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呛咳着，肺里火烧火燎。
意识像沉入冰冷的海水，又被强行拽回岸上。
他箍着我的力道那么大，仿佛要将我嵌进他骨血里。
旁边，林清月凄厉的哭喊和男人粗野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曲荒诞的地狱歌谣。
“林小姐，你可别怪我们，这都是皇上的旨意，咱也不能抗命啊.....”那些男人一边扭动着，一边面目狰狞地嘲讽着林清月，但那些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慢慢的，我听不太清了。
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赵衍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语无伦次地念着什么，“活下去……求你……”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
然后，我似乎心生感应，勉强抬眼朝着他怀里的那个孩子看去，那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动静，彻底消失了。
他似乎也察觉了，动作猛地一僵。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个小小的不再起伏的襁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眼中的疯狂和执拗，瞬间碎裂，被一种灭顶的恐慌取代。
“不！
不行！”
他颤抖着松开了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孩子。
他的手指，刚才是不是掐得太紧了？
在他试图撬开我的嘴灌药时，在他死死抱住我不让我挣扎时.....赵衍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太医，传太医！”
很快，太医院的御医跪了一地，“请皇帝节哀.....动.....快动啊.....”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晃着那小小的身体，“宝宝.....看看父皇.....”一片死寂，只有旁边，那令人作呕的污秽还在继续。
我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冷眼看着他。
看着他一副彻底崩溃的样子。
他抱着那具小小的冰冷的尸体，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然四顾，视线缓缓地落在我脸上。
他的眼里充满了乞求，像是在求我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
我扯出一个凉薄的笑。
“死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我自己的。
“死了也好，省的日后糟心。”
他猛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不！
不会的！”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我看着他怀里的那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肮脏的世界，就走了。
也好。
“别叫了。”
我淡淡开口，“一个孽种而已。”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受伤。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这个孩子，本就是你我之间一场阴谋算计的产物，他不该来，来了也活不久。”
“死了，就死了吧。”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抱着孩子，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诛心的话语。
“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声音哽咽，痛苦万分，“他是我们的孩子啊.....”看着他如此深情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
“我累了。”
我说，“放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