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晋氏还是不放心,她便提了到江家望门寡,“那江老姑太太在金陵一带都是非常有名的,一辈子守着未婚夫,喝过继的儿子过,陛下亲笔御书忠贞二字!江家有这样的做表率,您还怕什么?”
经过这么一通安慰,晋氏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和沈氏说了几句话,这才转回了院子来,便叫冬夏给裴恒叫来,哪知他来时浑浑噩噩,气得晋氏拍了他几下出气。
“没出息......”话出口又觉得不应该这么说,他现在本就深受打击,又拉着儿子坐了下来。
裴恒被拽得踉踉跄跄,他本就清瘦,加之一连几日的醉酒,导致他脑子也发昏,四肢也不听使唤。
“儿啊,今日江氏的乳母来了,问的是圆房的事,要不.......咱们就告诉她,你......”
“不行,”裴恒几乎是一下子清醒了,他眼里猩红,瞪着眼前的母亲,“母亲,我的尊严呢?我在别人面前毫无尊严!难不成在她面前也要如此?”
“好好好,不说,下次她那个嬷嬷再来,我给她打出去!”
“什么嬷嬷?”他满是懵懂的问。
看来刚才自己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见,晋氏叹了口气,“江氏的乳母不知在哪里听的你们还未圆房,便进来问我,是不是江氏让咱们不满意!一个奴仆,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我心里头也不爽利......”
“她.......是我对不住她,”他低着脑袋,眼里有泪花在打转,死死咬着牙关不说话。
到此刻,晋氏总算明白了,儿子的事,绝不能让江妧知道,不然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索性叫人端了冷水来给他洗了脸,清醒一番,这才将昏昏沉沉的裴恒扯进了稍间来,“清醒点了没?清醒了,娘和你有话说!”
冷水激得他脑子清醒了许多,见母亲将人遣退,知道不过是那些话而已,心中早已厌烦不已。
“我问你,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将事情告诉江妧,然后从族中过继一个过来,那样的话,上京城的人指不定就知道了。二是让你二弟替你圆房!”
裴恒乍一听这想法,脑袋像炸开了一样,嗡嗡的作响,“胡闹什么?再者二弟也不会应下的,我成什么人了?自己给自己找帽子戴?哼!”
听着儿子的冷哼,晋氏也不知如何了,他又不想告诉江妧让她看不起,又不想让旁人沾染她一丁点,只得叹气劝道:“我也想过,望门寡也好,兼祧也罢,自古也不是没有这个例儿。”
“替圆房?她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别想了.......”
“那就不让她知道......”
裴恒皱起眉,“圆房如何不让她知道?难不成悄悄的去不.......成?”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么她心底里只会觉得是自己,可他到底过不了这道坎,再者,二弟那样正派的人,定然不会同意,到时候说他这个做兄长的荒唐,岂不是笑话!?
晋氏见他沉默,也知道这种事到底为难,便让人服侍着他回去了,他一路往芫华轩来,走得迷迷瞪瞪,到了院门口,他原本还打算整理自己的仪容进门去瞧江妧,却听见有人在院子里骂人。
“呸!我说你是软蛋!阉了的太监都比你男人!”
听着声音是小香,裴恒刚才的才平静下的心立马被吊了起来,他进门不是,退后不是,只呆呆的站在院门,恰好被小香撵出来的小厮看见,忙给他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