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的兵符,你如何得来的?
我盯着他紧绷的下颌,忽然笑了:王爷何必装糊涂?
这虎符,不正是您亲手交给苏姑娘的吗?
他瞳孔骤缩。
我趁机抽出手,将案上密信一张张摊开。
苏颜汐,若是我没猜错,她便是北戎的三公主耶律颜,十六岁入我南疆为谍,后借病逝脱身,而你——我的指尖重重点在那封盖着摄政王印的军报上,为掩盖军情泄露真相,栽赃我父通敌,屠我江家满门。
秦牧莘,我说的对吗?
我被秦牧莘关进了水牢,手腕上的铁链硌得我腕骨生疼。
我数着额前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想起秦牧莘最后那个眼神。
在他暴怒的神色之下,貌似还藏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有名狱卒走近了,见左右没人,快速扔进来一个食盒,里面躺着把钥匙。
他是六皇子的人。
我垂眸。
钥匙下面,还有封密信。
没有犹豫,我马上展开密信,看到父亲熟悉的字迹,刺得我眼眶生疼。
北戎三公主耶律颜,借苏氏女身份潜伏,肩有狼印。
心中的猜想确认之后,我扯开衣襟,看着肩头被秦牧莘咬出的齿痕,反复被水浸泡之后如今已发白。
我不由冷笑。
秦牧莘,原来你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是敌国公主啊。
一更天的更锣响起时,秦牧莘来了水牢,带着寒气逼近,掐着我后颈迫使我抬头。
江雨霏。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眼神失焦的看着空中的粒尘,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王爷亲临,是终于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你以为,本王留你一命,是为了什么?
我迎着他的目光,轻笑:自然是为了这双眼睛。
毕竟,苏颜汐死了,王爷总得找个赝品睹物思人。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倒是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偏头挣开他的钳制,水牢里潮湿阴冷,他的呼吸拂在我耳畔时,炙热得烫人。
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擦过我肩头那道被他咬出的齿痕,声音轻得近乎温柔。
这伤,疼吗?
我不由微怔,随后冷笑:比起江家满门的命,这点疼算什么?
他的手指顿住,眼底情绪翻涌着。
你恨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我只是觉得可笑。
可笑?
是啊。
我轻声道,王爷心心念念的人,是敌国派来的细作,而你却为了她,屠了我江家满门。
高牧泽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见他这副不愿面对的样子,我任由他攥着,笑意更深。
怎么,你还想自欺欺人?
他的呼吸陡然加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反驳。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他脸色骤变。
我已然摆脱枷锁,双手紧紧攥着簪子扎进他心口,从容的把目光移回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