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从路迟身后探出头，换好了手术服，笑容无比天真。
“嫂子，你别害怕。”
她拉住我的手，强行把我留下，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在为我考虑。
“你身体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做手术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不该因为和哥哥吵架，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不仅是你的主治医生，也是你和哥哥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映照成爱护众生的天使。
而我，只是一个不计后果在关键时刻胡闹的作精。
我不由得望向路迟。
他站在馨月身边，漫不经心的为手术做最后的准备，仿佛这场手术已经板上钉钉，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结局。
我痛苦的收回视线，却在最后一瞬和他交汇。
他笑了一下。
和我们热恋时的笑容一样。
只要有外人在，他总是能装出这幅爱我的温柔模样。
我就是被这副样子骗了，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十几年，为他甘愿付出自己的所有。
馨月人畜无害笑着来到我身边，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嫂子，上次手术没能帮你解决所有问题，是我不对。是我学艺不精，害你多遭一次罪，也害的你和哥哥产生了误会。”
“这次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别再和哥哥赌气，更别......”
“身体要紧，不要因一时意气，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眼底满是单纯，好似罔顾人命用我练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嫂子，要是哥哥真的对你不好，我保证第一个帮你教训他......咱们先把手术做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她一心为我的样子成功打动了现场其他医护人员，全都帮着她劝我，三下五除二为我换上手术服。
我想挣扎，想拒绝，路迟却一把合上文件，直接替我答应一锤定音。
“通知手术室准备，有任何事从手术台上下来再说。”
我一愣。
手术当事人还没有签字，就被直接送上手术台，他们怎么敢的？！
推搡之间，我看到手术同意上的签名，墨迹未干，与我的字迹很像，但仔细辨认能发现细微差别，是路迟替我签的。
我终于看清路迟在这段婚姻里的种种作为。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是为了把我绑在他身边，当养妹馨月的储备粮；
他说我字写的太差，可以模仿他的字迹练习，是为了终有一日当我反抗，可以替我签名。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对我仅有的好，都是为了馨月。
无数苦涩从心底涌出，我放弃挣扎。
“我做完手术就能离开了吗？我累了，不想继续了。”
路迟怔了一瞬。
在馨月的催促中，一起进了手术室。
接下去的操作十分顺利。
我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医护人员们在视线中来来回回。
手术室内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对馨月进行评估的医学泰斗们也都到场观摩。
针扎破皮肤，麻醉剂缓慢注入。
我听见路迟不疾不徐的叮嘱。
“这是最后一次，认真手术。”
“放心吧哥哥，我保证把手术做的漂漂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