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婉秦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江清婉秦明朗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涂妖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玉兰正吐得眼泪鼻涕横流。一抬头就看到江清婉姿态慵懒的坐在马车上。阳光似乎格外偏宠她,照的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圣洁的美。相比于此刻的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眼中嫉恨的几乎冒了火。这个贱人,不应该痛哭流涕,憔悴不堪吗?她又瞥见了江清婉穿着的衣服。江南云锦,只一套外衫就要近百两。那可都是秦明朗的钱!该死的贱种!她扶着春梅的手,强压下胃里的翻滚,眼睛死死盯着江清婉。“昨日没杀你,你今日竟还敢出现在本县主面前,春梅,把她给我拉下来!”春梅撸着袖子就往这边冲。车夫一见这架势,吓的抓紧缰绳,“姑娘,要跑吗?”江清婉摆摆小手。“不用!”眼看着春梅的手就要抓到她的前襟,在一用力就能把她整个人拖到地上。可就在这时,春梅好像忽然间被定住一般,四肢动弹...
《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江清婉秦明朗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苏玉兰正吐得眼泪鼻涕横流。
一抬头就看到江清婉姿态慵懒的坐在马车上。
阳光似乎格外偏宠她,照的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圣洁的美。
相比于此刻的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眼中嫉恨的几乎冒了火。
这个贱人,不应该痛哭流涕,憔悴不堪吗?
她又瞥见了江清婉穿着的衣服。
江南云锦,只一套外衫就要近百两。
那可都是秦明朗的钱!
该死的贱种!
她扶着春梅的手,强压下胃里的翻滚,眼睛死死盯着江清婉。
“昨日没杀你,你今日竟还敢出现在本县主面前,春梅,把她给我拉下来!”
春梅撸着袖子就往这边冲。
车夫一见这架势,吓的抓紧缰绳,“姑娘,要跑吗?”
江清婉摆摆小手。
“不用!”
眼看着春梅的手就要抓到她的前襟,在一用力就能把她整个人拖到地上。
可就在这时,春梅好像忽然间被定住一般,四肢动弹不得。
在她的脚下,有一个旁人看不到的八卦阵正徐徐展开,牢牢将她困在其中。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春梅惊恐万分。
江清婉拎着两个酒坛子走下车。
妇人发髻已经散下,柔顺的长发随风而展,被一支雕刻精美的碧玉簪挽了半截在耳侧,慵懒清冽。
她越过春梅,越过吐的虚弱站不稳的苏玉兰,越过正努力维持自己伟岸形象的秦明朗,走向那两个依旧张牙舞爪的木桶。
二师兄最善机巧制造,名躁天下。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因她不能练武,三个师兄总想让她多学点法术之外的东西傍身。
她拆了不知多少个机关人偶,虽算不得精通,可这两个木桶的机关所在,却是一眼看出。
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越过人偶敲响了门。
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一个小童看着她,又看了看外面两个不动的木桶。
什么都没说做了个请的动作。
眼见能进去了,秦明朗立刻转身去招呼苏玉兰。
“兰儿,快过来,我们一同入内。”
苏玉兰的脸都要气绿了。
“为什么木桶不攻击她?你还要跟她一起进去?我现在才是你的夫人!”
她说着怒视江清婉,早就没了端庄理智。
“你还真是好手段,勾引了柳如知,现在连洛九的府门都能随意进出。我可听说洛九已经年过半百,你还真是谁都不嫌弃啊!简直娼妓都不如!”
门内小童气的跺脚。
“满嘴胡言,你们滚!”
说着往两个木桶身上啪啪拍了几下,木桶很快恢复原样。
小童似乎还不满意,
又打开木桶上面,各倒了一包药粉进去。
“再敢闯,毒死你们。”
苏玉兰指着江清婉怒斥,
“你让一个卑贱的下堂妇入门,却将本县主挡在外面,你可知我是苏家的人!”
小童却根本不给面子。
“我管你是谁,师父说了,闯过木桶阵,就可扣门一见,你们有本事,自己闯啊。要是弄坏了师父的木桶,就算进了门,也无用!”
秦明朗根本不相信江清婉有本事破阵,肯定是他刚刚打败了两个人偶才让她捡了便宜,当即着急争辩,
“破阵的是我,不是她。”
江清婉回头看他,“既如此,那你就再破一次。”
说完踏门而入,
小童在她进来后气鼓鼓的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瞬间,木桶再次被启动。
苏玉兰哪能忍受被江清婉压了一头。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破阵!”
秦明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去闯。
他在边境五年。
虽不是日日上阵杀敌,却也有过几次英勇时刻。
可不知为何,自从回了京,他时时感觉力不从心。
上一次跟那个叫李斗的奴才打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很多招式明明脑袋里有,可却打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往腰上摸。
却没有摸得熟悉的那块赤玉,心里越发的不安稳。
已经恢复如常的春梅满脸惊恐的回到苏玉兰身边。
“小姐,你觉不觉得江清婉身上有点邪性?”
苏玉兰正在气头上,闻言瞪了她一眼。
“你刚刚杵在那里做什么?别告诉我她给你下了定身咒!”
在封地时,他们常请人去府里唱戏。
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听过不少,却从来不信。
春梅赶紧解释。
“小姐,奴婢动不了啊,好像有鬼抓着奴婢的胳膊。”
苏玉兰被她说的心里有些发毛。
忽然想起昨夜的噩梦,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这时秦明朗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兰儿,要不你再想想办法,我......”
苏玉兰气的快炸了。
“你不是二品将军吗?连两个木桶都对付不了?”
秦明朗心里发虚。
“那小童说了,不能损伤了人偶,我这不是投鼠忌器嘛。”
“我们不如等江清婉出来,她来这里,定然是为了我,让她先去探探口风也好,若是不能请动洛九,我们再想旁的法子。”
说话间,他握住她的双手,声音更柔了几分。
“兰儿,还有一事,为夫想与你商量,你听了切莫生气。”
苏玉兰最吃他这一套。
冷哼一声,“你说。”
“兰儿金枝玉叶,江清婉只是地上草芥,命不值钱。既然她放不下秦家的荣光,倒不如加以利用。无论是洛九,还是钱庄里的数万两银子,先拿下再说。”
苏玉兰听出他言外之意,伸手拧在他腰间。
“你还想纳她为妾?”
“怎么可能?”秦明朗将她往怀里拽,
“我从身到心都是你的,可我实在不想你为秦家内宅烦忧,更无法看着你在外为铺面奔波。倒不如交给她,许她一个空名,中馈仍在你手里,岂不是能平息一切?”
苏玉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明朗赶紧又加了句。
“我绝不碰她一根手指头,如违此誓,为夫任由你处置,绝无二话。咱就当养了一条狗。”
苏玉兰想到秦家公和张氏,眼波微动。
让江清婉继续留在秦府伺候人,她有的是法子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好,本县主给她个机会,但是,她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在我面前自称为奴。”
秦明朗大喜。
“兰儿果然蕙质兰心,心胸豁达,一个下贱的孤女,倒时你让她生便生,让她死便死。等为夫拿到好的官职,便随你去县主府单住,让她留在秦府伺候爹娘,岂不妙哉。”
他打着如意算盘。
此刻的江清婉却正在跟人博弈。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秦明朗愣了愣,迅速将匕首收回。
不等院子里收拾好,一个清瘦干练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三十几岁,肤色略黑,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衫,腰间挂着府尹的腰牌,并没有着官服,显然不是公办。
柳如知看着满院子的混乱,略显诧异。
出征前,秦明朗只是个六品侍卫长,下意识的就想行礼,苏玉兰却冷傲开口,“都说京兆府尹柳如知,两袖清风,最不喜做攀附之事。今日一见倒让本县主倍感意外。”
她扶着秦润的手姿态凌厉的站到了秦明朗的身边。
“明朗,你虽未面圣,可二品晋封的皇榜已下。柳大人区区三品,即是父母官,更应通晓大周礼制。”
三品叩拜二品,理所应当。
秦明朗的腰杆瞬间挺的笔直。
秦润更是将头恨不得扬到天上。
这等荣光,可是江清婉一辈子也不可能给他的。
柳如知眉角微挑,也不推托,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秦将军,苏县主。”
秦明朗顿觉浑身舒畅,大手一抬施恩般说,“今夜庆功宴,本将军准你......”
他话没说完,柳如知却已经转向了江清婉,虽只是拱了拱手,可语气却比刚才行礼时更显敬重。
“秦夫人,柳某有事相求,不知能否移步府外说话。”
秦明朗噎在当场,手还举在半空,滑稽又尴尬。
苏玉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扶着她的秦润立刻解释。
“她不是秦夫人,我母亲苏县主才是真正的秦夫人,江清婉现在只是个没人要的个下堂妇!”
柳如知甚是意外。
难道秦家人不知江清婉的本事?
这时莲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开始磕头。
“求大人为我家夫人做主!秦家逼夫人和离,抢走了夫人的嫁妆,还要打死夫人!”
“你这贱婢!”苏玉兰上去就是一脚。
“啪!”
下一刻,她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江清婉身体发虚,可这一巴掌打的却用了全力。
苏玉兰差点被甩飞出去,捂着红肿的脸暴跳如雷。
“你这个贱人敢打我,秦明朗,给我杀了她!”
李斗已经站起来,和莲儿一左一右护在江清婉前面。
江清婉抬手将二人拨开,面色森然冷厉。
“莲儿说的有哪一句不对?一个县主,一个二品武将,却在府中蓄意杀人。皇城脚下,藐视律法,即便我们是平民百姓,难道见了父母官,还喊不得冤吗?”
秦家众人皆被骇住。
苏玉兰自小娇纵,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见秦明朗不动,愤怒的抽出他身上的匕首就要杀了江清婉。
柳如知却侧身挡在前方,
“你们是当本官不在吗?”
声音虽不大,可威慑力十足。
京兆府尹虽是三品,却是皇帝钦点,就算是一品朝臣,他也审得。
秦明朗立刻将苏玉兰死死拽住。
他虽不知柳如知为何要站在江清婉那一边。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
此事若闹到府衙,他要履职巡防营守将的事怕要黄。
“柳大人误会了,江氏被我休弃,心有不甘,言语冲撞了县主,才会发生厮斗,绝无她口中杀人之事。”
他说完又低声哄苏玉兰。
“别为了一个贱妇损了苏家颜面。”
这其中利害关系,苏玉兰自然清楚,她恨恨的将匕首丢在地上,只能暂压这口恶气。
柳如知转身看向江清婉。
“秦夫人......不,江娘子,你可要诉讼状告秦家?”
秦明朗心头巨震,立刻沉声呵斥,“江清婉,你非要撕破脸皮吗?”
“难道还没有撕破吗?”江清婉冷笑一声,“我刚刚给了我选择,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让李斗揍回来,或者,一起去府衙!”
“什么?”
秦明朗气的肺都要炸了。
秦润年幼,想的没那么深,气却极盛。
插着腰,手指快戳到了江清婉的鼻子上。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跪下给我母亲磕头赔罪,要不然,这辈子你也别想再看见我。”
这五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清婉有多喜欢他。
他撒个娇发个脾气,她都会买一堆东西哄他。
他等着江清婉乖乖听话。
也笃定,他可以随意丢弃江清婉,但江清婉绝对舍不得不要他。
江清婉漠然的看着他。
眼前少年,再不似从前模样。
只这一会,眉心已经开始聚集黑气,若没了府中阵法相护,出事是迟早的事。
“你放心,就算将来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秦润惊住。
江清婉却不再理会,侧身冲着柳如知福了福身。
“请府尹大人为我......”
“申冤”二字还没说完,就被秦明朗急声打断。
“等等!”
此刻他周身杀气爆膨,压都压不住。
一张俊脸更是黑成了锅底。
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我选前者!”
江清婉缓缓直起身,平静的看向李斗。
“打回去!”
李斗很听话,轴的无比实在。
一拳一脚,没收半点力。
将秦明朗揍得和他一样惨烈。
“这里还差一点!”
“哐!”
秦明朗不能反抗,在李斗的拳头下,飙出了两条鼻血。
恩怨结清,江清婉随着柳如知出了府。
跨出府门的那一刻,周身似有金光缠绕。
她缓缓转身,袖袍轻抚。
一道符箓扎进了府内地面,化作千丝万缕的蜘线,迅速蔓延全府。
整个府邸,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变得死气沉沉。
莲儿看着缓缓关闭的朱门,心中仍气愤难平。
“夫......小姐,您的嫁妆就这么白白给了他们吗?”
江清婉的脸色正肉眼可见的恢复。
唇上染了血色,艳若桃花。
她轻轻笑了笑,没多解释。
那几间铺子,本就是她伪造身份临时买的,这些年所赚的银钱,都存到了她在钱庄开的户头里。
嫁给秦明朗的时候,她就算过秦家人的命数。
一家子都是散财命,若强行留下财宝,只会厄运缠身,难以寿终。
她将赤玉交给秦明朗,一是护他周全、保他晋升,第二便是改他命格。
只要他回京后与她做了真正的夫妻,命格就能彻底改变。
从此以后,一世通达。
可如今,他们既然非要强留,给他们便是。
至于带来的灾厄,他们都得受着。
谁也逃不掉。
江清婉冷冷扫过众人。
“秦府虽比不得县主府,可在京中也不是无名之所。当年秦明朗娶我,用的八抬大轿。这五年中,街坊邻里皆知我是何人。想用一个无所出的罪名休了我?我为何要答应?我若不答应,就算是当朝县主,也只能是妾!”
“你放肆!”
一个“妾”字差点没把苏玉兰气炸。
江清婉却丝毫不惧,悠然抬手指了指外面。
“县主将人全留在府外,不也觉得抢人夫君甚是丢脸吗?若此事闹大,传到圣人的耳朵里,结果会如何,你们比我更清楚。左右不过我赌上一条命,可你们......敢下注吗?”
苏玉兰噎了个半死,抓起茶盏砸在了秦明朗的身上。
“你是死人吗?”
秦家公看不惯,刚要训斥就被张氏拦下。
她虽也不喜苏玉兰骄横,可现如今,自家儿子的官职还没定,还要靠着苏家才行。
一旁的秦润气的撸起了袖子。
“父亲,她要发疯,咱们就把她关起来!看她还怎么去报官!”
此话倒是提醒了秦明朗。
刚刚一时被骇住,他差点忘了,对付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江清婉,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
庆功宴的帖子早就下了,府中要准备的事情良多。
他没时间纠缠不清,索性不再伪装,杀气尽显。
“江清婉,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吗?”
江清婉怔住,眼底荒芜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一个男人变了心,又哪里只是权势所迫。
她看向秦明朗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块半血赤玉。
是她送他的定情之物。
上面有她赌上半条命刻下的符箓,保他在战场逢凶化吉,保他仕途一路昌盛。
若他身死,她必会反噬,吐血而亡。
这是诸葛门下的最高秘术。
师父曾千叮万嘱绝不能用。
这五年,她无缘无故病了三次,差点死掉。
她知道,那三次,秦明朗重伤。
即便濒死之时,她都不曾后悔。
可她当年认定的命定良配,成了赫赫威名的将军,却对她动了杀心。
所有情意在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她懒得再多解释,伸手过去。
“将赤玉还我,你我和离。”
她态度的骤然转变让秦明朗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块玉,却忽地生出不舍。
倒不是这玉质多好,而是不知为何,每次上阵杀敌,只要带着这玉,他便会觉得心安。
苏玉兰一听这玉竟然是江清婉的,不等他回神,上前一把拽下狠狠丢在了地上。
“什么破东西,还当了宝贝!”
赤玉碎裂,符箓作废。
江清婉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反噬骤然袭来,强烈的眩晕刚让她的唇色几乎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莲儿以为她是悲伤过度,赶紧扶住她,噙着泪小声安抚,
“夫人,您要保重自己。”
见她如此,苏玉兰得意的挽上秦明朗的胳膊。
一个贱民,也配跟她争,简直不自量力。
“明朗,写和离书给她。”
秦润立刻跑去内室拿了文房四宝。
张氏在旁提醒。
“写清楚,她的那些嫁妆,可一件都不许带走!”
当初要不是看嫁妆礼单那么丰厚,她根本不会让江清婉进门。
虽然她看不起江清婉的出身,可又不得不承认,江清婉挺会赚钱,那几个铺子被她操持的红红火火,当初破旧的府邸也变得奢华宽敞。
在这条街上都找不出第二家。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们秦家的了。
最后还得了一个县主儿媳,她当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莲儿快被这家人的不要脸气疯了。
“那都是夫人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张氏一瞪眼,“小贱蹄子,你给我闭嘴,再敢多事,立刻拉出去杖毙!”
莲儿还想争辩,江清婉虚弱的抬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必再说。
和离书很快写好,双方签字画押,自此之后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秦明朗看着江清婉那张苍白的小脸,心有不忍。
“去院内收拾些用的带上,若真的活不下去,也可留在秦府为......为奴。”
“秦将军还真是心善!”
江清婉冷讽一声,再没看他,拿过属于她的那份和离书,强撑着力气扶着莲儿往外走。
还没跨出堂门,苏玉兰忽地冷斥。
“谁让你走了?来人,这个贱妇诋毁本县主,杖责三十!”
“什么?”
莲儿大惊失色。
“杖责三十,你是要把我家夫人活生生打死吗?”
苏玉兰柳眉一横,“本县主就要打死她,谁敢说个不字!”
江清婉签下和离书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让她活。
在京城,只要这女人还活着,就是她和秦明朗婚事上的污点。
她被发配封地数年,好不容易求得爷爷恩准回京,她决不能在苏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秦润不懂其中诸多道理,一味攀附讨好。
“都愣着作什么,还不动手!”
莲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您叫了夫人五年的娘亲啊,怎么能如此狠心!”
她不提还好,一提秦润更恼火。
“她也配!给我打!”
府内众人看的真切,这是更换了主子啊!
虽然江清婉以前待他们不错,可谁让她得罪了县主啊。
立刻有两个小厮冲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抓江清婉。
下一刻就被人提溜着脖子扔了出去。
扔人的叫李斗,是江清婉去年捡回来的。
力大无穷,平日里只听江清婉的话。
为人很轴,。
他扔人不往外面扔,偏偏往堂内扔,还冲着苏玉兰扔。
苏玉兰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躲到了秦明朗的身后。
去拿棍子准备行刑的小厮刚跑过来,手里的棍子就被李斗抢去。
他指着苏玉兰喊,“你要打夫人,我就揍你!”
说话间抡着棍子就冲。
秦明朗是武将,虽未防备,却也轻松避开。
几招下来,李斗并没有讨到好处。
可他力大,肉糙,也抗揍,秦明朗一时半刻也拿他不得。
堂内物件被砸了个稀巴烂。
张氏肉疼的破口大骂,苏玉兰趁机指使人去抓江清婉,莲儿哪里护得住。
江清婉虽然一身本事,可独独不会武功。
师父说她幼时受过极重的伤,毁了根骨。
其实,就算是不会武功,若秦明朗要杀她,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
可现如今,她被赤玉符箓反噬严重,再加上这秦府内有她设的风水大阵,在这里,她什么法术都施展不了。
眼见着就要被拖拽在地上。
忽然眼前“砰”的一声,李斗鼻青脸肿的抱着秦明朗摔倒过来,顺势冲散了围着她的那些人。
他似不知疼一般,嘴里带着血冲着江清婉喊,“夫人,我打不过,你快跑。”
话刚出口就被秦明朗逮住机会一肘砸在鼻梁上,不得不松了手。
秦明朗已经打上了头。
他堂堂二品武将,竟被一个低贱的下人缠的无法脱身,若传出去,他脸面往哪里搁。
“该死!”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就要结果了李斗。
“秦明朗!”江清婉怒极。
这一府凉薄无情之人,竟被她护在心尖五年。
简直可恨至极。
她急火攻心,嗓子里一阵腥甜上涌。
正欲拼个鱼死网破,府门外忽然传来门房的高声呼喊,“京兆府尹柳大人请见!”
江清婉回了王府后院就开始补觉,睡得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你们不能进去!”
“是这府邸的主人让我们住进来的,我们不是擅闯。”
“李斗!”
“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
莲儿的声音越来越急。
江清婉忙披了件外衫推门走了出去。
原本安静的庭院中来了不少人。
李斗刚刚垒起来的土瓮被踹翻了,
满身是泥的正跟人扭打在了一起。
莲儿伸开手臂挡在她的寝卧前面,跟她对峙的是一个面色凌厉的丫鬟,只是呵斥她让开,并未动手。
“莲儿。”
她轻唤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去。
跟莲儿对峙的丫鬟见她出来,立刻退开,一个绿衣袅袅的妙龄少女扶着一位端庄贵气的妇人走上前。
那妇人眉宇英朗,面色肃穆,正是九王墨云寒的亲舅母宋玉书,也是自小养大他的人,在府中地位极高。
宋玉书神色凌厉地上下打量着江清婉。
衣衫不整,发髻松散,媚骨天成,一看就不是正经女子。
她年少时在军中长大,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出卖身体求得一餐温饱之人,当即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王爷什么关系?”
江清婉同样打量着她,此人天庭润泽,满身正气,眉宇之间的福气光晕却时强时弱。
“王爷舅母乃是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又是这王府主母,还不速速行礼回话!”
一声娇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向贵妇人身边的绿衣少女。
十七八的年龄,粉面娇俏,梳着流云双髻配着顶好的鎏金钗。
满身的珠光宝气,却掩盖不了她眉宇间的凶相,还有绕在身上的那股怨念极深的黑气,已有些年份。
她没有点破,眸光重新转向宋玉书,微微颔首。
“我叫江清婉,与墨云寒之间......”
她正思索二人算何种关系,就被绿衣少女厉声喝止。
“大胆!你怎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江清婉抿了下唇角,这女子从见到她那一刻就满身敌意,实在不讨喜。
她懒得理会,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
“李斗,住手。”
李斗力气极大,一般护院根本制服不了。
他凶巴巴的将人甩开,满身是泥的走到江清婉身边,气鼓鼓告状。
“小姐,他们弄坏了我的土瓮,没法做烤鱼了。”
莲儿急的去拉他。
“你别说话!”
江清婉却不以为然,看了眼塌掉的土瓮温声安抚,“莲儿,再放点水重新和一下泥,将土瓮补好。”
“是,小姐。”
莲儿应下,拉着李斗就要走。
“站住!”
被完全无视的云筱然气的俏脸阴沉,却又极力维持着表面的端庄矜贵。
“你们好大的胆子,私闯王府后院,还要生火烤鱼!这里的每一株花,都是精心培育,全是王爷心爱之物,折损一支你们也赔不起!不想被责罚,就如实招来,否则,舅夫人和本县主决不轻饶。”
又一个县主?
江清婉本就嫌弃她身上沾了杀孽,闻言更加不喜。
“我为何在此,我的丫鬟已经说过,若你不信,尽可去问墨云寒。你既知这些花珍贵,就不要在这里撕闹个没完,丢了你身为县主的体面!”
云筱然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个下贱的狐媚子,竟然敢跟她这么说话?
难不成,这女人真的跟墨云寒有了......才会如此恃宠而骄?
不!
绝不可能!
她的云寒哥哥绝对不会碰这种女人。
“舅夫人,”她强压怒火,立刻转头看向宋玉书,柔柔行了一礼,“此处虽是王府后院,可也不能大意,若是闹出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岂不是有损王爷英名。”
宋玉书本就对江清婉的观感不好,闻言疼惜地握着云筱然的手拍了拍。
“还是我家筱然最识大体,不亏是太后亲自教养。”
她又抬眸看向江清婉,语气森然冷厉。
“看你长的娇媚,却不想是个牙尖嘴利之人。我最是不喜欢。不管你与云寒是何关系,他既然将王府内务交给我,我就有责任管好。这里,你不能住,来人,请他们出去!”
云筱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立刻看向身侧的婆子。
婆子自小跟着她,心下了然,冲她点了点头。
云筱然乖巧的扶着宋玉书道,“舅夫人,一路颠簸,我扶您回正院休息吧,这些事,交给下人就是。”
“也好。”
二人转身刚要走,忽听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那名婆子不知怎地,手臂上扎了数根银针,僵直的举着,疼的脸都白了。
云筱然眼波一转,急声喝道,“你对李嬷嬷做了什么?舅夫人心善,只是请你们出去,你竟下此毒手,心肠也太狠了吧!”
宋玉书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王府后院撒野!”
她掌管王府多年,气势凌人,自有威压。
江清婉却似没有察觉,小手抬起指向李嬷嬷。
“你刚刚过来拉我,手指缝里藏着针,而且这针上,淬了毒吧。”
宋玉书一听立刻怒了,挣开云筱然的搀扶,上前查看。
果然,李嬷嬷手臂上被针扎的位置,已经泛起了青紫色,还在不断往外蔓延。
“混账东西!你是要在我王府内杀人吗?”
李嬷嬷此刻心急如焚。
她手臂动不了,拿不了解药啊。
可她不想死啊。
“县主,县主救我。”
云筱然心里气得要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可眼下,她也不能不管。
“你莫要唤我,难不成你还要告诉舅母,是我指使你吗?”
李嬷嬷哪会不懂她话中意思,顿时痛哭流涕的开始解释。
“舅夫人,是奴婢心疼县主,您也知道,奴婢是看着县主长大的,实在不能看着她被这种下贱坯子欺辱。这毒,死不了人的,只是......”
“只是会让人的皮肤慢慢溃烂,从内到外,痛不欲生而已。”
江清婉替她说完,抬手一挥,解了她的禁锢。
耽误了这些时间,李嬷嬷就算吃了解药,这条手臂也废了。
她没打算制造杀孽。
宋玉书不由皱起了眉。
这毒也太狠了些。
云筱然忽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舅夫人,您就怜她护主心切,饶了她吧。要不然,我跟这位姐姐道歉......”
她说着竟真的要朝江清婉的方向磕头。
下一刻就被宋玉书给拉了起来。
“筱然,你是堂堂县主,她哪有资格承你的歉。你呀,就是心善,罢了,此事不必再提。以后这毒,可不许再用!”
李嬷嬷赶紧跪下谢恩。
这时后院和前院连通的木门被人急匆匆推开。
墨云寒穿着一身朝服大步而来,本就挺拔的身姿,越发显得俊逸矜贵。
“云寒哥哥。”
云筱然乳燕投林般欢喜地迎了过去,抬眼间却红了眼尾,娇俏中透出楚楚可怜的依恋。
“江娘子,这边请。”
身侧的柳如知出声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循声望去,街对面不远处停了辆黑色的马车,绣着鎏金的暗纹,奢华而又低调。
其上隐隐有龙气缠绕,里面坐着的人,必与皇室有关。
她顿时明白柳如知出现在秦府的原因。
半月前,柳如知遇一奇案,怎么也破解不了。
眼看皇帝给的期限马上到了,再不破案,乌纱不保。
她并没想插手朝廷的事,但那个凶手是个邪修。
诸葛门有铁律,凡遇邪修者必杀之。
她要维系秦家阵法和赤玉上的符箓,不能沾染人命,这才跟柳如知合作。
那件事他们互不相欠。
可刚刚在秦府,柳如知却是的的确确帮了她。
轻叹了口气,她随着柳如知走向马车,却并没有上去,冲着布帘方向福了福身。
“官人所问之事,恕我不能解答。师门有令,门下弟子,不得涉足朝堂,还请见谅。”
布帘被一只骨节如玉的手缓缓揭开半截。
逆着光,看不清里面男子的样貌,只瞧得见半截玄色的长袍。
可那种被人审视打量的压迫感,却极强。
片刻后车内飘出一道慵懒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天生贵胄的冷冽。
“你是云天机的徒弟?”
天下神算云天机,行踪诡谲,可算天下任何事,却未有人见过真容。
有人说是个妙龄少女,有人说是百岁老妪。
传闻颇多。
除了师父和三位师兄,无人知晓,那是江清婉未嫁人之前的江湖称号。
跟柳如知合作捉拿邪修时出了些意外,她不得不施展了些真本事,被问及,当时随口回了句谎话。
如今倒是骑虎难下,不好推脱。
稍作思考,她抬眸回道,“只是外门弟子,虽行了拜师礼,却没有那个福分追随师父,只学了些皮毛,刚刚推辞,是不敢污了师父盛名。”
她话中滴水不漏。
男人似失了兴致,帘子随之放下。
江清婉刚松了口气,里面却又传来声音,冷厉沉稳,不容抗拒。
“上来!”
袖袍下,江清婉的小手下意识勾了勾,符箓金线缠绕其上。
脱离了秦家的自我束缚,她现在谁的话都不想听,更别说是胁迫。
可指尖金线却在符箓即将形成的时候,散了。
胸口气闷滞疼,又有腥甜的味道在往上涌。
赤玉虽毁,可她的修为还是折了多半。
刚刚散去秦家护法大阵,已是身体极限,跟人硬刚胜算不大。
思索片刻,她扶着莲儿的手踩上了脚凳,弯腰坐进马车。
车内诡异的阴寒气息激的她皮肤汗毛竖起,抬眸间,看到了一张冷隽俊雅的脸。
眉如远山青黛,眼若流星追月,鼻挺而翘,男生女相,那双冷峭如刀的薄唇却又将这种阴阳不均调和得极致完美。
相比于容貌的经验,江清婉更诧异于对方头上堆积的功德金光,高的吓人。
如此命格,又生在皇家,怎会......
她低下头看向男人的双腿。
那里正散发着黑气,车内的阴寒气息便是源自于此。
如果不是这人功德够高,命格够硬,早就死了。
也难怪她在车外感知不到。
她抬头对上男人审视的黑眸,
“你寻我师父,是要治腿?”
墨云寒瞳孔微怔。
他的确在找云天机,可为的却并不是治腿。
原本再无波澜的心湖,又掀起微微的波澜。
他故意反问,“我的腿有何问题?”
江清婉从未见过这种圣与魔的结合体,兴趣十足。
“每日子时和辰时初,你的双腿会剧痛如虫噬,药剂针灸都没有用,只能硬挺过去,之后便如常人一般无二。只是最近,这种疼痛的时间在不断延长。当子时和辰时的间隔消失,你会死。”
墨云寒心下大惊,眸色深浓的如墨晕染开来。
柳如知说过此人有些本事。
他原还不信,一个深宅妇人,怎会跟云天机扯上关系。
今日一见,倒令他很意外。
“你能治?”
“能!”
江清婉回得干脆,让墨云寒的眉心皱了皱。
这女人刚刚在车外还说学艺不精,句句推托。
见了他却又改了态度。
他想起上车后女人看他的眼神和此刻灼灼的目光,心下生厌。
又是因为他的容貌!
“你想要什么?”
江清婉此刻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师父曾说,物极必反,反之亦然。
虽正道不耻邪修,但归根究底,两者的术法为同宗。
如阴阳两面。
她动了师门禁令,反噬惨重。
男人身上的黑气纯度极高,若能附以圣光符箓调配,就能炼出纯度极高的复元丹。
对她的修为恢复大有助益。
“我要住在你邻舍,想见你时,你不得让人阻拦。三月之内,我保你痊愈。”
墨云寒的眼底闪过讥讽。
果然如他所料。
不过,三月?
“若你治不好......”
“我若治不好,带你去见云天机。”
这个理由,墨云寒根本无法拒绝。
......
秦府内,
江清婉曾住过的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苏玉兰找人砸了。
知她有气,秦明朗也不敢劝。
等再没东西可砸后,他才柔声哄道,“兰儿,你既不喜欢这里,不如我们搬去县主府。”
苏玉兰抬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你少打我县主府的主意,没得到爷爷认可前,我们回不去。今晚庆功宴,要好生准备,明日面圣,定要拿下巡防营守将一职,到那时有了兵权和军功,我才能堂堂正正回苏家。”
这时管家拿着几个账本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夫人,月底了,欠的货钱还有做工的工钱都该结了,这是六个铺子的开销,您过目。”
苏玉兰自小养尊处优,虽被迫去封地,却也锦衣玉食,何时操心过这些。
她厌烦的摆了摆手。
“这些小事,你自己不会处理吗?以前怎么结,今日还怎么结,要是敢昧一两银子,本县主打断你的腿。”
管家急道,“夫人,以前都是江......江娘子到日子给的。”
秦明朗怕她再发脾气,立刻沉声道,“库房钥匙在老夫人手里,你去取了银子便是。”
管家刚要说话,张氏就骂骂咧咧地冲进院子,手里还拎着库房钥匙,看到秦明朗立刻嚷嚷起来。
“江清婉那个贱人,她是不是早就听到了风声,把家里的银子全都拿走了?这库房里怎么一张银票都找不到?”
她又看向管家。
“你说,是不是你跟她私通,把秦家的银子都昧了去?”
管家噗通跪在地上喊冤。
“铺子的盈利江娘子每日都会派人清点入账,内宅事务也都是江娘子一手操办,我只是听吩咐做事,根本不知道库房没有钱啊。”
他忽又想到什么。
“对了,江娘子在普恒钱庄开了户,应该是把银子存在了钱庄。”
张氏心急如焚。
“你快随我去取,好好的银子放在钱庄做什么。”
管家一脸为难。
“老夫人,取不了,普恒钱庄有规矩,必须拿着私印和票据才能取银子。”
张氏气的又开始骂。
“明朗你看见了吧,那个贱人就是跟秦家不是一条心,那可是秦家的钱,一个破钱庄,我就不信他敢跟二品将军府作对。”
她作势就要带人去闹。
秦明朗赶紧拦下。
“娘,这事容后再处理。等我明日面圣拿到官职,有的是办法。何必去闹丢了颜面?”
张氏顿觉有理。
管家举了举手里的账本。
“那这些该如何是好?这可拖不得。”
秦明朗看向苏玉兰。
苏玉兰气的冷哼一声,满眼讥讽,
“怎么?我刚进门,你就想让我贴补秦家?偌大的将军府,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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