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中我泪流满面抱紧他,“妈妈就在这里,妈妈会一直守着林林守着小姨…”但忘了什么时候起,这张床成了我永远的禁地。
“你又不是我妈!
你给我滚出去!”
“我要和珍珍阿姨玩!
你走开!”
虽然愧对朝朝可十年来我也尽了全力。
只是我实在做不到像朝朝那样,一身伤痕还能原谅别人。
看着眼前疾言厉色的易小林,我直接找出泛黄的发票,“这是我买来送给我姐姐的。”
“现在我姐都不在了,我当然要带走。”
我号令师傅们继续搬,易小林抢不过竟咬牙哭了,“这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你凭什么搬走!”
我看着抹眼泪的易小林,到底还是叹息一声,“你妈妈本来留下的东西很多很多,为什么都不见了呢?”
易小林被我一句话钉在原地,他猛然发觉妈妈的东西似乎都被珍珍阿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收走了。
要不是自己择床,就连这张床也该被清理了。
而每次我企图阻拦时,他总会挡在孙珍珍身前,“这是我家!
没你说话的份儿!”
“这个家最该被扔掉的是你!”
装车完毕,我看着低头不语却依旧咬牙不服的易小林,“易小林,恭喜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妈妈一样爱你了。”
车辆启动中,我听到车外一声嘶吼,“顾汐汐你少得意!”
“我警告你下周我生日宴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天你要是不来!
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以前多少次我和孙珍珍起冲突,每次我占上风时易小林就会冲出来命令我给孙珍珍道歉,“你不给珍珍阿姨道歉!
我就不去上学!”
“你不给珍珍阿姨道歉!
我就不吃饭!”
“你不给珍珍阿姨道歉!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次次得逞他都觉得自己英勇无敌。
易小林还是太小,他不知道能被威胁的永远是在乎他的人。
此刻,我只觉得他呱噪。
看着上升的车窗,易小林气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丢过来,却连汽车的尾气都没砸到。
后视镜里易小林无能狂怒跳脚的身影被越拉越远。
……说是离婚,其实我和易清州从来没有领过证。
一个是双方身家财产公正麻烦,再一个我私心算着十年之约,并不想和易清州瓜葛太多。
这些年我只是以易太太的身份照顾易小林,处理两家公司业务往来。
现在我要“离婚”,当初签了放弃财产,顾家双亲现在也不好阻拦。
毕竟十年来我为顾家赚出的身家比他们前几十年都要厚,何况我找到的亲生父母是远超顾家身家百倍的杨氏集团。
我亲生父母是临市首富,当年来这里谈生意母亲意外动了胎气来不及回去只能就近生产。
兵荒马乱当时只有助理和我妈,保姆就是趁着助理去缴费我妈昏睡把我抱走。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找我,翻便了犄角旮旯甚至当初同日生产的朝朝也被他们找到做过亲子鉴定,他们只以为我是被拐卖到偏远地界,从未想过我是被换到了有钱人家。
朝朝回家后,我去寻亲网登记。
一年前杨家人就找到了我,只是我念着和朝朝的承诺没有当即认亲。
现在听说我终于想通要回家,爸妈欢欣雀跃。
“女儿什么都不要他们的!
快点回家!”
“爸妈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被偷走后爸妈没再生孩子,他们坚信自己一定会找到我。
“我们做梦都想该怎么补偿我们的宝贝!”
爸妈当天就把我接回家,我妈抱着我泣不成声,“这些年公司的业务大部分都去了海外。”
“现在宝贝也找到了,你爸买了个小岛,咱们一家人随时可以出发去好好弥补这些年缺失的亲情!”
妈妈的怀抱和朝朝一样温暖,让我心生眷恋但还是拒绝了。
“爸妈,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清,需要些钱。”
也许是血缘使然,我在顾家时总觉得自己要付出才能换回报,但面对爸妈却可以坦然说出需求。
我爸大手一挥,“随便拿!”
带着足够竞拍那块地的钱我重新回来那天,正巧是易小林生日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