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之直接一把推开了宋凛风的房门。
“还给我。”他冷眼看着他说道。
宋凛风却故作一脸无辜,看了看周围,问他:“你在说什么还给你?我记得这间屋子是阿瑜让我住得吧,又怎么能说还…”
“宋凛风,那个戒指的价格连你一双鞋都比不过,你为什么非要拿着不
放?”陈牧之打断了他,目光紧盯着戒指,眼神急迫。
“哼,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价格,我想要的是看你痛苦!看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清高一点点的碎掉!!”
“我真不明白,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舍得她为你那么痛苦!你又有什么值得她为你那么伤心!!”
宋凛风目色阴沉,毫不掩饰眼中对陈牧之的恨意。
陈牧之咬了咬唇,不想和他多做解释,上前几步试图从他手里抢过来。
“还给我!这个对我很重要!!”
宋凛风却迅速抽回手,不让他碰。
“重要?你不是想和她断得干干净净吗?那留着这个又有什么用?”
陈牧之顿时变得紧张,甚至还伸手试图遏制住他的手腕。
“宋凛风,这只是一个戒指而已,你还给我,我很快就离开了,林瑜以后就是你的了,能不能不要和我计较这一个戒指!!”
宋凛风见他这么紧张,眼底的愤恨愈发强烈。
忽而,他看到房间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嘴角勾起一道阴狠。
“陈牧之,戒指就在这,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了!”
话音落下,戒指便随着他的手被扔向了窗外,在空中抛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入了花园的沼泽中。
沼泽里布满了纵生的杂草和淤泥,银色的戒指落入其中,根本看不到丝毫踪迹。
“宋凛风!!你有神经吧!”陈牧之气得双目赤红,双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
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身后出现一道充满愤怒的身影。
宋凛风看着他好像疯狗似的样子,脖颈被他死死地掐着,力气之大让他都
有些震惊。
他的大脑甚至已经本能地变得窒息和空白。
如果不是身后有林瑜在,他觉得陈牧之真的会掐死自己。
“陈牧之!!!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林瑜怒声喝道。
可陈牧之好似没有听见似的,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
直到宋凛风的脸色开始便紫,眼珠也跟着上翻。
身后的林瑜才不得不出手,抬手给了陈牧之一巴掌。
“啪!”
一个巴掌落下,火辣辣的痛感让陈牧之恢复了些许理智。
林瑜趁机将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他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戒指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身外之物。
可对他来说,那是林瑜留给她唯一的回忆,他唯一可以守住的…
“咳咳咳......”
宋凛风剧烈得咳嗽着,躺在林瑜的怀里,眼底噙满委屈的泪水。
“阿瑜,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我…我也不明白牧之为什么可以这么恨我,难道是因为你对我的态度吗?”
林瑜一边安慰他,一边转头看着陈牧之,脸色阴沉至极。
“陈牧之,你到底是发什么疯?上次你差点捅死凛风,现在又要掐死他,我看你是真的想进监狱是吧!”
她大声吼道。
陈牧之早已表情麻木,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心里只有那枚被扔掉的戒指。
见他不搭理自己,林瑜便来到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愤怒。
“陈牧之,我再和你说句话,你是聋子吗?”
陈牧之这才愿意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眸色里藏着些许惨淡。
“我听见了,对,我想杀了他。”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是真的疯了。”
林瑜低声骂道。
疯?
陈牧之扯了扯干涩的嘴角。
他早就应该疯了。
从毒贩把他的家人全都虐杀,从他不告而别的那一刻,从看到林瑜浑身是血得躺在床上的时候,从他再次醒来胸口跳动着一个有编号的机器的时候......
他就已经疯了。
可他还想再疯一点,要是再疯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在看到最爱的人和别人暧昧的时候冲上去将她带走;是不是就可以在每次和林瑜对视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吻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在无数个难捱的夜晚,凑近感受一丝林瑜的体温......
他明明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为什么连说爱的权利都不能让他拥有啊!
他无数次希望,自己就应该死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
“林瑜,我没疯,我要是疯了,说不定就能爱你了。”
他的语气晦暗不明,让林瑜揪着他衣领猛得将他往后一推,让他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
却见她眸色殷红地吼道:“陈牧之,你什么意思?非要疯了才能爱我?我到
底有多么不堪,一定要你这么羞辱我!!”
陈牧之觉得心被什么隔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呼吸里泛着刺痛。
你怎么会是什么不堪的人呢?
你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光啊。
可陈牧之什么都没说,眼底仍旧冷漠得如一潭死水,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见他这样,林瑜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强烈。
突然,她的眸色一沉。
“陈牧之,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是不是我在你的眼里就能变得不一样了?只要我们这辈子有亏欠,下辈子就还能见面。”
陈牧之脚步一顿,一瞬间,他觉得她才是个疯子。
他正想回头,却发现一双手从背后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力气之大感觉是真的想掐死他。
是林瑜,她几乎不假思索地用尽全身力气,好像在用这种方式逼迫对方服软,眼底的情绪复杂到让人根本看不清。
陈牧之知道是她,所以他没有反抗。
他本来就欠她的,早还晚还,都一样。
任由一阵猛烈的窒息感席卷着他的大脑,心脏在短时间内跟着急剧收缩。
本能的求生反应让他试图抬手抓着林瑜的手腕,可在感受到她手臂的用力后,失望地落下。
她是真的想让自己去死。
额头的血管越来越暴突,脸色愈发红紫,林瑜手上的力道却不曾减弱半分。
不知是不是最后一丝氧气耗光后,大脑产生了幻觉。
模糊中,陈牧之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林瑜。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有些破烂的出租屋内,林瑜满心欢喜地穿着他送给她的裙子,站在床上,踮起脚尖,修长的手臂伸展开来,犹如天鹅般美丽雪白。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位天降的神女。
其实对他来说,林瑜就是拯救他的神女。
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不知怎么,他的眼角落下了温热的泪,落在了林瑜惨白的手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死在你的手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出租屋,再对你说一次,我爱你。
“陈牧之!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活了!”
耳边突然传来林瑜的惊叫声。
好像一只大手,将陈牧之飘远的思绪再次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