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我红着眼眶摇摇欲坠却又极力克制地看着沈泽川。
沈泽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迅速上前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颤抖着开口。
“安雅,你脸受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好吗?”
我内心一片冰冷。
他在逃避,而逃避往往就说明了答案。
但我还是答应了,没有跟他撕破脸。
在敲开这扇门之前,或者说在拿到这里的地址之前,我确实想的是和沈泽川好聚好散。
从小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中长大,让我格外看重婚姻的忠诚度。
沈泽川既然已经出轨了,那我就算再爱,也要忍痛割下这坨腐肉。
所以我在上来之前给沈泽川发了信息,把母婴店的地址拍给他。
他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当着所有当事人的面清清楚楚地和他划清关系。
可在看到沈泽川竟然在和我们家一条马路相隔的另一个小区“另建行宫”。
一个人吃着两家饭的时候,我突然不想成全他们了。
沈泽川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
我陪他住过地下室,吃过白面条,为了拉项目酒桌上一次一次拼过酒。
他的功勋章上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劳。
凭什么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可以怀抱新人而我就要灰溜溜退场?
十二年,足够让你了解一个人。
我能轻易地看出沈泽川并非不爱我。
可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恨。
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把如此浓烈的爱意同时倾注在两个人身上?
在无数个他和这个女人在这个家里耳鬓厮磨的瞬间,他有没有想起过,百米之外的同一个家里,有一个女人,守着一桌他喜欢的饭菜,怀着满腔的爱意和信任,等着他回家?
心里越恨,我的眼圈越红。
我要让他一无所有,穷困潦倒。
我要让小三体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绝望,我要看到渣男贱女永坠地狱,这样我才能解恨。
所以我现在不能和沈泽川撕破脸,不能和他离婚。
从进门到现在,沈泽川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
我知道他在演戏。
这就够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有成就感的是什么呢?
是一个女人即使被伤害、被欺骗,仍无怨无悔,甚至还处处为他考虑。
这种“无私到伟大的爱”会让他们自信心爆棚,从而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责任心和愧疚感。
越是这样,他们越不会和原配离婚,反而会想方设法去弥补原配,幻想能享尽齐人之福。
所以,我要表现得足够伤心,但又足够乖巧懂事。
我就是要利用他这份愧疚心,把属于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攥到手里。
脸上的那道口子竟然意外地很深,换药的时候沈泽川满眼心疼。
“疼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觉得他虚伪,脸上却装出一副痛极的样子。
“脸上再疼,也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沈泽川语滞,好半天才艰难开口。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她确实是我老家邻居家的一个妹妹,我救了她之后她求我带她离开,不然以后还会被她爸卖掉,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
帮她安排了住处和工作,她说要感谢我,后来我喝多了,就……“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跟她发生什么的,但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生不了孩子,我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想让她帮忙生一个孩子,到时候当成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样万一以后我比你先走,也不用担心你老了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