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报道,沈念笙即将被审判。
沈清时在一旁淡淡地说:“放心,她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她也许从来没过爱他,一切表演都来源于她的审时度势。
在监狱里重复数万个失去自由的日夜。
寿命有多长,痛苦就由多长。
这是沈清时想让她承受的惩罚。
沈清时把最好的医疗团队请到了我的院子里。
他主张换肾。
各大专家得出一致结论——就算换肾也没有办法。
争辩不过他们,换肾成了沈清时一个人的执念。
我没有家人,他去配型,结果是否定。
他安慰我,我一定能换肾康复。
这样的结局,我早就接受了。
我想,最需要被安慰的应该是他。
除了接受治疗之外,我平时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还算惬意。
在名医的调理之下,我的精气神看起来恢复了一点。
但我知道,终究积重难返。
我睡眠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并且很难被叫醒了。
沈清时用尽了手段,终于收到消息,眼角膜和肾源都找到了。
他很高兴,跑到我身边。
他说他要亲自去把肾源拿回来。
“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微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是在睡梦中度过大部分的时间。
我老是梦到和沈清时在出租屋的生活。
渐渐的,现实和梦境已经分不太清。
在梦里,我能一直看见沈清时。
不仅是旧时的他,还有分开五年后重逢的他。
好像做梦比醒着更好。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次长长的睡眠之后,我发现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意识模糊之间,耳边传来仪器的警报,刺耳而急促。
护士冲进来,脚步声凌乱。
我感觉到有人在按压我的胸口,却感觉不到疼。
最后一刻,我仿佛听见他的声音,远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一滴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温热而沉重他回来了呀。
可惜,我要走了。
别哭。
我的生命能延长这么久,明明是一桩幸事。
我放任身体疯狂下坠,意识逐渐消散。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忘了我吧。
仪器的警报声拉长,医护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窗外的天空飘起了小雪。
秋已暮,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