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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三次后,我把民政局扛给死对头时暖江逸臣

南佑只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个答案,是傅兆森想听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女孩波澜不动的眸子时,胸腔里闷闷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傅兆森移开目光,抿唇道:“早点休息,别总那么不听话。”时暖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哭笑不得。她不过是没告诉他去参加了朋友孩子的满月宴,不过是刚好在闵烟吐槽的时候笑了一声。在他眼里就是不听话。是啊。她以前多听话。以前的时暖,不管在别人面前多张扬跋扈,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听之任之的乖乖女。不管是他让她做的事,还是他让她远离的人......她从未有过违背的时候。但是傅兆森——时暖,以后都要做自己了。这次不欢而散以后,时暖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傅兆森,不过她也很忙,同学都在准备入职,离开前最后约着吃两次饭。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毕竟是生活了那么...

主角:时暖江逸臣   更新:2025-04-12 2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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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暖江逸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拒三次后,我把民政局扛给死对头时暖江逸臣》,由网络作家“南佑只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答案,是傅兆森想听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女孩波澜不动的眸子时,胸腔里闷闷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傅兆森移开目光,抿唇道:“早点休息,别总那么不听话。”时暖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哭笑不得。她不过是没告诉他去参加了朋友孩子的满月宴,不过是刚好在闵烟吐槽的时候笑了一声。在他眼里就是不听话。是啊。她以前多听话。以前的时暖,不管在别人面前多张扬跋扈,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听之任之的乖乖女。不管是他让她做的事,还是他让她远离的人......她从未有过违背的时候。但是傅兆森——时暖,以后都要做自己了。这次不欢而散以后,时暖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傅兆森,不过她也很忙,同学都在准备入职,离开前最后约着吃两次饭。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毕竟是生活了那么...

《被拒三次后,我把民政局扛给死对头时暖江逸臣》精彩片段

这个答案,是傅兆森想听到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女孩波澜不动的眸子时,胸腔里闷闷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傅兆森移开目光,抿唇道:“早点休息,别总那么不听话。”

时暖看着他的背影, 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不过是没告诉他去参加了朋友孩子的满月宴,不过是刚好在闵烟吐槽的时候笑了一声。

在他眼里就是不听话。

是啊。

她以前多听话。

以前的时暖,不管在别人面前多张扬跋扈,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听之任之的乖乖女。

不管是他让她做的事,还是他让她远离的人......她从未有过违背的时候。

但是傅兆森——时暖,以后都要做自己了。

这次不欢而散以后,时暖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傅兆森,不过她也很忙,同学都在准备入职,离开前最后约着吃两次饭。

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的东西很多,想全部搬完很不现实,只能挑着重要的带走。

剩下的,时暖准备捐掉。

也许过不久闵烟就会搬过来。

他们应该都不想,看到她的痕迹留在这栋房子里吧。

时暖先把箱子找了出来,要穿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再一件件叠好装进去。

放着音乐,心情竟然不错。

快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口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时暖的好心情被打断,顿了一下才道:“过不久我就要去上班了,趁最近有空,准备回去看看干爸干妈和奶奶。”

她虽然跟在傅兆森身边长大,但傅明和向盈才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并且他们对她一直都不错,对时暖来说更像亲人。

这次去北城......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时暖理应去跟他们道个别的。

傅兆森刚才有一瞬间的心慌,听她这么说才消下去,嗯声道:“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送你。”

傅家虽然是家族生意,但一开始并不在海城起家,而是在隔壁的P市。

时暖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男人没说话。

她抬眼,正对上傅兆森疑惑的目光。

也是......时暖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很少这样拒绝他。

想了想,她补充道:“你最近不是忙着陪闵烟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

果然,一提到闵烟,傅兆森立刻变了脸色。

他冷声道:“当然,烟烟刚回来,我得多陪她熟悉熟悉。”

“那你就自己回去,但别在大哥大嫂面前吹什么耳边风,时暖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任何小把戏都没有用!”

时暖看着他漠然的背影,低眸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回去,是专门撒娇告状去了吗?

还好她已经想通了。

要是以前的时暖,听到这样的话该多难过啊。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整理完了剩下的行李。

刚坐下,江逸臣发信息过来,问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时暖:还剩一些东西需要处理,我还打算回一趟老宅,去陪陪奶奶和干爸干妈。

江逸臣:好,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让时暖再去安娜的店里检查一下腰伤。

大概是猜到她会拒绝,江逸臣直接发了语音过来,低低的嗓音流淌:“我听安娜说了你腰上的情况,如果不好好保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时小姐做好准备了吗?”

时暖莫名打了个冷颤,她可不想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带着腰伤。

挂了江逸臣的电话,时暖出门打车。

半个小时到地方。

上楼,前台的接待明显是认识她的,和善地笑着说:“我们老板现在在忙,麻烦时小姐稍微等她一下。”

时暖说了声好,然后跟着前台到了休息区。

过了一会儿。

不远处的包厢里走出来一道身影,竟然是闵烟。

她穿着一套小香风的套装,长发编成一个麻花辫子垂在一侧,看起来温婉知性,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闵烟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就笑着走过来。

“暖暖,你也来了。”

时暖没打算跟她多聊,随口嗯了一声就低头喝水。

闵烟微微变了脸色,抿唇道:“暖暖,我自认为没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你想多了。”

敌意也是一种情绪。

而时暖对她,什么情绪都没有。

闵烟真的很讨厌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她高高在上,搭都懒得搭理她一样!

闵烟强撑着笑意,继续道:“既然没有,那我是你小叔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多跟我相处一下?”

时暖不解,“你是我小叔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多相处?”

闵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

时暖放下手里的水,眼神径直看向她,“闵烟,你和我小叔怎样是你们的事,不要总想拉上我,那只会自讨没趣。”

她又不是傻的。

闵烟屡次三番的试探,不过是想确定她和傅兆森没有私情。

时暖觉得可笑。

傅兆森都那么明确的拒绝她了,还要怎么清楚?

闵烟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咬牙道:“你敢说你对你小叔没有别的心思?”

“有过。”

时暖大大方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了。

你不喜欢我,碰巧我也不喜欢你,以后大家就相安无事的做个陌生人就好,没必要装来装去。”

闵烟本来已经想好了话教训她,可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一时被噎住了。

半晌才冷笑一声道:“说得冠冕堂皇,你一个女孩子家,连点分寸感都没有,这么大人了还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住在一块儿,说出去不觉得害臊?”

时暖上大学就提出过搬出去住,但傅兆森不同意,说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这会儿倒成了闵烟攻击她的筹码了。

时暖攥紧了手,“我会搬出去。”

闵烟咄咄逼人道:“什么时候?”

还没等时暖回答,另一道声音突然道:“哟,闵小姐这么逼傅总的小侄女,傅总知道吗?”


这些话听在傅兆森耳朵里,跟故意说来气他的没什么区别。

偏偏时暖还没有给他任何指责的机会,撂下一句“我赶时间,小叔你慢慢吃”,就拿着包匆匆离开。

傅兆森看着时暖离开的背影,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他实在没想到,这丫头这次的气性会这么大!

时暖不到二十一岁,在傅家生活了整整十三年,他是她的小叔,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只可能是亲情,怎么可能发生改变?!

她不过是年龄小,把依赖当成了爱。

本以为时暖长大一点就会明白,没想到闵烟一回来,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她骨子里的反骨。

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阴阳怪气和冷暴力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傅兆森半眯了一下眼睛,疲惫的往身后靠去。

沉了口气,打算好好晾一晾时暖。

她这么大的人了,不能一直不懂事。

时暖还不知道自己赶时间,变成了傅兆森眼里的发脾气,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到学校时离采访时间还有半小时。

杂志社那边来的助理等在门口,看到她松了口气,“时小姐你总算来了,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助理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好奇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笑着道:“没想到时小姐真人这么漂亮,你化个妆的话能胜过很多明星了,为什么不愿意出镜呀?”

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长得漂亮就更能抓住时代红利,不管任何职业都能事半功倍。

时暖有着这样一张脸,可好不容易有出镜的机会,她却放弃了。

这确实很令人费解。

“我没有做幕前的打算。”

时暖礼貌的笑笑,“我准备考北城D大的研究生。”

助理猛地瞪大眼睛,“D大,那确实是珠宝行业含金量比较高的学校,你好厉害。”

闲聊两句的功夫已经到了化妆间,助理把采访流程拿过来给她,神情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时小姐,采访您的记者还没有到,只能麻烦您先熟悉一下稿子。”

时暖摇摇头,“没关系。”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负责采访的记者却还没来。

助理着急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说是路上堵车,只能把采访时间又往后推迟二十分钟。

不知又过了多久,记者总算姗姗来迟。

竟然是闵烟。

时暖这才想起来,闵烟在国外进修的就是新闻专业,听说回国后入职了一家杂志社,没想到这么巧。

“暖暖你是不是到很久了?”

闵烟放下包,亲昵的走过来挽着时暖的手,“对不起啊......路上实在太堵车了,等会儿采访结束我请你吃饭好吗?”

熟稔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闵老师,你和时小姐认识啊?”

“当然认识。”

闵烟笑容款款,“而且我们过不久就要变成亲人了呢,对吧暖暖?”

时暖看着眼前这张脸,其实还有点打从心底里的佩服。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前一天刚不欢而散,后一天就能面不改色装亲密的?

闵烟看她不说话,眸光闪了闪,转头招呼旁边的助理,“好了好了不闲聊了,咱们赶紧先采访吧,办正事要紧。”

其他人都被转移开了注意力,时暖面无表情道:“闵烟,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样子,我不吃这一套。”

“我也没有让你一定要吃啊。”

闵烟依旧笑着,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只不过......咱们毕竟要顾及你小叔的面子,虽然很难和平相处,但至少做到在外人面前相安无事吧?”

时暖拧着眉头,没说话。

她确实还顾及傅兆森。

并不是还有多喜欢他,而是因为傅兆森养了她那么多年,恩情是抹不灭的。

闵烟见她默认,勾起嘴角道:“今天的采访很简单,只要你配合的话一会儿就结束了,结束咱们再聊。”

不出镜,其实就是系统性的问一些问题。

比如设计灵感,再比如学珠宝设计的初衷。

时暖一一作答,毫不怯场。

这倒是大大出乎闵烟的意料,一个小丫头片子有这样的气场,还不都是因为傅兆森在后面提供的经济支持。

否则她一个孤儿,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流浪街头!

闵烟眼神微变,问了一个稿子上没有的问题。

“听说时小姐小时候家里生变,是一位先生收养了你。

那你过这么奢侈的生活,还花这么多钱在珠宝设计和学习上,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收养你的恩人?”

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懵了,完全没想到闵烟会这么问。

但这里话语权最大的人就是她,也没人敢叫停。

时暖望着闵烟的脸,知道她是故意的。

沉默半晌。

时暖缓缓开口:“我没有对不起。”

“因为有他给我提供富足的底蕴,我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对他的感恩永远都在,并且以后也会尽全力的报答他。”

“但我之所以能利用他的资源,也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我应该利用这些资源去成为更好的自己来回馈社会,而不是把这当成枷锁,困住自己,无病呻吟。”

她定定地看着闵烟的眼睛,“闵记者,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闵烟表情有些僵硬,勉强笑着道:“时小姐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前途不可限量,祝你梦想成真。”

采访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问题实在有够犀利,如果换一个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人, 说不定还得吵起来。

时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走,闵烟从身后叫住她。

“时暖,你过来一下,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时暖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还是转过了身。

闵烟一边在包里翻着,一边说:“上次和兆森逛街的时候,我看到一条手链很适合你,就顺便买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收下好吗?”

她摸出一个首饰盒,打开。

“诶呀,我拿错了。”

闵烟赶紧把盒子关上,又重新从包里拿了一个。

虽然速度很快,但时暖还是看到了那块佛牌,她呼吸急促起来,冷冷道:“把刚才那个给我。”

闵烟像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暖暖,这个才是我送你的......我说把那个给我!”

时暖情绪有些失控,直接上手去抢她的包。

“时暖你这是做什么,你松手......”闵烟紧紧抓着不松手,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架子。

砰的一声。

放着各种杂物的架子倒了下来。

时暖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闵烟她......她怎么会?

下一秒,时暖就知道了缘由。

男人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移开木架,把闵烟护在怀里,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第二次了,时暖,你简直让我失望透顶!”


安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

男人自信也是好事。

就这么拆穿有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随口道:“好好好,是我乱点鸳鸯谱,时暖哪儿配得上您啊,还是您身边这位符合您的气质。”

刚才裴烟的反应,安娜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自信哥配心机姐,正正好好。

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叔”知道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安娜想想,还有点期待这出好戏。

她笑容明艳,转身朝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

“不过我这会儿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不能亲自招待二位,还请见谅啊。”

说完正好店员过来,安娜面无表情的交代了几句,再转过来时又是招牌笑容,礼貌颔首,扭着她的水蛇腰离开。

一回办公室,她马上把刚才的事复述给了某位江姓男子。

最后总结道:“暖暖对她那个小叔还真是不一般,你当真有把握啊?”

M国现在已经是晚上,男人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城市夜景落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显得那双眼睛越发深不可测。

他收回交叠在办公桌上的长腿,嗓音低沉:“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工作,过去接她。”

“看来是胜券在握。”

安娜舔了一下红唇,“我拭目以待。”

有好戏看啰。

挂了电话,江逸臣握着手机在掌心里转了个圈,打开微信界面,给置顶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做完护理了吗?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时暖刚坐上车。

她看着微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

做完了。

安娜姐姐按得很舒服,我完全没感觉到疼。

谢谢你呀江逸臣。

后面还跟了一个哥俩好的表情包。

“......”江逸臣有些无奈,顿了顿才回复:有用就多去做两次,她每天都很闲,你就当给她练练手。

时暖已经知道他们关系很好,看到这行字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她说等你来了,让我们一起去找她玩。

她说‘我们’。

江逸臣低眸一笑,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扬起万千星河,闪耀迷人。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时暖手机提示低电量,她才发了结束的消息过去。

你早点休息,我回去先收拾一下东西,晚安。

等她和江逸臣结婚就要搬去北城,要先看看哪些东西能带走。

至于剩下的......傅兆森和闵烟肯定也不想看见,得先处理掉。

回到家已经下午,时暖把手机充上电,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阿姨上楼来叫吃饭,外面已经天黑了。

她回房间拿上手机,跟阿姨一起下楼。

“先生刚才来过电话,他晚上不回来吃。”

阿姨说着看了她一眼,叹声道:“小姐,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先生好好说的?

先生语气不太好,应该......很生气你不回他的信息。”

时暖一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确实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都是来自傅兆森。

她默默把红点点掉,淡声说:“没有听到而已。”

阿姨平时和时暖相处多,从小看着长大,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小姐,你还小,以后会遇到的人还很多很多,千万别因为一时想不通就钻牛角尖,伤到身体不值当,啊。”

时暖知道阿姨是真心为她好,揽着阿姨的肩膀,认真道:“阿姨,我会好好的。”

她已经决定好,要放弃傅兆森了。

他以后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吃完饭,时暖从网上查到了公益图书馆的电话,打算把一墙的书都给捐了。

刚联系完,就收到了陈思琪的电话。

“明天小团子就满月了,我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朋友们小聚一下,等百天宴再大办,记得过来玩啊暖暖。”

陈思琪是傅兆森的发小,也算看着时暖长大,平时关系不错。

她既然亲自打了电话,时暖肯定是要去的。

但是......傅兆森肯定也会去。

时暖犯了半天难,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傅兆森去又怎么样?

她是她自己,没道理因为求爱不成就都要躲着走,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时暖去就近的商场,给小团子买了份满月礼物。

陈思琪给的地址是一处郊野庄园。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堂厅里闲聊。

都是熟人,大部分都知道时暖和傅兆森近来的关系比较僵,看到时暖出现,知情人士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产生了变化,小声议论起来。

陈思琪见状况不对,连忙过来牵她。

“暖暖,这帮人成天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搭理他们,走,我带你去看看小团子。”

时暖反倒不介意了。

“没事,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她和傅兆森,确实因为别的女人闹掰了。

陈思琪看她的无所谓不像是装的,才接着话茬感叹道:“说实话,我也以为他迟早会接受你的。”

这样一个纯粹漂亮的姑娘在身边,又是自己从小宠到大,傅兆森怎么会不心动?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多喜欢那个女人,还是根本没看清自己的内心。

时暖笑了笑,说:“可能是没有缘分吧,我不会再强求了。

不说这个,我给团子买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他不要嫌弃姐姐的眼光哦。”

“怎么会?”

陈思琪看她状态确实不错,心里总算放心了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团子祝姐姐赶紧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气死那个没眼光的臭男人。”

不知怎么,时暖在这一刻竟然想到了江逸臣,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我已经找到了。”

陈思琪刚想细问,另一个声音比她先一步开口:“你找到什么了?”

熟悉的声音让时暖心中一紧,转身,果然看到了傅兆森阴沉的脸。

他......听到了?


一如既往质问的语气,如今的时暖却已经不吃这一套。

她淡淡道:“我跟谁出去都是我的自由,小叔应该不会连我交朋友都限制吧。”

傅兆森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突然回来,想必是闵烟又跑到他跟前告状了。

时暖觉得好笑,那个女人还真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小叔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想休息了。”

傅兆森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咬牙道:“时暖,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就算了,回来还跟我这种态度?”

时暖抬起头,“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她不过是跟安娜姐姐逛个街而已,不告诉他就是不三不四?

傅兆森注意的却是她手里的手提袋,前不久闵烟才带他去逛过。

一家专门做私人订制的男装品牌。

价格虽然比不上奢侈品,但也绝对算不上便宜。

时暖平日里都是用傅兆森的副卡,可今天他并没有收到扣款提醒。

她的那两个朋友傅兆森都见过,哪里有那么多钱?

那也就说,时暖是跟一个男人去逛的街。

否则又怎么可能逛到男士专卖店去?

想到这些,傅兆森的脸色更沉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生过多接触,他们都不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

“似乎在小叔眼里,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时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小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即便真的和谁在一起谈恋爱,那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你不就是想要这样?”

傅兆森一怔,猝然而来的恍惚。

是。

如果时暖谈了恋爱,就不会再对他纠缠不清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那样的结果,他心口反而觉得闷闷的?

傅兆森喉结滑动,移开些许目光才说:“谈恋爱可以,但必须是各方面都可靠的人。

时暖,我是担心你。”

时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想再争论这个,抿唇道:“我是跟安娜姐姐去逛街了,用不着你担心。”

她说完就回了房间,把送给江逸臣的礼物放进箱子里。

原本还想跟傅兆森坦白的,可是看他刚才那个样子......时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让他知道了,自己恐怕连海城都出不了吧。

傅兆森眼看着她上楼,黑眸里的光晕更加晦暗不明。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傅兆森收回目光,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只手随意的抬起来捏着眉心,接通电话。

“兆森,你回家了吗?”

闵烟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许关心,“暖暖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说的话就凶她,不然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

哪儿用得着心里有意见?

那丫头已经言行一致的表达出来了。

傅兆深轻哼一声,沉沉道:“我没说她什么。”

另一边的闵烟听到这句回答,牙关都咬紧了。

她明明跟这个男人哭诉得那么狠,他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闵烟强忍着脾气,问:“暖暖她......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

傅兆森想到时暖刚才手里提着的东西,眼神再度冷了冷,“以后她要是再对你没礼貌,你就直接教育她,没必要觉得她大了就给她留面子。”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她脾气向来犟,越随着她越来劲。”

闵烟又假模假式的劝了几句,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

傅兆森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罢了。

他根本就没有要指责时暖的意思。

这哪像什么叔侄?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时暖彻底远离傅兆森身边。

——时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是学校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她上次参加的珠宝大赛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媒体想对她做个深层采访。

“毕竟是奖金十几万的大赛,时暖啊,这个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你说呢?”

傅兆森很不喜欢时暖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当初学校再三保证可以匿名参赛,时暖才答应的。

但是现在......她想了想,道:“可以不出镜吗?”

校方喜出望外,“当然可以,这点要求他们还是会答应的!”

商量好时间,时暖起床收拾。

下楼,傅兆森竟然还在家。

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比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坐在餐桌旁边,听见声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过来吃饭。”

时暖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坐下。

煮烂的粥入口即化,她小口吃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准备出去?”

“嗯,回学校有点事。”

傅兆森点点头,又问:“回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有问有答,表面上看十分乖巧。

但傅兆森太清楚她的性格了,这样子就是在默默抗议。

他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蔓延上来。

沉声道:“你确实是差不多得了。”

“昨天你遇到烟烟,对她一点礼貌都没有还恶语伤人,我都没有说你半句,你还给我甩脸?”

“反倒是人家还替你说话,时暖,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时暖听他说着,本来觉得很香的食物,突然就变得食之无味。

她确实是不够懂事。

但问都不问一句,就凭闵烟的一面之词给她定罪。

傅兆森......你又懂事到哪里去呢?

时暖放下勺子,扯了一张纸巾擦嘴。

“小叔,我昨天确实是偶遇了闵小姐,不过并没有所谓的恶言相向,我又不是有病,逮着人就得骂两句。”

“她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身边,我回答她,我会尽快,仅此而已。”

虽然不知道闵烟口中的版本是怎样,想来也不会太友善,否则傅兆森不至于从昨天憋到今天,还是没忍住数落她一顿。

时暖看着男人黑如锅底的脸,笑着说:“我真心祝你和闵小姐早日成婚,白头偕老。”


安娜抱着双手走出来,站在时暖身边,撑腰的意味明显,“闵小姐,再怎么说你也活了快三十年了吧?

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耀武扬威,不害臊啊?”

闵烟气得脸色涨红,“安娜小姐,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安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暖是我妹妹,你为难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到这儿她转头跟时暖眨眨眼睛,意有所指道:“她要是在我这儿受了委屈,有些人不得把我撕了呀。”

闵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

冷冷的声音道:“我只是阐述事实,时暖和兆森没有血缘关系,走得太近难免落人口舌,难道不对?”

“不对也是傅兆森说,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你谁啊?”

“......”闵烟张张嘴,意识到自己不是安娜的对手,扔下一句“我懒得跟你扯”就甩袖子离开了。

安娜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头道:“下次再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你直接开骂就是了,别顾及什么情分,她要是有一点顾及,就不会在你面前说出那些话。”

时暖的确......觉得闵烟毕竟是傅兆森的女朋友。

以后他们结婚,她就是她的小婶婶。

闹太僵会让干爸干妈和奶奶尴尬的。

不过安娜姐说得对。

闵烟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安娜见她听进去了,颇有些孺子可教的笑了起来,挽着她进去,“赶紧吧,江逸臣可是交代我,必须给你全面做个检查,稍有一点问题他都要找我麻烦......”时暖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离那么远也能做到无微不至的关心。

时暖和江逸臣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和谐,反倒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

那会儿时暖八岁,刚搬到傅家。

十七岁的傅兆森忙于学业,只能暂时让她住在老宅。

年幼的时暖经历了家庭的巨变,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爱说话,家里人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都不见什么起色。

就在向盈考虑找个心理医生的时候,发现小时暖喜欢上了邻居家的狗。

一条大金毛,每天都在院子里玩儿球。

小丫头就站在院子外面看,脸上会带着微微笑意。

向盈见状就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有打扰她。

时暖就蹲在栅栏外面,目光不经意就和里面的金毛对上了,那一刻她的小心脏抖了抖,但更多的是好奇。

所以她没有动,歪着头和狗狗对视。

直到......狗狗被一只修长的手搂到一边。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精致到犯规的脸。

男孩眼神带着玩味,说:“臭丫头,是不是想偷我的狗?”

时暖连连摇头,“我......我没有。”

“那你一直盯着它做什么,都给它看害羞了。”

“......”时暖瞪大了眼睛,狗狗会害羞吗?

江逸臣被她呆萌的样子逗笑了,更加起了捉弄的兴致,勾勾手指道:“想不想摸摸它?”

时暖一愣,然后点头。

“来,哥哥让你摸。”

结果门一打开,江逸臣就让那只大金毛朝时暖扑了过来,她一时不察,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时暖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向盈着急忙慌赶到,看到她嚎啕大哭的样子却是松了口气。

“这孩子就没哭过,哭出来就好了......小江啊, 阿姨谢谢你。”

“......”就这样,向盈拜托江逸臣多带狗陪陪时暖。

而时暖则和江逸臣结下了梁子。

随时俩人越长越大,她忘了是什么时候和解的。

后来江逸臣出国,时暖去送他。

彼时的男孩已经长大,高出时暖一个头。

他深深的眉眼落在她脸上,抬手摸摸她的头。

嗓音低低的:“要快点长大啊,暖暖小朋友。”

时暖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伤感,拍开她的手催促道:“赶紧走嘛......等下你的飞机要飞走了!”

江逸臣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真那样,也好。”

“莫名奇妙。”

时暖撇撇嘴,“那样你就走不成了。”

“走不成不好吗?”

没等她回答,江逸臣自顾自说了声算了,然后道:“时暖暖,要想我。”

他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朝安检口走去,没有看到身后的时暖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安娜给时暖做完修复出来,揉着手说:“你那片淤青太吓人了,傅兆森脑子里是有屎吗?

你伤这么重不管你,那个女的就磕了一下屁股紧张得要命?”

时暖耸耸肩,“可能是吧,不过也无可厚非,闵烟是他女朋友嘛。”

安娜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打量着她片刻,确定没有难过的情绪才说:“不管就不管,还有我们江总呢不是?”

“想吃什么?

姐姐请你吃饭。”

时暖本来也打算请她吃个饭的,闻言说:“我请,辛苦你了安娜姐。”

安娜眸光一转,“让江逸臣请。”

“......也行?”

俩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商场,吃完饭,安娜还真就让江逸臣买的单。

时暖有些过意不去,想到自己和江逸臣也两年没见,准备买个东西给他当礼物。

安娜瞟着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调侃道:“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都不用买。”

“安娜姐......”时暖嗔了她一眼,“我跟江逸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是,但是......”但是应该不会是真的夫妻关系啊。

时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道:“反正,礼物要送的。”

安娜看着小丫头这幅样子,默默拿手机给某人发了条微信:路漫漫其修远兮,追妻之路还相当漫长啊,兄弟。

江逸臣回了个问号。

安娜瞥了一眼,没回。

在商场里逛了半天,时暖考虑到自己的腰包大小,最终选择了一个原创设计师品牌,买了一条领带。

不算贵,但花了她剩余资产的一半。

结束后安娜送时暖回家。

到别墅门口,冲她飞了个吻,道:“暖暖,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找我哦。”

“好的安娜姐,你路上小心。”

时暖心情不错,目送她离开才转身进去。

刚踏过玄关,从厨房里端水出来的傅兆森就皱眉道:“怎么才回来?”

还没回答,他又注意到了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去逛街了?”

时暖下意识将手提袋往身后藏了一下,“嗯。”

傅兆森黑眸眯了眯,“跟谁?”


时暖脊背僵硬,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去。

傅兆森刚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身上只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却依旧俊逸挺拔......如果忽略那张脸上严肃的神色,说他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

时暖抿着嘴唇,别开了眼没说话。

闵烟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佯装生气的瞪了傅兆森一眼,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道:“你这么凶做什么?”

“暖暖刚刚起床嘛,有点起床气很正常,你平时的脾气不比她大呀。”

听着像责怪,更像是撒娇。

时暖脸色发白,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傅兆森表情依旧难看,却没了刚才那么低的气压。

安抚似的在闵烟肩膀上拍了两下,他沉声对时暖道:“跟我来一趟书房。”

时暖咬着嘴唇,闷不吭声的跟在他身后。

闵烟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虽然是长辈,但也不要总那么严厉啊,好好跟暖暖说。”

“......”还没结婚,架子倒是摆上了。

时暖在心里冷笑,没注意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了下来,她猝不及防的撞上一堵肉墙,鼻子闷闷的。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沉沉的嗓音倾泻而下,时暖抬头,正对上傅兆森冷然的目光。

不知怎么的,她脱口而出道:“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吗?”

也许是最后一点不甘心吧。

或者,是故意想看看他的反应。

傅兆森眉头拧得更紧了,盯着她看了半晌道:“时暖,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想你不该想的,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会给安排一个适合你的人跟你在一起,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我是你的小叔,闵烟以后会是你的小婶婶,你必须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明不明白?”

这些话时暖倒是第一次听。

原来他不止不喜欢她,还想安排其他人给她。

这倒是应了江逸臣说的话了。

呵......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放弃一个人也并不是那么难。

她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小叔。”

“......”傅兆森意外挑眉,相当诧异她的反应。

以往,时暖只有在闯完祸要求原谅的时候才会叫他小叔,像这样的谈话,她只会句句顶嘴。

以为时暖是当真认识到错了,傅兆森脸色缓和了些,“你看烟烟对你多好,还特意给你做早餐,别对她那么大敌意,嗯?”

可就算她不做,傅兆森也会给做。

何况时暖并不想吃。

时暖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小婶婶和平相处的。”

看她这样,傅兆森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欲言又止,最后问出口的是:“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来?”

昨天是他的二十八岁生日。

时暖去了的。

只是无人在意罢了。

时暖轻轻说道:“学校有个研讨会开到很晚,太累就直接回家了,小叔,生日快乐。”

她现在只想尽快处理好一切从他身边离开,不想再节外生枝,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傅兆森嗯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摸了摸时暖的头,“有什么事多跟小叔说,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出去吃早餐吧。”

时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神奇的时刻,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着“情敌”做的早餐。

她本想找个借口先离开的,可转念一想,既然决定放弃傅兆森,那就该接受这样的画面。

更何况已经看不了多久了。

吃完饭,傅兆森上楼换衣服。

时暖也打算回房间收拾一下,她今天得去趟学校,跟导师商量北城实习的事。

“时暖。”

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站在厨房门口的女人戴着家务手套,姿态随意优雅,俨然一副女主人做派。

时暖心口堵得慌,没什么表情地问:“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

闵烟笑得温柔,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听说你从小到大学习都很厉害,还跳了几次级,这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好去哪儿实习了吗?”

看似关心的话,暗里隐藏的却都是试探。

时暖笑了笑,“这似乎,不关小婶婶的事。”

原本按傅兆森的意思,她实习肯定是要去傅氏旗下的公司。

时暖刚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简直高兴得飞起,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了。

可是现在......她不稀罕。

闵烟神色僵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毕竟你小叔是个男人,很多事情不方便跟你聊。”

时暖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她从小到大任何事都会跟傅兆森说。

但面前是他喜欢到骨子里的女朋友。

她不想那么说了。

她说:“嗯,我知道了。”

闵烟眼底划过一抹意外,完全没想到这丫头会不按常理出牌,过了两秒又试探性的道:“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跟你小叔住一起会不会不太方便?

要不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正好我也有个伴儿。”

时暖听过不少爱情里的弯弯绕绕,也看过许多言情剧里的勾心斗角。

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是纪实。

闵烟哪里是想让她去陪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离开傅兆森身边罢了。

时暖感觉喉咙里堵着一口气,像根刺一样横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上前两步看着闵烟的眼睛,“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小婶婶这么关心我?”

这一瞬间,闵烟仿佛感觉到了傅兆森身上才有的那种压迫感,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不......不用。”

她视线突然往后方瞟了一下,柔声道:“时暖,你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小叔叔的,你永远都是他在意的人,我......啊!”

话没说完,闵烟突然绊到了推拉门的门槛,重重往身后摔去。

时暖刚想去扶她,骤然被一股大力拽着甩到一边,撞在桌子上。

傅兆森毫无温度的目光带着失望,落在她身上,“时暖,你真是越长大越恶毒了!”


气氛骤然有些尴尬,时暖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的女人。

闵烟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底......分明是看好戏的神色。

她抿唇,小声说:“没什么。”

“思琪姐问我实习工作找到没有,我说找到了。”

陈思琪也反应过来,打圆场道:“是啊......暖暖这不是快毕业了嘛,我还想说让她去我们公司上班呢。”

傅兆森深眸在时暖脸上定格了一秒,沉声道:“她会去傅氏旗下的公司实习,不麻烦你们。”

闵烟这时才浅笑着开口:“听说暖暖在学校表现很好呢,在哪儿都一定能发光发热的,兆森,你也应该听听她的意见。”

傅兆森已经习惯了替时暖处理这些,下意识道:“她没什么社会经验,哪里知道好坏?”

是啊。

向来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时暖低垂着眼眸,反驳道:“我马上就二十一岁了,怎么会连好坏都不分?”

傅兆森眼里划过一抹愕然,随后眉眼便冷了下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时暖这么说是在故意跟他作对,这丫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想问问她到底闹什么,又考虑是在人家的满月宴上。

“你能分得清最好。”

傅兆森声音很冷,“既然来了就好好待着,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他说完就带着闵烟去了另一边,没再多看时暖一眼。

经过这两天时间,时暖已经习惯了。

不理就不理呗。

反正都要走了,她还乐得清净。

反倒是目睹一切的陈思琪有些看不过去,揽着时暖安慰道:“没想到你小叔真这么严厉......那也没什么好喜欢他的,这跟老古董有什么区别?

咱们不理他。”

时暖重重点头,“我不会再因为他难过了。”

陈思琪以为时暖心情不好,索性没有带她去见其他人,而是在山庄里四处转了转。

这边依山傍水,环境相当不错。

时暖有些不好意思,“思琪姐,我好像耽误你的事了。”

“怎么会,来这里不就是玩儿的?”

陈思琪笑着扬了一下眉,悄声问:“傅兆森以后要是再跟你大呼小叫,你就当他是更年期犯了,上年纪是这样的。”

时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她要离开的事。

总而言之,没有以后了。

这场聚会到很晚才结束,大家抱着小团子感慨不已,最后走的时候,喝醉酒的人还把玩笑开到了傅兆森和闵烟身上。

“你们什么时候才结婚?

到年纪了可要抓紧啊,到时候满月酒大办,哥儿几个肯定给孩子包个大红包!”

空旷的门口突然安静下来。

好几个人都隐晦的看向时暖。

那种带着同情的目光。

闵烟眼里波光流转,像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略显羞涩地说:“好,到时候肯定会邀请大家的。”

尴尬的氛围算是缓解了些。

又开了几句玩笑,众人纷纷散去。

时暖不得已坐上傅兆森的车。

闵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熟络的开空调放音乐,还转头递口香糖给时暖,“这个是你小叔从香港给我带回来的,内地都买不到,快尝尝。”

时暖看着她虚伪的嘴脸,面无表情道:“谢谢,不用。”

说完的下一秒,她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傅兆森不满的目光。

时暖假装没看见,低头玩手机。

闵烟有些尴尬,僵了一下才转过头。

就着手里的口香糖喂进傅兆森嘴里,“看来暖暖不太喜欢,你吃。”

接下来的车程里,时暖就听着他们聊天,说谁谁谁快要结婚了,定了谁家的高定婚纱,说他们以后结婚,也要精心准备。

傅兆森一一作答,或许也包含着故意说给时暖听的成分。

但时暖根本没听。

她正拿着手机跟江逸臣聊天。

团子真的好可爱,奶呼呼的,脸蛋像个小馒头。

江逸臣:刚满月?

嗯呐,今天就是满月宴啊。

过了几秒,对面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时暖看着三秒的语音,竟然有种不是什么好话的直觉。

她点了语音转文字——喜欢?

那我们生一个。

时暖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自己这强大的直觉。

好一会儿,她察觉到不太对劲,抬头看向后视镜,才发现傅兆森正拧眉望着她。

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闵烟的脸色同样难看。

时暖莫名其妙。

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仔细回想,刚才......闵烟似乎在抱怨小区物业事多,真正有事的时候还不解决,她因为家里水管坏了,被溅了一身水。

“......”天地良心,时暖真不是在笑她。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好在很快就到了闵烟家,这窒息的氛围也宣告结束。

傅兆森亲自下车帮她开车门,细声叮嘱道:“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打给我,别自己逞强。”

闵烟吸吸鼻子,“我知道了......我也是不想你太辛苦。”

“我是你男朋友,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时暖默默别开脸,不去看两个人的你侬我侬。

几分钟后傅兆森才上车,深邃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时暖,颇有种回去再跟她算账的意思。

一路疾驰到家,时暖淡定下车。

果不其然,刚进门傅兆森就沉着脸指责道:“时暖,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

时暖抬头看着他,“我没有笑她。”

“那你在笑什么?”

“我......”她总不能说,笑江逸臣要跟她生孩子。

要真那样,依照这个男人的秉性,不讲个三天三夜的道理不会罢休。

见她说不出话,傅兆森眉间的寒意更浓,声音冷冷的:“你如果还不清楚,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你小叔,不会对你产生亲情以外的感情,永远不会。”

虽然早就知道,但此刻时暖还是觉得心脏被什么给揪了一下。

没那么疼了,只是依旧难受。

她漠然直视着傅兆森的眼睛,说:“小叔放心,我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想那些不该想的。”


时暖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去参加傅兆森的生日聚会。

刚到门口,里面的声音传来。

“兆森,闵烟一回来,你们也算修成正果......不过你家里那个丫头脾气大得很,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

隔着一层玻璃,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傅兆森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漠然的声音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她说的话做什么数。”

“时暖是还小,可是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啊?

那么多年,你就完全不心动?”

听到陈泽问的这个问题,时暖也跟着心里一紧。

她也很想知道,傅兆森到底有没有对她心动过。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慵懒的坐着,浑身上下流淌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微微顿了一下,沉冷的嗓音开口:“她不懂事就算了,以后你们别跟着开这种玩笑,时暖对我来说只是侄女,我永远不可能会喜欢她。”

我永远也不可能会喜欢她。

这句话像尖锐的利剑,正中时暖心脏中央。

里面的人没发现门口有个人,还在继续开着玩笑,“是是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闵烟了,那可是你的白月光啊,几个时暖也比不上。”

傅兆森淡淡地嗯了声,说:“等会儿别在闵烟面前提时暖,我担心她误会。”

“用得着我们提?”

陈泽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以那丫头的脾气,可不会允许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就是。”

旁边的兄弟也跟着搭腔,笑着调侃道:“要我说啊,时暖也有二十岁了吧?

你不如就当她是你的童养媳,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以时暖的处境还有她喜欢你那股劲儿,肯定会同意......”他的话没说完,傅兆森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看她可怜才让我哥收养她。”

“我心里只有闵烟一个人,别恶心我。”

“......”时暖握在门把上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稀薄。

原来她的喜欢,让他觉得恶心。

她刚才本想直接冲进去的,这会儿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时暖低眸,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转身离开。

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家私人会所地处偏僻的江边,以私密性极强出名,这也就导致一路上连个计程车都没有。

时暖死死捏着手里的生日礼物,一步一步走得很快。

刚才那些话逐字逐句在脑海中回想。

所以这么多年,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时暖啊时暖......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时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泪毫无察觉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前面就是十字分叉路口,路过车开着远光,直直打过来照得眼睛生疼,就是那么一刻,时暖突然松开了手。

生日礼物掉在地上,闷闷的一声响。

那是她用奖金买的袖扣,很贵。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江逸臣,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议,跟你结婚。”

江逸臣比她大五岁,以前和傅家是邻居,两人一起长大,不过江逸臣高中毕业就出了国,前段时间才回来。

他现在定居北城,只抽时间来见过时暖一次,聊天时很是感慨国内的婚恋环境,话里话外都是被催婚的苦恼。

“时暖,不管是我还是你,最后的结局一定都是联姻,长辈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幸不幸福,这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只有结婚最重要。”

“既然都是结婚,怎么不选择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

要不咱俩结了得了。”

当时时暖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

现在看来,却没什么不好。

她转眸看向身后的独栋建筑,霓虹灯闪烁着绚烂的色彩,就像她对那个人的喜欢一样。

“反正咱们知根知底的,总好过跟其他人凑合。

你爸妈催得你很急的话......可以尽快办。”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沉默了两秒,低哑的声音才道:“好,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时暖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地上的礼物袋上,“等我安排好实习的事情,很快。”

既然决定和江逸臣结婚,实习也就没必要在海城了。

结束这个电话,时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打到车回南湾别墅。

南湾别墅在市中心,算是很好的地段,离她原本的家不到五公里,只不过那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时暖九岁那年,家里公司破产,巨额债务下父母双双自杀,连带着房子一起烧得什么都不剩。

那些债主丧心病狂,险些把魔爪伸向年幼的时暖。

是傅兆森把她带回了家。

他那时也只有十七岁,却斩钉截铁的对傅明说:“我没结婚办不了收养手续,大哥你收养她,她的以后我来负责。”

傅兆森也说到做到,给她最好的生活,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着她,无微不至。

只是他一直在时暖面前自称小叔,时暖却从未叫过。

时暖一直觉得自己是该和傅兆森在一起的。

十八岁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表了白。

傅兆森却骂了她一顿,说她不学好,说他们年龄差距太大,说他只可能是她的小叔。

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又不允许时暖身边有任何一个异性。

时暖以为这是吃醋,以为他只是嫌她小。

那她再长长不就好了。

时暖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陷入回忆,莫名就红了眼眶......原来长长也是没有用的。

原来不喜欢,真的会是负担。

那么傅兆森——我放你自由。

转眼到了地方,时暖擦干眼泪,把所有情绪都按回心底,上楼,洗澡睡觉。

她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竟然睡得不错,第二天是在乒乒乓乓的声音里醒来的。

穿好衣服下楼,厨房的噪音更加明显。

时暖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刘妈,这么早......”话说到一半,厨房里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米白色的围裙系在腰上,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腰部曲线,长发被一个抓夹固定在脑后。

她......就是傅兆森的白月光前女友。

闵烟。

“时暖,你醒啦?”

闵烟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还想着做好早餐再上楼叫你,没想到你还挺早。”

吵成这样,不醒那是她耳朵有问题。

时暖缓缓呼出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闵烟掩了下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兆森喝多啦,我送他回来洗澡换衣服,想到你自己在家,就干脆做个早餐一起吃。”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住在一起。

时暖强撑的礼貌有点维持不住,声音浅了两分,“我用不着你给我做早餐。”

正在这时,身后冷冷的男声传来:“时暖,我就是教你这么说话的?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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