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秋,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听到我手机响马上折返回来了。
我咬住嘴唇。
“胡乱打的字而已,手机还我。”
“哥,季小姐之前是做夜场的,他们有自己的黑话,你不要问那么清楚嘛。”
沈念笙说到“做夜场”,特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公之于众会伤我的自尊。
我攥紧拳头,浅笑道:“是啊,说出来之后怕污了你们的耳朵。”
手机被重重地摔在我的被子上,沈清时的语气中满是嫌恶。
“下贱!”
虽然隔着被子,手机还是磕到了我的膝盖。
疼。
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我眼底泛起酸涩。
幸好,眼泪一流出来就被纱布吸收干净。
没人能看得见。
我疲惫地倒在床上。
护士贴心地帮我拉好被子。
“护士小姐,今天可以帮我办出院吗?”
她迟疑道:“季小姐,我们发现你一些体征不太正常,需要等待进一步检查。”
我摇摇头。
“不用浪费了,我只是需要透析而已,你们不要报告沈清时,告诉他,只会给他增加不必要的烦恼。”
护士为难地说:“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一个人离开,沈院长吩咐了,不管你去哪,都要有人陪护。”
也对,我一个瞎子,拖着病体,一个人能去哪呢?
我闭上眼,感到浑身虚弱无比。
沈清时恨我,我是知道的。
那年,他终于入职理想的医院,还有志愿者来找他认亲。
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后,我们振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我是被主动遗弃的,几乎没有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可能。
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但是第二天,找上门的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他们是来寻仇的。
绑架五天,沈清时的双腿被废。
风波过后,我被查出尿毒症。
为了不耽误他的前程,我在出租屋留下信件和离婚协议书,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也为了让他不再留恋我,我在信里暴露了我的“真面目”。
我告诉他,他和沈家认亲的消息是我卖出去的。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他。
跟他在一起,不过是看他又勤奋又傻,可以投资一下而已。
当他有了价值的时候,就是我收割之时。
所以,在他眼里,我是害他双腿落下残疾的间接凶手。
恨我,是应当的。
后来沈清时认祖归宗,摇身一变成了名流贵公子。
加上他本来就勤奋苦读,理所应当地继承了沈家的医院。
我心疼他的腿,明知道永远没有可能再见到他,还是去学了一些康复按摩技法。
为了医药费,我白天跟着师傅去做康复,晚上则尽可能地做一些兼职。
沈念笙说我“做夜场”,不过就是在酒吧做保洁而已。
师傅的名气越来越大,有富豪指名她上门。
我没有想到,就这样和沈清时重逢了。
也许这是天上的刻意安排,让我在死前看看他过的多好。
在医院待了数天,我渐渐适应了黑暗的世界。
出院后,沈清时把我带回家。
他告诉我,我需要为他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