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耳膜,是他,沈修竹。
我缓缓转过身。
他站在几步开外,穿着簇新的官袍,上好的料子却难掩他周身的狼狈。
他看着我,摆出了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他们......他们告诉我,你…”他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们说你病......病故了…呵,真当我不认识他的字迹吗?
那几份被我日日夜夜捂在心头的书信和那和离书上的没有一丝分别!
他试图靠近,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又被痛心疾首的表情覆盖“我那时!
…我那时悲痛欲绝,万念俱灰,这才..他顿首垂足,似乎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这才.......答应了赵家…我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卖力地表演。
等他说完了,我才轻轻开口“是吗?
沈大人?”
我刻意加重了”大人”二字,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赵家日子想必不好过吧,连旧人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了。
他的脸色瞬间僵住,那恰到好处的悲伤凝固在脸上,显得滑稽可笑。
只有我和他知道,那天在清欢楼的宴席上他早就认出了我。
即使他掩饰的再好,他看到我时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挽儿,你听我解释.......他急急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衣袖。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沈大人如今已有家室,离我这清欢楼的贱婢还是远一点的好,省的污了相府的名声。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眼底的错愕终于被一丝恼羞成怒取代。
“你怎么会是将军女儿呢?
你明明是李寡妇…住嘴!
休得侮辱主母!”
脚将他踹了老远。
一旁的亲卫闻言冲上前去,从我回来后,父亲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特意将跟了他几十年的老部下派来保护我。
沈修竹倒在地上,他的眼里满是血丝,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眼见我要离开,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我的马车“挽儿!”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扭曲的恳求,“我知道错了!
你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
’侍卫立刻上前,将他像垃圾一样一脚踹开。
我坐在车里,连帘子都懒得掀开,滚。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疯狂扒着车想要上来。
“你就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他扒着车箍“你还爱我,我知道的!
你忘了吗,我们要一生一世不分开的!”
真是…令人作呕的自信,我正想让侍卫把他打发得远一点,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放肆!
是父亲退朝回来了,他的目光冷冷地钉在沈修竹身上“拖下去。”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修竹慌了,开始挣扎:”大将军!
误会!
我是赵…“堵上嘴。”
父亲皱了皱眉,似乎嫌他聒噪。
一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破布塞进了他嘴里,只剩下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