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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吻慢哄!矜贵大佬疯狂沦陷涂桃梁冶前文+后续

蒜黄不吃蒜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涂桃坐在唯一的空位置上,灯光昏暗,头顶的斑驳的碎光打在梁冶脸上,他靠在椅背里与旁边人说话,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有人半开玩笑的让他把女朋友叫来,他扯着嘴角回应:“当是你二姨,想见就见?”说话的谈吐,习惯,就连语气中一贯的轻蔑,都和两年前一摸一样。酒瓶在众人的催促中开始转动,瓶口准确无误指向了涂桃。规则很简单,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要么就喝面前颜色诡异的酒。不知道几种混成的,看他们的表情,这酒度数不会低。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涂桃选了大冒险,得到的指令是,现场选择面对面的异性,深情并茂的说三个字。指向非常明显。梁冶此时才懒散的撩起眼皮,平静而淡漠的睨了她一眼,很快又挪开。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在乃夏据理力争的辩论中,涂桃的倔劲上...

主角:涂桃梁冶   更新:2025-04-10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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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涂桃梁冶的其他类型小说《轻吻慢哄!矜贵大佬疯狂沦陷涂桃梁冶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蒜黄不吃蒜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涂桃坐在唯一的空位置上,灯光昏暗,头顶的斑驳的碎光打在梁冶脸上,他靠在椅背里与旁边人说话,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有人半开玩笑的让他把女朋友叫来,他扯着嘴角回应:“当是你二姨,想见就见?”说话的谈吐,习惯,就连语气中一贯的轻蔑,都和两年前一摸一样。酒瓶在众人的催促中开始转动,瓶口准确无误指向了涂桃。规则很简单,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要么就喝面前颜色诡异的酒。不知道几种混成的,看他们的表情,这酒度数不会低。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涂桃选了大冒险,得到的指令是,现场选择面对面的异性,深情并茂的说三个字。指向非常明显。梁冶此时才懒散的撩起眼皮,平静而淡漠的睨了她一眼,很快又挪开。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在乃夏据理力争的辩论中,涂桃的倔劲上...

《轻吻慢哄!矜贵大佬疯狂沦陷涂桃梁冶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涂桃坐在唯一的空位置上,灯光昏暗,头顶的斑驳的碎光打在梁冶脸上,他靠在椅背里与旁边人说话,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有人半开玩笑的让他把女朋友叫来,他扯着嘴角回应:“当是你二姨,想见就见?”
说话的谈吐,习惯,就连语气中一贯的轻蔑,都和两年前一摸一样。
酒瓶在众人的催促中开始转动,瓶口准确无误指向了涂桃。
规则很简单,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要么就喝面前颜色诡异的酒。
不知道几种混成的,看他们的表情,这酒度数不会低。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涂桃选了大冒险,得到的指令是,现场选择面对面的异性,深情并茂的说三个字。
指向非常明显。
梁冶此时才懒散的撩起眼皮,平静而淡漠的睨了她一眼,很快又挪开。
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在乃夏据理力争的辩论中,涂桃的倔劲上来,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顺着喉咙燃起一道火线,耳根立即滚烫。
她酒量不好,一杯下去就找不到北,就连瓶子又对准了谁,选的又是什么她都记不得了。
游戏还在进行,起哄声此起彼伏。
直到瓶口再次面对自己,她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耳边的声音都像蒙了层膜,听不分明。
涂桃还想喝酒,乃夏按住她,轻声道:“忍忍吧,你刚都昏过去一小会儿了。”
真心话的问题是,她迄今为止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涂桃想了想,说高考前一晚吃了个冰淇淋,拉了一晚上,第二天昏昏沉沉,结果掉了二十分。
“如果没吃那个冰淇淋,我至少能上京大的。”
这明显不是大家想听的,有人接着追问:“那你有没有放不下的人?”
乃夏想制止,涂桃已经回答了,“没有。”
反胃的恶心涌上来,她跌跌撞撞走向洗手间,听到乃夏在身后说:“好了啊,下一轮的已经回答完了,你们别蹬鼻子上脸。”
起哄声被隔绝在门内,所以她没有看到,梁冶变了脸色,放下手里把玩的打火机,也起身离开。
涂桃吐的昏天暗地,难受的靠在隔间喘气。
下次这种聚会说什么也不能来了,太不体面了。
起码磨蹭了半个小时,她才慢吞吞去洗手漱口,想摸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也许是落到包厢里了。
从身后递过来一只手机,正是自己的。
“谢谢。”
涂桃接过来,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她熟练的点开微信,鸡贼的左右乱瞟,怕被人偷窥。
抬头看到镜子里,梁冶抱臂靠在墙上,静默无声地注视着她。
他和梁峥长的并不像,唯一相似的,只有那双眼睛。
性格迥异的两兄弟,都长了双含情的桃花眼。
她一瞬间醒了酒,恰巧有电话打过来,她下意识想把手机藏起来,却不慎掉进了洗手池。
身后传来极其轻蔑的嗤笑,梁冶的嗓音不轻不重响起,“见到我就藏手机,你男朋友就这么见不得人?”
她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捞出来,已经关机了。
真是倒霉。
徒劳的甩了几下,涂桃心中的烦躁到达顶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擦身而过时,梁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冰冰的,“涂桃,现在见到我,连话都不敢说了?”
涂桃挣扎了几下,扭头平静的注视着他,“你想听什么,是当年跟你分手的交代,还是打你那巴掌的道歉?”
“这么久没见,你真是一点没变。”
他冷着脸着逼近,视线忽然顿住,定格在她的脖颈。
刚才挣扎中,她衣领的扣子被崩掉,露出那一抹浅淡的吻痕。
他默不作声的盯着,仿佛要把那一小块皮肤盯出个洞。
涂桃更加剧烈的挣扎,“放手!你要干什么!”
梁冶不语,视线从她的腕表挪到她的脖颈,倏然一笑,“真好啊,百达翡丽,你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他凑过去,一字一顿,“多大年纪?”
她愣了下,随即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屈辱感从心底蔓延,抬手就要打过去,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顺势一拽,侧头吻住她的嘴唇。
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有些恶狠狠的。
涂桃大脑嗡的一下,眼泪瞬间被逼出来,用力咬下去。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梁冶硬是忍着疼一步没退,随即左脸重重挨了一巴掌。
“梁冶,你混蛋!”
声音带着哭腔。
梁冶手上一顿,涂桃猛的推开他,瞬间跑远了。
他擦掉嘴边的血,看了看镜子,脸上被什么东西划了下,有道浅显的伤痕。
两年前求和不成挨了一巴掌,两年后又挨一巴掌。
真是贱。
涂桃一路跑回包厢,喧闹声还在继续,乃夏凑过来问她怎么样,她定下心神,摸了摸领口,“你有没有多余的扣子?”
乃夏四下看了看,直接上手拽掉已经喝趴的男同学扣子,陪着她去找针线。
出门刚好和梁冶擦身而过。
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像是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砰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怒气冲冲。
乃夏惊的缩了缩脖子,“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涂桃不说话,找到工作人员借了针线,躲在休息室把扣子缝上了,对着镜子反复检查,有细微的差别,不过问题不大。
她借了乃夏的手机给梁峥打了电话,说自己的手机刚才进水了,才没接到他的电话。
那边沉默了下,简言意骇的说了两个字:“出来。”
没等她回答,电话已经挂断了。
涂桃发短信过去告诉自己的位置。
对面并没有回复。
什么态度!
她气得七窍生烟,回到包厢说明情况,然后下楼。
雨已经停了,空气变得潮冷,大厅聚了一群年轻人,吵吵嚷嚷的正在等人。
走到门口,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和扭头望过来的梁冶撞了个正着,他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左脸上有个明显的掌印。
涂桃呼吸一顿,努力避开他的视线。
背后一道灼灼的目光始终跟随,她下了楼梯,停靠着的黑色车辆后排降下一点车窗。
传来梁峥冷漠的声线:“上车。”

涂桃毫不犹豫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又迅速的把视线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车内光线有些昏暗,梁峥的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顿了顿才回答:“钟尧在这里送人,看到你了。”
涂桃哦了声,随口问了句,“钟助理呢?”
“助理也要下班的。”
梁峥嗓音很淡,微微侧头看向涂桃,“喝酒了?”
“同学聚会,喝了又怎么样。”
涂桃按耐下内心的慌乱,语气不由提升,“这不是很正常吗?”
梁峥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目光锐利而缓慢,依次从脸再到领口,轻描淡写道:“喝了酒还补了口红,顺便换了个扣子。”
车内的氛围凝滞下来,恰好经过一段光线充足的地段,昏黄的路灯洒进来,映衬着他的脸明灭不定。
空间狭小,两人之隔着半米距离,她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
像冬天雪松的寒香,又像夏天山顶落下的雾气。
还有他惯有的,上位者独具的游刃有余。
相处这么久,涂桃却丝毫不了解他,觉得他好像生气了,又觉得没有。
但是她有点怕。
往常这种情况,只要她不顶嘴,梁峥就不会再多说了,可这次意外的多说了句,“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阴阳怪气!
涂桃生气了,用力拍了下车窗,对前排司机大声道:“停车!”
她瞪着梁峥,“你要是真怕打扰我,那就不应该......”
话到一半,梁峥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手掌撑在身侧,逼近过来,冷声道:“他的脸是你打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复述。
以梁冶那鼻孔瞧人的嚣张性格,谁敢碰他金贵的脸,他会当场掀桌。
涂桃被迫直视他,手指紧张的抠着座椅,嘴上仍是不服输,“打了又怎么样,你还要为你弟弟讨个公道?”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你动手。”
他太懂怎么在气势上压过别人了,甚至语气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静道:“是两年前那样吗?”
两年前,梁冶从家里逃出来找她,说要和她私奔。
梁峥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被梁冶半强迫的按在墙上亲,领口扯开,露出一大片肩背。
他当时站着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继续。
生在这样家庭的同父异母兄弟,关系算不上好,梁冶直接暴走,砸了东西着让他滚。
梁峥踩着咯吱作响的瓷片,不甚在意的冲他笑,“该滚的是你。”
第二天的凌晨,梁冶就被送出国了。
提起两年前,涂桃死咬着唇,声音发颤,“梁峥,不管怎么样梁冶都是你弟弟,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他要是知道......”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
梁峥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不想被他知道的是你吧?涂桃,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联姻,怎么,你还心存幻想以为他对你念念不忘?”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是谁?”
涂桃愤愤的瞪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眼泪在眼眶打转,硬是没掉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真不觉得自己变态吗?”
他说不觉得,抬手摩挲了下她的唇,垂眼盯着指腹上那抹口红的印记。
“我现在心情很差,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
视线收回,重新落在她脸上,“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不喜欢。”
顿了顿,他缓慢的重复,“很不喜欢。”
涂桃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不愉快的谈话就此结束,后半程再没人说话,到达家门口她下车,梁峥平静开口:“我还有工作,你自己回去。”
涂桃重重地关上车门,大步流星往前走。
谁管你!
嘴上虽这么说,她还是气到想掉眼泪,大脑放空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起身到浴室洗澡。
浴缸放满水,她把身子缩进温热的水流里,漫过脖颈和嘴唇,只留上半脸露在空气中,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从前的事不断浮现交叠,梁冶走后的第二个月,母亲脑溢血住院,大把的医疗账单,再加上父亲生前不停找上门的债主,接连的令人崩溃。
梁峥直接找上门,简言意骇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帮你,你跟我。
这段畸形且扭曲的关系,一直秘密的维持到现在。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能怎么办,她没有办法。
那种时候,爱不爱的,已经不重要了。
水已经有些冷了,她爬起身去拿浴巾,小腿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形一个不稳,踉跄的跌回浴缸,溅起一大片水花。
她惊叫一声,挣扎着想起来,可小腿的疼痛让她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狼狈的爬出浴缸。
浴室门忽然开了,升腾的雾气中,隐隐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涂桃被吓的尖叫,瑟缩着身子靠在墙砖上。
对方直接迈步进来,顺手拿起浴袍裹住她,手从肋下穿过,将她抱了起来。
水汽中掺杂着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是梁峥。
涂桃疼的浑身发抖,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任由他把自己抱出去,放在床上。
小腿尖锐的疼痛还未停止,她蜷缩在床上,咬着牙忍受。
一双手按在她的小腿,捏住疼痛的部位,慢慢揉着。
许久之后,疼痛终于有所缓解。
梁峥把她磕出淤青的地方上药,然后拿了吹风机过来,一点点帮她吹干头发。
涂桃垂着头,视线落在他的衬衣,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
他的衣服大部分都要干洗,现在这样算是已经废了。
她撇撇嘴,率先打破沉默,“你不是有工作吗?”
梁峥不说话,放下吹风机,端了水过来,掌心多了一粒药片,“你缺钙太严重了。”
涂桃犹豫了下,接了过来。
看着她吃下,梁峥才来得及收拾自己,解开袖扣,将两粒坦桑石顺手扔到桌上,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涂桃已经躺下了,背着他蜷缩在最里侧,似乎睡着了。
梁峥将灯光调暗,边擦头发边回复工作信息,手臂一伸,把她捞到自己怀里。
涂桃一动不动,浑身肌肉却紧绷着。
“你紧张什么,放松。”
他知道她没睡,不怎么在意的拍了拍她,“不怕再抽筋么?”
涂桃慢慢放松下来,默不作声许久,忽然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
“嗯?”
梁峥立即察觉到,微微睁眼,“要喝水么?”
“梁峥。”
她开口:“你放了我吧。”

梁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涂桃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以梁家人的身份,干涉她和梁冶,要求他们分手。
梁冶当然不肯同意,他便转而问她,“你什么意见?”
不等涂桃开口,梁冶抢先回答,“你问她干什么,是我硬要追她的,你回去不要乱讲,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梁峥面无表情的点头,迅速的起身离开,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
梁冶说,梁峥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他父亲和上一任妻子生的,很早就病逝了。
和家里关系一般,和他关系也一般。
从小到大,都是个非常讨厌的人。
后来几次都是远远碰面,连话都没说过,直到梁冶被送走。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梁家人有任何关系了。
如今却亲密无间的躺在同一张床上。
被面有些凉意,涂桃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男人怀里拱。
梁峥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唇角微动,似乎有话要说,但硬生生忍住了。
她从没有在他身上看过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可这次却看到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底凝成一片静谧的幽深。
涂桃疑惑的蹙眉,觉得他很不对劲,刚想发问,他却再次吻了下来,将她的话堵了回去,整个人俯身笼罩住她。
梁峥长了张生人勿近的脸,在这方面却掌控欲十足,要的又狠,翻来覆去的磨人。
体温开始升高,她逐渐有些受不住,求饶声从唇齿间溢出,成了呜咽。
刚开始几次她表现出抗拒惹他生气,后来她学乖了,他几乎不会这么折腾她的。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涂桃憋了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求饶不成,便铆足了劲,在他背上抓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大有既然折腾我,那么你也别想好过的架势。
到了后来,她连挠人的力气都没了,眼前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有气无力的趴在他怀里,泄愤般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梁峥这个不怎么出汗的体质,此时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安抚的轻拍她后背,等她缓过来,把人抱进浴室。
她似乎还在生气,脚一落地就把他推开,背靠着墙砖也不看他。
“好了。”
梁峥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别怄气了,墙上凉,到我这里。”
“梁峥!”
涂桃嗓子完全沙哑,恶声恶气,“你就是个混蛋!”
“嗯......”
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他拽过毛巾擦她湿漉漉的脑袋,“想吃什么?”
“不吃!”
涂桃还是生气,想了想又改口:“我要吃土豆粉。”
梁峥对她的饮食管控很严格,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她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这次也果不其然,他皱了皱眉,“太辣了,对胃不好。”
“你就是年纪大了。”
涂桃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掐他话头,“你吃不了不代表别人也吃不了,你不给我点的话,我自己出去吃了。”
又赌气。
梁峥看着她一副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会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那蠢蠢欲动的样子,思索了两秒钟,松口同意了。
见他这么快就同意了,涂桃有点失望。
他好像总能提前一步发现她的目的,从而退步避免矛盾冲突。
简直精的快成仙了。
点餐的时候,她特意备注要重辣。
外卖很快送到,她一个人端到餐桌上,才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太辣了。
她记得之前大学的时候,常和室友去吃这家土豆粉,她可是能吃重辣加辣的,怎么现在就吃不下去了。
这两年胃被养娇了吗?
梁峥中途经过一次,瞥了眼,什么都没说。
涂桃硬着头皮还想坚持,面前的外卖盒子被直接端走,一碗清汤面放到眼前。
“吃这个。”
梁峥简言意骇,也不看她,坐到旁边继续工作。
涂桃扒拉了几口,犹豫道:“你不吃吗?”
“吃过了。”
顿了顿,他补充了句,“在家里吃的。”
哦,原来是回家了,难怪心情这么不好。
涂桃想了想,还是说:“你是因为回家才不高兴的,跟我又没有关系。”
干嘛要冲着她发脾气。
梁峥手上一顿,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意,语气仍旧淡然:“是吗?”
当然是了,这是什么态度!
涂桃又不想理他了,吃完面把碗丢进洗碗机里,跑去刷牙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唇上的伤口,怔了下,立即明白过来了。
他一定是见到梁冶了!
她暗暗骂了声,又气又急的跑回卧室闷头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真是晦气!
一个梁峥就够难缠了,现在又来个小的!
原本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写稿子,可刚才体力透支,疲倦排山倒海涌来,她只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迷迷瞪瞪的看到梁冶正靠在床头,还在敲电脑。
冷白的光映衬着他的脸,平静而冷漠。
见她爬起来,顺手递过来一杯水。
涂桃接过来喝掉,这才发觉他用的电脑是她的,内容正是她要写的新闻稿。
他淡淡道:“差不多了,你接着睡吧。”
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没躺下,不由挑了下眉,“还要喝水?”
涂桃点头。
梁峥翻身下床给她倒水,“以后晚上不许吃这么咸。”
喝完两杯水,涂桃精神了点,看着他手上的新闻稿临近收尾,有些诧异,“你写得不错啊,这么熟练的吗?”
“不然呢?”
“那......”
她犹犹豫豫问出口:“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了吗?”
梁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手顿了顿,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觉得呢?”
涂桃不说话了,重新躺回被子里。
写完又仔细检查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梁峥捏了捏眉心,扭头看到她已经睡着了。
真的是心安理得。
他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刚准备合上电脑,微信忽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头像有些眼熟,他盯了两秒,很快认了出来,是梁冶的。
半夜加好友,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喝酒了。
蠢的要命,毫无长进。
他冷笑着把人拉进黑名单。

涂桃早上要出趟下乡短差,定了五点的闹钟,爬起来时困的神魂颠倒,心中怨气冲天,嘟嘟囔囔的穿衣服,满脸都是没睡醒。
梁峥向来睡眠浅,早在闹钟响起的瞬间就醒了,拧亮了床头暖灯,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换个工作吧。”
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当初毕业时,他问她想去哪工作,她磨蹭了半天,才鼓足了勇气,“我......想当记者。”
这个回答让梁峥略微惊讶,“你不是相关专业吧?”
“我打听过了,我符合条件,能考上的。”
“记者很辛苦,你的体质恐怕很难适应。”
“我不怕辛苦。”
涂桃急急回答:“我以后好好吃饭,每天都锻炼身体。”
梁峥沉吟了片刻,见她脸憋的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松口答应了。
刚毕业,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哪知道,这一锻炼就是两年,胆子力气都大了,脾气也暴躁了,动不动朝他发脾气。
其实这是好事情,他不怎么介意,但这份工作不光有起早贪黑的辛苦,还掺杂着很多危险。
他不太放心。
涂桃不嘟囔了,也不理他,自顾自去洗漱,出来后开始收拾背包,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股脑儿全丢进去,明显憋着气。
又跑到床边拿电脑,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他。
“涂桃。”
梁峥看着她,语调微微提高,带着不容置疑,“我在跟你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
涂桃没好气道:“我工作做的好好的,凭什么你说换就换!”
“你为什么想当记者?”
梁峥没有妥协,敛眉盯着她,五官在灯光和暗影的交替中明灭不定,“是因为你爸吗?”
涂江河是忽然自杀的,毫无征兆,早上出门时还好端端的人,下午就被告知要在医院的天台自杀。
涂桃赶过去的时候,赶上医院停电,她跟着几个消防员满头大汗的爬上楼顶天台,在开门的瞬间,只看到了涂江河的一小片衣角。
楼下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惊呼。
她整个人崩溃,连滚带爬到天台边缘,从上至下的视角,涂江湖那高大的身体趴在地上,蜷成小小一团,刺眼的红色蔓延开来。
那是涂桃一辈子走不出的噩梦。
等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时,涂江湖的身体已经被盖上白布了,红蓝交错的警灯闪烁着,闷热的空气中传来黏腻的血腥味。
他甚至连句话都没留下。
出门前还答应过傍晚会给她买螃蟹回来的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警察调查了很久,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最终给出的结论是自杀。
涂桃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但她没有办法,她当不了警察,只能用记者的身份,企图离真相近一点。
再近一点。
涂桃不吭声,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寂静的空间中,闹钟再次尖锐响起,吵的人心生烦躁。
她关掉闹钟,背起包转身就走。
“跟你没关系。”
梁峥眉心微跳,叹了口气。
真是倔。
涂桃整个早上都心情不好,满脑子都是涂江河还在世的场景,同组的徐令令倒是很兴奋,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出差,听说乡下的风景很好,空气也特别新鲜。
整个车厢里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热情分零食给大家。
“桃桃,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徐令令凑过来,“昨天我们去吃的烤肉好好吃呀,你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涂桃想回答,手机却响了,是疗养院的号码。
以前她都选在没人的地方接,可今天避无可避,只得侧着身体按了接听键。
是疗养院每周一次的病人情况汇报,沈华淑还是老样子,睡得多醒的少,好歹情绪还算稳定。
一通电话打完,徐令令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桃桃,你家里人生病了吗?”
她来的时间不长,对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涂桃刚要回答,旁边一名男同事插嘴道:“她妈在那个疗养院很久了,要我说啊,脑溢血到那种程度,压根好不了了,花多少钱都白搭。”
“就我们这点工资,哪能供得起,涂桃,你男朋友一定挺有门路的吧?怎么也不介绍给大家看看啊。”
他阴阳怪气的说完,还瞥了眼涂桃的腕表。
涂桃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刚想回怼,徐令令已经抢先一步道:“桃桃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给你看,怎么?你还想抢来不成?”
“我可没那个本事,涂桃这么年轻漂亮,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比得上的。”
“我们桃桃漂亮,就是为了规避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人。”
徐令令一把牵住她的手,故意拖长音调,“免得懒蛤蟆还妄想吃天鹅肉。”
男同事没好气的嘟囔了几句,就不说话了。
涂桃刚工作时,这名男同事对她很殷勤,好几次想单独约她出来,后来有次半夜给她发消息,被梁峥看到了,便让司机接送了几回。
男同事瞧见她被豪车接送,那股殷勤劲一下没了,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涂桃家里的情况,时常阴阳几句,就差直接说涂桃被大款包养了。
大多数不明情况的新人就会被误导,从而对涂桃敬而远之,但徐令令是个例外。
她感激的冲她笑笑,心情好多了。
采访任务忙到下午,午饭都是用徐令令的零食对付的,临近结束时,需要去建筑物的上方拍几张俯瞰图。
看看组里的几个男同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涂桃招呼徐令令在下面等着,自己顺着梯子爬上去。
拍到满意的照片后,小心翼翼的往下爬,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梯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脚下一空,直接摔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徐令令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桃桃,摔到哪了?没事吧?”
涂桃疼的直抽气,挽起裤腿,见膝盖已经磕破皮了,触目惊心。
几个男同事纷纷凑上来,见此情况七嘴八舌,“真是的,你拍照片怎么不跟我们说啊,非要自己逞强,这下好了吧?”
“就是,不会还因为张哥和你绊了几句嘴生气,故意不叫我们吧?”
“至于吗,再说张哥也没说错啊。”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徐令令没好气大吼道:“刚才一个个躲的老远,现在知道说风凉话了!”
“又不是我们让她摔的。”
一名男同事小声嘟囔:“你不是也没上去吗?装什么。”
徐令令眼睛都气红了,涂桃拍了拍她,冷冷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对方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拍摄结束,涂桃简单的包扎了下,赶回市里到医院处理,医生消毒的时候,梁峥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磨叽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接起,“喂......”

“晚上有同学聚会吧?”
梁峥拉开抽屉,取出一枚腕表戴上,透过镜面看望着床上窝成一团的人,嗓音冷淡,“天气不好,结束后我去接你。”
涂桃不耐烦的把被子拉过头顶。
她向来起床气严重,以往梁峥从不会计较,但这次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捏了下她的后颈。
腕表的金属质感冰凉,涂桃皱眉推开他的手,气哼哼的回了句,“听到了听到了。”
梁峥垂眼,默不作声盯了她一会儿,表面映衬着他左眼角下那颗极小的泪痣,抬手替她掖好被角。
“牛奶记得喝。”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被门隔绝在外。
涂桃翻了个身,嘟囔了句,“什么都要管。”
一觉睡到中午,她才懒洋洋的爬起来,盯着桌上的牛奶瓶,直接倒在了水池里。
她最讨厌喝牛奶。
同学群里开始热切的讨论晚上的聚会,涂桃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气,乃夏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接起,对方语气十分兴奋,“桃桃,你猜怎么着?”
涂桃照着镜子,发现脖颈处有一处浅淡的吻痕,她皱眉搓了几下,在心里怒骂梁峥发神经。
“梁冶回国了,刚才我特意打听过了,晚上他也会去!”
她一愣,指尖微微发麻。
“真是难得啊,他出国得有两年了吧,我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乃夏喋喋不休:“不过他来归他来,桃桃,我可是专程为了你才来,你不要临阵退缩呀。”
临阵退缩?
涂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
事到如今,她那里还有什么临阵退缩的必要。
早在两年前, 她和梁冶就已经结束了。
亲弟弟回国,梁峥不会不知情,但他非但没有阻止她参加同学聚会,反而主动说要去接她。
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有意避开,反而让人觉得放不下。
傍晚出门时,果然下起了大雨,坏天气让人心情沉闷,临出门前,她接到梁峥的电话:“出门了吗?”
“还没有。”
她低头换鞋子,“准备走了。”
“那正好。”
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的响声,他似乎正在翻阅着什么,“钟尧送你。”
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个人撑伞站在雨里,正冲她招手。
到达酒店时雨下的正大,钟尧撑伞下来给她开门,一路送到酒店门口。
涂桃道了谢,目送他离开后又踌躇了会儿。
转身就见到身后静静伫立着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半边脸隐匿在帽檐的阴影下,垂着的指间夹了支香烟。
不知看了多久。
涂桃被定在原地。
烟雾在潮冷的空气中飘散,梁冶懒散的掀起眼皮,视线相对,时间似乎变得很慢。
那双熟悉的眼睛在此时生出棱角的冷漠。
没有任何言语,梁冶将烟摁灭在盛满石英砂的烟灰缸,转身走了。
涂桃的手机疯狂震动,她手忙脚乱接起,乃夏的大嗓门从听筒中清晰传出:“桃桃,你到了没?”
“我刚看到梁冶了,我了个去......”
“我在楼下了。”
涂桃连忙打断,“你下来接我。”
分手时闹的沸沸扬扬,梁家并不同意两人的交往,干涉了很久,闹的很难看。
最后梁冶出国了,此后再没了联系。
乃夏下来接她,说梁冶之前没说要来,是临时通知的,听说两天前才刚回来。
“桃桃,别担心啊,就一顿饭而已,什么事都不会有。”
涂桃嗯了声,进了包厢和相识的同学打招呼,特意选了个角落坐下。
人很快到齐,包厢门开,梁冶几乎是被簇拥进来,有人声音高亢,“快看,我把谁请来了。”
起哄声传来,大家都说真是太阳从胳肢窝里出来,白人饭吃腻了,舍得回来了。
梁冶被围在中间,笑着回应。
从前话题中心的两个人物再次相遇,即便涂桃缩在角落不吭声,都能感觉到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嬉闹完落座,话题自然而然围绕在梁冶在国外的这几年,倒也算热络。
涂桃本就话少,此时更是沉默寡言,默默的吃东西。
期间她手机响了下,是梁峥发来的,问她结束时间。
还没开始,她怎么会知道结束时间!
涂桃没好气的回复了个十二点。
简直莫名其妙。
此时的话题围绕在梁冶是否单身,他沉默了下,“不。”
众人开始起哄,涂桃低眸回复信息,看不出一点情绪。
乃夏偷偷拽了拽她,“你陪我去洗手间吧。”
涂桃吸了满鼻子的烟气,嗯了声。
有个女同学见她站了起来,忽然哎了声:“你呢?涂桃,听说你现在是记者,有男朋友了吗”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涂桃迎着她好奇的视线,沉默了下,“嗯。”
起码半分钟里都没人说话,直到涂桃绕出座位,才有人笑着打着圆场,“说这些干嘛,大家都是同学,好不容易见个面,总不能连话都不说了。”
“不好乱说。”
梁冶半笑不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万一说错话,惹人生气,还得挨巴掌。”
涂桃眉心微跳,下意识回头,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下一秒,梁冶冷漠移开视线,仿佛只是不经意的对视。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早知道就该临阵脱逃,单独把乃夏约出来叙旧。
出了包厢,乃夏问她,“桃桃,你不够意思啊,交男朋友都瞒着我。”
前脚和梁冶分手,后脚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在一起,这种事说出去会被骂死的吧?
她含糊的说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平时很忙。
两人一直磨蹭到吃完饭才回去,被告知有同学家里在附近新开了会所,邀大家一起过去捧场。
大家兴致很高,涂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生生吞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会所包厢,正在搞什么活动,非常热闹,受到气氛感染,刚才在饭桌上的涩滞一扫而空。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被翻出来回炒,涂桃多喝了几瓶酸奶,从洗手间里出来,只剩梁冶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空酒瓶摆在中间,似乎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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