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臣之女,被当今摄政王强行纳为妾室后,方才逃过一劫。
大婚之夜,秦牧莘掐住我下巴,眼神戏谑:你这双眼睛像极了她,死了倒也可惜。
我被逼迫成为他白月光的替身,模仿苏颜汐的一颦一笑,只要他一不称心就疯狂折磨我。
原以为他对我或有几分真心,直到他醉酒后抱着我唤苏颜汐的名字,我才恍顿,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为报江家灭门之仇,我投入六皇子门下。
可没想到,我离开秦牧莘后,他又对我穷追不舍。
你把我当替身,我拿你作棋子,秦牧莘,我们两清了。
蜡烛快燃尽时,我终于听见推门声。
秦牧莘的身上的檀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直直站到了我身后。
他捏着我下颌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而袖口蹭过我颈侧,那里还留着昨夜被他按在水池边的淤痕。
江姑娘今日倒是乖觉。
秦牧莘的指尖摩挲我眼尾泪痣,摇曳的烛火映在我脸上晦涩不明。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的眼睛,和苏颜汐有七分相似。
可苏颜汐已经死了。
死在两年前的冬夜,死在了嫁给秦牧莘的前夕。
可惜,再像也不是她。
我望着铜镜里自己这张被胭脂堆砌的脸。
远山眉晕染得恰到好处,唇脂是苏颜汐最爱的海棠色,连发间步摇垂落的珍珠都刻意少了两颗。
三日前我被他带回来锁在这房中,房中挂着的那副画像,画中人鬓边的明珠便是单数。
王爷说笑了。
我掩下神色,起身笑着去解他玉带,指尖藏着的毒簪贴着暗纹游走,模样能与苏姑娘有几分相似,是我的福分。
呵。
我听见他喉中溢出一声冷笑,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向外一折,我手中的毒簪当啷坠地。
情况来的突然,我被他单手掐住脖子,连连后退撞上雕花床柱。
江尚书倒是教了个好女儿,宁死不屈,令人动容。
他眼底掠过一丝阴鸷,随后很快掐着我的脖颈把我按进锦被,如同昨日那样企图迁怒于我。
我不停地挣扎,不一会儿,他呼吸间出现了轻微的滞涩。
今日我送去他的药膳里多添了三钱白蔹,看来,药效发作了。
学她倒是学得快。
他的手掌从后掐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玉扳指刮过我锁骨,最后咬在了我耳垂,连熏香都换成梨花香了。
我仰头承受他带着惩罚意味的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日前,江家满门抄斩。
罪名是通敌叛国。
刑场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刽子手的刀落下,父亲的头颅滚到我脚边,血溅在雪上,红得刺目。
我浑身发抖,却哭不出来。
直到一双玄色锦靴停在我面前。
抬头。
微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怔怔地仰起脸,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秦牧莘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也要杀了我。
可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带回去。
我就这样活了下来。
而如今,妆奁底层那封密函还在发烫,父亲临终前用血画的押,墨迹晕开在通敌二字上,盖的正是摄政王府的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