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江心月便迫不及待地向我展示结婚证,笑得甜美又恶毒:“你想知道阿时为了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吗?”
不等我反应,江心月便用力扇红了自己的脸颊,大声哭喊道:“阿时哥哥快救我!
宛怡要打我!”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心月跌跌撞撞往楼上跑。
沈时与很快就来为她出气了。
他打向我的巴掌几乎用了全部力气,巨大的轰鸣声在我耳中炸开,我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沈时与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懊悔,但很快就被冰冷取代。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我:“林宛怡,你就不能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吗?”
“心月是我的女人,你要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护着腹部,呆呆地看向沈时与,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向来冷静自持的沈时与,原来也是会丧失理智的啊。
只是他想要呵护的人,愿意无条件信任并为其出头的人。
从来都不是我而已。
躲在他身后的江心月挑衅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道:“我和阿时是真心相爱的,我也只是想回到属于我的位置,你能不能别再针对我了?”
呵呵,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吗?
当年江心月抛下沈时与出国时,是我每晚在酒吧里找到烂醉如泥的沈时与。
任劳任怨地照顾他,用尽一切办法开解他,甚至好几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救回来。
沈时与嘴上说着再也不会原谅江心月。
可江心月只是往他面前一站,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沈时与就立马原谅了她所有的背叛与伤害。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挺没意思的。
于是我踉跄着起身,对沈时与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六天后的婚礼我也一并还给你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沈时与便冷嗤一声:“欲擒故纵还没玩腻呢?
说了那么多次要走,最后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回来找我!”
“人要学会知足,看在孩子的份上,除了结婚证和爱,别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了你!”
说完,沈时与不再看我一眼,揽着江心月的肩径直上了楼。
转身前,江心月装模作样地扯了扯沈时与的衣袖:“阿时,要不你还是去哄哄宛怡姐吧,她毕竟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沈时与的回应掷地有声:“谁让她不知羞耻,难道有了孩子就能拿捏我们沈家吗?”
我闭了闭眼,将泪意逼了回去。
那个总微笑着叫我小宛怡的沈时与。
到底是死在了他十七岁时,初遇江心月的那天。
这天晚上,我几乎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我梦见父母意外去世的那年,亲戚们疯狂逼问我遗产的下落。
要不是沈时与带着沈奶奶及时出现,他们差点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从得知父母的死讯开始,我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当沈时与把我抱进怀里,温柔又坚定地安抚我:“林宛怡,以后我来当你的依靠!”
我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在这一刻彻底对他卸下了心防。
后来,沈时与的确给了我很多宠爱和底气。
只是当沈奶奶说我是她的孙媳妇时,沈时与总是会表情严肃地纠正说:“我只是把小宛怡当妹妹。”
可我并不因此灰心丧气,甚至还越挫越勇,傻乎乎以为总有一天能打动沈时与。
直到江心月出现,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能输得这么彻底。
可是沈时与。
我明明都决定要放弃了,你为什么又要将我困在你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