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立刻扭头,惊讶地看着她。
但很快,我就眼带祈求,我希望她告诉我,刚刚屈英哲说得那些都是假的。
可是,还不等我开口,韩海雪手里的包已经砸在了我身上。
“冯斯年,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你来找英哲干嘛?”
她的包一下下地砸在我的身上,很疼,可我的心远比身体要疼上千倍万倍。
在我和屈英哲之间,她毫不犹豫地就选了屈英哲。
我以为在她得知我发现她出轨的那一刻,至少会祈求我的原谅。
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我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砸了我很多下,我却依旧没有放开攥着屈英哲的手,她怒气升级,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
“冯斯年,是我出轨,你有本事冲我来。”
脸颊火辣辣的,我顿顿地松开屈英哲的衣领,看着面前冲我歇斯底里的发妻,我知道这一刻我输得彻底。
屈英哲当着我的面将韩海雪揽入怀里,他亲昵地冲她耳语:“乖,我在准备我们的婚礼了,你再等等。”
韩海雪面露惊喜,当即便摸着肚子冲我昂头,“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你不会真以为这孩子是你的吧?”
“我马上就要嫁入豪门,怎么可能给你这个软饭男生孩子?”
“软饭男”这个词,一年来我听过无数次,可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闻。
真刺耳啊!
可是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不是吗?
周围满是议论的声音,其中有些本来还对我颇有同情,但一听我吃软饭,就态度斗转星移。
“看着人五人六的,怎么还让老婆养?”
“原来是吃软饭的啊,怪不得老婆跟别人跑呢。”
“是啊,真是活该。”
……冯斯年看着我的眼神中也满是鄙夷,他高昂着头,宛若斗赢的大公鸡。
我不想争了,也没有争的必要,一个心里没我的女人,不要也罢。
回家的路上,我回想起我和韩海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觉得,我们的当初的重逢十分可疑。
当初,我一毕业就进了法院当法官,那年,我刚刚升职,接手了京都关注度极高的经济案件——屈氏集团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用于骗取出口退税、抵扣税款发票的案件。
而韩海雪,就是在我接手这个案子不久后突然出现的。
我们是校友,参加过同一个社团活动,但并未有过什么交情。
她家境优渥,又气质出挑,当时几乎是整个学校男生的女神。
我虽然不至于为她迷醉,但同她少有的几次接触中,对她的印象并不差。
我没想到,毕业后会同她再次相见,还是在她落魄时。
她说她家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吃饭都成问题。
出于老同学的交情,我朝她伸出了援手。
一来二去,我们就有了感情。
才恋爱一个月,她就提出了结婚。
我觉得有些快,但她说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希望我能给她一个家。
我心疼得不行,当即就和她领了结婚证。
婚后一个月,她就怀上了孩子。
从单身到成为准爸爸,不过两个月。
这一切都来得那么快,快得像是有人算计好了每一步,等着我往里跳。
当时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她告诉我,屈英哲家的案子,可能和她有牵连时,我只是愣了一瞬,便看向她的肚子安慰。
“没关系,孕妇可以申请监外执行。”
她当天很开心,当时我以为她是因为我们的孩子,现在想来,不过是因为她免去了牢狱之灾。
那个孩子,不过是她脱罪的工具。
后来,有人贿赂我,希望我在屈英哲案子判决的时候高抬贵手,我没有接受,依法裁判。
可判决刚刚发布,就有人举报我徇私舞弊,包庇发妻。
我被停职调查,她却在这时流产,所有的一切纵然合规合矩,也难免让人怀疑。
舆论的压力太大,案子被要求重审,我被法院开除……现如今回过头来看,当初的她,到处都是漏洞。
但凡我没有那么相信她的爱,我也不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甚至在发现她和屈英哲的奸情后,我还以为她只是一时地意乱情迷。
我还真是可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拦着她嫁豪门,虽然这豪门另有未婚妻。
我给她打电话,想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商量一下离婚事宜。
可电话通了,却没人讲话,听筒里一阵咿咿呀呀……我挂了电话,拟了离婚协议,签好字,带着我的东西离开。
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但她住过了,我不想要了。
我挂了中介,给她发消息让她尽快搬离,我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既然在这个城市被封杀了,那我便打算换个城市重新来过。
只是,我人站在机场挑选目的地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电话的背景音里还隐隐传来小孩的哭泣。
“请问是冯先生吗?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我无意中看到了您的简历,请问您是在找工作吗?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当我儿子的儿童陪伴师,月薪十万。”
“十万”这个薪酬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以至于纵然我连“儿童陪伴师”这个职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失业太久,我简历中的期望薪资一降再降,十万,几乎已经同我期望的年薪持平。
听筒中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对方有些抱歉地冲我开口:“请问你最快什么时候能上岗,川川哭个不停,我实在是有些搞不定。”
我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怅然一笑,“我现在就能上岗。”
我按照老板给我的地址打车前往,到了之后,才发现,我的雇主竟然是夏岚——屈英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