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烛光,符咒,交织缠绕。
静谧的夜,似乎有经声传来,于东南亚潮湿空气中,凝结成特殊图案,宛如银链,每一声过后,女孩手腕上的符咒都会亮起一遍,她的四肢,越来越灼热。
“啊——”
突兀中,女孩一声尖叫,唤回走火入魔的男人。
凌予皓一把将丹素提起来扔出门外,紧张跑了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
“昭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着凉了吗?”男人只身闯过交战区,身上迷彩还沾着硝烟味儿,喉咙嘶哑,声音没了之前那清流击石的好听,却平添几分雄性性感。
“疼……”女孩握着手腕低低呢喃。
“哪里疼?受伤了吗?我看看……”男人紧张拉过她的小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手心灼烧感再次袭来,那若有似无的红色符文,居然和她手腕上的符文同频共闪,只在亮起刹那后,消失不见。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紧张的男人,没有看见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那道灰色竖线,只知道,沁着玫瑰花冷香的女孩,扑进了他的怀里。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频率狂乱。
密密麻麻的汗将男人迷彩军装之下,一丝不苟的衬衣湿透,他僵直着浑身每一根骨头,一动不动,用尽所有克制力,强迫自己沾着血的手不要去碰她纯白的裙子。
“昭昭,我……我带你去看医生……”
“沙赫哥哥,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打移动靶吗?”
女孩不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随后,松开抱着他的手臂,剪水美眸娇气看着她噘嘴抱怨,
“你说马圭最近的天气最适合练枪,可人家等你两天了,你都没来找我,明知道我生气了,还不来哄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凌予皓脑子里像是什么被炸开一般,那座被藏匿在仰光郊区不见天日的空房子,装着他所有阴暗,卑劣 ,肮脏的房间,突然之间,所有的窗帘被用力扯下,烈阳如炬奔涌进来,繁华而灿烂的人间红尘,晒干了散落一地的带血菩提。
爱?
她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一切太过诡异,诡异的,像是一场淋漓的梦境。
但即使在梦里,他宁可拧断自己的喉咙,也没办法说出“不爱”两个字。
我爱你,玛巴嫣,我爱你。
女孩看着男人怔愣,只有一双黑沉如潭的双眼,那么灼灼的盯着她,倒映着她的模样,倒映着月光,倒映着烛光……
“凌予皓,你说话,是不是不爱我了?”她生气掐他坚硬手臂,掐了两次太硬,没有掐起肉来,又去扯他的耳朵,
“我告诉你,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了,我们趁早分——”
“爱!”她作天作地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沙哑声线脱口而出。
这个字一出来,两人皆是噤声。
女孩抿唇娇羞忍笑,男人心头兵荒马乱。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做一个反应,生怕这场梦,一动,就醒了,就碎了。
又怕这是她的试探,她太聪明,太能洞悉人心,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那双精致又精明的眼睛。
他像个潜逃十年,终于认罪伏法,等待判决的囚徒,紧张到那一身自枪林弹雨锤炼出的钢筋铁骨都在颤抖。
“闷葫芦,呆子,你就不能多说两句情话哄我?”
沉默后,梦没有碎。
女孩声音更黏腻,再次贴进了他怀里,仰头,少女沁香伴着温热呼吸,喷洒在男人喉结之上,“那我们明天就去,我要用你贴身的那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