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儿...”我猛地睁开眼,浓烈的檀香呛得我咳嗽。
手指死死掐进被褥里,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床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沈君如掀开帘子时带进一阵凉风。
他伸手要碰我额头,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怀玉别怕。”
他声音哑得厉害,下巴上全是青茬。
他指尖擦过我耳垂,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他替我簪花时,也是这个动作。
我是个孤儿,至少五岁之后是。
因为五岁之前,我没了记忆。
那年大雪压塌了城隍庙,我饿得眼前发黑。
沈君如打马过街,玄色披风扫过雪粒子。
记事时,便是我躺在世子府的门前,沈君如从天而降,将我带进了府里。
世子府老太太不忍心看我这般苦楚,将我养在了世子府。
我从小跟沈君如一起长大。
少年的他弯腰用马鞭挑起我下巴:“倒是双漂亮眼睛。”
世子府养了我十年,他教我认字习武,说等找着我家人就娶我。
直到……那天城门外的风刮得人脸疼,沈君如解下大氅裹住我。
“往南走三百里有个老郎中,认得这玉佩。”
他把半块冰凉玉佩塞进我手心,“等你回来...”他说他得到了我父母的信息,让我回去认亲。
我笑着捶他胸口:“回来就成亲是不是?
这话你说第八遍了。
“他抓住我手腕往怀里带,鼻尖蹭着我发顶。
“这次是真的。”
被他闹得脸红,哪知道这一别,真成了催命符。
在半路,我被土匪头子掠走了。
土匪头子想要对我凌辱,我的婢女金凤挡在了我的前面。
土匪砍断金凤脖子时,血点子溅到我眼皮上。
我发疯似的喊:”你们敢动世子府的人!
“领头的刀疤脸嗤笑:”沈君如要真在乎,能让你孤身上路?
“我拿起来纸笔写信,我抖着手画了朵歪扭的梅花——那是我们约好的暗号。
信鸽扑棱棱飞走时,我摸着腕上他送的银镯子,想着他定会像十年前那样从天而降。
“醒醒!”
粗麻绳勒进手腕的疼让我清醒,刀疤脸把半块玉佩砸在我脸上。
“你的好世子给你了个玉佩哈哈哈!
他可没功夫搭理你了,他正忙着娶国公府千金呢。”
他啐了口唾沫,“听说那才是正牌未婚妻,你啊,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
我咬破舌尖才没哭出声。
那夜他们把我拖进柴房,浑浑噩噩……梦魇再度袭来,我猛然惊醒。
眼前仍旧一片黑暗,可手下熟悉又陌生的质感,却提醒我已经逃离了那个魔窟。
“怀玉,怀玉,你醒了!”沈君如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僵,鼻尖下意识地酸涩。
他猛然抱住了我,力道大得几乎将我揉碎:“太医,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