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有说，只乖巧立在一旁看着二人卿卿我我。
想必刘照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一直都向往着人间。
自从尝到娘亲偷来的冰糖葫芦后，我便心中卯着劲，想早日幻成人类模样去人间瞧瞧。
但是爹爹告诉我，人间很难有真心。
直到我遇到了刘照。
一次我上山偷玩，误入了偷猎者放的铁夹，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刘照将我救了下来并带了回去。
那时候的刘照还没有中了科举，只是一个贫寒的书生，为了攒上路的钱，他大清早便上山采药好换些钱财。
刘照悉心照料我，就连摘来的药材都碾碎敷在我的伤口处。
我迫不及待换成人形，谁料刘照当场吓晕了过去。
等到刘照醒来，我羞赧道，“我可不算狐族丑的，你见到我不应该直流口水吗？”
刘照笑得有些勉强，“事发突然，小生是被吓到了。”
我炫耀地给刘照看身后的九条尾巴，那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娘亲说我这尾巴在整个狐族都是最好看的了。
“书中记载，九尾狐一尾能救一命是真的吗？”
我昂起头颅很是骄傲，“当然了，我们狐族人有恩必报。”
刘照看起来开心许多，想必这桩奇遇也让他欢喜吧。
自那以后，我日日伴在刘照左右，无人的时候我便化作人形为他磨墨，闲暇时间为他起舞。
直到有一天，刘照说要前去侍奉一位叫做严钦的夫子。
听其他人说，这位夫子教出过两位皇帝，自开国以来半数的丞相太傅都是他的学生。
只是夫子染上天花，无人敢去照料。
唯有刘照。
爹爹说过这人间男子是没有心的，可是我喜欢的刘照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重情重义，和爹爹所说完全不同。
果不其然，刘照也染上了天花。
看见刘照气息奄奄的模样，我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落泪。
“小夏，等我逝去之后，你便早日归家，如此我才能放心。”
我止住眼泪摇摇头，“你忘了，我可是九尾狐。”
那是我第一次咬断自己的尾巴，断尾之痛让我几近昏厥，但看见刘照的脸色逐渐红润，我只觉得欢喜。
夫子不久后便痊愈，而刘照也成了夫子最喜爱的弟子，甚至第一次主动写信举荐刘照。
刘照曾经唯恐官场阴暗，他一介贫寒书生几次前去科举都榜上无名，可这次科举却是高中。
我跟着刘照又前往了京都。
刘照又舍己救人几次，官位也越来越高。
傅玉音邀刘照前去公主府中，还特地叮嘱刘照。
“记得带上你那位来自乡野的堂妹，就当本公主好心让她见见世面。”
傅玉音千枝玉叶，想让我这个并未见过奢靡生活的乡野女子自行惭愧，如此才能折辱我。
见我衣着朴素，傅玉音轻蔑一笑，“青霞，改日你挑几件旧衣裳给妹妹送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大人苛待自家妹妹呢。”
而又婉转一笑，“对了，妹妹会不会瞧不上奴婢的衣裳，不如就挑几件我的衣裳送去。”
傅玉音一旁的婢女捂嘴一笑，“殿下大发善心，一介粗人怎的还挑上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