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
他诵了一会儿经,我听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找起话题:“法师,你出家前的俗名叫什么?”
他诵经的声音停下,片刻后淡淡道:“俗世种种,已是过往,贫僧不愿提起,请公主莫要追问了。”
被回绝的滋味并不好受,我冷笑着从贵妃椅上直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大胆,本公主问话,你敢不答?”
他顺从地在我面前跪下,明明垂着头,声音却没有一点谦卑与害怕:“公主恕罪。”
“抬头。”我命令他。
怀素抬眼,长长的羽睫一点点扇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终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仔细地看,看不见他目中一丝情欲。
此刻的我只穿了一件小衣,身披薄纱,屋内的熏香里点了激人情欲的药,他却无动于衷。
我不禁恼怒:“今晚你就跪在这吧,给本公主守夜。”
他波澜不惊:“好。”
我最看不惯他这样无可撼动的样子:“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你的俗名,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偏偏他直挺挺地跪着,一言不发。
真是清高。
怀素是个神奇的人,举国动荡,宫内淫秽不堪,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净土。
我第一次见他,是跟着皇姐来陀音寺。
她为寻刺激,非要与面首来寺中欢乐。
我不大同意地说:“人在做天在看,佛子眼皮底下敢思欲,皇姐你不怕遭报应?”
皇姐点了点我的鼻尖:“要遭报应也是父皇比我先遭,乖,你去替皇姐把个风。”
我不情不愿地站在假山前,默默地听着假山后传来的没羞没躁的声音。
忽地,我听见一人的脚步声。
我赶忙瞧了瞧假山,小声道:“皇姐,有人来了!”
里头两人忘我极了,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
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着急,迎了出去。
来人身着浅色袈裟,手捻佛珠,身量极高。
我抬头撞见他浓淡相宜的眉目,愣了神。
他朝我笑笑:“施主是迷路了吗?”
我回过神,愣愣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