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读出他脸上的犹豫。
“娇娇,锁锁今天要来。你说话注意些,不要惹到她。”
“我从没惹过她。”
“我知道,是锁锁被宠坏了,太骄纵。但你是个弱女子,她一气之下伤到你,连我也拦不住的。我怕——”
“你怕?”
我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从胸腔涌上来,又快又急,逼得我要呕出去。
“可你要我的命啊。”
我的嗓音在颤抖,眼睛酸酸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死多痛啊。
我记忆里的爹娘,其实是我的养父母。
若非亲生父母真的找上门,我是不信的,因为他们真的好爱我,满心满眼里都是我。
那一年爹听信大夫随口一句话,为治好我的瘸腿,偷偷去仙山上采草药,不慎摔下悬崖。
娘亲闻得死讯,整日浑浑噩噩,某日不小心,竟从山路上一个矮矮的坡边就这样滚下去摔死了。
我将她葬在阿爹的衣冠冢旁,靠吃百家饭长大。
每年祭日奉上香烛饭菜,也算是一家子团圆相聚了。
所以有人笑这条瘸腿我并不在意,可也有人曾爱我如命即便冒死也想让我补上残缺的躯体。
大概是看到我的眼泪,宁昭终于慌了。他向前一步想抱我,我却退后一步,擦掉眼泪。
所有情绪都被这个动作中止,瞬间重归平静。
我甚至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的,我都懂。为天下大义,人间苍生,我自当赴死。”
但绝对不是这么死。
宁昭,我也想带你走的,可是,你快通不过我的考验了。
好奇怪,整整七年感情,走到最后,我竟要假装自己真的要死在他的手上。
而我最不舍的,大概就是我的祁儿。
没想到,孟锁锁这次下山,将祁儿带来了。
祁儿出生第三个月,孟锁锁说怕我这个凡间女子生出不堪心思,拿孩子要挟宁昭妄想得到什么。她要师父向宁昭施压,将孩子送上山,这样便能反制我。
反正,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
孟锁锁说,这样才叫公平。
我当然不愿让他们夺走我的孩子,但我看得出宁昭师父是个好人。
听说宁昭和孟锁锁拜入他门下时都很小,是他亲手拉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