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婵萧临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无度?娘娘她只想夺权!柳婵萧临》,由网络作家“七喜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见萧临愣在原地,柳婵松了口气,她看向旁边的孙贵人,就见她满脸的不服气。反正日后也不会跟这种人和睦相处,还不如当场报仇。于是她露了一丝丝紧张,看向萧临,“皇上,臣女惹怒了孙贵人,若您一会儿走了,她不会还要打臣女和这只猫吧?”见她这般说,萧临有些好笑。他直接扭头冲着黄九出声,“传朕旨意,孙贵人心性不善,欺辱弱小,降位为......”他似乎在考虑,“降位为才人。”孙贵人,此刻已变成了孙才人,一双桃花眼瞬间就瞪大了。虽然只降了一级,可这是失宠的前兆!“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惹柳......柳姑娘生气。”孙才人赶紧道歉,“皇上,您就原谅臣女吧。”她说着,又急忙看向柳婵,压下眼里的怨恨,“柳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柳婵目光淡漠地...
《娇宠无度?娘娘她只想夺权!柳婵萧临》精彩片段
看见萧临愣在原地,柳婵松了口气,她看向旁边的孙贵人,就见她满脸的不服气。
反正日后也不会跟这种人和睦相处,还不如当场报仇。
于是她露了一丝丝紧张,看向萧临,“皇上,臣女惹怒了孙贵人,若您一会儿走了,她不会还要打臣女和这只猫吧?”
见她这般说,萧临有些好笑。
他直接扭头冲着黄九出声,“传朕旨意,孙贵人心性不善,欺辱弱小,降位为......”他似乎在考虑,“降位为才人。”
孙贵人,此刻已变成了孙才人,一双桃花眼瞬间就瞪大了。
虽然只降了一级,可这是失宠的前兆!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惹柳......柳姑娘生气。”
孙才人赶紧道歉,“皇上,您就原谅臣女吧。”
她说着,又急忙看向柳婵,压下眼里的怨恨,“柳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柳婵目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惹她生气?
她倒是不至于生气,只是这御花园里的猫,却是谁都惹不起的。
可怜就可怜在,萧临对猫的感情除了黄九以外,后宫的妃子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喜好。
只是孙才人求到了她的脸上,她也不好不说什么,但轻飘飘地原谅一个想打自己的人,也不是她的性格。
于是柳婵弱唧唧开口,“孙才人不该求我原谅的,您该求的,是它。”
她将怀里的大橘猫往前托了托。
大橘猫似乎认为她要将自己丢出去,立刻伸出爪子抱紧了她的胳膊,目光惊恐,也是十分滑稽。
柳婵好歹没有笑场。
不过其他人没忍不住都噗嗤笑出了声,就连萧临,也忍不住嘴角勾起。
萧临摆手,“那孙才人就按柳姑娘说的道歉吧。”
孙才人再次满脸不可置信,跟一个猫道歉,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她以后在宫里还不被人笑话死?
可她不敢不从。
于是孙才人咬牙,“对不住了......猫。”
众人再次憋笑。
柳婵则是一脸的认真,“嗯,它会原谅你的。”
萧临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就见小姑娘的眼神里全是狡黠的笑意,似乎对孙才人的道歉很是心满意足。
“你的脚如何?”
萧临多问了句。
柳婵这会儿倒是笑了起来,她两眼弯弯,好像跟萧临熟络了许多,抬起一只脚,蹦了两下,“臣女可以单脚走。”
萧临点了点头,没接她的话。
“黄九,去寻个坐轿。”
他吩咐。
黄九心里哎呦一声,面上还是恭恭敬敬,“是。”
很快,轿子就抬到了柳婵的面前。
柳婵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萧临道了谢,这才被小翠扶着上了轿子,只是这会儿的大橘猫依然死死的抱着她的胳膊,半点不撒手。
“还请各位送我回未央宫吧。”
柳婵轻声开口。
萧临却是截了她的话,“先去太极殿吧。”
听见这话,众人愣了下,尤其是柳婵,下意识地呆呆地看着他,小脸布满愕然。
旁边的黄九赶紧接上主子的话,“这御花园里也不是个让太医看病的地方,柳姑娘您若是回了未央宫,岂不是让娘娘担心,不如先去太极殿......”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未央宫里的娘娘会担心,那其他的地方也能去,何必偏偏要去太极殿。
萧临点了点头。
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毕竟在来御花园之前,他批折子见大臣,心里烦躁的很,没想到柳婵三言两语就将他的烦躁消去了。
因此,他才下意识地想让柳婵去太极殿待会儿。
若说他对柳婵有什么龌龊的心思,那倒是不至于,她到底是有未婚夫的。
他才没有夺人妻的癖好。
黄九的目光迅速在自家主子的面上打了个转,便回头吩咐抬轿子的宫人,“起轿!”
此时,哪有人还顾得上被冷落了的孙才人。
片刻后,孙才人懵懵地被自己的宫女搀扶了起来,她看向已经走远了的宫轿,小脸煞白。
“贵......才人,咱们怎么办?”
宫女有些不安。
孙才人咬牙,“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就不怕静贵妃知道,走,咱们去寻静贵妃!”
**柳婵一路乘着宫轿到了太极殿。
她时不时有些紧张地看向跟在后面走的慢悠悠的萧临,十分不自在。
直到宫轿落地,柳婵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如蚊蝇,“皇上,臣女还是回未央宫吧,这里......臣女随意来太极殿实在不合规矩。”
萧临忍不住挑了眉毛。
明明刚才这小姑娘在御花园里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这会儿是知道怕了?
还是说,对他避嫌避到这种程度?
“怕什么?”
萧临故意板着脸开口。
“可是......”柳婵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
还不等她多说,黄九便主动上前,伸手将她怀里的大橘猫接过,然后低声劝了句。
“柳姑娘,皇上关心您,等于关心贵妃娘娘,谁让您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呢?”
言外之意,都是一家人,再推让的话就是见外了。
闻言,柳婵似是暗暗松了口气,露了几分不好意思,“那多谢皇上......不,多谢姐夫关心!”
喊出姐夫二字时,她看向萧临,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俏皮。
萧临忽的就被她的笑意晃了神。
在前几次的见面中,他对眼前的小姑娘是带着些怀疑的,就忽略了她的美貌。
少女肤白的透亮,小脸不施粉黛,秀挺的鼻梁底下的唇如朱丹,又似是因疼痛时不时紧咬了下唇,微拧眉毛,我见犹怜,然而笑起来又让人莫名有一种惊艳之感。
哪怕他在宫里自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儿,但也无法否认,柳婵的长相也让他觉得十分舒服好看。
不过,他不是个在意女子皮囊的人,皮囊再出色,也不如拥有一颗赤诚之心。
萧临有些好笑地撇了她一眼,直接踏入了寝宫。
柳婵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
宫宴快要开始的时候。
柳婵被春儿十分亲热地安排在了静贵妃座位的旁边。
静贵妃离的皇帝很近,她又离着静贵妃十分近,于是一来二去,她也算是坐在了皇帝的附近。
随着太监高昂尖细地唱和声,萧临和静贵妃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走进了大殿。
众人忙不迭起身请安。
在这种场合上,萧临自然将孝敬表现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一步步地贴心将太后扶上最高处的座位,待安顿好太后,他在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这番举动,不免又迎来底下人的一阵称赞。
柳婵同样看向萧临的方向时,就见他的目光在大殿里一扫而过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停顿一瞬,又很快收了回去。
看来她上一次的“出手”,没白忙活。
今日的一切都是跟太后有关,连宫宴的喜好都是按着太后来的,负责此宴的昭妃直接将京城里最出名的戏班子请到了宴前,又命人搭了戏台等等。
柳婵偶尔看向旁边的静贵妃,偶尔将目光在太后那处停留,或者是萧临那边。
她勾了嘴角,这三个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若不是前世从萧临口中得知静贵妃并不是柳家亲生,而是太后特意为他寻来的“白月光替身”,她这个柳家亲生的庶女都不清楚这回事,还以为真是嫡亲的姐姐呢。
可见消息瞒的结实。
也难为萧临一边提防着太后,还能一边给与静贵妃盛宠之恩。
宴过半旬,太监又念起了祝酒词,众人举杯庆贺。
柳婵将酒杯放在嘴边的时候,正好注意到静贵妃朝自己这边看了眼,她不由得停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下意识地往殿中一扫。
果然跟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孟洵对上了目光。
孟洵冲她笑着遥遥举杯。
柳婵心思一动,察觉到旁边另一道目光的注视,便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然后,她招手喊小翠过来,面色如常地低声跟她言语几句。
小翠点点头,转身去给她拿了绿豆糕放在跟前。
“你想吃绿豆糕?”
静贵妃满面宠溺地看着她开口,“春儿,来,将本宫面前的绿豆糕也给她吃。”
柳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没过多会儿,她就开始用手扶了扶脑袋,眼神里也渐渐有了迷离之色。
静贵妃撇了旁边伺候的春儿一眼,春儿立刻会意,站到了柳婵的身边道,“柳姑娘看样子是有些醉了,奴婢带您下去歇息。”
说罢,她不分由说地拽住了柳婵的胳膊。
小翠也赶紧凑了上来,却被春儿用肘支开,“你在这看着些,我去送柳姑娘。”
她说完,就带着柳婵往外走了。
后面的小翠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咬咬牙,在避开静贵妃的视线后,快步走到了黄九的身边。
这边,柳婵被送进了寿安宫的一处偏房里歇息。
“柳姑娘,你可觉得身上难受?”
春儿扶着她上床,轻声问道。
柳婵迷糊着撕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回应,“好热啊,好热......您且在这里等会儿,宫宴结束奴婢派人来接您。”
春儿看着她轻声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带着同情的目光在柳婵的身上打了个转,叹了口气,便抬步往外走。
在她出门后,门上传来落锁的声音。
床上的柳婵豁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难受模样?
她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处。
见此时的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她回身从怀里拿出了之前留下的熏香,点燃后丢进了隐蔽的橱子下面。
与其一同起效的依兰花粉早就被她细细地抹在了领口处,混杂着那熏香的气味,很快,柳婵渐渐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迅速回了床上。
没错,她要赌,赌萧临发现静贵妃的算计,赌小翠将自己中了药的事情告知黄九。
更要赌萧临能赶在孟洵试图玷污她之前救下她!
她今日特意在盘发中插了个尖锐的银簪,也做好了萧临来迟的准备,即便在不能他救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自救。
浑身燥热的感觉愈发强烈,柳婵趁着神智清明之际将发簪握在手里。
这时,屋门处传来开锁的动静。
紧接着门被推开,又被关上,还伴随着男子进门后的窸窸窣窣的脱衣和脚步声。
柳婵狠咬住自己的舌尖,睁了眼缝瞥见孟洵虚浮的身影时,再次装作假寐的样子。
“小婵儿,虽说小爷有了新欢不愿再跟你成亲,可你这张脸,小爷也舍不得将你让给别人啊。”
孟洵嘿嘿笑着,带着满身酒气,脚步踉跄着往床边扑,“既然如此,那等小爷享用了你,再将你收到后院当个妾室如何?”
只要柳婵的身子在成亲前就不清白了,她能好意思嫁进侯府当正妻?
一个柳家的区区庶女,也配?!
若不是家中逼他逼得紧,他又何必在柳婵面前装模作样,原本以为静贵妃能将柳婵带进宫里解决掉,没想到最后还得自己亲自上阵!
孟洵扑在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摸床上柳婵的脸蛋。
“美人儿~”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去大半,只留个亵裤在身,这会儿见柳婵一副中了药的娇媚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便立刻猴急地上手去脱她的衣服。
只是,在他刚碰上柳婵的衣襟事,就见躺在床上的人儿豁然睁开了眼。
柳婵勾唇一笑,妩媚娇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美人儿。”
孟洵愣了一瞬。
说时迟,那时快,柳婵手里的银簪猛地就从底下拿了出去,二话不说朝着孟洵的胸口处狠狠刺去。
只是她浑身已经酥软的厉害,这一击,也是在狠咬了舌尖暂且换来的力气。
她要激怒孟洵的同时,也要让萧临看到自己的反抗!
如此,才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银簪扎进孟洵的左胸时,孟洵下意识地低了头看去。
顺着银簪浸出的血很快就沾染在了衣服上。
“贱人!”
孟洵红了眼。
他猛地抬手,冲着柳婵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直接将人打的控制不住往后倒去。
然后,他咬牙将那银簪拔了出来,丢在一旁。
“小贱人,今天小爷就让你尝尝激怒男人的下场!”
他直接朝着柳婵的身上扑去,如同饿狼一般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昭妃已经在陪着太后说话了。
说起这昭妃,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静贵妃虽是后宫里最得宠的嫔妃,可她却不是掌着宫权的人,宫权的持有者,是昭妃。
她是萧临登基后,隔壁姜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只是姜国乃附属于他们大夏国的一个小国,所以和亲公主自然不够当皇后的资格。
于是就被萧临封为了妃位。
按理说,昭妃身为别国和亲过来的,只需要安安分分在宫里当个“人质”就好,可她不仅仅能跟静贵妃争几分宠,甚至还能跟萧临稳稳地要到了宫权。
昭妃这会儿已经服侍着太后用完了早膳,正准备为太后换衣服前去接见前朝的夫人们。
在这些琐碎又庄重的小事上,确实是昭妃做的更尽心些。
谁让静贵妃的出身到底是差了些。
柳婵跟着静贵妃上前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待太后说了声起,后有昭妃冲着静贵妃又行礼,最后才是柳婵自己冲着昭妃,“臣女见过昭妃娘娘。”
她抬头时,正好跟昭妃看过来的目光对视。
昭妃是个十分明艳的长相,跟静贵妃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衣美人儿”不同,她身形高挑,平日里的穿衣也同样是走的艳丽大气的路子,今日更是盛装,发髻高高盘起,上面缀满了精致的金饰宝石,连面上的妆容都十分摄人心魄的端庄好看。
看清楚柳婵的脸时,昭妃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说话也直白,“宫里都传贵妃娘娘在未央宫里藏了个美人儿,连咱们皇上都喜欢的不得了,今日一见,这小姑娘年纪尚小,也够的上美人的称呼,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真成了宫里的美人?”
昭妃话里藏话,于是静贵妃开口就有些不客气,“有劳妹妹挂心了,本宫不过是想念家人才将她接来作伴而已,今日会将她送回去的。”
两人话语间针锋相对,看似是说的柳婵,可又轮不到她开口。
索性她就当听个乐。
眼见着两人越说越不痛快,太后终于慢悠悠开口,“好了。”
太后抬手指了指柳婵,“你上前来,哀家瞧瞧。”
柳婵规规矩矩地给太后重新见了大礼,一副老实模样,她确实不太敢过多表现,哪怕重活一世,像这种在一堆女人中能杀出来的强者,是不容小觑的。
其实,也不见得太后对她会有兴趣。
她对太后来说,不过是个边角的棋子罢了,甚至她即将被送出宫,是个废棋。
“倒是长了个好模样。”
太后看了眼旁边的静贵妃,意有所指,“模样倒是次要,主要还是看眼缘。”
这是敲打她未曾算计成功柳婵爬床之事。
不是没给她机会,是她不中用。
静贵妃诺诺应了声是。
旁边的昭妃瞥了她们一眼,若有所思。
见静贵妃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太后这才淡淡出声,“来人,去库房里寻个上好的镯子,赏她。”
很快有人拿来了一副透水儿的玉镯,递在柳婵的眼前。
柳婵则是赶紧欢欢喜喜地谢了太后。
很快,太后就被昭妃扶着出了门,去接见前朝来拜见的夫人们。
这时。
春儿从外面匆匆进来,小声在静贵妃耳边说了几句,静贵妃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往外走几步,又想起后面还有个欲跟着自己的柳婵。
“带她去别处等着。”
静贵妃吩咐。
柳婵被宫人带去了偏殿歇息,而静贵妃则是不紧不慢地像是闲逛一般,走出众人的视线后,加快了脚步往一处去。
在寿安宫东北角的一个隐蔽处,有个打扮浮夸,眼下透着黑青的年轻男人正倚在墙角处,他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枯草,正一脸地胸有成竹之色。
很快,那边传来轻便的脚步声,男人神色一喜。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孟洵踩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往前。
静贵妃看着他冷漠开口,“命人寻本宫有何事?”
话音落下,眼见着对面男人的咸猪手就要上前碰触上她的脸,她顿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孟洵,你放肆!”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放风”的春儿,见春儿没往这边看,才堪堪松了口气。
“这是宫里!
你想做什么!”
静贵妃低声怒喝。
孟洵倒也不再上前,只是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前些日子明明是你派人寻小爷找迷情药,今日见了小爷,又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难不成是失宠了?”
静贵妃黑着脸,扭头就要走。
可没走两步,就听后面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你要送柳家那个庶女出宫,看来是你没能帮小爷解决掉这个麻烦,现在小爷不想娶她,怎么办?”
他原以为柳婵长得娇俏,又有几分像眼前这位,会是个可人的,没想到竟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头,甚没意思!
娶她,还不如娶个醉红楼的头牌。
起码能解解风情。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给的迷药失了效,本宫又岂能送她出宫?!”
静贵妃也气不打一处来,“你若不娶,就让家里去退亲,跟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她气的胸口起伏,“孟洵,别以为本宫欠你的!”
“不欠小爷?”
孟洵勾起嘴角,冲她再次步步逼近,“当年若不是小爷护着你,你真以为你能在醉红楼里保住你的清白之身被柳家选中,还能当皇上的贵妃?”
他忽的就冷了脸,“静贵妃,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你的万人之上,可少不了小爷的一份。”
静贵妃没再开口反驳,她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半晌,她冷静开口,“说吧,你想怎么做?”
此话一出,孟洵直接笑道,“这才对了,倒也不必贵妃娘娘帮大忙,只需要您将这东西寻机会放到柳婵的酒水中,哄她喝下后,将她带到后殿的一间屋子里即可。”
他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个小纸包。
“知道了。”
静贵妃伸手接过,她冷冷看向孟洵,“本宫只做你说的这些,后面发生何事,跟本宫没关系,如此就当本宫还你当年的恩情了。”
孟洵看了她一眼,从袖子里又拿了个细长的盒子出来。
“小爷给你的熏香不可能出问题,不如你再自己跟皇上试一试?”
他笑得猥琐,“只用这香,什么都查不出来,记得撒些依兰花的花粉在身上。”
他丢到静贵妃的手里,“拿着吧,祝静贵妃盛宠不衰,毕竟,这皇后之位还空着呢。”
入夜,寒风呼啸。
“皇上,别这样!”
柳婵下意识地睁眼喊出这句话时,整个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她看向在自己娇软身子上撕扯衣服的大手,眼前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正裹挟着满身的酒气,压在她的身上。
是当朝皇帝!
萧临!
柳婵脑子里空白一片,十分惊恐地盯着男人的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拧过,让她停滞住了呼吸。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萧临怎么这么年轻?
不等她多想,就见萧临抓住她僵住的双手,眼神迷离地亲上了她的脖颈处,口中溢出了个名字。
“静儿,静儿,不要离开朕......”听到这个名字,柳婵瞳孔一缩,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十六岁被贵妃召唤进宫陪伴的时候!
一个月前,身为静贵妃的嫡姐声称想念家人,便让家人送了她这个庶女入宫陪伴。
进宫后,静贵妃对她嘘寒问暖,就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跟贵妃一般无二,她性子单纯,深信了贵妃对她的好,对其十分依赖。
直到她被醉酒后的皇帝萧临强占了身子!
她试图喊人,拼命反抗,可一切无济于事,直到两人结束后,她的好嫡姐带人冲了进来,口口声声指责她勾引萧临。
萧临清醒后,声称自己最厌恶女子勾引之事。
只是碍于她出身官家,不是宫女下人之流,能随便打死,便一句话将她送入了冷宫里。
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
她在冷宫里发现自己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在肚子遮掩不住的时候,她终于被人发现接出了冷宫,封为一个小小御女,给了个偏僻的住处养胎。
这些事情让她早就心灰意冷,那时她只盼着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能陪伴孩子长大。
然而。
她生产时被产婆动了手脚,女儿抱出来后,她就大出血死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死后的魂魄并没有去投胎,而是一直在宫里游荡,甚至大多数时间都是被迫跟在萧临的身边。
她眼睁睁地看着静贵妃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女儿养在膝下,白日用她乖巧的女儿在萧临面前争宠,却背后用细针扎在女儿的身上,以达到让她听话的目的。
她又眼睁睁看着静贵妃在家中重新选了一个庶女进宫,试图用同样的法子为自己再生一个皇子,却在被皇帝萧临察觉后,二话不说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全部推到那庶女身上,害的那庶女回家后被嫡母一根白绫勒死。
可这些并不耽误静贵妃的盛宠,直到萧临去世后,她才被众人揭发了种种罪行,强喂下了一整瓶鹤顶红,毒发而亡。
而她,竟然在看着静贵妃死后,重生了!
......脑海中的记忆一瞬间闪过,柳婵握紧了拳头。
当下若是任由萧临占了自己,只怕她还是难逃前世的惨状。
她得让萧临停住,并且证明自己并不是蓄意勾引。
萧临醉酒后的力气实在太大,又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两人差距悬殊,极难挣扎开。
只听刺啦一声,柳婵的肩膀处的衣衫全被撕开,泄出大片春光。
前世经历此事的时候,柳婵整个人都处于慌乱之中,又是个胆小性子,只敢挣扎推搡和叫喊。
可她死后跟在萧临的身边经历了一世,早已磨得心性坚硬不说,甚至连他的床上喜好都常常看的一清二楚,被撕点衣服算什么?!
柳婵不再挣扎,反而回手搂住其腰身。
她软软开口,“皇上......”此话一出,萧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神般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挣扎。
瞅着这机会,柳婵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她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周,提着半露肩膀的衣衫跑向不远处的桌子,端起了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壶。
然后,她二话不说回身将茶水泼在了萧临的脸上!
许是茶水冰凉刺激到了萧临,他眼中的迷离之色终于减轻了几分,起码不再像刚才那般狂热不堪。
柳婵镇定地看了他一会,确认他不会再朝着自己扑过来。
“皇上!”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颤,“皇上明鉴,臣女真不是姐姐,还请皇上......自重!”
萧临坐在床边,拂去头上的茶叶,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眼前跪着的小姑娘紧紧用手抓住自己被撕碎的衣衫,哪怕大片肌肤根本遮掩不住,她肩膀微微耸动,低着头像是吓哭了。
可不知怎的,他浑身热的厉害,依旧有一种将其吞吃入腹的冲动。
看来他在未央宫里中了不干净的药。
但从这姑娘的反应来看,她也并不知情。
毕竟,没见过哪个女子勾引人还敢泼茶水的,泼的还是九五之尊。
“是朕冲动了。”
他冷然出声。
他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迈步往外走,却头晕了一瞬,差点就往前扑了过去。
“皇上!”
柳婵顿时惊呼出声,她忙不迭地站起来往前去扶。
也许是紧张过度,她一脚踩在萧临脚上的同时,又将他狠狠地撞倒在了床上,她则是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扑去,却硬是在跟萧临亲密接触的瞬间,咬牙用胳膊撑住一旁,强让自己翻到了旁边。
然后,柳婵忍不住啊了一声,顿时小脸唰白,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冷汗。
她起身捂住了脚踝处。
“臣女失礼,请皇上恕罪!”
柳婵再次强忍疼痛,俯身跪下。
萧临稍有些狼狈地从床上起身,再次站起来看着她。
他皱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只是到底没再开口,抬脚朝外面走去。
待屋里只剩下了柳婵一人。
柳婵脸上的慌乱一瞬间收拢了起来,她轻抚了一把脚踝处,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屋里转了又转。
直到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个快要燃尽了的精巧香炉。
她苦笑。
就是这个香炉,让她前世被萧临认定了是她居心不良的勾引......
柳婵抿了抿嘴,开始努力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确实需要想一想,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进屋前的事情已经隔了许多年,细节什么的她已然记不清。
“臣女本就喝不了多少酒,昨日被宫女扶进屋子的时候,早已昏睡过去,再次醒来,皇上已经压在了臣女的......身上。”
她的脸蛋渐渐红了起来,越说越小声,“臣女当时被吓得酒都醒了,只顾着反抗,哪里还有别的感觉。”
萧临定定地看着她一副苦思冥想的娇俏又认真的模样,忽的就勾了嘴角。
刚才心头烦躁的感觉一瞬间消散。
好在柳婵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既然如此,朕会还你一个清白。”
柳婵应了声是。
见萧临沉思不再开口,她想了想,转身就要告退,“臣女先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萧临突然发问,“既然不是你,那就是静贵妃做的?”
柳婵猛地回过头来,小脸浮现丝丝恼怒,“皇上,恕臣女直言,谁会将别的女人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床上?
姐姐对您一片痴情和真心,您竟然能如此想她!”
她小脸气鼓鼓的,显然是生气了。
“皇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庶女,生下来就不被人待见,尤其像是臣女这样一出生就没了生母的,日子更是难过,若不是姐姐突然让人接我进宫,臣女怕是这一生都体会不到什么叫疼爱,望皇上怀疑谁,也不要怀疑姐姐。”
说罢,她不顾萧临如何想,直接转身就走。
只是她身上就穿着单薄的寝衣,屋子的地龙燃的又旺,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若是出去的话......怕是要冻着。
萧临看了旁边的黄九一眼,黄九难得反应迟钝了半拍,“皇上的意思?”
“还不送她回去?”
萧临瞪了他一眼。
见黄九还发愣,他低声呵斥,“还不赶紧去!”
黄九揉了揉耳朵,脑袋里飘过一阵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溜烟儿跑向了柳婵。
他赔笑道,“柳姑娘,奴才送您回去。”
身后的萧临一直目送两人出了屋门,这才坐回了床边。
他沉默半晌,忽的伸手打开床边的暗阁,从里面取了一副画卷出来。
萧临仔细地将画打开,上面的女子栩栩如生,赫然跟静贵妃有几分的相似,她身着一身白裙,怀里抱着一只橘猫,荡着秋千,笑意嫣嫣。
“静儿,每个人都在算计朕,只有你真心对我......”他用拇指摩擦着女子的脸。
根据黄九查到的消息,柳婵已有未婚夫,怎么会被送进宫里?
还正巧出现在他的榻上。
帝王生性多疑,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柳家是太后的母家,贵妃多年无嗣,他们早已想尽办法,这下把自家的庶女都算计上了。
想到太后,萧临眼底泛起冷意。
这些年,那个老女人为了控制他,不知道使了多少蛇蝎心肠的手段,连静儿都命丧她手......是该敲打敲打她过分膨胀的野心了。
*柳婵裹着玄黑色的大裘,轻步行走在回未央宫的路上。
她来的时候,是被暗卫带来的,只着一身睡时的寝衣,连鞋子都没有穿。
黄九好心命人给她拿了双鞋,又给了她拿了件厚实的大裘......于是,黄九手持拂尘,不紧不慢地落后她半步,跟她闲聊。
“听说柳姑娘已经定了亲,等到时候成亲一定要让人给奴才送个信,奴才也能去喝杯喜酒。”
黄九故意道。
听了这话,柳婵心底冷笑。
黄九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不然也不能身为总管大太监跟在萧临的身边多年,于是他这开口,大概率是替萧临试探的。
简单说,他就是萧临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柳婵回答的很真诚,“家中定下的日子是明年的二月初,算起来也快了,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离成亲的日子也就还有两个月多一点。
她说起来,还带了丝丝要嫁人的喜悦。
黄九自是都清楚她成亲的日子,更知道她跟谁成亲,还知道成亲的那个人秉性如何。
这柳姑娘的未婚夫是京城里的纨绔,名唤孟洵,乃安阳侯府二房的嫡子,只是他平日里欺男霸女,又是青楼里的老混子......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黄九又问了句,“柳姑娘可知您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婵脚步顿了一瞬,面上泛着羞涩的微笑,“他生得俊俏,也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算起来是我高攀他了。
虽有些风流名,但是定亲之后,就只对我一个人好了。”
有些风流名气,还能只对一个人好?
黄九闻言撇了撇嘴,叹气,“柳姑娘,男人若成亲前混账的话......成亲后也不会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总听过这句话。”
听了这话,柳婵的脸色变了。
“黄公公慎言,您不了解我的未婚夫,怎能肆意评判他!
我相信他!”
说罢,她拽着衣裳往前走的飞快。
黄九停在原地,愣了愣神,嘴张了又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眼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柳姑娘看起来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应该干不出主动爬床之事。
只是,如此单纯的性子,眼看着就要被装模作样的浪荡子给骗了......好可惜。
黄九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柳婵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就被早已探听到消息的宫人禀告给静贵妃,此时静贵妃正等着她。
黄九将她送到门口就走了,她则被带到了静贵妃的面前。
眼前的静贵妃已经宽解了衣衫,头上首饰全无,是真真切切从床上爬起来等着她的,尤其她进门时,还看到静贵妃打了个哈欠。
“婵儿,皇上唤你何事?”
静贵妃面上关心,眼底却遮不住的怀疑。
萧临所居的太极殿,她是安排不进人去的,只能让探子在殿外。
所以柳婵出来的时候,探子才火急火燎地回来跟她禀告,她简直是措手不及。
静贵妃也十分紧张。
毕竟昨日的事情是她亲手谋划,且......燃着迷情香的那个香炉到现在也没寻到,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萧临的人带走了。
柳婵装作看不见眼前静贵妃的紧张,轻声解释,“姐姐,我一醒过来,就在太极殿了,皇上问了我几句话,就命黄公公送我回来了。”
柳婵将香炉中燃掉的灰烬收拢起来,寻了张纸将其包好,又将香炉塞进自己的衣袖里,这才松了口气。
眼下这香对她来说,倒是没作用。
应该是跟其他东西合用才会有迷情的效果,应该是萧临事先在静贵妃那边闻过什么或是用过什么,来了这屋里才有了感觉。
柳婵环视了一眼屋子里的布置,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前世实在对静贵妃这个嫡姐太过信任,也太过单纯,竟然被人带到这屋子里都没有注意到不对劲。
眼下看来,这就是萧临平日里歇着的,里面的布置分明就是皇帝才能用到的档次。
来不及细想,柳婵看了眼自己被撕碎的衣衫,决定去寻静贵妃。
既然让她重来一世,她不能辜负上天的好意。
想必这会儿,静贵妃等着一会儿带人来闯门呢!
柳婵憋了一口气,用力在自己的衣裳上再次撕扯了几下,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可怜,然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冷的厉害,她缩着肩膀眼眶通红,眼泪跟着噗噗滑落,跌跌撞撞地往静贵妃的寝宫里跑去。
“姐姐!”
柳婵在寝宫门口被拦了下来。
今日是未央宫的大丫鬟春儿守夜,早在刚才皇上离开的时候,她就有些心惊胆战,赶紧禀告了静贵妃。
事情没有闹开,她们只能静观其变。
这不柳婵就哭着来了?
春儿立刻上前扶着她,佯装不解,“柳姑娘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娘娘都睡下了。”
柳婵泪流满面,抽噎的像是要昏厥过去,“姐姐,我要见姐姐......救救我。”
春儿面上跟着惊慌,也不去禀告,就直接领着她推门进去。
柳婵跟着迈进屋时,就见穿戴整齐的静贵妃从内屋里匆匆走了出来,面上一派惊讶之色,如同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姐姐救我。”
柳婵哭着向她扑了过去,“姐姐,皇上他......皇上将你如何了?”
静贵妃急急问出声。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意,目光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柳婵的小腹。
这一个月来,她可是依着太医的说法,算准了柳婵同房能怀孕的日子。
还给她调理了身体,好让她一举得男!
“皇上他......他......”柳婵朦胧着双眼,抬头看向静贵妃,心里汹涌而起的恨意让她想直接将眼前的人撕碎。
好一个口口声声疼她爱她的亲姐姐!
眼看着静贵妃眉眼里的喜意越来越浓,一副恨不得替她向宫中昭告有孕的模样,柳婵终于勾了勾嘴角,抽噎着吐出一句,“皇上他......差点就要了我。”
差点?
“那就是皇上没碰你!”
静贵妃忍不住脱口而出。
旁边的春儿立刻抬手虚扶了她一把,高着嗓子提醒出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柳姑娘您定是吓到了吧?!”
一边说,一边还要给静贵妃使眼色。
静贵妃倒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失望归失望,一次成功也就罢了,若不成,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
这柳婵小小年纪就生的模样出众,更是整个柳家生的最像她的人,不怕皇上睡不上她!
“我......我要回家,姐姐。”
柳婵红着眼忽的喊道,“我要回家!”
她说着,就猛地要往外跑。
静贵妃哪里敢让她出去嚷嚷,赶紧抬手拉住她,低声吓唬,“妹妹,这可涉及到你的名声,你若这样出去的话,今日之事传到孟洵的耳朵里......”孟洵。
柳婵的身子僵了僵。
静贵妃以为自己是唬住了她,赶紧又道,“你与他的婚事将近,若你在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孟家又该如何看你,孟洵他定会跟你退亲的!”
柳婵的脚步果然顿住,眼底的恨意再次翻涌不止,若是不提这个人,她怕是就忘了!
那孟洵出身安阳侯府,大她十二岁,风流无度,乃青楼常客,不过在外面偶然见了她一面,就遣人来家中提亲。
她一个庶女的婚事,哪里由得自己做主!
嫡母为了跟侯府交好,直接替她应了亲事,说是成两家之好。
可是,谁又能想到孟洵是她的好嫡姐进宫前的爱慕者呢?
孟洵所谓的喜欢她,就是拿她当嫡姐的替身。
她是柳家的庶女中长得最像嫡姐的。
而今日她看到的那个精巧香炉中的熏香,也是孟洵给的,孟洵在京城里遍布狐朋狗友,他本身又是纨绔子弟,什么下九流的东西都能弄到手。
嫡姐在宫里还能勾着孟洵为她做事,倒也是本事一桩。
柳婵心思迅速转了转,回头时,已然再次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她紧紧抓住静贵妃的手,“姐姐帮我,我都听姐姐的,一定要将此事帮我瞒住,万万不可传到孟公子的耳中,若被退了亲,我还如何有颜面活下去......”见柳婵终于被安抚住,静贵妃立刻给旁边的春儿使了个眼色。
那屋里还有个催情的香炉呢。
据孟洵说那催情香料十分厉害,两样东西分开使用肯定万无一失,怎么在皇上这里偏偏失了作用?
就差一点!
春儿自然知晓她的想法,匆匆离开打算去处置。
见春儿出了门,柳婵自然猜到她大概是去那屋子里查看了,只是......嫡姐得紧张了。
果不其然,春儿没多会儿就一脸慌张地回来了。
柳婵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边的静贵妃,果然见她的脸色稍变了变。
“娘娘,不见了。”
春儿压低了声音。
静贵妃这回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唰白,只是春儿当着柳婵的面也不好明说,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在柳婵身上转了一圈,被撕破了的衣裳显然藏不住香炉这样的东西。
正如此想着,就听外面响起了小宫女的通报声。
“贵妃娘娘,皇上身边的黄公公过来了。”
柳婵惊喜地红了眼。
重生后的她一直在盘算这盘算那,精神紧绷了一日多,竟是将进宫后一直伺候自己的小翠忘记了。
上一世,她因“爬床之事”被打入冷宫后,只有小翠一直惦记着她,给她送了不少吃食。
后来她被春儿发现身子有孕,被接出冷宫,也是小翠主动求了静贵妃要去照顾她。
可惜。
那段黑暗的时间里,她是不信任何人的,亦不信任小翠。
直到后来她生下的孩子要被静贵妃的人抱走,小翠像是发了疯一样上前替她抢孩子,又在她产后大出血的时候,去太医院门口磕头求来太医。
她最后也是没活下来......于是她死后,她的魂魄眼睁睁看着一向胆小懦弱的小翠指着静贵妃替她鸣不平。
结局就是,小翠被静贵妃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柳婵想,这一世她总要护着这些真正在乎她的人。
“进来吧。”
柳婵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如以往淡淡开口。
小翠推门进来时,包子似的脸蛋已经抿嘴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快步朝着柳婵的床边过来,“柳姑娘,晚上天气冷的厉害,奴婢给您去厨房里要了碗姜汤。”
“你有心了。”
柳婵夸了句。
她端过小翠手里的姜茶一饮而尽,轻声道,“这么晚了,你也去歇息吧。”
小翠福身嗯了声,随手收拾了一下被柳婵丢弃在旁边的衣裳,又重新给她寻了次日要穿的衣服放在跟前,这才端着碗要走。
快到门口时,小翠忽的停下步子回头。
她犹豫着出声,“柳姑娘,这宫里人多事杂,您若是晚上想出去走走,就喊着奴婢在身边,自己出去的话总归......总归是不方便的。”
她想说是有危险的,可又怕说出来吓到她,便换成了“不方便”。
柳婵心里再次泛暖,忍不住够了勾嘴角。
她想起一件事来。
“小翠,你知道哪里有荆芥吗?”
柳婵问了句。
荆芥是猫最喜欢靠近的东西,若闻了它的气味或者是吃上两口的话,猫便会兴奋的满地打滚。
她知道宫里是养了许多猫的,且有专人饲养。
尤其是早上或者傍晚时,养猫的宫人就会将猫放到御花园中玩耍,而且,她更知道的是,萧临经常在傍晚去御花园里转转。
萧临的本心里不见得多喜欢猫。
可,死去的许静儿喜欢。
小翠虽有些奇怪柳婵问的东西,但还是努力歪头想了想。
“奴婢有一次路过御花园的西南角,好像看见有宫人在打理荆芥,若您需要的话,奴婢去帮您要一些来。”
她主动道。
“好。”
柳婵应道。
她想了想,嘱咐一句,“我知道贵妃娘娘不喜欢猫,我就偷偷地摸一下。
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哦。”
小翠理解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抿嘴笑的眉眼弯弯。
柳姑娘还是个孩子呢,真是太可爱了。
次日傍晚。
小翠就给柳婵寻来了用纸包住的荆芥粉末。
她嘱咐道,“姑娘若用这个的话,定要少一些用,不然可能会引起猫狂躁,伤了姑娘反倒成坏事了。”
柳婵自然清楚这一点。
她见过萧临有个小妃子喜欢猫,被萧临宠幸,后来小妃子想用荆芥吸引猫,引得猫十分狂躁,将她抓伤了脸。
当时她就见萧临看那小妃子的眼神里透着“蠢货”二字,也许有伤了脸的缘故,没多久小妃子就失宠了。
柳婵故作不知开口问,“我只在书上见过猫喜欢荆芥草,但具体怎么用呢?”
小翠笑道,“您可以弄一点点在裙摆上,这样猫儿循着味就会来蹭您的腿,您就可以摸一摸猫的脑袋。”
说着,她蹲了下去给柳婵抹上。
柳婵如一个兴奋的小姑娘般,待她抹完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前往御花园里。
一路上,小翠轻声给她解释。
“御花园里的猫,似乎是说老鼠太多,皇上便下旨养的,可后宫里的小主娘娘们大多都怕猫,于是就只许猫早上或者是傍晚出来......”话说着,一只橘色的大猫见了两人直接窜到了远处,然后谨慎地看着她们两人。
柳婵嘘了声,止住小翠的话茬,小心翼翼地朝着猫那边过去。
很快,橘猫似乎闻见了她身上的荆芥味道,也朝着她迈开了步子。
眼看着橘猫就要跟柳婵对上头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女子的抱怨声。
“好不容易来御花园走走,怎么这么多畜生啊!”
小妃子一边走一边跺脚,“御猫房的人这个时间放出这么多畜生来糟践花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去叫御猫房的人过来,就说本小主要问话。”
许是小妃子的声音尖锐,柳婵身边的大橘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然后。
柳婵就听见了那小妃子的尖叫声,她心道一声坏了,下意识地皱了眉头看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橘猫在撞到妃子的身上后,又想赶紧逃开,却偏偏被小妃子身边的宫女一把掐住了毛,顿时惊得尾巴都炸成了一大股。
“姑娘。”
小翠明显有些紧张,低声道,“这是孙贵人。”
她想了想,忍不住又小声补了句,“皇上挺宠她的。”
一听说是姓孙的贵人,柳婵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孙贵人是吏部尚书的孙女,半年前选秀时进宫,长相娇美,又擅长撒娇,正是那个靠猫得到皇帝宠幸的妃子,可她实际并不喜欢猫。
那大橘猫被孙氏的宫女摁在地上,听叫声就有些凄惨。
“见过孙贵人。”
柳婵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福身行礼,“刚才臣女逗猫惊着了贵人,臣女跟贵人赔个不是,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放过这只大橘猫吧。”
孙贵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翘着步子围着她转了圈,“你就是静贵妃接进宫里住着的柳家庶女?”
她啧啧摇头,“都说静贵妃在未央宫藏了个娇娇美人想用来固宠,可依着本贵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着,她将目光盯在了柳婵的小脸上,心里却是当即惊了惊。
这张脸......放在宫里也的确出色,容颜如玉般透彻,清眸流盼,樱唇琼鼻,跟静贵妃的相似之处颇多,但比静贵妃更美三分。
静贵妃心里更是咯噔一声,面上闪过慌色,好在很快又镇定下来。
那香炉里的香本身就无色无味,即便是被黄九发现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想到这,静贵妃给春儿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春儿,你先送婵儿回去。”
春儿福身应了是。
她来到柳婵的身边伸手作请,然后不分由说地搀上了柳婵的胳膊,“今日柳姑娘也累了,奴婢送您回去歇着。”
她应了好,跟静贵妃行了告退礼,转身往外走。
春儿一路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哪怕是柳婵故意问话,她也回的心不在焉。
将柳婵送回屋里,春儿甚至来不及行告退礼,便匆忙跑了。
柳婵眼神冰凉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勾起嘴角,转身去换了身舒服的衣裳,坐在床边开始陷入沉思。
上辈子,她做梦也想逃出这吃人的皇宫,可希望都被无情地掐灭。
静贵妃想要榨干她的利用价值,皇帝厌恶她至死,连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见风使舵,把她当泥踩。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被熬死,连魂魄都锁在这深宫里,不得安生。
现在,出宫的机会就摆在她的眼前,她却不想出去了。
她要一点一点往上爬,把这些欺辱过她的人都踩在脚下,让她们也尝尝求死不得的滋味!
“许静儿。”
柳婵嘴角溢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眉头轻挑。
谁能想到,宫里盛宠多年的静贵妃,在萧临的心里不过是个她人的替身呢?
她的魂魄曾跟着萧临见过许静儿的画像,静贵妃跟她有三分的眉眼像。
仅仅这三分的相似,就足以让萧临这些年对她宠的无法无天,甚至连封号,都是用的“静”字。
从萧临的喃喃自语中她逐渐得知,许静儿曾在他率军出征时救他于危急,最后还死在了他的面前。
在热恋的时候死去的白月光,无人能敌。
今天是腊月初八,正好是许静儿的忌日。
每逢今日,萧临都会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来寻静贵妃侍寝。
静贵妃虽不知缘由,但也记住了这个规律,来了这么一计。
柳婵摇摇头,只觉得男人所谓的爱情,真是十分讽刺。
她看着皇帝在后宫女人的身影中寻寻觅觅,一个个宠妃为了帝王的垂怜争风吃醋,患得患失,却连自己做了替身都不自知。
她不想重蹈覆辙。
这宫里已经有萧临亲手“培养”出来的“许静儿”了,她不打算再去当一个木头影子。
比起外表的相似,她相信,真正吸引皇帝的是内在的性格,而她就要做这深宫里唯一能让他卸下心房的“许静儿”。
第二日,太极殿那边并没有任何人来找柳婵,或是静贵妃。
一整日,都平静得让人不安。
柳婵很明白,她昨日的拒绝应该能洗清部分嫌疑,剩下的香灰,以及对于他的习惯了如指掌,指向的都是静贵妃。
或许是萧临对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静贵妃,选择了宽容。
只不过这宽容终究是有限度的,萧临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最容不得人的算计。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往上爬,让静贵妃乱了阵脚,自食恶果!
至于小香炉,已经被她寻了个地方埋了起来,只要香炉寻不到,静贵妃就会一直心中难安。
柳婵想着想着,正要入眠,却听到一阵异动,一张帕子已经迅速捂上了她的嘴。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她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
明黄色的皇帝专属床帏映入她的眼帘,四周亮如白昼的烛光刺的她眼睛眯了起来,且......床边坐着面色肃穆的萧临。
“自己说吧,你是如何大胆爬上了朕的床?”
柳婵豁然抬了头看他,眼里一瞬间蓄满了无辜的泪水。
她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寝衣,声音都多了几分沙哑和不可置信,“臣女......臣女,臣女不敢冒犯,您是天子,也是姐姐的夫君......”柳婵强忍着惧意,肩膀颤抖,咬牙道,“昨日姐姐......贵妃娘娘喊着臣女多喝了几杯果酒,臣女不胜酒力被人带下去歇息,根本不知道您会去那屋里。”
主要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随意歇在皇帝日常休息的屋子里?
这话明晃晃地就告诉萧临,她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见萧临始终不语,柳婵的小脸像是下定了决心的狠绝,“既然皇上如此看待臣女,虽说臣女跟您并没有发生什么,可臣女的清白......臣女愿以死明志!”
下一刻,她猛地就站了起来,往旁边的柱子撞去。
她这个举动来的猝不及防,好在旁边的黄九反应及时,赶紧摔了手里的浮尘就上前拦着,“哎呦,柳姑娘您可使不得哎!”
黄九忍不住责怪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逼成什么样了?
萧临的脑子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往前走了一步,无人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他本就知道此事是静贵妃所为。
可也不知道是心里对柳婵尚有一丝疑虑的缘故,还是有其他说不出口的心思,所以才将她喊来询问。
竟然没想到她对这件事这般性情刚烈,第一反应是以死明志。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拼了命往他身上扑?
萧临心里闪过一丝烦躁,他面上不显,依旧冷然开口,“朕不过是问问你,也值得你寻死,你的命,就如此不值钱?”
柳婵缓缓跪下,以头触地,却是不再多说一句。
瘦弱的肩膀微微颤着,像是在暗中落了泪,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萧临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了另一个同样倔强的身影,她说她此生不会为人妾室,哪怕再爱他,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原则。
萧临再出声时,语气终于缓了不少,“朕知道此事跟你无关,不然你也不会将朕......推开,朕只是想问问昨日你可发现屋里有什么不对劲,有无熏香之类?”
还不等她开口,黄九赶紧多嘴了句,“昨日柳姑娘身上可觉得燥热?”
见自己的清白已经被摘出来,柳婵心思回转后,这才抬了头,愣愣地看着上面的萧临。
她挂着晶莹泪珠的睫毛眨了眨,小声问道,“皇上也是觉得不对劲吗?”
柳婵并不挣扎,而是任由他解着自己的衣服,瞅准机会冲着他的下面再次狠狠踹了过去!
“啊!”
孟洵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他脸色涨的通红,伸手捂着弯了身子。
这时,门口处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柳婵则是一瞬间红了眼,她捡起银簪,衣衫凌乱地冲着孟洵,眼泪盈眶,声音哆嗦,“别过来!”
吃了两次亏的孟洵哪里能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他缓过劲来,恨不得将柳婵掐死当场。
可身上的燥热也提醒了他。
“敢算计小爷!”
孟洵赤红着一双眼,就要直接扑在柳婵的身上。
只是还没等他扑上,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可惜已经来不及反应,腰间直接被一股重力击中,他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将他带下去。”
萧临的声音冷如冰窖,“黄九,叫太医!”
他平日里一向心绪平静,哪怕是遇到天大的灾事也是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可现在,他竟然生出了浓烈的怒气。
孟家养出来这等浪荡子!
敢在宫里算计人,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姐夫。”
柳婵的声音已经带了不自然的娇喘音,浑身都散着勾人的模样,她手里的银簪被死死抓住,哭道,“救我!”
萧临见她如此,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被一只大手狠狠拧过,心疼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好难受。”
柳婵哭着出声。
她深知只凭着算计萧临,而自己清醒的话,不见得能让自己顺利爬床。
所以她以身入局。
这件屋子里,已经燃起了大量的迷情香,料是萧临再冷酷无情,也不可能抵挡的住药力的作用。
更何况她已经在之前引起了萧临的兴趣。
柳婵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印痕,眼神里时而清醒,时而又是一副迷乱的样子,她在努力挣扎。
见萧临扯了自己的外衣上前,柳婵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慌张摇头试探往后退,“不要!”
“朕不碰你。”
萧临的声音很温和。
可就在他拿着外衣靠近柳婵时,他的大手不经意间碰触了小姑娘裸露着的香肩,顿时有了一种熟悉的燥热感。
萧临目光再次冷冽,看来这个屋子也被下了迷香!
“我好热......”柳婵的嗓音绵软娇嫩,小手摸索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她眼底的迷离之色愈加浓重,显然那些仅存的理智已经消失。
她一把抓上了萧临的大手,将其贴在滚烫的脸上。
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不舒服。
萧临看着她这番勾人的模样,忽的就想起了前两日两人在太极殿的暧昧,不想不要紧,他一想,竟再次动了心思。
“黄九!”
他喊道。
可惜他过来时只带了黄九,黄九这会儿匆匆忙忙将孟洵拖出去后,就亲自去寻太医了。
屋外无人回应。
直到......柳婵扑进了他的怀里。
“皇上......”她一声声十分娇媚的嘤咛落在了萧临的耳中。
一双小手在他的怀里乱摸,在药性的作用下,萧临已经料想到自己快要把持不住,尤其那声皇上,像是带着抓心挠肝的魅惑,快要崩断他最后的神经。
下一刻,他腰间作装饰用的匕首被柳婵摸住。
萧临勉强镇定下来,冷冷地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一时间闪过纷杂的念头。
要借机刺杀她?
然而,当他看到怀里的小姑娘艰难地拔开刀柄,就要往她自己的大腿上刺去时,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又要伤害自己!
那个浪荡子对她下了这么重的药,她坚持用银簪护住了自己,却在扑进自己怀里后,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难以言喻的心疼在萧临的心里四面炸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恼,猛地将她手里的匕首打落。
“朕可以帮你。”
萧临将她的小手抓住,压在床榻上,贴近了两人的身子,他低声呵斥,“求朕。”
“不要。”
柳婵开口很是艰难。
可下一刻,她就软在了萧临的怀里,再次开始撕扯衣服,哭道,“求你。”
萧临眼神彻底暗了,他倒是想不碰她。
可这个女人的手一直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点火,让他心里的声音叫嚣的愈发厉害,他乃一国之君,难道还要在一个女子面前忍耐?
念及此,萧临将她猛地丢在了床上,直接欺身上去。
“别怕。”
他听见自己心里崩断最后一根弦的声音。
除了静儿,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让他有所触动,宫中嫔妃数人,也不过是他用来钳制朝堂的工具。
她们不停地争宠,费尽心思想引起他的注意,他觉得厌烦。
即便是静贵妃,是替身,是他跟太后的博弈工具,也不曾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可是怀里的这一个......柳婵。
萧临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理智被吞噬的前一刻,他心想,若是她出宫后随意被家中说了亲事,或被孟洵那样的纨绔算计,倒不如留在后宫里。
虽然他不能给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可起码,他能在后宫里给她一隅之地。
**宫宴上。
春儿迈着匆匆的步子到了静贵妃的身边,低声道,“奴婢已经将钥匙给了孟公子,并亲眼看着他进去了,想必这会儿他跟柳婵已经成了好事。”
“嗯。”
静贵妃不动声色地点头,目光扫视了一眼底下已经半醉的众人。
见离席的皇上还没有回来,她多问了句,“可见到皇上去哪里了?”
“奴婢没看见皇上,兴许是跟哪位大人说话去了。”
春儿摇头,她小声询问,“那娘娘还要带人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
静贵妃面上闪过一丝阴狠。
她这个人,平生最厌恶被人威胁拿捏。
孟洵胆大包天,敢在宫里指使她做事,她定要让孟洵尝一尝不知好歹的后果!
若能将他跟柳婵欢好之事当众揭开,仅凭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就能将他打入死牢。
只是委屈了柳婵。
不过,柳婵眼下成了一颗废棋,倒是不重要了。
静贵妃显然早就拿定了主意,她起身往前,冲着太后开口,“姑母,刚才春儿从外面回来,说是听说在寿安宫的后面有人私会......”此话一出,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太后眉头皱了起来,“可问清楚是谁?”
“奴婢耳拙,似乎是安阳侯府的公子进了一个屋里,里面没多会儿就传来了男女欢好的动静,若在旁处也就罢了,可宫里规矩森严,奴婢不敢瞒着,还请太后定夺。”
春儿立刻上前道。
她说话时,坐在后面认真看戏的昭妃也起了身。。
“问你什么了?”
静贵妃声音都有些颤。
她几乎忘了,皇上身边遍布黑衣暗卫,这些人不止是守在太极殿附近,还行走在后宫各处。
“问我......”柳婵一瞬间红了眼,“他问我是不是自己爬的他的床,可是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那日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进的那间屋子......”说着说着,她还哭了起来。
静贵妃跟旁边同样提着心的春儿对视一眼,春儿立刻上前安慰,“柳姑娘别怕,娘娘已经将昨日扶您进屋的宫女赶去了浣洗房,那宫女是新来咱们未央宫的,竟是干了这样的蠢事。”
柳婵红着眼点点头,小声又道,“皇上还问......”她故意拉长了尾音,看向更加紧张的静贵妃,待静贵妃连着咽了好几口唾液后,才不紧不慢又道。
“皇上问,是不是您做的?”
“那你怎么说的!”
静贵妃瞪大了眼,甚至都有些破了音。
好在旁边的春儿立刻咳咳两声,让静贵妃安静了下来,只是面上的紧张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终于,柳婵开口道。
“臣女说姐姐是最爱皇上的,定然不会干这样的事。”
静贵妃定了定神,好歹挤出了一丝笑意,“好婵儿,此事让你受了委屈,都是姐姐不好。”
柳婵摇了摇头,“我跟皇上说,姐姐对我极好,皇上没再说什么。”
屋子里静谧了半晌。
静贵妃再次强笑着点点头,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之前她都是算计后宫跟她争宠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算计皇上。
想了想,她咬牙开口,“婵儿,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不如明日一早本宫派人送你回去?”
早知道,昨晚算计不成后,就应该立刻将柳婵送出宫去。
而不是现在被皇上带走。
说不定人一出宫,皇上那边也就只当个误会。
柳婵看向她,小声道,“姐姐,今晚皇上刚问了我,我明日就回去的话,是不是会让皇上多想?”
静贵妃又是一愣。
旁边的春儿也赶紧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话,皇上万一认为是未央宫心虚怎么办。
“再过三日是太后娘娘的圣寿......”柳婵想了想,“不如三日后姐姐带我在太后面前大方露一面,再将我送出宫去,皇上应该就不会多想了吧?”
“好婵儿,那你在宫里再陪本宫三日。”
静贵妃强笑道,“过两日本宫让人送你出去,你且在......”她想说你在未央宫别露面了,但转念一想,不露面也显得心虚。
毕竟整个宫里都知晓她将家里的一个庶女接了进来作伴。
眼下事情又没闹开。
后宫众人是一概不知道未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若将柳婵藏着掖着的话,难免有人怀疑,别的不说,就延禧宫里的那个......“你且去歇着吧。”
静贵妃压住心里涌上来的不安,轻声道。
柳婵福身告退。
后面的静贵妃定定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心乱如麻。
旁边的春儿立刻意识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对,上前劝道,“咱们皇上向来宠爱娘娘,定不会想到是您做的,若实在不成,咱们就一盆脏水泼在柳婵身边罢了。”
“皇上既是问了她,大概也会怀疑本宫,这脏水,怕是也不好泼了。”
静贵妃叹了口气。
她转身坐下,低头看向自己保养的极为白皙软嫩的双手,上面毫无任何装饰,且连寸长的指甲盖都没有,更别说华丽的护甲。
一个堂堂本该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却日日打扮的如此素净,只因为皇上不喜她过多打扮,甚至连上妆都不喜。
如今她已经二十五岁,这副素净的模样还能再撑几年的宠爱?
萧临对她是好,什么新鲜东西都流水似的送进了未央宫。
但实际上,她总觉得萧临对她......像是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春儿想了想,她小声道,“您真要将她送出宫吗?
太后那边留给您的时间可不多了,这柳婵好歹是跟您长得有几分像,就这样送她出去,只怕再难寻个这样的。”
静贵妃苦笑着摇头,“本宫若能自己怀,何苦要借别人的肚子,她既是没成,还引了皇上注意,那就先将她送出去,过段时日看看再选个其他人进来。”
这宫里的哪个人不羡慕她的盛宠和好福气,就连当朝太后,都是她的姑母。
可她却始终感觉没有安全感......她想有个孩子。
她自己怀不了,就让别人替她生。
念及此,静贵妃心里渐渐坚定了信念,既然柳婵跟皇上成不了事的话,那她就再换一个庶女进来。
谁让太后给了她这个机会!
太后也跟她暗中许诺过,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她膝下的孩子带柳家的血脉,就帮她更上一步,走到中宫皇后的位置,成为萧临名正言顺的妻。
待日后皇子登基,她也会成为那个能坐在慈安宫里谈笑风生的太后!
**柳婵回了自己的住处。
因着未央宫受宠的缘故,整个宫里的地龙都烧的很足,她刚才在静贵妃那般呆着,身上已然是汗津津的。
她将身上披着的大裘解下来,毫不在意地将其丢在地上。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萧临小时候就没了亲生的母妃,在宫里步步艰难,因此他极难信任别人,心思藏的极深,最厌恶女子爬床之事。
前世,曾有一个自以为貌美的宫女装作不经意勾引萧临,萧临二话不说就将人拉下去乱棍打死,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心。
可是,最有理由让她留在宫里的一条路,依旧是爬上萧临的床。
只是跟前世不同的是,这一世她要让萧临清楚地知道,她是一朵无辜的白莲花,一切都是静贵妃所为,他要记恨就记恨静贵妃去,但是要对她“负责”。
她要慢慢消磨掉静贵妃在皇帝心中的特殊地位,让自己成为这宫中一人之下万人至上的存在。
取代死去白月光的位置很难,但......男人也就那样。
从萧临曾真心喜欢许静儿倒是不难看出,他看似冷血,却想要一个真正懂他的女子。
柳婵倒是不怕做不到,她在萧临身边看到的那些,想来也够用了!
这时,门口传来宫女小声询问。
“柳姑娘,您是睡不着吗?”
柳婵下意识地看向关紧了的房门,眼前顿时亮了一下,“小翠?”
“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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