡江南下,待到河岸的另一边,有崔氏族人接应,到时,燕军可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平州地界,再以平州为据点,继续往东、西、南三方进军。
“已经耽搁了三日,迟迟不渡江,崔氏久候不见人,还以为我燕家言而无信,再说,耽搁太久,崔氏处境也危险,该是速战速决,占领平州。”
上一世,崔氏族人在河岸另一边等候,同样也遇见了伏击,纵然崔氏一族早有准备,但也死了不少人。
这一世,燕行川虽有提前派遣将士渡江,但耽搁太久确实不妥。
“让人准备渡江。”
“是。”
沈陌领命而去,燕行川则是继续将盔甲穿好,待他穿戴好了,正要伸手整理的时候,眼前光影一恍,又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窈窕女子。
她俯身过来,伸手替他整理盔甲,那张妍丽柔和的脸上还有柔和的笑意,一如往昔,末了,同他道:“夫君,要照顾好自己。”
燕行川愣然,伸手触碰。
可在触碰的那一刹那,光影散尽。
燕行川又觉得眼前一阵刺目的疼。
他还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开,让她等他归来。
待他平定了这天下,便与她归隐,从此不问世事。
只是可惜,他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
大仇得报,天下平定,可他心中舍不得妻儿,一直在人间游荡。
待他浑浑噩噩飘回帝城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登基为帝,并且向他的母后献上一个个精挑细选的美男。
并且扬言道:
母后,您瞧这一个个的,比父皇贴心,比父皇健朗有力,保管将您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这可真的是他的好大儿啊!
而且她还笑眯眯地受了,任由这些美男在她跟前伺候着,还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捶背,一个给她喂葡萄。
燕行川看到这场面,差点没气疯,觉得自己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不过这一气,他竟然又回到了南下娶崔氏女的路上。
“崔姒......”燕行川咬了咬牙,脸色有些发黑,“别落在我手里!”
......
“崔姒...别落在我手里......”
崔姒从梦中惊醒,惊得冷汗都下来了。
“六娘子,主宅到了。”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才使得崔姒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在去往主宅的路上,靠着软枕睡着了。
想来她是疯了,怎么可能听见燕行川的声音。
再说了,她与他,这辈子估计都很难相见了,他还能将她如何?

崔妘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崔姒也诧异地看了过去。
水榭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安寂,吹风吹过微凉,清泉水流声潺潺,彩蝶缤纷翩跹,停留在水榭窗棂上。
风无声而过,崔姚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心跳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察觉到事情不妙,恐有变故,崔姚便立刻开口道:“四姐,休要任性,此乃燕崔两家结亲,是崔氏一族的大事,便是四姐是家主之女,也不能胡来。”
崔姚这话是在提醒崔妘,也是在提醒崔夫人,纵然崔妘是她女,可崔妘的身体的身体状况如此,崔夫人心里该有数。
崔夫人闻言,果然从女儿的眼泪中回神,皱紧了眉头,训斥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将四娘子扶回去。”
崔妘死死地抓紧崔夫人的裙摆,拼命地摇头,面露祈求,眼泪簌簌而落:“母亲,女儿对北燕王痴心,若是能嫁予北燕王,已然是此生无憾,求母亲成全......”
“求母亲成全!”
“这是女儿此生...此生唯一的愿望啊......”
崔妘口中反复地说着她对北燕王的一片痴心,想要嫁他为妻,那苍白柔弱的脸上梨花带泪,说话间竟然好几次抽噎哽咽,险些没背过气去。
在场的人看着这般变故,面面相觑,有些发懵。
崔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手指握成拳,死死地捏紧。
崔姒看着哭得梨花带泪,摇摇欲坠的崔妘,微微蹙眉,也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要知道上一世可没崔妘什么事,这桩亲事之争只在她与崔姚之间。
如今她不想争了,崔家又不可能放着想嫁的崔姚不嫁,逼着她嫁过去,所以定然是崔姚的了。
可现在这崔妘突然跳出来是怎么回事?
难道......
崔姒心中打了个激灵,既然她能穿越又重生,活出个第三世来,那么崔妘是不是也有可能穿越或是重生呢?
假设有其中一个可能,崔妘知晓燕行川将来会一统天下登临帝位,是世间绝佳的潜力股,她想嫁给燕行川做将来的皇后,也是说得通的。
想到这里,崔姒皱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恐怕事情要糟了。
崔夫人对这个身体不好的女儿向来愧疚心疼,若是崔妘执意要嫁,崔夫人定然会为她图谋,可崔妘的身体情况如此,又如何担起一族重担,做好这北燕王后呢?
那燕崔结亲,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果然,崔夫人见崔妘哭得如此伤心难过,当时心肝都要碎了,哪里还顾得了别人,忙是起身抱着她:“我儿莫哭了莫哭了,不就是一个北燕王吗,你若是喜欢嫁就是了。”
“真的母亲?”崔妘哭声顿了顿,满脸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崔夫人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过母亲,还是母亲最心疼阿妘。”
崔妘得了这句话,哭声总算消停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回头看了看坐在席上的崔姒,那眼中尽然是居高临下的得意与势在必得。
崔姒抬眼与她的目光对上,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她这位族姐,很大可能是重生了,所以才会以这般目光看她。
也是,上一世她虽然不能成为皇后,却是扎扎实实地做了太后的,登高望远,众人俯首称臣,高呼千岁。
崔妘看她的目光嫉妒恨都要冒出来了。
甚至崔妘还说,她才是崔氏家主嫡女,这桩亲事本来应该是她的,若是一朝重生,她来抢这门亲事,也实属正常。
崔妘哭了两声,崔夫人就要将这亲事给崔妘,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崔夫人出身大家氏族,做崔氏主母虽然算不上万事公正,但也不算太偏颇,众人还是很敬重她的,但唯独一样,一遇见这个崔妘的事情,她就有些不管不顾。
究其缘由,还是崔夫人对崔妘有愧,觉得是自己太过不小心才遭了算计,害了崔妘一辈子。
故而,便是崔妘要她的心肝,指不定她都掏出来给崔妘。
众人也明白原因,再加上崔妘的身体确实不好,能活到几岁都未知,也很体谅崔夫人一个做母亲的心的,能忍让的都忍让了。
可这件事,可不是忍让就能成的。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啊!”崔姚第一个跳了出来反对。
“有何不可?”崔夫人闻言皱眉,她抬头直视崔姚,脸色有些不好,“阿妘是崔氏最尊贵的女郎,她要嫁谁便嫁谁,谁敢说不?怎么,你想教本夫人做事?”
“五娘不敢。”崔姚死死地摇着牙槽,与崔夫人对视。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
“五娘只是想让夫人为崔氏大局着想。”崔姚咬唇,心里很不甘心,“崔氏女嫁北燕王,为的便是崔氏的将来,夫人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误了崔氏百年大计。”
“五娘知晓夫人心疼女儿,可嫁予北燕王之事并非儿戏,需得担起一族重担,更需得生下北燕王嫡长子,如此才能保崔家长久。”
“四姐若是能为北燕王诞下子嗣也就罢了,我等不敢与四姐争,可四姐的身子夫人应该知晓,崔氏重担,她是万万担不起的。”
两家结亲,崔氏一族投诚,献上平州一州之地,此后为北燕王马首是瞻,俯首称臣为燕家谋大业,为的,便是崔氏一族安稳度过这乱世,也为了日后能直登高楼。
而崔氏女若是能生下北燕王的嫡长子,才是崔氏将来的关键。
崔妘不能生,若是将她嫁过去,就等同崔氏一族的谋划都落空了。
便是崔夫人心疼女儿同意,崔家其他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不能生育又如何?”崔妘突然嗤笑了一声,扭头瞪了崔姚一眼,但又似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将目光移开,最后落在了崔姒身上。
她抬手指了指崔姒:“我不能生,她能生不就行了吗?”
“我?”崔姒蹙眉,有些疑惑。
这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能生与崔妘有什么关系?
不料,下一刻,崔妘却道:“崔姒,做我的陪嫁媵妾如何?”
“你与我一同嫁过去,它日我为妻,你为妾,若是日后北燕王登临天下,我是皇后,便赏你一个贵妃做做,如何?”

崔姚好悬才没被她气得昂倒。
想发怒,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丢脸,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自己喝去吧。”
“都说崔氏出好女,五娘国色天香,六娘清丽无双,堪称崔氏双姝,果然是不假。”崔夫人看着这两人,也十分的满意。
一人是富贵堂皇色,芙蓉牡丹人间倾城,长裙拽地,便是盛世繁花。
一人是清丽婉约,皎若云间月,是瑶池仙花不染尘。
且都是崔氏尊贵的嫡女,无论哪一个,都是够资格嫁予北燕王做王后了。
“我崔氏有你们二人,当真是大幸!”
崔姚扫了崔姒一眼,立刻道:“夫人谬赞了,能生在崔家,才是五娘之大幸。”
崔姒也随之答道:“六娘亦然。”
“你们如此想,伯母便放心了,这日后还得仰仗你们了。”崔夫人含笑颔首,仿佛十分欣慰,“最近这几日春光正好,我便命人设了这春日宴,请你们前来同庆这春日,莫负春光。”
虽说今日这春日宴,是披着一层皮的选妃宴,但既然是春日宴,这该有的流程自然也不能少了。
崔夫人举杯,唱念祝酒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建,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
众人随崔夫人同念祝酒词,待祝酒词念罢,便要各自赋诗词一首,赞春日之美,诗词作罢,浇酒一杯祭春日,是为祭春。
待赋诗祭春完毕,崔夫人命人送来清泉水,让诸女各取一碗,而后再让诸女去花园之中摘取一朵花,将花泡于碗中,再取此水泡茶,当是品春。
世人以为,春日之美,皆汇于繁花之中,将花放入干净的清泉水之中,这春日之美,便会汇入清泉水中,此水便盈满春日之灵。
以此水泡茶,再饮下此茶,便是品了这一年之春。
崔姒原本觉得这春日宴也没什么意思的,或是她往年这个时候都用来卷,这样的场景,那都是她展现自己的台子,尽情发挥就是了。
至于这事情这春日宴本身是否有趣,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静心安神地做这些事,细品自己泡出来的春茶,又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来了兴致,还与几位族里的姐妹一同分享春茶。
崔姒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放松了。
崔夫人十分的有耐心,含笑品茶,看着众人笑闹,待是差不多了,才说起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今日春光正好,崔家也好,崔家百年经营,这才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之中护佑族人平安,只是可惜,这天下乱世,实在是令人惶恐不安。”
“你们家中的长辈想来也和你们提过,家主与族老商议过后,打算择一良木,护佑我崔家一族平安度过这乱世。”
“北燕王大才,乃是家主与族老一同定下的人选。”
“三日前,崔家也收到了北燕城的来信,说北燕王已经应下此事,不日便南下亲临羡阳城,迎娶我崔氏女为王后。”
崔姒心中嘀咕,还不日亲临羡阳城迎娶崔氏女为王后呢,真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实则,人家南下是为了占领平州,迎娶崔氏女只是顺道。
崔夫人又继续道:“此番,已然是到了崔氏生死前程的时候,今日在此,本夫人便代替家主与诸位族老,选出一人,担起这一族之重担,结燕、崔两家之好,促使燕崔两家共谋大计。”
“不知是哪位好女,愿意一试,本夫人处事公允,谁若是有心,尽管大胆地说就是了。”
崔夫人话音刚落,诸位小娘子便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心中不安。
说是问谁愿意,其实很多人心中已经有数,这个人选大概是会在崔姚崔姒两人之间选一个,而旁人,大约都是来凑数的。
不过到底是有人是不甘心的,想要站出来争一争,尤其是崔家主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崔妩与崔媚。
两人推攘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齐齐起身上前,去崔夫人面前跪下请愿:
“母亲,女儿与阿媚皆愿意,母亲不如在我与阿媚之中选一个就是了。”
“是啊母亲,先前父亲也说了,四姐身体不康健,可我与妩姐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既然是崔氏嫁女,那自然是得嫁家主之女。”
两人口中的四姐不是旁人,正是崔夫人的亲女,崔氏行四的女郎崔妘。
按照道理来说,崔氏诸女中,崔妘为家主嫡女,身份最贵,便是崔氏要与北燕王结亲,理应是她嫁才是。
可惜崔夫人怀崔妘时受了内宅阴私算计,仅怀胎七月便生了她,生来就跟一只小猫似的,病怏怏的,这些年都用药养着,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她那般身子,不说诞育子嗣,便是性命都不知几何,自然是不能嫁过去的。
而崔氏嫁女北燕王,是为了崔氏一族的将来,自然是不可能嫁这样的一个崔氏女过去。
崔家主倒是还有两个女儿,便是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花,也是适龄。
崔家主有意将其中一个女儿嫁过去。
但崔夫人不愿助长妾室威风,担忧日后妾室有了一个做王后的女儿踩在自己头上,将来下场凄凉,于是便大力说服了崔家主与族老,办了这春日宴,在族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崔妩与崔媚这个时候敢提崔妘,简直是崔夫人心口上插刀子。
“住口。”崔夫人脸色一沉,大怒,“崔氏嫁女,嫁的是王后,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像是什么样子,尽学了你们小娘的做派,嘻嘻笑笑妖妖娆娆的,成何体统。”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心软让你们小娘养你,如今养成这样,简直是是丢尽了我的脸,这样子还想嫁给北燕王做王后,崔氏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崔夫人骂得不算脏,但侮辱性极强。
世家贵女,讲究的就是一个端庄贤惠,品貌俱佳,唯有那下作的姬妾和迎来送往的花娘,才称她们妖妖娆娆。
崔妩与崔媚顿时脸色涨红,一时之间羞愤难当,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正是这会儿,崔姚抓准了时机,起身对着崔夫人作揖一礼,开口道:
“夫人,五娘不才,愿为崔氏分忧。”

崔姚一站出来,崔夫人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立刻就道:“你们看看五娘,自尊自贵,进退得宜,这才是我们崔氏贵女。”
“像你们这般,别说是嫁过去做王后,便是做侍妾,那也是抬举你们,若是崔氏将你们嫁过去,别人还当我崔氏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女郎都没有。”
“五娘,你且说说,为何是你?”
崔姚又是一礼,然后道:“既然是崔氏嫁女北燕王,自然不能嫁一个庶女过去,免得旁人说我崔氏自视甚高,连北燕王都不放在眼中,只嫁了个庶女就想做正妻王后。”
“而在崔氏之中,四姐、我与六妹身份最为尊贵,四姐离不得夫人,不敢劳烦于她,而我比六妹年长,长幼有序,该是我的事情。”
“我生在崔氏,养在崔氏,此生与崔氏生死荣辱一体,既然是为了崔氏大事,五娘,定当义无反顾。”
崔姚陈情说的有情有理,且她本身虽不及崔妘那家主嫡女,却也是崔氏一族排序的嫡女,其性情才情也足够出色,确实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众人听罢,除了崔妩与崔媚脸色苍白,浑身不自在之外,其余人都连连点头赞同。
只是崔夫人仍旧觉得不够满意。
她最中意的并非崔姚,而是崔姒。
崔氏嫡支除长房外的两房之中,崔姒这一房管教书做学问,家中子弟清风明月淡泊名利,只会在读书和教书育人上下功夫,对权势钱财争权夺利不感兴趣。
崔姚这一房不同,他们管着家中的生意,因着这些年崔氏越来越盛,生意也越来越大,也有些飘了起来,大有想与长房一争高下的意思。
崔夫人既不愿妾室庶女得势自己落入困境,也不想崔姚这一房腾飞,压制长房。
故而,在崔夫人眼中,崔姒自然比崔姚更合她心意。
崔夫人将目光投向崔姒,只见她跪坐在案几后,手中握着一只雕琢莲花的玉盏,垂着眼帘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六娘。”崔夫人喊了她一声。
崔姒回过神来,放下玉盏,问她:“夫人有何指教?”
崔夫人问她:“你对此有什么意见?”
“夫人问六娘的意见?”崔姒愣怔了一瞬,瞬间脑中也闪过了与燕行川曾有过的过往。
恩爱时说夫妻同心同德,许她白首到老。
她陪着他东奔西走的时候,他对她心怀愧疚,许诺此生不负。
可到了登位之后,却将她丢在一边,封了表妹做皇后,甚至在表妹临死之前,向表妹承诺此生不再有皇后。
她被人看尽了笑话不说,还被他所背叛,而后很多年,一直不能释怀。
她一生是北燕王后,是太后,却从未是他的皇后,那皇陵之中的棺柏之中,是他与他的皇后同棺永世,而她死后,只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离他远远的。
死后不必再相见。
如今人生又重来一遍,也不必再续什么前缘。
“既然是五姐有意,六娘自然成全。”
上一世崔姚嫁的人也不好,面上郎朗君子,实则贪财好色,成亲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美妾往府里纳,后来惹急了还动手打人。
崔姚又好面子不肯和离,两人大半辈子都在争吵打斗,崔姚的性格也是越发的尖锐暴躁,看谁也不顺眼。
后来,在某一次夫妻吵闹的时候,被夫君失手打死了。
当时已经身为太后的崔姒听闻此事,也是十分的生气,虽然惩罚了那恶人,但崔姚也回不来了。
相比之下,就算燕行川最后还是立了别人做皇后,那也比她原来的姻缘好多了。
“你说什么?”崔夫人愣住。
崔姚也满脸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怀疑自己听错了。
崔姒垂下眼帘,看了看案几上一盘点心,平静道:“不瞒诸位说,六娘其实并不大愿离开羡阳,不久前祖母病了一场,如今身子也不好,六娘想在她跟前尽孝。”
“若是无人嫁予北燕王,六娘自然万死不辞,可既然五姐有心嫁之,六娘松了一口气,也万分感念五姐为崔氏付出。”
“在此,唯愿五姐此行顺利,万事皆安。”
崔夫人差点没哽住,她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六娘,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嫁过去是要做王妃的,它日北燕王一统天下,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崔姒摇头:“多谢夫人提醒,这些日子六娘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六娘此生想陪伴在祖母跟前尽孝。”
崔姒生母在她七岁那年便已经过世了,她是跟在祖母许老太太跟前长大的。
许老太太最疼她,什么好东西都悄悄留给她。
两年前许老太太病了一场,身体不如从前了,上一世她出嫁后的第二年,因着小叔父外出遇见了劫匪丢了性命,许老太太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了。
此生,崔姒只想留在羡阳,一来远离燕行川安稳平静地过一世,二来陪在老太太身边,若是能让她小叔父躲过一劫最好,若是实在无法,她也能陪在老太太身边。
崔姒想到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小时候还时常带她出去玩的小叔父,也是一阵心痛。
“夫人不必再劝,阿姒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
崔夫人心觉得崔姒有些不知好歹,但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劝显得有些过了。
她仔细一想,嫁崔姚到底比家中那两个庶女好一些,勉强只能接受,将来在徐徐图之。
于是她道:“也罢,既然如此,那这桩事便交给——”
“慢着!慢着!”
崔夫人的话还未说完,水榭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紧接着,便有一女子快步从花园中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水榭里。
她一袭丁香色交襟宽袖衣裙,身形纤弱消瘦,大约因为跑得急,苍白柔弱的脸上有了一股不正常的红晕。
跑起来身形摇摇摆摆,仿佛是在风中摇曳的丁香似的,摇摇欲坠。
看清来人,崔夫人当即便愣住了:“阿妘,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夫人的亲女,崔四娘崔妘。
“母亲!”崔妘见到了崔夫人,大喜,转瞬快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崔夫人面前,抓住她的衣摆。
“母亲,阿妘、阿妘想嫁予北燕王,求母亲成全!”

帝城,凤栖宫。
白玉为阶,繁花作锦。
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龙冠的男子坐在一张床榻前,正在与躺在上面的人说话。
那床榻之上的女子神形消瘦,面上毫无血色,似是大限将至,她望着床榻前的人,微微抬起手来。
男子握着她的手道:“朕答应你,此生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后,再无旁人。”
“那崔姒呢?”她问。
“崔姒,朕娶她不过是为了崔氏一族......”
.....
崔姒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心头仍旧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痛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怎么又梦见那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呢?
“娘子又做噩梦了?”边上给她打扇的粉衫青裙侍女拿了一方绣着仙鹤纹的帕子给她擦拭额上的汗水,询问她道,“可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崔姒看着她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是她的贴身侍女之一胭脂,原本早在她嫁予燕行川的第六年,为了保护她死在了尚阳城里,如今却好生生地活在她面前。
是了。
她又重生回到了过去。
正躺在她院中梧桐树下的藤椅上晒太阳小憩。
三月的春光灼灼,遮盖半个院子的梧桐树在春日里舒展,青青绿绿的叶子堆满枝头,天上的阳光透过枝叶落了下来,在地上落下了片片光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崔姒怀疑自己的上辈子只是一场幻梦,她只是在树下睡了一觉,梦醒了,一切都未发生。
她并未嫁给北燕王燕行川,也并未在他登上帝位之后被他弃之如敝屐。
说起来,再一次重生,已经是她第三世了。
第一世她是一出生便被抛弃的女婴,在孤儿院长大,心中极度缺钱缺爱,一生都在卷卷卷,卷工作,卷副业,卷到最后,心猝而死,赚到了钱都贡献银行了。
第二世是穿越来了这个古代架空社会,她出身大周文人世家,是平洲大族羡阳崔氏女,出身尊贵,可她卷王之心仍旧不改,卷自己,卷兄弟,卷侍女。
可谓是一家出一个卷王,全家遭殃。
闺阁之中她是名声在外的崔氏贵女,出嫁之后,她是北燕王后,等到燕行川没了,她做了太后,继续为了这个天下呕心沥血,最后在一次午后的小憩之中睡了过去。
再醒来,又一次回到了闺中待嫁之时。
“不必,是我梦魇了。”崔姒稍稍回神,坐起来拿过胭脂手中的帕子擦汗,问她,“什么时辰了?”
“巳时中了。”
胭脂话音刚落,便有一同样身着粉衫青裙的侍女从门外匆匆赶来,双手搭在腰间屈膝行了个礼,快速道:
“娘子,主宅那边来人了,说请娘子过去参加春日宴呢。”
这是崔姒另一贴身侍女松绿。
松绿上一世倒是陪着她活到了最后,她原本也是个活泼说话爱逗趣的人,只是后来经过太多的事情,也变得沉默寡言。
崔姒听罢便皱眉:“不是说我身子不适,需得好好休养,便不去了吗?”
松绿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奈道:“夫人说了,族中的女郎们都到了,娘子便是身子不适,好歹也去坐一坐,与族中姐妹说说话,眼下众人都到了,只等娘子呢。”
崔姒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
羡阳崔氏大族,嫡支便有三房,松绿口中的夫人是长房的主母,也是崔氏一族的族长夫人,称一声崔夫人,而崔姒则是嫡支二房的女郎。
今日崔夫人举办春日宴宴请族中女郎,也不为别的,为的挑选族中好女,嫁予北燕王为王后。
时下正值乱世。
旧朝大周将塌未塌,帝王昏庸无能,沉迷女色,奸臣当道,各地乱军四起,各自为政,百姓人人自危。
崔氏在大周耕耘百年,于羡阳之地一家独大,却也不能幸免此劫难。
族中家主与族老商议过后,便做下了‘良禽择木而栖’的决定,在几个名声不错的反王之中,挑选了北燕王燕行川为良木。
故而便有了北燕王南下娶崔氏女,得羡阳,占平州,得崔氏一族倾力相助,共谋大业之典故。
上一世,便是崔姒嫁了过去,做了北燕王后。
说起来,上一世的她也是天真可笑,自以为与他一同走过无数风风雨雨,便是夫妻情深,也为他诸多筹谋,以成大业。
不料,他刚刚登上帝位之后,便立了表妹做皇后,让她成为一个笑话,甚至在表妹病榻之前,燕行川还许诺了她此生唯有她一个皇后,再不立后。
多可笑啊,她可是燕行川的原配发妻啊。
若不是燕行川死得早,她高低得送他一程,助他早登极乐,与他心爱的表妹在地府做生死鸳鸯,双宿双飞。
这一辈子,她只想离他远一点,好好地在这羡阳城过完一辈子。
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谁爱嫁谁嫁!
上辈子吃的苦,这一辈子是绝对不会去吃的。
只是没料到,她称病想要避开这春日宴,崔夫人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崔姒目光沉沉。
松绿有些着急:“娘子,这该如何是好?”
世家大族,族长夫人身份自然贵重,便是崔姒也是嫡支女郎,却也不能一而再地拒绝崔夫人相邀。
先前崔姒说自己不病了不去,眼下崔夫人又派人来请,又说大家都等着她,她若是再不去,一来有些不给崔夫人面子,二来,又得罪了族中姐妹。
“也罢,便走一趟吧。”看来这一趟,是想躲都躲不开了,毕竟她想以后留在羡阳的话,崔夫人还是不要太得罪了。
“你去告知来者,说阿姒谢过夫人相邀,待阿姒更换衣裳,便即刻前往。”
“喏。”
松绿领命而去,崔姒则是穿好了木屐往屋里走去。
胭脂紧跟在她身后,为她择选外出的衣裳。
一番更衣梳妆毕,崔姒便领着松绿、胭脂二人出了大宅,坐上了已经在等候多时的马车。
待三人登车坐定,车夫便驱赶着马车沿着青砖路往前走去,一路往崔氏主宅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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