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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惊喜丁锐白梨全文+番茄

麦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丁锐被打懵了,被动的看着白梨暴怒的脸,以及许茹满满的心疼。他生怕白梨会冲着许茹去,到这种时候,他是下意识的护在许茹面前,唯恐发生意外。白梨冷笑,心中有个声音在吐槽,这俩人是把自己当成拆散他们美好爱情的大坏人了吧?她的心,还是很痛。但她的心也同时告诉了自己,应该怎么做。“离婚吧。”白梨没打算跟许茹发生争执,她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无比肯定的宣布。“不行。”丁锐直觉想要拒绝,可是他一只手臂被许茹紧紧地抱住我,她抵着他的肌肤,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丁锐感到滑稽。他终于开始反省眼前的混乱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事实上也没办法解释,许茹在这儿,摆出天经地义的姿态,把他和白梨的关系彻底推到了最极端的境地。“关于离婚的问题,我会委托律师来跟你谈,在此之前...

主角:丁锐白梨   更新:2025-04-08 1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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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锐白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惊喜丁锐白梨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麦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丁锐被打懵了,被动的看着白梨暴怒的脸,以及许茹满满的心疼。他生怕白梨会冲着许茹去,到这种时候,他是下意识的护在许茹面前,唯恐发生意外。白梨冷笑,心中有个声音在吐槽,这俩人是把自己当成拆散他们美好爱情的大坏人了吧?她的心,还是很痛。但她的心也同时告诉了自己,应该怎么做。“离婚吧。”白梨没打算跟许茹发生争执,她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无比肯定的宣布。“不行。”丁锐直觉想要拒绝,可是他一只手臂被许茹紧紧地抱住我,她抵着他的肌肤,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丁锐感到滑稽。他终于开始反省眼前的混乱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事实上也没办法解释,许茹在这儿,摆出天经地义的姿态,把他和白梨的关系彻底推到了最极端的境地。“关于离婚的问题,我会委托律师来跟你谈,在此之前...

《小惊喜丁锐白梨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丁锐被打懵了,被动的看着白梨暴怒的脸,以及许茹满满的心疼。
他生怕白梨会冲着许茹去,到这种时候,他是下意识的护在许茹面前,唯恐发生意外。
白梨冷笑,心中有个声音在吐槽,这俩人是把自己当成拆散他们美好爱情的大坏人了吧?
她的心,还是很痛。
但她的心也同时告诉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离婚吧。”白梨没打算跟许茹发生争执,她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无比肯定的宣布。
“不行。”丁锐直觉想要拒绝,可是他一只手臂被许茹紧紧地抱住我,她抵着他的肌肤,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丁锐感到滑稽。
他终于开始反省眼前的混乱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事实上也没办法解释,许茹在这儿,摆出天经地义的姿态,把他和白梨的关系彻底推到了最极端的境地。
“关于离婚的问题,我会委托律师来跟你谈,在此之前,请你不要回家,我不想当着老人孩子的面前给你难堪。”白梨单方面宣布。
她的眼圈通红,如刀一般的眼神始终集中在丁锐身上,对于许茹,她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许茹只是毁掉她和他婚姻的爆发点,真正让夫妻俩的关系走向无法挽回地步的还是丁锐的选择。
她的涵养,不允许她朝着第三者去发泄负面情绪。
所以,白梨想,在一切结束之前,她希望能保持最起码的尊严。
“梨子,我们真的......需要聊聊。”丁锐憋的脸色涨红,好半天,才冒出来这么一句。
留给他的是白梨潇洒转身的背影,她走进了曾经属于他们的家,锁上了原本对他敞开的门。
离婚的事,进行的异常顺利。
哪怕丁锐很犹豫,他身边还有个许茹,这姑娘敏感的嗅到了机会,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把握住,“转正”将是遥遥无期的事。
她自觉是真心爱丁锐的,非他不可的那种爱,离开他就没办法呼吸的那种爱,不顾一切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那种爱。
好不容易才盼到了白梨主动提离婚,她怎么可能让丁锐有迟疑的机会。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运用的非常熟练。
丁锐和白梨办理离婚的那天下了大雨,许茹撑着一把伞站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衣服打湿了大半,她也不肯离去。
风雨之中,许茹楚楚动人,纤细的身子随冷风轻轻摆动。
她满心满眼的痴情,全都是为了他。
对此,白梨只当没看见,倒是丁锐满眼感动,显然是很吃这一套的。
“梨子,我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临分开之前,丁锐想着说点什么。
“丁先生,请让开,不要挡着路。”白梨今天穿了一身黑,显瘦,也显白,她冷着表情,眼神并不落在他那边。
仿佛是从做出了离婚决定的那时起,白梨再没生过气,她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牵扯其中的法律关系,与丁锐所谈的内容全部是如何保护家人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而丁锐这个人,她不打不骂,不气不恼,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柔,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两个人是短短时间内走到山穷水尽地步的爱人。
“梨子,你已经如愿了,难道到了这种时刻,我们......”丁锐话没说完,站在不远处的许茹已一路小跑着过来。
年轻真好,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即使在冷风冷雨里冻得小脸煞白,竟也有种需要让保护的脆弱感。
丁锐最吃这一套。
他瞬间忘记了想与白梨说的话,目光完全锁在许茹身上,脱口而出的责备是那么自然:“不是让你在车里坐着,你出来做什么,外边下了那么大的雨呢。”
许茹仰着脸,凑近他,小声说着什么,那是故意在白梨面前表露的亲昵,明晃晃是在宣誓主权。
可她表演完毕,正想在不经意间去看看白梨的表情有多精彩时,却诧异的发现原本站在台阶上的白梨早已没了踪影。
什么时候走的?许茹完全没注意到。
不过,当她瞧见丁锐怅然若失的难过神情时,她不由的振奋起了精神。终于,这个男人彻底属于她了。
离婚的那天晚上,白梨以为自己会失眠,心痛难受,悲伤不能自抑,最起码是要以泪洗面的,毕竟这是她自以为拥有了一切的时候,转眼间便如梦幻泡影,全失去了。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回到家时,白妈做了好吃的炸酱面,她一个没留神竟然吃多了,抱着威威满屋子转悠着消食时,竟然清晰的听到小奶娃喊了一声妈。
她顿时惊喜,哄着小奶娃再喊,只是小奶娃根本不听话,啃着拳头,又咿咿呀呀说起了听不懂的婴儿语。
白妈听见声音,扎着围裙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
听白梨说完了小奶娃喊妈的事,白妈笑了。
“哪里会那么早说话,他才一巴掌大,你肯定是听错了。”
说完,白妈提起了丁锐:“他最近是怎么回事,早也忙,晚也忙,也不见回家了。”
白梨和丁锐离婚的事瞒着家里,白妈还不知道。
白梨面不改色的应付:“他们公司接了个国内的大单,全公司都在忙,接下来要跟团跑外勤,多久回来还不一定。”
“怎么跑上外勤了?以前不是不跟团的吗?”白妈狐疑的问。
“以前不跟团走是因为赚的够花,他当然不愿意过辛苦日子,现在有儿子了,当然得努力些。”
对于白梨的说法,白妈信了。
她还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当了孩子爸爸就是不一样,人也变的有责任感了。”
白梨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对此没有多做出评价。不过,她也为丁锐不回家找了完美的理由,能拖多久不清楚,总归是先把眼前给过去再说。
晚上,她主动提出来要带孩子睡,白妈本来想让她歇歇,但白梨不愿意。白妈的辛苦她看在眼中,原本可以在国内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现在却要为了她来到异国他乡受苦。她心里头过意不去,也不敢表现的异样,唯有帮忙分担。
小奶娃在白天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晚上窝在白梨身边,很安心的睡着了。
手机一直有消息进来,声音吵的孩子睡不踏实,白梨皱着眉关了声音,之后才去看。
竟然是丁锐,新晋级的前夫哥,他说想威威了,希望白梨能拍摄一段孩子的视频给他,又或者通个话,让他听听孩子的声音。
没离婚之前,他躲懒,孩子跟玩具一样,喜欢的时候抱一抱玩一玩,没过十分钟立即找借口躲到一边去。现在离了,孩子由她来抚养,他倒是突然被激起了父爱,一刻不停的在想孩子。
白梨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一旁,根本不理会。
一夜无梦。
隔天清早,看着丁锐苦口婆心劝她的小作文,白梨陷入到了沉思。
凌晨两点半,他不搂着新人乐逍遥,跑来跟她掰扯探视权的问题?她怀疑丁锐脑壳坏掉了。

“Li,我们应该谈谈。”强尼指了指茶水间旁的小小会议室,以眼神示意她跟自己来。
准备着进入到工作状态的白梨表情一怔,心里不情愿,却还是跟着他走去。
强尼帮她倒了一杯咖啡,声音轻柔却极富有力量:“今天发生的事,我需要做出一个处理,Li,你很聪明,非常能干,但并不精通于社交。在职场内,单单很会工作还是不够,我希望你能与同事搞好关系。”
“强尼,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你工作,为公司赚钱。”白梨更想要强调的是,她不是不想搞好与同事之间的关系,而是同事拒绝与她和平相处。
强尼瞪大了圆溜溜的蓝眼睛,双手比OK,“没错没错,你讲的非常有道理,但社交同样非常重要。”
他其实并不擅长于讲道理,绞尽脑汁想要说服白梨时,所有字句也是斟酌考虑过的。“你们中国人也在讲和气生财,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办公室内,早也见到,晚也见到,每一天都能见到。你和杰西卡之间,要保持友好,否则我很难做,其他同事也会感到不适。Li,这是公共空间,你必须考虑到别人的想法。”
白梨对此并非绝对认同,只是这一整天,她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多到了她没有力气再去反驳、争辩。
“你要我怎么做?”索性,她问的直截了当。
“去跟杰西卡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用暴力解决问题。”强尼耸了耸肩,语气转为严肃,“你是办公室内唯一的华裔,你很清楚,坚持留下你,我也顶着巨大的压力。Li,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
在这一秒,白梨很想把桌子掀了,告诉眼前这个拉偏架的白人老板,这点碎银子谁爱赚谁赚,她不伺候。
如果那样子真的可以,她一定会这样子做,谁的面子也不给。
可当她想起了家里的小奶娃,背在肩上的房贷,每个月的固定收到的账单,以及那个不靠谱的队友时,心里头的底气一下全没了,剩下来的只有浓重的悲哀,沉甸甸的压在那儿,让她没办法昂首挺胸,肆意发泄。
“我不认为,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杰西卡她一直在耽误工作进度,我不可能每次都要去迁就她,这样子做最后耽误的还是整体的工作进展。”白梨揉着越来越胀痛的眉心,却也没有把话给说的太过绝对,“不过,你提的意见,我也会认真考虑。稍后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与杰西卡聊聊。”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强尼依然是那副永远淡定的表情,他探出手,轻轻拍了拍白梨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Li,尽管你在这个国家待了很多年,但你依旧不懂这个国家的潜在的逻辑。”
“也许。”白梨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喊,她连陪伴在身边十年的男人都没看透,更别提与这个国家有关的事了。
原以为出来工作,工作上的关系相对要简单,她付出时间、精力,公司给予金钱、回报,再是简单不过的公平交易,谁想到,老板竟然劝她去搞好同事关系,甚至还暗搓搓的在拿工作来要挟她。
白梨想不明白,究竟是周围的人不正常,还是自己疯了。
或许,对于这个世界,她是真的不够了解。
接下来的几天,白梨早出晚归,避开了与丁锐长时间的接触,这样子既能减少矛盾,也能留出一定的空间来,让彼此想清楚。
白妈在家带孩子,闲暇时与白爸通一通视频,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聊聊生活上的大大小小的烦恼。
白爸建议她也要努力的学一学国外的规则,多听多看多问,这样子才能减少矛盾。
白妈觉的非常有道理,只是她面对的现实问题是生活圈过于狭窄,除了女儿女婿和怀里的小奶娃之外,日常也见不到能讲中国话的外人。最近女儿和女婿似乎是闹了些矛盾,两人都不回家吃饭,屋子里变的更加空空荡荡。
对此,白爸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提醒白妈少点唠叨,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去解决,不要因为她的原因多填矛盾。
儿孙自有儿福,白梨和丁锐都是眼界开阔的人,他们对一些事的判断早已超过了他们这些老人家,老人没有必要去指手画脚。
“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你们啊,每一个都是我的领导,都能把我指挥的服服帖帖。”白妈半真半假的抱怨,她盯着视频里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的老伴,忍不住喃喃的劝,“你一个人在家,三餐要好好吃,千万不要糊弄,时间久了,身体要吃不消的。”
白爸嘿嘿一笑,只是顺着她的话直点头。
没过一会,楼下有人用钥匙开门,白妈听到了声音,匆忙挂断了跟白爸的视频连线。
回来的人是丁锐,他手上拎着袋子,是今天开车路过私人农场时买的橙子和牛油果,都是白梨喜欢的。
“吃晚饭了吗?”白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丁锐的目光越过了白妈,在房间内仔细打量,他看到了小奶娃躺在婴儿车内,正奋力的掰着自己的脚指头玩,心中就已经明白白梨还没有回家。
自从那天摊牌之后,白梨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早出,晚归,明明每天有十小时的时间共处,可就是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丁锐明白,白梨是不愿意搭理他,甚至连解释也不想听。冷战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可她这次执拗的坚持着,其实就是摆正了姿态。
丁锐叹气,他后悔那天没有拦住白梨,当场把事情解释清楚。
“小丁,你怎么在走神?”白妈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又追问了一次关于晚餐的事。
丁锐回:“我晚上在公司吃过了,您不用照顾我。”
白妈欲言又止。
丁锐像是没看见白妈眼里的担忧,他越过她,踩着楼梯快步上楼,不一会,换了身衣服出来,手上还勾着车钥匙,他说:“我去接梨子。”
白妈笑顿时笑了起来,忙不迭的在身后挥手:“快去快去,顺便去吃个宵夜,家里有我,你们不要担心,今晚威威跟我睡。”
丁锐笑了笑。
等他出了门,强撑的笑容转为苦涩,他坐进车里,双手搭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
他撒谎了。
出门,其实并不是为了接白梨。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见白梨。
对白梨的了解入骨,这件事的冲击有多大,丁锐心里有数。他们婚姻的基础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或许——
丁锐不愿继续往下想,他有些苦恼的抱住方向盘,觉得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方法解决。再不济,敷衍过去,缓和眼前的矛盾也行。
道理是道理,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具体的问题是千难万难。
丁锐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关闭的对话框内,他公司的那位漂亮实习生许茹正如同往常一样发问候消息,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明天能否跟他的车一起出外勤,为表达感谢,她中午做了中式便当,还自制了奶茶,希望他一定能尝一尝。
向上翻聊天记录,近半年来,许茹与他聊的话题五花八门,从分享个人爱好、旅游见闻、家长里短,话题越来越深入,聊的也越来越隐私。
正是白梨孕期,她身体不适,又忙于工作,夫妻俩脉脉温情的时刻极少,更多的还是被现实问题困扰所产生的焦虑。丁锐是平静温和的男人,情绪稳定,他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去安抚暴躁的白梨,可他自己那段时间因此而产生的情绪似乎也只能默默的自己去消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白梨是第一次当妈妈,她没有准备好,他理解。
可谁又想起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孩子来的突然,他同样没有准备好,除了欣喜之外,新爸爸的惶恐情绪同样时时困扰着他。
许茹就是在这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

邱谨言的神情淡淡,那杯酒被他放在了手边,偶尔礼貌的浅啜,但并没有全喝掉的意思。
因为强尼喋喋不休的在介绍他的优秀员工,邱谨言难免多看了白梨几眼。白梨的头发蓬松凌乱,皮肤黯淡无光,眼神阴郁而忧伤,身形高挑,但略显臃肿,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
邱谨言一眼看出,她是凭借着某种信念感在强撑,尽管与同事交流时会习惯性的泛起笑容来,但那只是一种礼貌,而非是真实的她。
这姑娘不知道正经历着什么,或许已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十分的困扰,她苦苦撑着,同时在面对工作时丝毫不会懈怠,她不能容许人生全线崩溃。
一瞬间的观察,他看到了很多很多。
甚至连自己都在诧异,为什么他可以因为静静的注视了会,就联想到了那么多出来。
“LI什么都好,但她太拼了,人生里只有工作,只会工作,只愿意工作,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喜欢。”强尼耸了耸肩,深蓝色的瞳孔里染了几分迷离醉意,唯有如此放松时刻,他会说些感性的话,“我看着她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你,言,你们的灵魂有一种力量感,非常相似。”
“你越来越像一位哲学家了。”邱谨言怕这个白皮肤老外听不懂中国式阴阳,非常“好心”的翻译,“说出来的话,我都听不懂。”
强尼瞪圆了大眼睛:“言,你怎么会听不懂,不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邱谨言把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微微翘起。
他等会还有事,简单的与强尼说好了周末的安排,婉拒了他共进午餐的邀请,邱谨言带上东西离开。
说走就走,潇洒的像一片风。
留给强尼的是一道冷酷决绝的背影,他宽肩窄腰,即使不穿赛车服,身形依然高大伟岸,强尼心想,如果自己是个女人,肯定抗拒不了如此处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男人。
即使他今天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白梨抱着一叠资料往外走,这些是要下午送到客户那边的,本来是其他同事负责,但白梨去交接时,对方表示自己今天没空,最早得下个礼拜才能抽出时间来去做这件事。
这回答,换回了白梨转身后的一个白眼。
下个礼拜?黄花菜都凉了。
就这效率,能留的下客户才怪。
在心里疯狂吐槽,白梨在面上是半分不显露,她脚步飞快,琢磨着怎么压缩等会的行程,她在午休时还得回一趟家,而客户的位置刚好是在与家相反的方向,她在路上至少需要多耗费四十分钟的时间。换句话说,她的午休完全毁了,几乎都奔波在路上,可这事儿也没办法,她如今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除了咬牙坚持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心神有点恍惚,她没注意到强尼站在拐角。
而强尼还在一直朝着邱谨言挥手道别,也没注意到有人从门内出来。
转身之间,强尼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朝着白梨“砸”了过来,而白梨的视线被怀里的东西挡着,完全不知道危险在靠近。
等她看到强尼的脸时,他几乎砸她身上了。
白梨发挥了此生最快的灵巧,护着她的资料,迅速向左后方的一侧退了过去,她的身体几乎贴住了墙壁,再看着强尼狼狈的跪趴在了地上。
一瞬间,画面定格在此处,无比的尴尬。
好久好久,白梨找回了声音:“BOSS?你没事吧?”
强尼趴在地上,膝盖疼,心疼,并且不想说话。
“BOSS,我手上抱着资料,地上刚擦过还有水渍,不好放下的,会弄脏。”所以,麻烦您自己爬起来吧,她不想伸手去扶。
强尼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小幅度的挥挥手,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白梨便真的离开了。
强尼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皱着眉爬了起来,心说还是邱谨言说的对,上午的时候不能喝酒,迷迷糊糊,脚下不稳,实在很容易出糗。
还好只有白梨一个人看见。
白梨抱着资料,费劲的放在车上,一扭头就发现邱谨言站在路的对面,正在向远处张望。
期间,她与他的眼神在空中有过一次相遇。
短暂的停留后,她上车,他继续观察路况。
附近的车位有点堵,白梨不得不绕个小半圈才能回到主路,行驶到了邱谨言附近时,他还在那儿等。白梨也能理解,墨尔本的交通没有国内那么方便,招手拦出租车基本是行不通,靠软件打车也没有国内那么便捷。在这个国家,若是没有一辆车代步,简直是寸步难行。
鬼使神差的她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他跟前。
摇下车窗时,邱谨言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他的笑容很好看,明媚,灿烂,牙齿白闪闪,既整齐又干净,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那种。虽然依然是风尘仆仆的憔悴,但这个笑容释放的瞬间,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真巧,又见面了。”他礼貌的点头。
“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段。”白梨直来直去的讲。
“会不会太麻烦?”邱谨言是先说了一个地址后,才跟着客气了一句。
“出门在外,中国人应该帮中国人,也没什么麻烦的。”主要是,她知道他所说的地方与自己要去的地方距离并不远,完全顺路的情况下,她乐得做个顺手的人情。
虽然这男人是陌生人,可她是瞥见他从强尼办公室里走出来,更别提,她那位高傲不苟言笑的老板,全程是呲着牙花在讨好的笑。尽管她坐在位置远的地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白梨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他对于强尼的特殊性。
单凭这点,就值得她踩下刹车,载他一程。
邱谨言上车后,与白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为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接下来的话题围绕在邱谨言的职业上,据他自己说,他是开车的司机,平时的生活就是天南海北的跑,靠着开车过赚薪水。
“收入勉强应付支出,最大的好处是自由。”他给出评价,看样子对于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真潇洒。”白梨羡慕的叹息。
心中默默在想,做司机都做的那么在自由奔放,强尼老板的朋友还真不是一般人。
更像是个没心没肺的神。

可家庭和睦的好日子并没用持续多久,灾难毫无预警的降临,他们倾尽一切去帮扶的儿子,某天清晨出门,便再也没有回来。
再见面时是在停尸间内,夫妻俩彼此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敢相信眼前躺着的是他们的孩子。儿子早已面目全非,听说是车子在急速转弯时冲出了护栏,翻滚着掉到了山崖下边,那里有一片蔚蓝色的大海,还有三十多米的落差。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在那个时间行驶在那条环海公路上,这件事无从考究,但一切发生时,除了接受之外,他们已不能做任何事。
儿子是老徐夫妻俩与这个家庭的最大羁绊,当他不在了,儿媳换上了更加冷漠的面孔。她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告知老徐夫妻俩,她没有义务赡养已故亡夫的父母,她会带着孩子们开启新的生活,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会努力去做。
但一切的前提是,老徐和老于从她们的生活里退出去,回中国也好,另外找住处也罢,全随他们。这件事没得商量,要隐瞒孩子们,并且速度越快越好。
此时的老徐和老于宛若遭到了晴天霹雳,他们已经失去了儿子,很快又要失去住处。
在国外买房安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的养老金早已给了儿子,注入他们小家庭的建设当中。现在的他们已是一无所有,回国是回不去的,留下也很困难。
那段时间,老徐夫妻俩进退无路,日子过季度艰难。儿媳妇一直在催促,拖延几个月后,她有了新的男友,准备走出伤痛,重新开始,而驱离老徐夫妻,是她首先要做的事。
危难关头,老徐夫妻俩想到了另一位好友,辗转找到了他,哭着求教何去何从。好友来澳已久,对于政策要比他们更为熟悉,一边积极帮助他们走出困境,一边帮忙申请老人的福利性保障住宅。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在等待了十一个月后,老徐夫妻中签,被分配到了白妈所在的街区内,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房子很破旧,有许多地方需要修缮,可毕竟这是一处不会被收走的住宅,他们有了落脚之地。
未来的未来,他们仍然是要靠自己生活,没有依靠,没有指望,什么都没有。
白妈跟老于聊了一下午,老于哭,白妈也哭,小奶娃睡醒了以后也跟着哭,总之是一团混乱。
等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白妈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跟白爸说这些时,嗓音一度哽咽,仿佛在老于身上所遭遇的一系列不幸,她全部能够感同身受。
白爸是男人理智型的思考方式,尽管白妈被冲击的很厉害,他却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利弊。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话,别人家的事听听便好,不要联系到自己身上去,徒增困扰。
白妈眼泪汪汪,犹豫再犹豫,才把真正让她烦恼的源头说出口。
“梨梨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她经常说,等我们老了,还是要考虑跟她一起生活,一家人彼此照应,这样她才能放心。”
白爸皱起眉:“一起生活?她是打算回国发展吗?这倒也不错,但小丁能同意吗?”
类似的话题,在很多年前也提过,那时白梨和丁锐还在谈恋爱,白爸得知后,认真询问过白梨的意见。当时白梨说的是,国外的工作轻松,薪资丰厚,社会福利系统完善,在这样的环境里可以很有尊严的活着。她讲这些的时候,眼眸深处有光,整个人都是眉飞色舞的样子。白爸心里有不同的想法,本想说出来与白梨探讨,但听到白梨说,这也是丁锐的想法,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意见统一,并且从没打算听听父母的意见。从那时起,白爸便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白梨的决定,他在白梨之后所做的每个决定里都保持着旁观者的角色,将决定权全交还到了她自己手上。
如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白梨和丁锐组建了新的家庭,连孩子都生了,白爸认为,做父母的只需要在他们小家需要帮助时候及时施之援手,在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上,父母尽可能别去干预太多,充分信任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她们有足够的判断力,去追寻自己的未来。
白爸一直一来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他的思维方式较为简单,无为而治即是最大的支持,做父母的要成为孩子的坚实后盾,而不是制造麻烦的那个人。
可现在,白妈反馈过来的信息,似乎是与白爸的理念并不相同。
他沉默良久,在白妈的催促声中,才找回来声音。
“梨梨的事,等有时间的时候,我与他聊一聊吧。”
“什么时候?”白妈有些心急。
白爸摆摆手:“你让我先想一想。”
“有什么好想的,那是你女儿,你说的话,她一直很听的。”白妈只觉的心里头有股无名火在燃烧,她咽喉干哑,浑身都不舒服。本来是想让白爸帮她纾解一下烦躁的心情,效果没达到不说,她好像更焦虑了。
白爸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梨梨没让咱们操心过,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处理的很好,你做妈妈的心里最明白女儿多厉害,所以,别瞎操心了。”
白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令她不安的事,丁锐和白梨的相处明显很不对劲,丁锐不回家,白梨漠不关心,每次她想侧面打听打听,白梨那个神态,明显是不耐烦的。
类似的不安感,白妈已经跟白爸提过很多次,白爸宽慰的话,她已能背出来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不要多问多管,小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她在里边协调,没准他们和好的更快呢。
道理白妈懂,问题是,现在丁锐都回家,他们该怎么和好?
让白妈没想到的是,她和老伴挂了视频通话没多久,门铃声就响起来了。
她去开门,丁锐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亲热的喊了一声妈。
白妈带着几分喜出望外,赶紧把丁锐迎进来,问他怎么不自己开门。
“梨子跟我闹脾气,我出门那天,把家里的锁换成了密码锁,我也没录指纹,这不是进不来嘛。”丁锐颇有些无奈。
但给出的理由却是合情合理的。

死一般的寂静,横在了咖啡桌的正中央,远处熟悉的店员正在吧台后忙碌,世界如此和谐,唯独此间,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惊慌失措的男人回忆起了那一晚迎面砸过来的花瓶在撞击脑壳时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丁锐心跳如雷,如所有家庭背叛者一般,他佯装镇定,企图粉饰太平。
“你的暧昧对象是公司年后来的那位实习生,和我们一个学校毕业,正在准备材料,希望两年内拿到PR。上个月,她每天带午饭,都会帮你多带一份,你欣然笑纳。这个月,你蹲在厕所与她闲聊,话题从日常生活分享,进级到暧昧拉扯,互相试探。喔,对了,昨天晚上她拍了练习瑜伽的照片给你,你诚恳的夸赞了她身材很好。”白梨冷静的像是这件事与自己完全无关,只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你们的故事或许不仅仅是如此,但我不想再去介入,丁锐,那是你的因果,该由你来负责,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只想做个局外人。”
“你偷看我的手机。”丁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几乎要原地弹跳而起。
面对他的质问,白梨保持沉默。
沉默,有时已是回答。
“你怎么可以做那种事?你侵犯了我的隐私。”丁锐的脸颊涨的通红,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白梨:“恼羞成怒了?”
对上了那双没有温度的清亮眸子,丁锐心脏猛然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强迫自己收了情绪,试图用正常的音量去沟通。
“我只是觉的你的这种行为非常不合适。”
“真巧,我也觉的你在妻子孕产期开小差的行为非常不合适。”
丁锐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强调:“我什么也没做。”
白梨挑眉,神情冷峻:“你确定?”
“我......”丁锐想到了什么,高亢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有那么三五秒的时间里,他完全没办法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服务生将咖啡端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袅袅香气,在小小的空间内弥散开来,仍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白梨没由来的再次烦躁起来,她这会儿突然怀疑自己坐在这儿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挽回丁锐?批判他的心不在焉?又或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反击丁锐所做的一切?
此间是熟悉的环境,承载的是她与丁锐一路走来的重要回忆,他跟她求婚那天,哭着说了很多动听的情话,他承诺会爱她一辈子,不论贫穷、疾病、天灾人祸,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挡在她面前,为她遮去风风雨雨。
如今时间也没过去多久,誓言的回音犹在耳边回荡,她和他却走到了对峙的一步。
“你想离婚吗?”白梨听到自己这样问。
话出口的瞬间,不止丁锐愣住,白梨自己也惊在了那里。
“离婚?就为了这么点事,你要跟我离婚。”丁锐一副大受震惊的模样,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白梨垂下眼睫,她觉的头上的伤好像更加的痛了,抬起手摸了摸,指尖潮湿,染了浅浅一层夹杂着血水的组织液。
“这事很小吗?”白梨收起了咄咄,声音跟着放软下来,“如果连这种事你都觉得是小事,请问,咱们的生活里哪一件才是大事?”
丁锐被问到再次哑口无言。
白梨眼神飘忽,在咖啡店内每一处小细节的布置上划过,最终,定格在了窗前摆放的一簇鲜花上,那是只有这个季节才见得到的风信子,花语是矢志不渝的爱情,是丁锐选定用来求婚用的话。
当年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讽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眼前短暂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白梨的目光自然被吸引过去,丁锐在看清楚来电号码后,瞬间又是反应激烈,他想要把电话按掉,再把屏幕倒扣在桌上,只是这一连串的动作背后的真实情绪是慌张,他碰翻了水杯,撞得杯子移了位,猛然站起来的一瞬间,带着桌子剧烈摇动。
如果心虚有外在表现,大抵是如此吧。
白梨揉捏着眉心,指尖力道很重。
她看着丁锐慌成一团,眉眼里的不自在浓的快溢出来了,心里哪里还会没有数。
当丁锐坐下来,还想要找补时,白梨打断了他:“我从来没想过,要那么快就去面对婚姻里的背叛。”
丁锐急的涨红了脸,白梨依旧不给他机会说话,“事情既然出了,就要找到解决的办法,你说呢?”
他们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在将近十年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对于彼此的了解足够深刻,尽管丁锐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还是吞了回去。
“你说吧,想我怎么做?”顿了顿,丁锐不死心的强调,“只要你想听,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白梨抬高了音量,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吸引到了不少人的主意,白梨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家外的事,家外解决,你怎么做由你自己来决定,我希望这事不要让我妈知道,免的她担心。”
“这是应该的。”丁锐点头。
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正好,微风轻轻着藏在树间的小花,一朵朵花瓣随清风而摇摆落下,在极富有历史韵味的碎石小路上铺成一片。
这触目可及的温柔呵,曾是她的最爱。
白梨收起了恶言相向的念头,此情此景,令她没办法去做一名泼妇,尽管那可能真的很爽,能把积攒了很久的愤怒一股脑的发泄出去。
“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她起身。
身后跟着丁锐,他亦步亦趋,眼神愈发惶恐。
白梨心里的烦躁愈发爆裂,她突然扭头,气愤低吼:“你没事可做了吗?不要跟着我。”
丁锐被吓的一激灵,终于还是败在了那双燃火的眸子之下,再不敢多说什么,只看着白梨越走越远。
一地鸡毛的生活,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似乎他们还是逃不过。
白梨十分想借由着这样或那样的借口,让自己好好的放一天假,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与任何人沟通、交流,让她能全心全意的沉浸在此刻的情绪当中,容许自己小小的崩溃一下。
然而,根本不行。
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了公司,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之下,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老板强尼在办公室内喝咖啡,隔着玻璃隔断瞧见了白梨,他立即站起身,朝着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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