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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花落,情深缘浅:江挽月季逾明番外笔趣阁

雪绒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4.清萍郡主坐在轮椅上,缓缓朝这边推来。皇上跟了过去,接过侍女手中推搡的轮椅,问道,“师母,此女是你当初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她勾结外男还生了别人的孩子,属实不冤啊。”清萍郡主乃是当朝国师的夫人,皇上是受国师教诲才坐上了皇位,况且我朝一向奉行尊师重道。那张熟悉的脸有些苍老,我一时间愣住好久没有认出来。我的母亲,早在六年前就将我赶出了家门。当初是她当着京城众百姓面上将我赶出郡主府,也是她放下狠话说,若是再看见我一次就打断我的腿。现在为何又在我性命危及之时出现。她也盯着我,面色严肃,“皇上这是在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儿品德不正?”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当今圣上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可皇上却笑得随意,“师母说得有理,这事朕一定彻查清楚...

主角:江挽月季逾明   更新:2025-04-13 1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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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挽月季逾明的女频言情小说《雪融花落,情深缘浅:江挽月季逾明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雪绒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4.清萍郡主坐在轮椅上,缓缓朝这边推来。皇上跟了过去,接过侍女手中推搡的轮椅,问道,“师母,此女是你当初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她勾结外男还生了别人的孩子,属实不冤啊。”清萍郡主乃是当朝国师的夫人,皇上是受国师教诲才坐上了皇位,况且我朝一向奉行尊师重道。那张熟悉的脸有些苍老,我一时间愣住好久没有认出来。我的母亲,早在六年前就将我赶出了家门。当初是她当着京城众百姓面上将我赶出郡主府,也是她放下狠话说,若是再看见我一次就打断我的腿。现在为何又在我性命危及之时出现。她也盯着我,面色严肃,“皇上这是在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儿品德不正?”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当今圣上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可皇上却笑得随意,“师母说得有理,这事朕一定彻查清楚...

《雪融花落,情深缘浅:江挽月季逾明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4.
清萍郡主坐在轮椅上,缓缓朝这边推来。
皇上跟了过去,接过侍女手中推搡的轮椅,问道,
“师母,此女是你当初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她勾结外男还生了别人的孩子,属实不冤啊。”
清萍郡主乃是当朝国师的夫人,皇上是受国师教诲才坐上了皇位,况且我朝一向奉行尊师重道。
那张熟悉的脸有些苍老,我一时间愣住好久没有认出来。
我的母亲,早在六年前就将我赶出了家门。
当初是她当着京城众百姓面上将我赶出郡主府,也是她放下狠话说,若是再看见我一次就打断我的腿。
现在为何又在我性命危及之时出现。
她也盯着我,面色严肃,
“皇上这是在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儿品德不正?”
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当今圣上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可皇上却笑得随意,
“师母说得有理,这事朕一定彻查清楚换她一个清白。”
江挽月母女慌乱了起来,连忙往季逾明身边凑,哆哆嗦嗦地说,
“逾明,你一定要救我和凤儿啊!我们也只是按照你说的行事,是你说要为我求诰命的!”
我娘坐着轮椅过来,语气如六年的冷漠。
“还不赶紧出来?别这种女人欺负,枉费我对你十几年的教导。”
将士将我放了出来,我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郡主说得是,不过我在外流落了六年,什么国师之女的身份已经没了,时常被人欺负这是正常的。”
她瞪了我一眼,完全是警告的意思。
从前在府时,我总是害怕她那样的眼神,立马会跪地道歉。
被赶出府之后,反倒不惧了。
我冲过去将女儿放了出来,放她躺平在地上不断按压她的胸口。
她吐出好几口水出来,眼神涣散的盯着我,
“娘亲,我好痛。”
她才四岁大,这么痛苦的折磨我都受不了,险些死在了河水之中。
她才高烧几日不退,又步行了整整十日,遭受此等磨难之后恐怕影响到五脏六腑了。
我抱着她连忙要进城去找大夫,季逾明见我急色匆匆大喊道,
“你去哪里?!孩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冷眼看他,讥讽道,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江挽月母女吧!欺君之罪可是死罪!”
说完就朝城内跑去,找寻了好几家大夫都说,小荔病的太严重医不了。
摸着她身体越来越冰凉,咳嗽还咳出了几口血来,大夫也于心不忍提醒说,
“若是有那人脉,带她进宫去让御医看看吧。”
皇上此刻还在城门,若是我前去相求,说不定他会看在郡主的份上赐御医救我。
我又回到了城门下,江挽月已经将自己栽赃我偷情地事情统统袒露出来。
皇上说她们犯下欺君之罪,要是处死她们。
江凤被吓得眼泪直掉,拉着季逾明的手哭喊,
“爹爹!你救救我和娘亲,我还不想死!”
“逾明!就当我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季逾明犹豫不决的站着,我砰咚一声对着皇上跪了下来。
季逾明看着我怀中脸色苍白的孩子,握了握她的手惊愕道,
“怎么会这么凉?!方才也只是几刻钟而已,按理来说不应该如何严重啊!”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对皇上哀求,
“陛下!我女儿身子不好,方才被泡在猪笼之中伤了身子,大夫说只有御医才能医治!求陛下准许我进宫带着女儿前看御医!”
皇上面色严肃,将话扔给了季逾明。
“朕本想赐你加官进爵,是你先包庇江挽月母女欺君在先,但朕一诺千金,自然不会不算话。军功你想救谁,自己选吧。”
我浑身无力绝望地瘫坐下来,一遍遍地对着皇上磕头。
季逾明怎可能会救小荔?
他的眼里心里现在只有江挽月母女二人,怎么可能舍弃军功来救我们。
江挽月却是和从前一样,笃定地说,
“逾明!你快对陛下说啊,你肯定是会救我和凤儿的对不对?”
“爹爹从小就喜欢凤儿,不喜欢那又脏又臭跟乞丐似的孩子,一定会救我们的!”
5.
我磕头磕到头皮血流,也没有对季逾明乞求一句。
很久之后,他与郡主的话齐声而出。
“陛下,我救我夫人秦霜。”
“皇上,我女儿我带她进宫。”
江挽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磕巴地反问,
“季逾明......你说什么,你要救她们母女?!那我和凤儿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吗?”
“爹爹!你不要我和娘亲了吗?你怎么能救那个乞丐!”
嘈杂的哭诉声、哀怨声中,季逾明不耐地嘶吼,
“够了!我本不想和阿霜走到这个地步,是你们一直再逼我!故意用性命来威逼我!我受够了!”
“季荔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三年时间你们牢牢将我套在那么身边!我欠她们母女俩太多了!”
我从没意料过,他会选择我,牺牲江挽月母女。
但他的行为让我觉得欢喜,只是因为女儿终于能得救了。
郡主的轮椅停到我面前,脸色照旧的严肃高傲。
“还不起来?想跪到什么时候?”
我艰难地站了起来,带着小荔跟在郡主的身后进宫去。
季逾明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怀中的孩子抱了过去,恳求道,
“我陪你一同进宫去!小荔也是我的孩子,我要看着她好好的!”
讥讽的话还没说出,郡主率先对他说,
“那劳烦你回去准备一份和离书,明日这时送到郡主府来,从此她便不再是你的孩子了。”
季逾明错愕又气愤,抱着小荔不撒手,硬声道,
“郡主,望你不要仗势欺人!我和霜儿五年夫妻,她都没主动说出一句和离,你也没资格替她说!”
我嗤笑了声,冷酷无情地说,
“好啊,那我就亲口告诉你,我要和离!”
他瞪大了眼睛,又急又气的骂,
“和离?!我可是用了军功换了小荔去看御医的资格,现在把我的军功用完了,你就要弃我于不顾了?!”
“休想!小荔是我的孩子,你和她都休想离开我身边半步!”
小荔被争执声吵醒,哭闹吵着要我抱。
他无措地看要诓哄孩子,可小荔竟然听到他声音就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我沉着的将小荔抱了过来,讥讽地对他说,
“你还知道她是你女儿,方才附和着江挽月说她是我偷情生来,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浸猪笼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她父亲!?”
他敛眸不敢看我,想要解释,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我总算是看清。
之前我的确是想要他弥补我和小荔,想把这三年他亏欠我们的钱都补回来。
可是现在我才看清楚,那些什么荣华富贵根本不重要,只有离开他身边我和小荔才能过得好。
“和离书明日送来,其他不必再说了。”
郡主不容置喙地说完,眼神示意我跟上。
我抱着小荔冷淡地转身,回了郡主府的方向。
六年来,第一次回郡主府,府内比从前看起来更要富丽堂皇。
郡主请了御医到府内来,给小荔看了病。
御医说,她伤到了心肺需要好生静养。
郡主又送来了滋补的千年人参,留我们在府内半月时间。
这期间,她从没到我们房内来过。
小荔时常会问我,郡主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愿意收留我们。
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我实在说不出口,一想到郡主脑海中留下的只有她残忍将我赶出府的那天。
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是堵得难受。
郡主府规矩繁多,小荔也过得不自在,看她伤势恢复好,我便带她出了府。
临走前,我写下了一封书信让侍女送给郡主,答谢她这些日肯收留我们母女两人。
6.
我和小荔无处可去,在城外找了个草屋居住。
从前在季宅时,我做花灯的钱全用来补贴家里府邸的支出。
现在换上了一间草屋,花销倒是比之前少了很多。
我学起了捕捞野钓的本事,晚上又做花灯卖钱,一月也还算留下几个钱够我和小荔生活。
日子平淡,小荔的身体也一天天养好了。
我原本打算让她去上学堂,可是学堂只收家中富贵的人。
看着小荔羡慕的眼神,我摸着她的头安抚道,
“娘亲教小荔认字吧,再等些时日娘亲再问问老夫子好不好?”
她懂事的点头,随我回了家。
我以为小荔上学堂已经无望了,可没出三日时间老夫子便来找我,说愿意收小荔了。
我客客气气的道谢,心中却疑惑着他为何短短几天就改变了想法。
纳闷时,我听见他与他学生嘟哝,
“郡主亲自前来让我收了那孩子!这样大的殊荣,我怎么敢拒绝?”
原来是郡主。
我茫然的回去,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和帮我。
不是说,我们之间再无任何母女亲情了。
可才踏入家门,就听见小荔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那外婆会陪我放风筝吗?可以带我去湖边寻娘亲回来一起放风筝吗?”
郡主向来沉着的嗓音,竟然流露出笑意。
“当然,你和你娘亲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她当时也是这样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
我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些发闷。
我推门而入,她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又露出平日里的严肃神情斥责道,
“孩子这样大一点,你就放心让她一人待在家中?!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你悔都没得悔!”
尖锐的声音,就好像将我赶出府的那日,让我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温和凝固。
我同样换上了那副疏离的神情,冷声道,
“我怎样带孩子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至少我不会当着全城人的面把我的孩子赶走!”
那时我才刚办完及笄礼,是我从小被归训成一个千金小姐最轻松幸福的一天。
也是那天,她亲手在全城眼下和我断绝关系,将那些美好摧毁掉。
直至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想通,为何那天她的转变会发生得如此快。
明明上一刻,她还为我盘好发,说我会在爹爹的扶持上坐上郡主之位。
从小的严厉我尚且能理解为,她性子对谁都是如此。
可那天将我赶出郡主府的那一刻,我知道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我身处高位的母亲,千金之躯的郡主,根本就不爱我。
郡主胸腔起伏了两下,别开眼生硬地说,
“不管你心头对我赶你离开的事情多么介怀,但我的确是为了你好。”
甚至连一个解释都舍不得给我,一句为我好就想把我打发了。
我抽了抽唇角,冷淡地说,
“不需要,请郡主离开吧。”
她这样视面子比什么都高,听到我赶人,纵然是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也什么都没再说了。
她走之后,小荔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地说,
“娘亲不要生气了,其实郡主娘娘是来给我们送衣裳的,她带了好多衣裳来!”
我看向床榻上,那都是京城之内最好的桑蚕布料,千两银子才能买得了一匹。
“娘亲,郡主娘娘还同我说了好多娘亲小时候的事情,娘亲当真不能和她和好了吗?”
小荔懵懵懂懂的问我,我摸着她的脸苦笑了声,
“娘亲......也不知道。”
若是她当日那么做,真的有何苦衷,这样的话我不知曾在夜里难过时安慰过自己多少次。
可是,谁也没办法让她亲口袒露背后之事。
隔日一早,我便送小荔进城去上了学堂。
看她每日欢喜的等着我来接下学堂,每日都会说夫子又教了什么新内容。
“娘亲,今日有一人来学堂来找我,但是夫子没让他进来,那人声音好像季统帅。”
时隔两月,我没想到还能听到和季逾明有关的消息。
听说他上次因包庇江挽月母女俩,被皇上贬下徐州去修建河堤。
估计是这时才回京城来。
上次郡主逼迫他写和离书送来,他也没送和离书来。
我有些担忧,委婉地对小荔说,
“若是他来找小荔,小荔就.......”
“赶他走!小荔知道!”
我松了口气,幸好她在城门那次就对这个爹爹早就死心了,否则我还真怕季逾明将她带回去。
三年都未曾给过孩子半分怜悯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回来寻小荔?
隔日,我到学堂想告诉学堂外的守门人,若是有男人前来带小荔离开,千万不能同意。
到学堂外时,正好就看到拎着一堆糕点站在学堂外的季逾明。
7.
他比起在边关是瘦了许多,穿得简朴一看就知道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
带着焦急与紧张站在学堂外,来回不停的眺望。
和我对视上时,瞳孔涣散了片刻,一脸紧张地朝我走来。
“霜儿,这些日子你和小荔过得可还好......”
见我不回答,他将手上的糕点塞到了我的手中,讨好地说,
“这些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吃了,原本回来那天就给你买了,可是回到季宅发现你和小荔早就没住在哪儿了。”
“我找了好几天,终于打听到小荔在这个学堂上学。是我回来得太迟了,你送小荔来学堂也挺不容易的吧,日后由我来担起你们母女的责......”
没耐心听他说完,我将糕点塞了回去。
他显然没意料到,我根本不想收他的东西,迟迟没反应接住糕点。
糕点掉落在地上,他错愕地看向我,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些捡起,小心翼翼地询问我,
“可是不喜欢吃这些甜食了,我去给你买些炸小鱼?或者咱们回季府去,我给你做从前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他凝望着我,卑微无比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可回答的,只有冷脸。
“我记得早在城门外时,我就亲口说过要和你和离,为何两月时间还没送和离书前来?!”
他仓皇捡起地上的糕点,不敢看我小声说,
“咱们......没有到非得和离的地步吧,我以为这段时间已经能让你消气了。”
“我亏待了你和小荔三年,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好好弥补你们的,霜儿,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我?”
语气之中还是那么的高傲,把自己摆放在了上位者的姿态。
看到他怀中那些糕点我来气得不行,难不成他以为我就是随便买点糕点就能哄好的?!
他求和的话还在继续,
“霜儿,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的很正常,虽然曾经我的确是承诺了你此人仅你一妻,可收江挽月母女入房那不也是没办法嘛!”
“况且最关键的时候,我不是选择你和小荔吗?就冲着这个你也该原谅我了吧。”
“咱们五年感情,你何苦因为这么点小事和我置气呢。”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还以为下乡这两个月已经让他认识到自己错在何处,肯同我和离了。
我嗤笑了声,厌恶地反问,
“做出选择?在陛下面前附和江挽月母女的话,是小荔是我偷情来的孩子,你是忘记了吗?”
“选择我们?你无非就是害怕陛下真的查清了一切,惩治了你而已!”
他气势稍微弱了一下,垂下眼眸,心虚地看向别处说,
“你想和离也得为孩子想想,小荔小小年纪,你觉得她能离得了父亲?”
看着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懒得理会他。
他还以为能拿那些糕点哄哄小荔?
根本不可能。
如我猜想,小荔出学堂之后,他就晃着手中的糕点对小荔喊道,
“小荔,两月不见可想爹爹?爹爹回京了,这次是专程来接你和娘亲回家的。”
可小荔看到他,大步就扑到了我怀中来,担心地说,
“娘亲,他是不是要将我抓走,关到猪笼去......”
我冷眼看着季逾明,他茫然地看向小荔解释,
“不是,小荔,爹爹怎么可能舍得让小荔去.......”
“就有!”
他的解释未完,小荔闪着泪花大声哭诉,
“就是你冤枉娘亲,害的我和娘亲差点死掉!我讨厌你!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这一刻,方才他身上那些笃定的气焰消失得一干二净。
愣在原地,嗫嚅的想要解释。
可是能说什么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小荔这么小的孩子都做到他做的有多恶劣。
我又怎么可能还会原谅他。
我牵着小荔的手,冷淡地扔下话,
“小荔不需要父亲,因为她最需要父亲的那个时候,她爹扔下我们一走就是三年!下次再见希望是你送和离书前来。”
而他,好像终于接受了六亲不认的现实。
仓皇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我们离开。
8.
季逾明到过学堂之后,也打听到了我们住在城郊。
每隔几日,他便会带着东西前来。
每次我都冷着脸赶走,他也还是不死心,每日都会过来。
一次两次,小荔还会哭闹。
时间长了,她都当做看不见这个人。
只是屋内冷清的时候,看着床榻上从未穿过得上苍衣裳,小荔会说,
“郡主娘娘这些日子不知如何了,往常娘亲去捕鱼的时候,她都会前来带我玩的。”
我疑惑看向她,她才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
“娘亲.......郡主娘娘不让我对娘亲说。”
原来我不在,她经常会过来。
小荔似乎很喜欢她,拿着之前做的风筝看了又看,
“也不知何时,她才会再来。”
没过两日,郡主府便来了人。
却不是郡主前来,而是她身边的老嬷嬷。
“小姐,郡主病重,老奴斗胆请小姐回去,看郡主最后一面。”
我晾晒着衣服,手顿了一顿,淡淡地说,
“我与她母女关系早就被她亲手斩断,她重病同我没有关系。”
老嬷嬷突然跪了下来,哽咽着说,
“小姐,郡主为你所做之事,要是我不替她说,恐怕郡主这辈子也无法开口了!”
手不自觉捏紧了衣裳,我静静地听着老嬷嬷说,
“及笄礼那日,是皇后娘娘提出要小姐嫁去东宫,想借国师之势,让太子坐稳位置!郡主知晓你性子定是适应不了宫内生活,便替你回拒了。”
“可是皇后以你性命威胁,甚至悄悄让侍女将蛊虫带进郡主府,若是不同意就会给你下蛊!郡主这才迫不得已当着所有人逐你出府。”
背后的真相几乎快要将我吞噬,我竟然恨了她这么多年。
双手不停的发颤,我扶起老嬷嬷含泪问,
“她现在如何了?带我去郡主府!”
老嬷嬷摇头,“郡主赶你离开,皇后给她下了蛊毒害她失去了双腿,咬牙挺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见你一面,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带着小荔火速赶往了郡主府。
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早就没了过去的威严与鲜活。
看到我来,下意识捂住口鼻防止我看到唇角的鲜血,哑声斥责,
“谁准你来的!给我出去!”
我和小荔走到床边,我拉下她的手,看着她苍白的面貌,泪声问,
“为何不告诉我,母亲。”
六年,这个称呼生疏到我差点不会读。
可话一出,她再也没有了排除抗拒,苦着脸叹气,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活着,那宫内根本不是你的性子能踏入了,却没想到逐你到外也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我们母女俩抱着哭诉了好久,过去的误会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这段时日,我们日日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去踏青,乞求她体内的蛊虫能让她多留些时日。
御医前来诊治,说她体内蛊虫乃是噬心是蛊,能咬牙坚持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了。
汤药吊着最后一口气半月,郡主忽然来了精气神,说想和我们去踏青。
我推着她一起去了城郊。
小荔放完风筝回来,她捏着手绢给她擦了擦脸,笑着说,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都是好孩子。”
言罢,她看向了远方赶来的人,对我说,
“霜儿,这是娘最后帮你做的事情了。”
季逾明下马取了两个木箱一同过来,我冷冷地看向他,还以为他又来纠缠不休。
他却掏出了一张和离书,遗憾地说,
“霜儿,皇上派我前去边关,这一去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回来了,我想了很久,不想耽误你。”
我接过和离书,淡淡地说,
“多谢,此后我们再无关系。”
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将那两个箱子打开,笑容苦涩地说,
“抱歉,我以为季宅之内还有很多钱,至少能保证你和小荔的生活,却没想到把宅子变卖了也只有这么点。”
“郡主派人给我的,我已经送回去府上了,这些就当我弥补三年对你们的亏欠,收下吧。”
我没有犹豫,让侍女把东西搬上了马上。
那是这三年,他欠我们的。
不想和他纠缠,我询问郡主回府了。
她摇了摇头,看向远方说,
“双腿废掉之后,我好久没出来了,就在这儿多呆回吧。”
我也喜悦她今日没有困倦,没着急回家。
小荔追着风筝跑来跑去,我便同郡主说了许多她的趣事。
先开始,她还会回答,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她半句话也不回答。
我牵了牵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已经凉了。
我慌乱了,连忙要推她回去看大夫,陈嬷嬷过来摇头道,
“小姐,今日出来时郡主便说过了,不用再麻烦大夫了,她死前过得很幸福。”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维持着方才的模样,挤出笑容说,
“好......好,我带母亲回家。”
小荔放下风筝回来,她默默跟在我们身后,也同样一言不发。
直至回到郡主府,她怀中掉落下一封信。
我捡了起来,里面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霜儿,无论何时,你一直是为娘的骄傲。
我望着天的方向,释然的笑了出来。
随着,牵着小荔的手进了祠堂,对着她的牌位重重磕了头。
我早产完还不能下地,夫君却要带着小叔子遗孀母女前往边关。
他说我刚生产完身子弱,不便从军,等仗打完后就回家和我们团聚。
可夫君一走三年,从此杳无音信。
我想边关凄苦,以为是军饷入不敷出,不敢告诉他家中米缸早已见底。
寒冬时,女儿着了风寒没钱医治,我被逼无奈只能前往青楼卖身。
才进城中,眼前忽然闪过几道弹幕。
千万别去!去找男主,把属于你和孩子的钱财都要回来!
男主的军饷没着落是全留给江挽月的孩子吃大餐上学堂了!上辈子你卖身青楼没空看管女儿,她被人戏弄捉到城门,女配的马车把她活活压死了。
男主以你没照看好孩子为由休了你,转头娶了江挽月为妻,还用军功给她们求了诰命。而你花柳病缠身含恨而死啊!
我猛然惊醒,推开了老鸨急匆匆赶回了家。
.
我变卖了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带着小荔赶了整整五日的驴车才抵达边关。
一路风霜,路颠得我和小荔下驴时双腿都在发软。
而看到景象却让我傻了眼。
季逾明正坐在营帐前烤着一只羊,将羊腿分给了江挽月母女二人,宠溺地说。
“多吃点,不够再拿爹爹的军饷去买。”
我浑身发寒,红着双眼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迈脚。
这些年我和小荔在家里穷到连锅都揭不开,愣是去山上刮树皮、捡烂菜叶子,连生病也咬牙挺过去。
为的,就是不想给季逾明添麻烦,让他烦忧。
我以为他在边关风餐露宿,军饷全部用来补贴队里了。
看到这一幕,我才知道那些弹幕说的都是真的。
好久之后,我平复情绪带着小荔走了过去。
季逾明见到我们后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了慌乱。
“秦霜,你怎么带着孩子到这儿来了?”
“不是说了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吗?”
我抽了抽唇角,讥讽道,
“女儿病了,家中又缺衣少食,不来找你我们只能死在那里。”
小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肉味后两眼都发起了光。
“娘亲,这是什么东西啊,好香!”
我心头苦涩,可怜小荔一年到头陪着我一起吃苦,连肉也没吃过几次。
想要为她分肉,季逾明却重重将我推开,不由分说对我斥责一通。
“你怎么带孩子的?见到亲爹了都不会主动喊一声?她连这点教养都没有!”
苦涩将把我的唇腔填满,我涩然道,
“你一走三年,她见都没见过你,怎可能认识你是她爹!”
小荔这才我身后钻了个头出来,试探地喊,
“爹爹?娘亲!是爹爹吗?是不是娘亲同我说的统领爹爹!”
这三年小荔对父亲的渴望,我看得出来。
每次她抱着我求问她父亲时,我会都告诉她,她的父亲是统帅季逾明。
她满眼的期待望着季逾明,可得到的却是他冷脸的斥责。
“小小年纪张口闭口统领,简直庸俗至极!果真与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心哽了哽,自嘲一笑不想再跟他交谈,直接拿起地上那边匕首割起了羊肉递给小荔。
她怯懦的接过去,犹豫了好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咬着羊肉,却是食不自味。
江挽月和江凤一脸嫌弃,将手上羊腿扔下,嘲笑道,
“嫂子吃吧,看到你这吃相我突然觉得反胃。”
“这种东西我和娘亲早就吃腻了,就赏你们吃一次吧!”
她们穿着华贵,红光满脸,特别是江凤。
脖子上那平安锁就能赶上我和小荔一年吃食。
而我和小荔粗布麻衣,瘦得俨然像是逃难来的。
我强忍心酸,硬声说,
“今日要不到小荔治病的钱,我是不会走的。”
季逾明拧着眉,眼中的嫌恶半点不藏,愤然甩袖子起身。
“你何时变得这样斤斤计较、张口闭口都是钱!我早说过了,边关买东西开销大,军饷早就入不敷出了!”
“钱一份没有!你要想在这儿守着就守着吧!我看到时候军营的人如何赶你离开!”
撂下话,他带着江挽月母女走了。
我眼眶干涩,发泄似得大口吃着羊肉,吃到干呕想吐。
羊肉鲜美,可我却食不知味。
2.
根据弹幕说的话,我预想到季逾明进城之后就会遇到皇上赏赐。
我必须和他一起归京。
军营中的将士像是得了命令,三番两次前来赶我们走。
我带着小荔在军营不远处的草堆里住了下来,天冬地冻,我只能抱着她为她增加暖意。
只有三日季逾明便要归京了,必须挺过这三日。
可我没料到,就在我前去军营捡吃的回来时,小荔不见了。
我发疯一般大喊她的名字,到处寻找她踪迹。
没一会,江挽月得意地向我走来,嘲笑道,
“我早就把季荔扔到敌军窝去了,你以为还能找得到她?听说敌军凶残无比,粮食又短缺,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我扯着她衣裳,愤恨地吼道,
“小荔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们!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她嗤笑着,眼中满满的不服气,
“谁让她和我的女儿抢一个爹爹的!自从你来了,军营里都议论凤儿的身世了!原本我们是要过一辈子幸福美满的日子的!”
我郁火腾升,猛地推开她。
“小荔是无辜的!要是她出了什么危险,我一定会要你以命偿还!”
我的力度不大,她却踉跄后退摔坐在地。
突然降下了嚣张的气焰,楚楚可怜地看向我,
“是我和凤儿霸占了逾明让你心有怨气,我带着凤儿走就是,你千万别报复凤儿。”
想要回讽之时,背后传来一道凉声,
“你敢取她性命?”
季逾明满眼担心扶起江挽月,看向我时,眼神冷得让我窒息。
压下心口的凄楚,我几乎哀求地对他说,
“咱们的孩子被她给扔到敌军窝里去了,你带我过去把小荔救出来好不好?”
他满脸地不悦,大力甩开我拽着他腿裤的手。
“我看你是得了痴心疯!孩子病得那么严重我送去看军医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
“怎么,你是故意想用这个作为借口来解释为何加害挽月?!”
听到小荔没事喜悦大过了悲痛,我从地上艰难站起来,抹干眼泪又哭又笑着说。
“她没事.......她没事就好!”
说完我就朝军营去,季逾明一把拉住我,不悦道,
“刚才的事情你还没解释清楚!为何故意推搡挽月!和她道歉!”
江挽月看向我,一脸得意。
我无心再去想自己是不是又被她算计了,一心只有小荔的安慰,想也没想鞠躬对她道歉。
季逾明愕然看向我,沉着脸伸手扶我起来,
“你何时道歉变得这么熟练了,连一点尊严也不要来吗?”
我舌尖苦涩,这三年到处借米捡菜的日子,早就我曾经心气磨平。
哪里还在乎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只要活着就好。
他眼中闪过微微动容,带着我前往了军营。
3.
军医给小荔开了几副药,她的病也好多了。
许是军医嘱咐太多,小荔这些年身体严重缺少营养,引得了季逾明的愧疚。
他吩咐人亲自去熬了羊肉汤端来,一口一口给小荔喂下。
“爹爹第一次瞧见小荔的时候,就觉得可爱得打紧,眉眼和你娘亲一模一样。曾经爹爹还给你做了个平安锁......”
话到末尾,没有再继续。
我知道,那平安锁正是江凤脖子上戴着的那个。
他的确心有愧疚,可却从未想过补偿我和小荔。
我和小荔皆是沉默,没戳穿他平安锁去了那里。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忽然营帐外吹起了号角声。
季逾明率兵前去,而我快速和小荔焦心的等着,准备等他回来就跟着他一同回京。
焦心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季逾明凯旋归来的消息。
荣华富贵和诰命加身,就算是为了小荔日后过得好些我也必须夺回来!
他带着江挽月连夜要赶路回京城,我和小荔守在马车外就要往里钻,他却将我们拦了下来,
“马车你们不能坐,你们去和后面的将士们一同步行归京。”
我紧紧攥着拳头,淡漠地问他,
“为何不能坐?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难不成回城加官进爵,你不想让我和小荔受到恩赐?”
他瞳孔微张,闪躲眼神斥责,
“别胡说八道!我是害怕路途遇到什么匪寇伤到你们!”
江挽月母女也掀开车帘,假惺惺地说,
“是啊嫂子,要是出了危险,还有我们挡着呢,你们俩就步行归京吧。”
言语中的讽刺,不难听得出来。
我担忧耽误了行程,不想再与她们争辩,默默带着小荔进了将士的部队。
3.
整整十日步行,我走得脚都快磨破皮了,更别说小荔,咬着牙忍着疼终于到了京城。
皇上站在城门脚下,就等着凯旋而归的军队。
马车停下,公公大喊道,
“季逾明与他家眷在哪?陛下要亲自奖赏你们夫妻俩!”
季逾明挽着将江挽月的手下了马车,我见状连忙冲了上去和他们一起跪了下来。
皇上皱着眉,询问道。
“朕怎么记得季逾明只有一任妻子,你们俩人究竟谁才是他的夫人?”
季逾明冷着眼威胁地睨着我,咬牙低吼,
“你在做什么!陛下跟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吗?!”
我理也没理他,拉紧了小荔的小手。
我跪拜,“是臣妇!”
可江挽月竟然同我齐声而出。
“两人?究竟谁才是?”
季逾明毒辣的目光扫视在我身上,坚定的大声回答。
“回皇上,江挽月才是我的夫人。”
我紧紧攥了拳头,将怀中那张聘书呈给了皇上。
“陛下,这是昔日我和季逾明成婚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幸好我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皇上看完,怒气的看向季逾明和江挽月母女俩,刚要训斥。
江挽月啼哭着诉说,
“陛下!聘书是真,但这背后之事陛下却是不知晓啊!这女人趁着逾明出征是和外男偷情,孩子都是别的男人的!”
“逾明想要与她和离,她却死赖着不肯!”
谁人不知陛下的生母当年就是和私会外男被乱棍打死的,她这样说无异于将我往刀刃上推。
周围看戏的人鄙夷的眼神接踵而至,小荔缩在我怀中小声呜咽着,
我无助绝望地看向季逾明的方向,扯着他袖子说,
“夫君!小荔是你的孩子啊!当初你看着她出生的......”
他下巴绷成一条线,眉心紧蹙,似乎在面对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直到皇上发话,
“到底是谁!若是谁说了谎话可是欺君之罪!”
他慌乱地做了抉择,站在了江挽月那边。
“陛下,江挽月说到都是真的!我与秦霜早就神貌离合,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悲痛欲绝的望着她,痛苦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怀着小荔之时,他贴在我腹部,一遍遍说着等我们孩子诞生,就给她买下京城最大的宅院。
他说若是男孩,他就带着他一同出入战场。
若是女孩,就陪着我教她写字,他在一旁为我研墨。
那些期待明明那么真切幸福,可现在却犹如一盆冷水向我朝来。
浇得我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发寒发颤,刺骨的冷。
皇上龙颜大怒,直接放话,
“将这不守妇道的妇女两人带去浸猪笼!这种人必须被折磨痛苦而死!”
将士拖拽着我和小荔分开,我绝望地看着季逾明,发出最后一句乞求,
“孩子是无辜的!季逾明,放过她吧!”
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冷冷地说,
“那是你的孩子,并非我的!”
我和小荔被分开塞在猪笼之中,将士们泄愤地将我们来回扔到湖中又捞出来。
我几乎窒息,泪眼朦胧地看着对面的小荔,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而周围尽是一片欢呼声,
“干得好!季将军常年出征在外,你却如此不珍惜竟敢偷情外男!”
“这种女子浸猪笼都是轻了!就该五马分尸不留全尸给她!”
而季逾明与江挽月母女,正跪拜在地上接受着皇上的赏赐。
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
就当我濒临窒息,知觉也一点点消失时,城门下传来一阵呵斥声,
“秦霜乃是我的女儿,自小品行纯良!季逾明,你竟敢冤枉她偷情?!我看偷情那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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