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殡仪馆掉包身份之后,我连忙攥着护照前往了东南亚。
东南亚的破诊所里,吊扇吱呀作响。
老医生用缝衣针给我缝合伤口,手法粗糙得像在补渔网。
我忍着疼听他说病症:“子宫没了,左肾缺一半。”
他吐掉嘴里的烟头,“这样都能活,阎王爷都嫌你命硬。
“我操起桌旁剁骨刀,刀刃映出腰间的疤痕:“阎王不收,我自己来讨债。
“对靳司寒的恨,已经深入骨髓。
老医生缝完最后一针,啐掉烟头:“小妞,瘸腿阿九的渔船缺个记账的,去不去?
“我攥着剁骨刀点头,在这异国他乡我什么都能干。
凌晨三点的码头鱼市,柴油味混着腐臭呛得人睁不开眼。
接待我的越南婆把算盘砸在我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
“错一个数,剁根手指。”
我战战兢兢地学着技巧,丝毫不敢怠慢。
三个月后,我替越南婆追回三笔烂账,换她教我认枪支型号。
我在掌心记下数字——再攒三个月,就能盘下隔壁铺面。
这天,我在记账本上划下第一笔时,赌场放贷的疤脸男正踹翻摊贩的虾箱。
赌场后巷,华人掮客盯着我的疤:“道上混的,身上都得带点彩。
“我把烟头碾在他鞋尖:“彩头给你,我只要实在货。
“一次出海遭遇暴雨夜,祸不单行海盗来袭。
在东南亚练出来的狠厉,以及对靳司寒的恨让我爆发出无穷的勇气。
我抡起铁钩捅进带头人的锁骨。
血溅在虾箱上,红得刺眼。
“这船冻虾值三十万,谁抢谁赔命!”
从此,我在道上多了个“夺命毒蝎”的称号。
拿到许可证那天,我在纹身店把疤痕纹成蝎子。
纹身师问要不要添朵花更好看,我轻轻摇头:“不用,这蝎子够毒了,够毒死那些可恨的人。”
东南亚用硬实力说话,有次地头蛇把我按在臭水沟里抢钱时,我咬掉他半只耳朵。
“再碰我试试?”
从此这条街,没人敢碰我的货。
那孙子后来见我都绕道走。
我的名声在东南亚越来越大,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
泰国将军的夫人抚摸着我的蝎子纹身:“我丈夫需要一批特殊药品,‘夺命毒蝎’的货船最合适。
“她指尖的金镶玉戒指,刻着皇室徽章。
我明白,接下这一单我就能翻身。
足足用了三年,我用得到的积蓄换来一本假护照。
烧掉“江瑟瑟“身份证时,火苗舔过指尖。
新名字“江璃”烫金边儿亮得晃眼。
靳司寒曾说我只配当碎玻璃,现在这玻璃碴子,马上要扎进他的大动脉。
深夜,我接到一个卫星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一个自从靳司寒弟弟靳司夜的声音:“赌场洗码仔会给你三亿美金,记得用化名签收。
““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
他说的大礼,就是我曾死里逃生偷偷产下的婴儿。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猛地掉落。
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人。
我牵着女儿的手,摩挲着腰间的疤,问靳司夜:“牛不怕我卷款跑了?
““你越恨靳司寒,这钱就越安全。”
后来的日子,我给女儿取了“念璃”的名字。
我带着她到处游玩,弥补这五年缺失的母爱。
五年后,我接到消息,靳司寒正要去纽约拍卖行。
我立马带着女儿来到纽约拍卖行,这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
还是充满了一股铜臭味。
我从后排看见靳司寒保养得很好,只是脸上多了些细纹。
拍卖会开始,靳司寒举牌时,坐在他身旁的林婉柔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着刺眼的光。
“九千万。
“他声音懒散,像志在必得。
我跷着二郎腿把号码牌转了个面:“一亿。”
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我女儿趴在我膝头数拍卖册:“妈妈,好多零啊。”
我的追价咬得很死,“一亿一千万!”
靳司寒扯松领带,喉结滚动。
和当年摘我肾时一样的小动作。
我撩开裙摆,露出腰间的疤痕:“一亿五千万。”
全场哗然,这条项链的价格已经突破它原有的价值的两倍。
林婉柔猛地站起来,假睫毛颤抖着:“司寒,这个疯女人...非要跟我们作对““妈妈!
“女儿突然指着她,“这个阿姨和你照片里的坏人一模一样!
“镁光灯瞬间聚焦。
我缓缓掀开头纱,靳司寒的竞价牌“哐当“砸在地上。
“靳总不认得这道疤了?
“我转了个圈,像在展示战利品。
“您亲手命人画的,还记得吗?”
再次见到我的身影,他踉跄着撑住椅子。
我女儿跑过去捡起他掉落的婚戒:“叔叔,你的戒指。”
他再也没有竞价的心情,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女儿的脸蛋。
拍卖槌落下时,我踩着靳司寒的影子走过。
他抓住我的脚踝手在抖:“瑟瑟...我就知道你没有死,这些年我都在找你。”
我一脚将他踹开他:“麻烦叫我江总。”
他呆愣在原地,儿子趴在车窗外说:“妈妈,那个叔叔在哭。
“我对着后视镜涂口红:“那是鳄鱼的眼泪。
“镜子里,拍卖行顶楼的LED屏正滚动播放着我的新名字——江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