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月在尸油池里的三天我都在地下室陪着,我有些挫败,总是相信不该相信的人。
我和哥哥驻守青铜鬼门百年,人性的丑恶见得太多,却总是不长记性。
看着泡在尸油池里的林钰月,我抱膝坐在池子旁边。
她还在求饶,夹杂着谩骂,只是因为被尸油糊着口鼻,声音听不太清。
“我啊,还真的挺喜欢你的,我以为你是那种温柔,有正义感的人。”
“这个世界太缺这样的人了。”
“可惜我还是走了眼。”
“不过你也走眼了,居然看中我们兄弟做你的猎物。”
“你不是问我,我和哥哥到底是什么吗?”
“我们是活了千年的烛鬼,千年修行,成了精怪,当时我和哥哥总爱去人间游荡。”
“我们也看过画本子上才子和精怪的爱情故事,我们也向往过,也胡闹过。”
“后来才知道,那些本子都是骗人的,主要骗的就是男人。”
我呵呵一笑,“不过是女人自己的意淫罢了,还拿来规劝诱导不懂事的男性。”
“多少男性的一生就是这样被毁了。”
“我和哥哥好些,这样的手段还害不死我们,只是惹怒了我们。”
“当时还是做过些荒唐事,也沾了些不该沾的因果。”
我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当时怒极搅出的血雨腥风。
“后来我们被一道士打散,成了鬼魂,只是可怜我兄弟俩千年修为,又是因为遭到欺骗才做了错事,也算有因可循。”
“我们没有被打散,但是需要偿还我们欠下的罪。”
我的目光看向那扇青铜鬼门,旁边的于霜已经痴傻,只会无意识地呻吟。
“我们被派来驻守鬼门关,鬼门关阴气太重,要我和哥哥的本体才能压住。”
“可是我们发现,用恶人沾染尸油来做人烛,守门的效果比我和哥哥好得多。”
“你们这样的大恶之人居然比我们这种精怪鬼魄阴气都重,真是倒反天罡。”
“我和哥哥向来一人守烛,一人找人烛的材料,百年来都是如此。”
“可笑的是,那么长久以来,青铜鬼门前的人烛从来没有断过,我们从来都不缺做人烛的恶人。”
我长叹一口气,想到那老道临终前的托付,他想要保护的安稳人间,早就不是那样了。
很多时候我都会产生疑惑,我究竟是在人间还是鬼界守着这鬼门关。
我总觉得人间的恶鬼比在鬼界看到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