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裴泫还微低着头,在等我回复。
我震惊于他的言论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我问道:“可是家父的意思?”
裴泫摇了摇头。
我敬佩于他的坦然,却还是回绝。
“我不能退婚。”
他抬头,眼里似有星光:“为何?”
“你大抵也知我是刺史府新寻回的女儿,不久前才将家中养妹推入湖中。”
他反驳:“那不是你推的。”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怎知?”
他犹豫道:“那日我在郡主府中做客。”
原来那日郡主还宴请了裴泫与其他人。
我知他为何犹豫。
从郡主府回来后,父亲对我行鞭刑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不怪他未曾为我做证。
就算他为我做证,父亲还是会寻其他理由为楚云怜出气。
我坦白道:“如今我在刺史府水深火热,婚事我是做不得主的。”
裴泫眸光黯淡了一瞬,又抬头道:“既如此,你我成婚后我便放你自由,带你逃离这里。”
无人这般真诚地对我过,一瞬间心中酸涩。
想起昨夜在书房听到的,我思忖,打算告知。
“你可信你的父亲会做出叛国之事?”
裴泫果断摇头:“不信,也不可能。”
“为何?”
“父亲自我小时候便教导我,守好国,才有家,如若他行叛国之事,那就是叛离了这个家。”
我继续道:“可若我知是何人栽赃陷害的呢?”
裴泫猛地抬头,紧握的拳头泛起青筋:“是谁?”
“寿王与我父亲。”
裴泫松开拳头,沉默半晌。
我道:“证据我会帮你找,就当是为了你答应我之事的报答。”
“无需顾及我与刺史的关系。”
不等裴泫犹豫,我道:“明日你光明正大来府中找我。”
第二日,裴泫来到刺史府,美其名曰是与我出门游玩,增进感情。
父亲没理由拒绝。
我与裴泫顺利出府,蹲守在一处隐秘的角落。
待父亲出门后,我俩紧跟马车。
却发现父亲每次除了上朝就是去茶馆听戏,没有查出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可疑的是,每次他回来都会在书房待上两三个时辰。
就这样,连续七日裴泫都来府上约我出门游玩,我们便跟踪了七日。
第七日的夜晚,一直没有进展让我辗转难眠。
窗外的月光将窗户的形状投射于地面。
我突然醍醐灌顶!
那日我在书房屋顶时,书房内便有一扇窗直通府外!
两三个时辰足以让他从寿王府来回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