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鲁元龙最初相识的时候,他那时候还是个警察,而且还特别上进。”
“那时候,每次看到他穿着警服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踏实,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 中年妇女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仿佛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少女时期的心动与憧憬。
刑敬微微前倾,身体紧绷,目光专注地看着中年妇女,轻声问道:“阿姨,那时候鲁叔叔一定特别精神吧?” 他的语气轻柔,试图引导中年妇女继续回忆,眼神中满是探寻。
作为一个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刑敬清楚如何诱导对方说出自己想要听的话。
中年妇女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回忆之色,像是被阳光笼罩:“是啊,他穿着警服,身姿挺拔,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走在街上,大家都对他充满敬意。那时候的他,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芒,我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她顿了顿,眼神瞬间黯淡,像是被乌云遮蔽,“后来,我们结婚了,可他总是出任务,每次他出门,我都提心吊胆的。”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指关节泛白,脸上满是担忧与恐惧,仿佛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再次袭来。
“再后来,我就怀孕了,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就跟他说,让他辞职,调到国有企业工作,至少能安稳些。” 说到这里,中年妇女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满是无奈与疲惫,“你说,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安稳的家,不想丈夫能常伴左右?我只是求他为这个家考虑考虑,这有错吗?”
“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独自撑起一个家吧?”
“他当警察是警察,为人民服务,可别人是人民,我们母子俩就不是人民了吗?”
“连自己的妻儿都照顾不好,还说去照顾人民?有这样做警察的吗 ?”
“刑敬,我说的对不对?”
她突然看向刑敬,目光灼灼,像是在质问。
刑敬叹了口气说道:“阿姨,你说得对。”
“但鲁叔叔是怎么说的呢?” 他微微皱眉,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这同样是一波心理暗示。
“可他心里有自己的信念,怎么都不同意。他说他放不下这身警服,放不下那些需要他保护的人,这叫舍小家保大家,既然选择了从警保卫人民这条路,他一生无悔。”
中年妇女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埋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我还是那句话,那我和孩子呢?我们就不需要他保护了吗?我们就活该每天担惊受怕?那时候他在刑警队,虽然忙,但偶尔还能回家,我也就没再逼他。可我心里的委屈,又有谁能懂?”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再后来,他竟然去做了卧底接线人,那得多危险啊!我真的害怕了,开始跟他闹。他说再干一年就不干了,我就信了他。可一年又一年,孩子慢慢长大了,身边却总是没有父亲的陪伴。” 中年妇女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些哽咽。她抬手擦了擦眼角,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有多难吗?孩子问我爸爸去哪了,我该怎么回答?我一次次地等他回来,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她看向刑敬,眼中满是痛苦与质问。
“紧接着,刑陵出事了。我和我娘家的人都劝他,再加上刑陵的死,他总算动摇了,最终辞去了警察的工作。”
刑敬听到父亲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他轻声问道:“阿姨,那时候鲁叔叔辞职,是不是很不舍?”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对父亲和鲁元龙的关切。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哪知道他舍不舍得,我只知道,我终于能松口气了,以为他能好好陪陪我们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能明白吗?” 她的笑声里满是苦涩,直直地盯着刑敬。
“我以为,这下他终于能回到我们身边,孩子也能有个完整的家了。” 中年妇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那绝望如同深渊,“可我错了。他在私营企业工作没几年,又想重新当警察。”
“辞职再去当警察哪有那么容易啊,他就自己偷偷地调查,他总说刑陵的死不简单,背后肯定有黑恶势力,说不定警局里也有内鬼。” 说到这里,中年妇女的情绪彻底爆发,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住那些逝去的幸福,“他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们母子俩想想?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他把我们置于何地?”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刑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疑惑:“他有跟您说过他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泪水再次涌出:“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问他,他就说让我别管,说这是他作为警察的责任。那他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呢?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她的眼神中满是质问,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彻底崩溃了,我这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非得当警察吗?为什么就不能为这个家想想?” 她的声音近乎嘶吼,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恨,“我不停地跟他闹,可他心意已决,最后,我们离婚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我对他,只有恨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能体会吗?” 她紧紧地盯着刑敬,像是要把多年的痛苦都倾诉出来。
“后来,他就没了消息。最后一次见面,是一周前。” 中年妇女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带着无尽的疲惫,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消失好几年的他突然出现,来看儿子。他跟我们说,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已经查出来刑陵案背后是谁了。我问他,他却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一次?我是他孩子的妈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紧接着,我们就知道他死了。我这算什么?守了一辈子,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啊!” 她直直地看着刑敬,眼中满是绝望与质问 。
“这样一个男人,死了就死了,还值得我和孩子为他担心吗?”
“要我说,没人给他收尸,也纯粹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