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棠月薛则礼的其他类型小说《逼为外室?主母重生高嫁,反手灭渣满门!姜棠月薛则礼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浮玉方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贴心丫鬟琴艺指挥着人拎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地跟在姜棠月的身后一起前往府外。姜棠月刚坐上马车。姜夫人便着急忙慌地追上来,惊慌失措地扑上来。“月儿,即便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也不要逃婚啊,你若是离开后出了什么事,不是在生生地剜母亲的心,要母亲的命吗?”姜棠月掀开窗帘,露出精致小巧的脸蛋,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气色不是一般的好。让姜夫人犹豫要不要继续劝解。她心情愉悦,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母亲莫要担心,女儿此次是去往大相国寺找祖父小住几日,很快就会回来的,天这么冷母亲快回去吧,琴艺,出发!”“哎,月儿,月儿,母亲这就写信给你外祖父想办法,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出家啊!”女儿毫不犹豫地离去让姜夫人的心里突突直跳。想到七年住在寺庙未归家,和出家别无二致的公爹,...
《逼为外室?主母重生高嫁,反手灭渣满门!姜棠月薛则礼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贴心丫鬟琴艺指挥着人拎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地跟在姜棠月的身后一起前往府外。
姜棠月刚坐上马车。
姜夫人便着急忙慌地追上来,惊慌失措地扑上来。
“月儿,即便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也不要逃婚啊,
你若是离开后出了什么事,不是在生生地剜母亲的心,要母亲的命吗?”
姜棠月掀开窗帘,露出精致小巧的脸蛋,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气色不是一般的好。
让姜夫人犹豫要不要继续劝解。
她心情愉悦,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母亲莫要担心,女儿此次是去往大相国寺找祖父小住几日,很快就会回来的,天这么冷母亲快回去吧,琴艺,出发!”
“哎,月儿,月儿,母亲这就写信给你外祖父想办法,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出家啊!”
女儿毫不犹豫地离去让姜夫人的心里突突直跳。
想到七年住在寺庙未归家,和出家别无二致的公爹,她连忙着急地追着喊道。
姜夫人眼睁睁地望着马车离去,站在原地急得无计可施。
姜棠月对母亲的呼唤置若罔闻,她哼着小曲,烤着炭火,心情愉悦地拿起一块豌豆糕咬了口。
琴艺面色纠结:“小姐,咱们还能回府吗?”语气的忐忑与试探不少。
姜棠月斜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道:“谁知道呢,没准你家小姐被最后的救命稻草拒绝,一个想不开就直接削发为尼了呢。”
“啊?”琴艺脸色吓得煞白,保持捏着炭火夹子的姿势僵硬不已。
“骗你呢!”姜棠月好笑道。
尽管如此,琴艺仍旧欲哭无泪地在一旁双手合十,止不住地祷告。
大相国寺香火旺盛,地广人多。
最主要离京城很近,且个把时辰就能到。
因此广受京城贵族与百姓们的喜爱,日日都有许多人达官显贵的妻女与普通百姓来此上香祈愿。
天雾蒙蒙地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路上来往的行人仅有寥寥几人,却反倒不显孤寂,让人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姜棠月走下马车,抬步走上数百个台阶,亲自抬手去扣门。
琴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撑伞。
“扣扣扣。”
不少片刻。
寺庙的大门被打开,一位光头小沙弥撑着伞走出。
见到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愣了下放下伞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女施主好,近几日本寺正在修缮,故而停止对外上香,施主来得不巧。”
“小师傅误会了,我是来找我的祖父姜夫子,请问可否通传一二?”姜棠月含笑询问,声音软绵。
祖父自从辞官后便归隐,仅带自幼一同长大的管家,二人一同在这里隐居,时而开设课业,时常有人前来求疑解惑。
小沙弥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寺内最为严厉的姜夫子,竟然有这么温柔且惊为天人的孙女。
他回身行礼,“还请施主在此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通传。”
“如此甚好,多谢小师傅。”姜棠月点头。
里面都是出家的男子,她若是在里面随意闲逛,确实不合时宜,若是走丢了还要麻烦小僧人寻找。
寺庙的大门被关上,姜棠月与婢女在门外安静地等候。
“姜棠月!”
一道怒吼声从远处传来,带着仿佛被人背叛一般的愤怒。
姜棠月蹙眉回眸,见到台阶下方撑着伞的男人,微皱的眉头更加紧。
她的眼中带着不耐和厌烦,其中甚至夹杂着隐藏不尽的恨意。
幸而朦胧的雨幕遮挡住了她的神情。
薛则礼满脸怒气地快步走上台阶,连白净的衣摆被雨水弄脏也来不及看顾。
“你来做什么?”姜棠月望着走到面前的人,神色淡淡。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给我丢人吗?”薛则礼上前恼怒道,伸手就要扯姜棠月的手腕。
姜棠月抬眸,后退一步,眼里带着不喜,“状元郎好大的口气,谁给你的脸面敢这么和本小姐说话?”
薛则礼满脸的怒意,昨日他被姜棠月狠狠撕下脸面,引得无数人的嘲笑和戳脊梁骨。
以至于回府之后都久久无法相信曾经对他紧追不舍的人,如今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他。
到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姜棠月压根就是在欲擒故纵!
她明知道姜尚书夫妇不会答应他的退婚,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先一步开口!
从而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要去迁怒于她。
薛则礼厌烦且鄙夷道:“不过是我昨日退婚下了你的面子,你今日便寻死要活地要出家,
你家长辈都不允许退婚,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说什么就是什么,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姜棠月被他的自恋狠狠地闪到了大脑,大脑宕机,半晌才反应过来,气急而笑。
“薛则礼,谁给你的自信?”
“行了,昨日就当是我不对,你快随我回去,别闹了,在这里也不嫌丢人,
索性我已经答应娶你,我们现在就回去和姜尚书说同意成婚,我明日就和父母亲自登门下聘。”
薛则礼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再次伸手去拉姜棠月的手腕。
他已经放下了极为在意的面子,所以决不允许姜棠月再拒绝他。
姜棠月站在原地不动,冷冷地望着薛则礼。
“你有种再说一遍?”姜棠月声音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父亲什么都和我说了,这婚事当年竟是你祖父为首辅时和太后娘娘一起定下的佳缘,
我们绝对不能辜负贵人与长辈们的期望,成婚后我定然会好好对你,敬重祖父与太后娘娘成全我们的良缘,
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尽快完婚,届时定然会得到无数的恩赏,薛家昨日失去的名声也能百倍千倍地补回来。”
薛则礼已经知道这婚事的由来,心中底气充足,丝毫不惧姜棠月的冷脸。
他先前糊涂了。
姜棠月的祖父是昔日内阁首辅,率领满朝文武百官,后来虽然因为站错队遭到贬谪,到底是有无数的学生。
那些可都是人脉!
毕竟曾经姜半朝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就像是现在历任来最年轻的首辅商鹤栖,就是姜半朝的学生,并且时常小住大相国寺,向姜棠月的祖父请安问学。
只要和姜棠月成婚,日后这些都是可以结交的关系,对他在朝为官再好不过了。
思及此处,薛则礼的目光逐渐热切。
有一句话叫做,你撅起屁股,老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姜棠月眉心微皱。
“姜棠月,未来我定让你后悔千倍百倍。”薛则礼满脸厌恶,神情阴沉。
“平白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姜棠月冷笑,当即转身,“管家,送客!”
“是,小姐。”管家笑了下,转身,面无表情地做请的手势,“诸位,请吧。”
最起码婚事没有退成,就说明还有机会在。
这样想着,薛世昌和薛夫人唯唯诺诺地起身。
转身的同时,上前抓着薛则礼就往门外拉,心中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
最起码这个婚事决不能丢,否则薛家在京城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期间薛世昌一直抬手紧紧捂住薛则礼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狂妄大话。
直到姜府的大门被关上,阻挡上众人的视线。
姜棠月松懈一口气。
她双眸顿时泛红,当即跪到父母面前,磕头认错。
“父亲母亲,女儿不愿嫁给薛则礼,这婚事即便父亲极力阻止,女儿也不会嫁的。”
前世就是以她出嫁为由,买下害父亲失去最看重的名誉。
姜氏一族被奸人构陷枉送性命的因果。
这一世即便父母阻止,她也要亲手斩断这个因,绝了这个果!
姜成与姜夫人急切地将人扶起来。
姜成怒从心中来,气恼道:“怎么能怪你,这婚事是你祖父整来的,都怪你祖父胡乱指婚让我女儿受苦,为父要去列祖列宗面前倾诉你祖父做的糟心事!”
难道这还有什么隐情?
姜棠月的眼中浮现期待,期期艾艾的开口:“父亲。”
姜夫人捶了他一下,握着姜棠月的手心疼,“身外之物都是假的,咱们自家人过得幸福才是真的,母亲只要你开心幸福,旁地都不重要,
薛则礼小肚鸡肠,如今闹了一通定是已经对我们怀恨在心,这种人万万是不能嫁的,可是......”
姜棠月心中焦急,不免追问:“可是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和父亲不同意退婚有关。
“你母亲说得没错,你是父亲母亲的独苗,怎会看你受苦,
但当年你外祖父官至内阁首辅,却是先皇所出的嫡太子一党,当年若非嫡太子失踪,怎会让贵妃携年幼的皇子上位,
皇帝登基后太后掌权心怀嫉恨,为你和当年还是从七品中书舍人薛嗣的儿子指腹为婚,
你祖父迫于无奈答应,后朝堂官员在太后的示意下处处压迫,你祖父才会在七年前脱离朝堂于大相国寺归隐。”姜尚书叹气,语气沉重。
姜棠月明白了,这婚轻易不能退。
除非......要么让祖父相助,要么让太后点头。
而这两者,皆是难于上青天。
姜棠月默了半晌,认真道:“父亲母亲可知薛则礼为何不敢说出那女子姓名,而选择尽力遮掩,而是因为那人是当朝新寡的——和安长公主,
女儿前不久也是知晓此事,心中犹豫许久,故而今日千万般不情愿,
他如此袒护,想必二人早已私相授受,便是轻易地嫁了也会得罪皇室中人。”
姜尚书安抚:“别担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由为父想办法,只要皇室想不起来为你二人赐婚,便可就这么先拖着。”
怕就怕薛家不甘心丧失这门婚事,去找皇帝赐婚。
姜棠月咬唇,愧疚之心却更加重了。
回到房内,姜棠月仔细地整理前世的发展。
父母死后,她寻死无果被打晕,醒来就出现在薛则礼私人的庄子上。
往后的时日她被绑在床上,度日如年,数次寻死无果。
终有一夜薛则礼满身酒气地冒雨前来......
之后院子里添了许多的东西,伺候的内院丫鬟婆子却都是被拔了舌头。
她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偏院,这是外室才有的待遇。
她先是听说前院巡逻的小厮说薛大人的发妻病逝,半年后又听闻和安公主守寡三年安分守己,圣人为她和薛大人赐婚。
无数人都在歌颂他们情比金坚,般配非凡。
最恨的时候,薛则礼伏在她的身上说:“姜棠月你痛吗,这都不及我当初被你耽误的一半痛,若是无你我会比现在风光更胜,我就要你痛苦万分的看着,我是怎么将你踩在脚下!”
她一言不发地在薛则礼肩上狠狠留下齿印。
果不其然和安长公主很快找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果然还活着,敢碰本宫的男人,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姜棠月迟钝的转头,茫然的双眸逐渐清醒:“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娘。”
和安长公主果然好奇地让人松开她的束缚,饶有兴味地上前观赏她的狼狈,眸中还夹杂着厌恶与恨意。
姜棠月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哪来的,明明她和姜家才是受害者,无辜的枉死者。
但是她知道,机会来了。
姜棠月快准狠地拔出在铁链上打磨的日渐锋利的银簪,狠狠地插向和安长公主的脖颈,却被她身侧的侍卫眼疾手快地发现,斩断了她的左手。
“和安,你不得好死!
你和薛则礼都不得好死!
来世我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要啖汝之肉饮汝之血!
我要你们永坠阎罗!
世世不得翻身!啊!!!”姜棠月撕心裂肺的痛骂和咆哮。
“给本宫杀了她!杀了她!!”
和安长公主险些丧命,雷霆暴怒地让人将她乱刀砍死。
那些刀剑落在身上太痛了,父母族人当初是否也是这么痛和不解,为什么一向为国为民,却惨遭满门诛杀。
晶莹的泪滴落在手上,姜棠月抬手一抹,满手的湿润。
她从地狱中爬回来复仇。
她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后悔不已。
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阿琴,明日一早咱们去大相国寺一趟。”姜棠月当机立断。
儿时她总觉得祖父太过严厉,故而除了背诵功课,很少主动去祖父的院子看望。
今生从来一次,总觉得亲情万分珍贵。
可怜祖父辞官多年,还要被她牵连问斩,无论如何都要去看望一二。
更何况,她要借助祖父帮助退婚!
姜棠月站起来,明眸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即便是不能让祖父想办法退婚,她也要好好地陪伴祖父,时常去向老人家请安。
翌日一早,姜棠月拿出枕头下的半块鸳鸯玉佩,迫不及待地爬起来。
“什么,月月要出家当姑子!”薛夫人惊得战起,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崇德十九年,隆冬。
“我不嫁!”
一道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薛则礼本是欲言又止地想要开口退婚,此刻被转移注意,回眸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姜棠月快步跑入花厅,呼吸急促,仿佛风雨欲来。
她穿着淡粉色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裙,外披白色狐毛大氅,衣襟上围了一圈柔软的白狐狸毛。
白皙的脸颊贴着软毛,发间簪着两支碧玉簪,衬得她本就艳丽的容颜更加眉乌肤白,远胜冬雪。
薛则礼转头望去,愣神片刻。
他曾闭门读书为由对姜棠月避而不见,却没想她现在已经长成这副明媚的模样。
即便穿着素净,却依旧如枝头海棠一般娇艳而华美。
姜尚书担忧亲家对女儿此刻的姿态不满,皱眉斥责:“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站稳再说话。”
姜棠月一顿,鸦黑的睫毛如同振翅欲飞的燕雀抖动着,仿佛在言明她如梦初醒般的心有余悸。
姜棠月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规矩地上前行礼。
“父亲,母亲,女儿不嫁薛则礼。”姜棠月认真地重复她的话。
姜母诧异地询问:“月儿,你不是最喜欢则礼这孩子吗,你们二人青梅竹马,这不是你打幼时起便期盼的场景吗,
如今则礼高中状元前来履行婚约,怎么反倒是你不愿意了?”
整整一月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开开心心在闺阁里面等着出嫁的人,现在竟然坚定地说‘我不嫁’,这着实让人怀疑是否是被人上身。
姜夫人于是连忙为她辩解。
“女儿与薛则礼性情不符,难为佳侣,成婚只会变怨侣,还请诸位长辈收回成命。”姜棠月倔强固执地开口。
薛则礼自惊艳中回神,眼底笼上一片阴鸷,上前对上位的姜家夫妇躬身。
“姜小姐所言属实,晚辈今日与父母前来,就是为了退婚,晚辈也不愿娶姜小姐为妻。”
二人此话一出,在场全部惊诧不已。
难不成两人都各自有了心上人?
众人没有看到的事,一旁的薛家夫妇则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姜棠月和薛则礼自幼指腹为婚,满京城都知道二人有着婚约。
薛家虽不是什么勋贵名门,薛则礼的父亲熬了半生,都只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
还是因着和礼部尚书姜家的婚事,才升的一阶。
无论是薛世昌在官场,还是薛夫人在贵妇圈,都没少受到优待。
如今薛则礼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独女,喜爱文人雅士的礼部尚书姜成觉得脸上万分有光,从始至终都笑呵呵的。
可如今,女儿的话让他思虑。
姜成想起不为人知的那事,蹙眉开口状似斥责:“月儿,莫要胡闹,如今薛家应婚约前来迎娶,你应当知礼守孝,未来的公婆都在看着,莫要让人指责我礼部尚书府的家教。”
姜棠月冷笑一声,开口间将难以言喻的苦涩都咽回去。
她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薛则礼,双眸泛红,却维持语气冷然道:“谁知他薛则礼当真想娶谁。”
红锦袍,状元帽,衬得薛则礼越发俊朗挺拔。
他自幼生得面如冠玉,肌肤白皙细腻,成年后却又不失阳刚之气。
何况薛则礼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暖而俊朗,是她极为心动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的人,前世同样高中状元之时随着父母来提亲时,百般不愿开口成婚,当众抗婚让她姜棠月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而她当时在作甚?
她正在闺房里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心心念念地等待着她的少年郎身着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娶她回去!
谁知,这桩婚事,却害得姜家满门覆灭。
幸而,姜棠月重生了。
薛则礼眸底阴冷,皱眉道:“诸位长辈们都看到了,我不愿娶她是因为她实在善妒,如此斤斤计较,胡乱猜测的人,实在难为薛家未来主母!”
他是有心悦之人不假,但也轮不到她姜棠月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当真是会倒打一耙的男子!
“薛则礼,这门婚事难道是我姜家逼你们薛家履行不成?”姜棠月冷笑反问。
从始至终,两家婚事结成的那日起,可全部都是薛家厚着脸皮贴上来的。
薛则礼呼吸一顿,眸中情绪翻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退让半步。
他的心上人身份何其尊贵,如若新寡过后转头改嫁。
那绝对会被大崇德百姓们耻笑,遭到她母亲和兄长的不满。
他决不能让她陷入那般难堪的境地。
可姜棠月怎么会一反常态地闹着要退婚?
她不是从小到大,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等他高中状元后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吗?
难不成是她发现了什么?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逼我娶你吗?”薛则礼的眼底浮现厌恶,大红宽袖下双手握拳,带着紧绷。
“呵,你配吗?”姜棠月冷然嘲讽,后者闻之色变。
“姜、棠、月,你当真没素质极了。”薛则礼不怒反笑,神情厌恶。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本性骄傲,难以掌握的女子。
姜成沉思后抬眸,却见薛则礼不耐烦的态度对待爱女。
随即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在风度翩翩站着的薛则礼,眼中带着浓重的不满。
薛则礼长身玉立,文采斐然,而今高中状元,实为佳婿良选。
结果他的女儿不愿意。
但这门婚事并不是两家长辈定下的,而是当年太后与皇上的手笔。
如今轻易地开口退婚,还是在薛则礼考上状元郎,前途坦荡之时,定会让姜氏一族遭皇室猜忌。
一旁的薛世昌见姜成沉思不语,连忙给薛夫人递视线。
薛夫人明白这门婚事错过可就没更加合适的,姜成的礼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官职,是薛家攀龙附凤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若有尚书府这门姻亲护着薛家,将会迎来几世的安稳。
“棠月,那些什么情情爱爱啊,都是话本子里胡诌的,自古儿女婚事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家啊,孩子们的想法做不得主也不能当真,
月儿你知道的,则礼这孩子打小就用功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三书六礼迎你入门啊。”薛夫人语气讨好地上前。
却底气不足,心虚的不敢直视姜棠月。
薛则礼在殿试前夕,莫名其妙地求他们上姜府退了这门婚事。
薛夫人再三询问,薛则礼都不愿吐露半分其他。
她心中暗暗猜测儿子养了外室,并且那女子的身份估计上不得台面,但这种女人养在外面就得了,是万万不能带回家闹得府中家宅不宁的。
薛夫人哄着薛则礼说会认真考虑,让他明日先安心殿试,险险蒙混过关。
薛世昌连忙附和:“没错,则礼这孩子平日最为恭谨不过,从来都是最听父母的话的人,棠月你只管嫁过来,一切自有我与你未来婆母为你做主!”
姜棠月心中冷笑,连自己儿子的主都做不了,还想为她做主。
这群腌臜货算是她姜棠月什么人?
真是给他们脸了!
“父亲母亲,儿子绝不会娶姜棠月!”薛则礼愤懑道。
这真是再好不过。
他不想娶,她还不愿意嫁呢!
“想退婚可以,只需大声地说出......你要退婚的真正原因。”姜棠月深吸一口气道。
前世的今天,她满心欢喜的接了薛家的聘礼,却不知那不过是一场姜家灭门惨案的开始。
这一世,她要让薛则礼在所有人面前原形毕露!
“呦,小贵人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尚书府的饭菜又不好吃了,还是没人陪小贵人放风筝了,老夫寻思这还没到春天啊?”
威压的声音拉长,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说出的话却一反常态,带着对晚辈的宠溺。
姜棠月抬步跨过门槛,抬眸的瞬间弯起明眸。
她望着端坐的老者行礼,娇蛮反驳:“祖父说什么呢,孙女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小住几日?”
她停在门边,双眸含笑,满怀思念。
前世每隔两三月,她都会在此小住几日。
但自从成婚后,便是一次都没来过。
姜棠月望着满头鹤发的老人,酸涩涌上心间。
“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某人勿要曲解,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姜夫子身穿一身靛蓝色的长衫,鬓角和络腮胡都已半白,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
端坐着的他犹如山岳一般稳重,让人敬佩与信赖。
姜棠月眼眶有些发红,岁月在祖父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这世间的一切虚妄与真实。
“某人若是开心,就是住一辈子都可以。”姜夫子抚着短须,神采奕奕,话有所指。
一家人不说两句话。
姜棠月听出他的暗示,抬步直接走到对方的面前,“碰”的一声狠狠跪下。
姜棠月眼眶泛红,倔强开口:“祖父,棠月不愿和薛则礼成婚,嫁去那龙潭虎穴的薛家。”
这桩婚事有皇室的手段,除了祖父,她找不到任何人想主意。
“你待如何。”姜夫子双眸透着威严的光芒,出声询问。
“棠月要退婚!”
姜棠月的眸中一闪而过憎恨,却被老江湖的祖父捕捉到。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狐疑,和老管家对视一眼,后者了然地退下关门。
姜夫子笃定亲孙女来大相国寺找他寻求庇护,定然是受了委屈,但没想到竟是来退婚的。
“那薛家小子可是给了你气受,昭昭,你究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让你跑到祖父这里要退婚?”姜夫子微蹙的眉宇间笼上凝重。
这婚事背后牵扯着什么利益,他最是清楚。
如今朝堂表面时局稳定,实则各派党羽蠢蠢欲动。
若是他出面贸然提出解除婚约,那可就是别的意味了。
古往今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薛则礼与外室暗中勾搭成奸,却仍旧脚踏两只船,企图与孙女成婚,借着姜家的势一步登天,就在方才那薛则礼还跟了来,强逼昭昭回去和他成婚,
祖父,这般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不知廉耻之人,昭昭属实难以与其苟同,并且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和他成婚。”姜棠月话音落下,俯身叩首。
“他敢如此对你?”姜夫子叹气。
没想到他唯一的亲孙女会因为他的站队,而在若干年后遭遇此等侮辱。
老态龙钟,向来处变不惊的姜夫子难得沉默。
“昭昭,这件事,祖父帮不得你。”
“为何?”
“朝堂之事,唯有祖父不可牵扯其中,其中渊源不可说,
但祖父希望你明事理,辩是非真相,抓住把柄反击。”
“祖父的意思是要我抓住他们的把柄,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退婚?”姜棠月双眸闪了闪,其中泛着聪明劲儿。
“是也非也,孰真孰假,自己的人生如何抉择和行走,还需你自己去判断,
若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祖父已告诉你正确答案,你回去吧。”姜夫子叹息一声,摆手示意她离开。
姜棠月眸中逐渐清晰,仿佛前行的方向被指明。
她俯首扣头,起身时如同已浴火重生后隐隐欲动的凤,冷傲逼人。
“多谢祖父为昭昭解开心结,接下来的路昭昭知道怎么走了,
但昭昭好不容易来一趟,定然是要陪祖父多住几日的,您可不许赶我走。”
“你啊,当初本想由小满胜万全,前路光明璀璨,便给你取小名昭昭,如今看来倒是要取名蛮蛮才对,蛮横霸道,
不过,倒像是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姜夫子爽朗地笑出声,亲自起身将孙女扶起来。
“父亲母亲这样说就罢了,祖父可不许拐着弯地说孙女野蛮粗鄙,
不过您有一条倒是说对了,我姜棠月从小到大都蛮横霸道极了,
从今往后也依然如此,断不会再为了那渣男去做那洗手作羹汤的贤良妇!”姜棠月傲然昂首,不卑不亢。
姜夫子尴尬的但笑不语。
他可没说让昭昭做彪悍妇啊,连头可都没有动一下。
隔壁院。
“先生,属下打听到了,方才院子里见到的小姐是姜夫子的亲孙女,姜家唯一的子嗣,
姜小姐和今年的登科状元薛则礼有着指腹为婚的婚事,只是......”剑书顿住,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说人家女子的闺房话怎么想都不正经。
“只是如何?”商鹤栖长睫垂下,显映着淡淡阴鸷。
“昨日殿选之后,薛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姜府提亲,却是为了退婚,随后被姜小姐大骂一通赶了出去,
半城的百姓都亲眼见到了,现在人人都骂薛状元郎狼心狗肺,薛家忘恩负义。”
剑书想着打听来的消息,面上挂着笑意,抱臂感叹。
“姜小姐当真是敢爱敢恨,就像是提前知道什么是的,竟然比那薛状元还要早的开口退婚,
就在刚才还听小沙弥说姜小姐被一年轻男子尾随至此,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进来。”
剑书还在侃侃而谈。
商鹤栖听在心里,一手翻着公文,一手执朱砂笔,片刻后落下几笔。
整个人坐在炭盆后的案桌前,透露出冰雪似的空境。
剑书渐渐得住了嘴,安静地望着自家首辅大人,心中浮现怜惜。
感叹这般的清贵权臣,却有着终生克妻的命运。
七年之内连续两次丧妻,早已威名远扬地让隔壁国家的女子都避之不及。
剑书小小的年纪,大大的哀愁。
唉!
也不知大人这辈子还有没有娶妻的机会了。
“主子不急太监急,剑书,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商鹤栖一个眼神都有没给,却清晰的揭露剑书的心中所想。
“那先生定然是猜错了。”
剑书当即面色坚定的否决,随机做出缝合的手势,闭嘴不再说话。
“我......”
薛则礼被戳中心事,又被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气到。
他此生追求不过金榜题名、心上之人、三书六礼、洞房花烛、相守白首。
但他心中属意的新娘子才不是如此强势的姜棠月。
姜棠月如此强势粗鄙,根本配不上他状元郎的身份。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难不成你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旁的什么?”
薛家的聘礼摆满了前厅,大红色的红绸扎眼至极。
衬得步步紧逼,态度强势的姜棠月气势更加恢弘。
“因为,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你配不上我。”
他对上姜棠月认真的双眸,心中知晓今日退婚之后,她会受到诸多指责,甚至来自她父亲母亲的诸多不满,可他无怨无悔。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震惊,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则礼。
“则礼!你是疯魔了不成,怎会说出这种话来!”薛世昌急得上火。
“放肆!我姜府的女儿,岂容你如此侮辱!”姜成怒不可遏,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掷出去。
茶盏砸在聘礼之上,浸湿鲜艳的红绸。
“姜棠月,我不愿娶你,我今日来本就是为了退婚。”
薛则礼姿态清傲,言语之间无一丝一毫的悔意与歉疚,隐隐夹杂着年轻人难以湮灭的狂傲。
“呵。”姜棠月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跪下,背脊挺直,声音坚定有力。
“父亲母亲,这儿戏一般的婚事,两家当真还要继续下去吗?”
“岂有此理!整整十九年,棠月的同龄闺阁女子几乎早嫁人为妻,
如今婚事在即,你们薛府就是这般拿我的女儿来开玩笑的吗?
若非这婚是那位亲定,岂容你们放肆!”姜尚书听得皱眉,心中大怒,气得一掌拍向桌子。
薛世昌与薛夫人吓得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薛世昌急切地开口求情:“尚书大人,我儿只是一时糊涂被外头的野妖精迷惑了心窍,
他分得清对错是分的,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下官属意的儿媳绝对只有棠月一人。”
姜棠月敏锐地抓到薛世昌话中的野妖精,装若不可置信的喊道:“什么,他外面还有人!”
京城谁人不知,礼部尚书府姜家独女,不嫁纳妾之夫。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薛则礼大惊失色,大步上前去拉父母,语气艰难的开口。
“父亲母亲,她不是野妖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不成他们姜府还能逼婚不成!”
姜棠月心中犯呕,横眉冷对:“薛状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父母逼婚,
分明是你薛则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未婚妻还去勾搭旁的女子,
你想要悔婚在先,有错也是你们薛家的错,这件事即便是闹去皇上面前,也是我姜府在理。”
“今日,我就是要当众退婚!”
“姜棠月,你难道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尽学了这些粗鄙不堪的态度,你这般的女子怎能嫁与我为妻!”薛则礼双眸通红,气愤不已地喊道。
方才姜家还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现在却同时咄咄逼人,不就是为了让他妥协主动娶姜棠月吗?
薛则礼想到心尖上的人,简直心痛得在滴血。
所有人都在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娶此生最厌恶的女子。
如今他处处绑着姜家赘婿的名声,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指点。
如今这样的日子,他当真是过够了!
薛世昌见儿子不知悔改,神情大怒,起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糊涂,我薛世昌一世英名怎么生出你这个没脑子没心肝的儿子,棠月金尊玉贵,岂是你现在能说骂就骂的!”
薛夫人连忙抓住他扬起的手,哭喊道:“老爷,咱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是万万不能打的,
他如今可是风光正大的状元郎,你今日要是落下这一巴掌,可就让他沦为笑柄了啊!”
薛世昌的手扬了扬,终究是没忍心的放下手去,看起来极富慈父之心。
他当即转身撩袍跪下,忍痛抱拳侧眸道:“尚书大人,这门姻亲是我们薛府对不住你们,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我们愿意退婚,还请尚书大人往后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姜棠月拧眉,难不成不退婚,姜家就会私下报复吗?
竟然想让姜家落人口实,休想!
薛夫人心疼地抱着儿子,责骂道:“你这个没心肝的儿子,怎么就被外面的小妖精迷了眼,放着这么好的天赐姻缘和光明坦荡的前途不要,非就要退婚不可啊!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护着那个外面的小妖精了吗,她只会更快地被人发现和唾骂!”
薛则礼的心念微动,面上痛苦万分。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何苦......这婚我不退就是了,我薛则礼愿意娶姜棠月为妻,如今你们满意吗?”
姜棠月冷眼看着这狼狈为奸,自私虚伪的一家人,满怀恨意的胸腔恨得发疼。
这人简直恶心彻底,前世骗她感情,今生还想夺她权势?休想!
薛则礼是奸诈小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最会怀恨在心,今日之事无论怎么发展都会被他嫉恨,以待日后报复。
这也是姜棠月醒来发现重生后,毫不犹豫跑来的决定。
无论如何,这门婚事都应该由她来退!
姜棠月心中盛满悲痛。
前世薛则礼没有撑过父母的指责与训斥,态度强硬地让薛则礼娶了她。
她本以为薛则礼只是一时糊涂,选择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可薛则礼不仅大婚之日碰都没碰她一下,就抱着被子在东书房一睡就是三年。
前世三年间她无休止被京城耻笑,被薛府的下人们暗中唾骂她上赶着犯贱,说她简直败坏礼部尚书府的名声。
连带着公婆都对曾经坚持攀附尚书府的决心动摇,对她逐渐不喜。
心中再苦再痛,姜棠月都咬牙忍下来,绝不愿牵连父母和族人,让人背后指责他们不会教养子女。
可薛则礼在官至太常寺卿时,却是毫不犹豫地检举姜府,丝毫不顾及姜府这么多年对他父子两代的提携之恩,反而恩将仇报。
让姜家因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满门抄斩,全族上百条人命死于非命。
她当时哭着求着让薛则礼放她回去。
“相公,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
你让我回去吧相公,我要陪在父亲母亲的身边,
我三年未见父亲母亲,我不嫁给你了,我后悔了,你休了我吧......”
姜棠月跪在薛则礼的脚边痛哭,抱着他的官靴求情。
“姜棠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而你父亲母亲助纣为虐,他们活该落得个满门抄斩,
你活该众叛亲离,受尽世人的辱骂和唾弃,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薛则礼没有甩开她,居高临下地说出冰冷的话。
“自私虚伪是你,恩将仇报是你,薄情寡义也是你,你害了姜家,我就要杀你为姜家报仇雪恨!”
姜棠月恨得流下血泪,双眸泛着怨恨,扑上去要和他同归于尽。
“姜棠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挡我青云直上的登梯路,三年算得什么,还有五年十年,本官要你连父母亲族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让你此生都在痛苦悔恨中度过!”
薛则礼咬牙切齿,面露深深的嫌恶,仿佛姜棠月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该死,你该死,若是重来一世,我姜棠月定然让你血债血偿,惨死于我的手中!”
“薛则礼,你不得好死!”
姜棠月回神,她握紧手中的御赐鸳鸯玉佩,这本是和薛则礼一对的物件,此刻她却觉得扎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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