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叔叔的帮助下,最新的侦查技术成功在火柴盒上提取到白莹的指纹。
说来可笑,连她手里的火柴票,也是许淮之从家中拿走,私下送给她的。
思及此,我攥紧指尖。
掌心被硬生生抠出一个血洞。
齐叔叔端给我一碗红糖鸡蛋,有些唏嘘。
“你们结婚那年,许淮之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你父母面前承诺好好照顾你,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负心汉呢?”
说着,他突然落泪。
“没能为你父母的死讨回公道,是我至今的遗憾,许淮之踩在他们血肉上换来的前途,能心安理得吗?”
思绪瞬间被拉回五个月前。
当时白莹的父亲病危,家里的钱早就被许淮之掏空。
他想让我回家求父母帮忙填补这个窟窿。
那时我爱惨了他,竟然用割腕上吊这种极端方式威胁父母。
父母被逼无奈,找到许淮之理论。
三人却在马路中央爆发争执,一辆汽车疾驰而来。
许淮之闪躲及时,可我父母却被车轮径直碾过,血洒当场。
车主是港澳富商,许诺只要私了,就会给他一大笔补偿。
于是许淮之背着我,默认我父母死于意外。
父母的葬礼上,他扮演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女婿。
亲朋好友都说我嫁了一个绝世好男人。
许是因为愧疚,他日夜与我耳鬓厮磨,说尽甜言蜜语。
“曼曼,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
碰巧此时我查出怀孕,对他的依赖达到顶峰。
父母的死就这样被轻轻揭过。
可最后,我父母大半生的积蓄还有许淮之的爱情,全都落在白莹手里。
我学着白莹的样子,坐在面粉厂前哭天喊地。
控诉他们作风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
有不少人心疼起我的遭遇。
“许淮之和白莹都快抱一起了,就算林曼犯了错,也不能把老婆往绝路上逼吧。”
“而且人小两口还没离婚,她恨不得睡进许淮之的被窝,不知廉耻。”
“许淮之当年可是软饭男。”
晚上我在旅馆小憩,房门却被敲得砰砰作响。
打开门,许淮之冷脸站在门外。
掏出一块电子表,施舍般扔给我。
手表砸在我头上,指针早就生了锈。
只一眼我就认出,这是白莹不要的那块。
我摩挲了几下表盘,然后用力抛出窗外。
许淮之当场发飙:“林曼,莹莹一片好心想给你台阶下,可你呢,糟践别人的心意,还毁坏她的名声,简直不可理喻!”
“我警告你,如果她被你气出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他把我抵在墙边,拳头几乎落在我的脸上。
我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好啊,那你就打死我,看你许大研究员怎么在单位混下去。”
我推开他,拿出离婚申请扔给他。
“既然相看两厌,就签了吧,别既想要名声又想拿好处。”
闻言,许淮之的脸色陡然突变,手指都攥到骨节泛白。
他骨子里自尊心极强,怕是恨透了我在众人面前让他丢脸。
可我不想再纵容:“你有脸面对我父母吗?”
他一怔,喉结开始疯狂滚动。
许是被我眼底的阴沉吓到,好半晌才开口:“签就签,林曼,你别忘了,当年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
签完字,他把钢笔狠狠摔在地上。
连同兜里那包奶糖,也摔得粉碎。
“林曼,我最看不惯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完他摔门而出。
而我俯身慢慢蹲下,捡起那颗奶糖愣了许久。
我最爱吃的牌子,没想到他还记得。
就在此时,白莹从角落中缓缓走出。
“林曼,劝你识相点,既然已经和淮之离了婚,那就带着你的野种滚远点。”
“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炸毁面粉厂,没顺便让你陪葬!”
我装作要喊人的架势,她便立马落荒而逃。
看着屋内正在转动的老式录音机,我莫讳一笑。
取下那盘磁带后赶往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