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好不容易又“打听”到我的行踪,带着宋涛围追堵截。
她一屁股坐在镇政府大门前,“天杀的畜生白眼狼!”
“我养你大你不养我老!
我告到阴曹地府我跟你没完!”
“宋清你给我滚出来见你娘!”
看着镇长跟我一起出来,我妈像是找到仪仗。
她干脆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一把拽住镇长的裤腿,“镇长我要告这个不孝女!”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
宁愿不让儿子读书也要供她!
她现在能挣钱了嫌我老!
就想把我甩了啊!”
“弃母欺弟!
宋清你不得好死!”
镇长赶紧嫌弃的拽出自己裤腿,“有什么话起来说!
你还真当这是旧社会撒泼啊!”
“满镇谁不知道宋总对你和宋涛掏心掏肺!”
“你还有脸先过来告刁状!”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镇长岁数不小也是我们村的人,此刻皱眉看着我妈,“当时是因为县里来筛查说你家宋涛智商偏低,读书也读不明白!
你家宋涛年年考试倒数第一!”
“你当时就想着给宋清找婆家换嫁!”
“后来要不是有个老道士说宋清命中有大财,能旺你全家你能供她读书?!”
“再说了!
宋清读书年年拿奖学金!
不仅学费全免还能给你们带点回来!”
“你现在有什么脸来闹!”
我刚和镇长敲定建厂的时,不夸张的说全镇明年的创收都在我身上,他怎么可能去帮我妈和宋涛。
此刻镇长满脸严肃的盯着宋涛,“你还敢跟着来!
你知不知道赌博是犯法的?!”
“你让你媳妇干了点啥打量我们都不知道呢?!”
宋涛却还梗着脖子嘀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谁叫她是我媳妇!”
“镇长咋了!
镇长也清官难断家务事!”
被我妈一巴掌拍在胳膊上,还不服气的撇嘴,镇长懒得跟他置气,“你知不知道人家刘翠她娘家要来找你?
要不是我这个镇长从中调停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儿给我梗脖子?!”
“行!
既然你狗咬吕洞宾!
我也多余管你!”
“宋涛你赶紧找个狗洞钻进去!
刘家不剥你的皮公安机关也不能纵容你!”
宋涛还不平不忿,但我妈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镇长啊!
宋涛还小可不能毁了他一辈子啊!”
又尖声催促我,“你个死丫头愣着干啥呢!
还不赶紧帮你弟给镇长说几句好话!”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当初生下你就应该直接扔进粪坑里!
也好过现在你这么寒我的心!”
我看着喋喋不休的我妈,冷笑摇头,“那也得是你生的我才行。”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一张亲子证明,“镇长,这次来除了谈建厂还有一件事。”
“我要和孙桂娟解除母女关系,这是我们的非亲生关系,亲子鉴定证明。”
孙桂娟像是被雷劈死在原地一样,长大嘴巴说不出半句话。
镇长看着鉴定结果非亲生关系的证明,皱眉看向孙桂娟,“我说呢!
感情你根本不是人家宋清的生母!”
“孙桂娟这么多年你咋有脸的!”
我妈长大嘴巴无助的开合几下,却说不出一句话。
镇长答应给我立即出具证明,帮助我解除母女关系后,我走的头也不回。
上车摇上车窗后,孙桂娟不解的声音才在窗外响起。
“宋清!
你这个畜生!”
“你咋可能不是我生的?!”
我摇上车窗带上墨镜,张磊勾笑看我,“镇长信了?”
墨镜后看不到我的眼神,只看到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
“一个年轻企业家,一个偏心的女人和烂堵鬼,相信谁一点都不难选吧?”
“况且谁配当我妈,理应我这个当事人决定。”
张磊拍拍方向盘上的手,“跟着宅斗冠军,宋总也终于出师了!”
我把他的手按回方向盘,“好好开车,毕竟我的命很贵。”
虽然解除了关系,但厂子筹建过程中,孙桂娟和宋涛的消息时不时也会听闻。
宋涛被刘翠娘家人打断了腿扔到了警局,强迫他人卖淫证据确凿被判了刑。
而好巧不巧跟刘孬关在了一起,刘孬被抓后他的儿女们拒绝拿赔偿金,还扬言他这种人渣最好一辈子死在牢里。
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刘孬,在张磊托人送进去的“好茶”加持下,狠狠将火气撒进了宋涛身体里。
那时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艾滋病毒会在今后的多夜荒唐中,悄然发芽。
病情发展很快。
厂子落成那天,孙桂娟从监狱取到了宋涛的骨灰。
她抱着骨灰还想去厂子寻晦气,被镇长严防死守拦截在半路。
孙桂娟抱着骨灰一边哭一边往家走,我已经把别墅卖了,现在的孙桂娟只能住在村里没人居住的烂房子里。
她边走边哭边哭边骂,“宋清就是我生的!
这个白眼狼小畜生!”
“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低头骂骂咧咧的孙桂娟就被斜冲出来的卡车碾进了车轮。
再无其他亲人,最终还是镇长联系到了我,“卡车司机那边说看需要多少赔偿。”
那时我正和张磊谈几个亿的生意,我只说了一句,“麻烦您找地处理了吧,赔偿就算了不值几个钱。”
挂断电话后,张磊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喝口水摇头,“不值一问。”
过往种种再无可追,等待我的永远只有抓在自己手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