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有张银行卡……”我继续说道，语速越来越快，“在衣柜第三件棉袄口袋里……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妈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昭昭！
你在说什么？
你别吓妈妈！”
“妈妈的手艺好……”我无视她的哭喊，自顾自地说着，“可以开一家面馆……东街的铺面便宜……人流量也不错……”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恍惚间，我看到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张警官焦急地冲了进来。
“不好！”
他大喊着扑向我，“她要自杀！”
我醒来时，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
“昭昭！”
妈妈几乎是扑到床边，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声音沙哑，“你终于醒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恐惧都吐出来。
爸爸站在床尾，拳头攥得发白。
他深深地望着我，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们的表情。
张警官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他对我的父母说。
等病房门关上后，张警官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黎昭，”他的声音很平静，“为什么要自杀？
宁愿死也不愿意说，从放火到自杀，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
为什么？”
我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黎昭！”
站在一旁的年轻警官突然爆发了，“你以为警察就查不出来吗？
还敢自杀？”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知道你爸妈有多担心吗？
他们守了你三天三夜没合眼！”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
“你就是这么对待关心你的人？”
年轻警官继续吼道，“你爸妈是这样，你爷爷是这样，全村人都是这样！
你就是个白眼狼！”
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走廊上的警察们投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要把我钉死在病床上。
张警官抬手制止了年轻警官的怒吼。
他俯身向前，声音压得很低：“那些药，是从你王爷爷诊所偷的吧？”
他的眼睛直视着我，“你觉得以我们警察的能力，真的查不出来吗？”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突然抬头看向他。
“我们可以动用技术复原你写过的日记本。”
张警官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他们明明看起来对你像亲人那样好，到底为什么？”
亲人？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现在应该是个眼神纯净的准大学生！”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缓缓抬头，直视着张警官的眼睛。
下一秒，我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张警官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他们该死！
每一个！
都！
该！
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