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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包勾勾手,糙汉上头成舔狗安婳肖政

空山灵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冬冬四岁,应该不能进女澡堂了。安婳有些后悔,应该等肖政下班后带孩子来洗的。周梅花得知她的心思,道:“这有啥的,让我家那小子带冬冬去男澡堂洗就是了。”安婳问冬冬:“你跟着哥哥去洗澡,可不可以呀?”冬冬不怕生,也对比他大的男孩很有兴趣,闻言点头道:“可以的妈妈,你把我的小裤子和大毛巾给我吧,哦,还有肥皂。”周梅花喊住前头一蹦一跳的男孩,“石小军,你带着弟弟去男澡堂,把弟弟洗干净了啊。”石小军看了眼冬冬,见是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白净弟弟,有些嫌弃,“我们爷们洗澡带他嘎哈?让他去女澡堂子。”“毛都没长齐呢还爷们!”周梅花作势想打他,石小军身手敏捷地躲开,嬉皮笑脸冲着周梅花作鬼脸。“石小军!”他姐姐石小珊一个眼神横过去,“想挨揍了是不是?”石小...

主角:安婳肖政   更新:2025-04-07 2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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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婳肖政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气包勾勾手,糙汉上头成舔狗安婳肖政》,由网络作家“空山灵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冬冬四岁,应该不能进女澡堂了。安婳有些后悔,应该等肖政下班后带孩子来洗的。周梅花得知她的心思,道:“这有啥的,让我家那小子带冬冬去男澡堂洗就是了。”安婳问冬冬:“你跟着哥哥去洗澡,可不可以呀?”冬冬不怕生,也对比他大的男孩很有兴趣,闻言点头道:“可以的妈妈,你把我的小裤子和大毛巾给我吧,哦,还有肥皂。”周梅花喊住前头一蹦一跳的男孩,“石小军,你带着弟弟去男澡堂,把弟弟洗干净了啊。”石小军看了眼冬冬,见是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白净弟弟,有些嫌弃,“我们爷们洗澡带他嘎哈?让他去女澡堂子。”“毛都没长齐呢还爷们!”周梅花作势想打他,石小军身手敏捷地躲开,嬉皮笑脸冲着周梅花作鬼脸。“石小军!”他姐姐石小珊一个眼神横过去,“想挨揍了是不是?”石小...

《娇气包勾勾手,糙汉上头成舔狗安婳肖政》精彩片段

冬冬四岁,应该不能进女澡堂了。

安婳有些后悔,应该等肖政下班后带孩子来洗的。

周梅花得知她的心思,道:“这有啥的,让我家那小子带冬冬去男澡堂洗就是了。”

安婳问冬冬:“你跟着哥哥去洗澡,可不可以呀?”

冬冬不怕生,也对比他大的男孩很有兴趣,闻言点头道:“可以的妈妈,你把我的小裤子和大毛巾给我吧,哦,还有肥皂。”

周梅花喊住前头一蹦一跳的男孩,“石小军,你带着弟弟去男澡堂,把弟弟洗干净了啊。”

石小军看了眼冬冬,见是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白净弟弟,有些嫌弃,“我们爷们洗澡带他嘎哈?

让他去女澡堂子。”

“毛都没长齐呢还爷们!”

周梅花作势想打他,石小军身手敏捷地躲开,嬉皮笑脸冲着周梅花作鬼脸。

“石小军!”

他姐姐石小珊一个眼神横过去,“想挨揍了是不是?”

石小军立马恢复正经,乖乖道:“知道了,我会把弟弟洗干净的。”

然后牵起冬冬的手,进了男澡堂。

周梅花骂道:“完蛋玩意,就他姐能治他。”

安婳笑了笑,看向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石小珊,十岁的小姑娘,留着短到耳后根的头发,皮肤黑黑的,乍一看像个男孩。

安婳问她:“小珊,你在哪里上学啊?”

石小珊回答道:“县一小,上四年级。”

表情酷酷的,上扬的丹凤眼让她看起来很飒爽。

周梅花帮着解释:“县里有两所小学,两所中学,好的就是一小和一中,咱们家属院的孩子都在这两所学校读书。”

安婳问:“有幼儿园吗?”

周梅花道:“咱们营区就有个幼儿园,还有个托儿所,里头上班的都是家属。”

安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澡堂里没有隔间,除了一排淋浴就是两个长方形的池子。

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肉体。

一闻,满鼻子的硫磺味和肥皂味。

不管视觉还是嗅觉,都不怎么好。

安婳犹犹豫豫的,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开始脱衣服。

谁知刚脱完,齐刷刷的目光便朝她看来。

“乖乖,这身皮子长得可真好,全身上下一个色!”

有人如此感叹。

安婳羞耻得想把自己缩起来。

周梅花笑骂道:“都把眼珠子给我收回去,盯着人家小媳妇看什么呀?

自己个没长啊?”

众人哈哈大笑。

“长是长了,这不是跟人家长得不一样嘛。”

“安婳同志,你是吃啥长大的啊?

胸脯是胸脯,屁股是屁股,关键都生了个孩子了,腰身还那么细,肚子上也光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

“啧啧啧,肖副师长那个糙汉子,还挺福气的。”

安婳浑身不自在,找了个角落快速洗完就想出去。

周梅花讶异道:“你不泡泡啊?”

虽然现在天气热起来了,但几天没洗呢,泡泡更好搓泥啊。

安婳连连摇头,“不泡了不泡了。”

低着头冲出去了。

周梅花遗憾得咂咂嘴,她还想跟小安互相搓搓背,增进增进感情呢。

安婳到了外面,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就看见葛红霞和一个年轻姑娘往这边走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你说师长媳妇都是在家烧水洗澡?

还每天?

那得费多少柴火啊!”

“可不嘛,也就咱们师长养得起这样的媳......”两人的对话,在看到安婳后戛然而止。

安婳想起来了,跟葛红霞在一起的年轻姑娘是陈师长家的保姆小乔。

那天在拜访温雪曼时,她还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没想到转头就跟外人嚼起主人家的舌根了。

小乔有些紧张地跟安婳问了声好,安婳礼貌微笑。

葛红霞没有打招呼,安婳便也当没看见她。

两人从安婳的面前走过。

过了会,冬冬和石小军,以及跟石小军玩得好的几个男孩,就从男澡堂出来了。

刚刚还挺嫌弃冬冬的石小军,此刻已经把胳膊搭到了冬冬的肩上,过来就对安婳道:“姨,今天晚上让弟弟跟我睡吧。”

安婳打趣道:“哟,这么会就跟弟弟好了啊?”

石小军道:“我已经决定认他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冬冬拦住,“小军哥,晚上我不能跟你睡,我要在我家睡。”

石小军很失落,“那明天你跟我一起上学去?”

冬冬:“我才四岁,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石小军闷闷不乐,被冬冬哄了两句又重展笑颜。

安婳瞧着冬冬,发现他小小年纪,情商是真高啊......等周梅花和石小珊出来,一行人才结伴回去。

肖政下班后也去澡堂洗了澡,临走时安婳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要洗干净哦。”

肖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过遗憾的是,洗干净了也没什么用。

这厮晚上一上床就秒睡。

安婳气鼓鼓地瞪着他。

不对,肖政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才不碰她。

安婳不断回想着跟肖政之间的事,在肖政眼里,他们已经结婚五年,生了个儿子,但感情一直不好.......难道是因为肖政介意原主的出轨?

可如果介意的话,他又怎么会同意不离婚,并且这几天跟她相处融洽呢?

安婳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气得在肖政屁股上踢了一脚。

男人的呼吸声滞了一瞬。

呵,装睡!

安婳的倔脾气上来了。

好好好,她要是不把这男人撩到求着她睡他,她就不姓安!


安婳做饭初失利之后,便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

关键点就在于熟练使用土灶。

经过向周梅花请教,并且不断练习,安婳终于能够比较自如的使用土灶了。

这天,肖政一回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爸爸快来看,妈妈做了好吃的!”

冬冬察觉到爸爸回来的动静,立马跑出来,小手划拉着招呼。

肖政意外地挑挑眉,摘了帽子拿在手里,随着儿子走到桌边。

桌上已经摆着两菜一汤,黄瓜炒鸡蛋,一碟小咸菜,肖政用勺子在汤里搅了搅,里面有海米和豆腐。

“菜来啦——”肖政顺着喊声看过去,只见安婳端着一盘红烧肉走过来。

浓油赤酱的红烧肉在盘子雪白的底色衬托下,越发红亮油润,诱人至极。

肖政不由咽了咽口水,“这、这都你做的?”

冬冬抢答:“都是我厉害的妈妈做的!”

安婳冲儿子摆摆手,“低调低调。”

肖政失笑。

桌子上的菜先不说好不好吃,光卖相就能评优了,说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做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肖政连忙就要动筷子,被安婳拦住:“还没洗手呢,快洗手去。”

饭前洗手的习惯,肖政还真没养成,想起来就洗,忘了就不洗,听了安婳的提醒,便听话地去了。

安婳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这男人有话是真听,看来改造他其他习惯也没那么难。

回来后,他迫不及待夹了一块红烧肉喂进嘴里。

然后眼睛放光地看着安婳。

安婳问:“怎么样?”

肖政文化有限,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竖大拇指,“好吃!”

安婳立马笑得眼睛弯弯,“那就多吃点。”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冬冬见妈妈只看爸爸,不开心了,吸引过来妈妈的注意力后,“你说,冬冬也多吃点嘛。”

安婳好笑地伸出手指勾勾他的小下巴,“我们冬冬也多吃点。”

冬冬这才满意。

“你这几天下了不少功夫学用土灶吧?”

肖政看了安婳一眼。

安婳伸出自己的右手,亮出手背上被柴划出的痕迹,还有油点子溅出来的疤痕。

一句话没说,就让肖政情绪翻涌,又心疼又愧疚,还有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幸福感。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手背上的痕迹,小心翼翼的。

粗粝的皮肤摩擦得安婳痒痒的,她翻转过手,在他的手心挠了挠。

从手心开始的颤栗一下传遍全身,肖政忙不迭把手收回去,低下头扒饭。

他转移话题:“明天我放假,争取上午去把石料买回来,下午把路修好。”

“那厕所呢?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改造,我已经把设计图都给你了。”

安婳觉得其他都不着急,主要得先修厕所。

“你那个设计图我看了,洋灰还好说,水箱和水管得用化学板的,我托人从外地买了,没那么快回来。”

安婳点点头。

肖政看了眼安婳,提议:“不如咱们也学师长家,把院子里都铺上石板,或者抹上洋灰,这样下雨就不会有一点泥点子了。”

这个时候,肖政已经完全忘记当初师长家院子刚建成时,他是如何的嗤之以鼻。

此刻他脑子的唯一想法就是,安婳应该会跟师长媳妇一样,更喜欢没有丁点泥土的生活环境。

谁知安婳摇头,“修条小路就好了,其他的地方我还要种菜呢,我已经跟梅花嫂子要了种子了,路修好就开始种,到时候你要在一旁指导哈。”

肖政农民出身,当然更倾向于在院子种菜,闻言乐道:“那咱们家粪池里的肥料有用处了。”

安婳色变,“不行!

种菜可以,不能用......用那啥浇灌,我受不了那味。”

刚刚还想夸她,转眼又暴露出资产阶级的矫情作风了。

肖政在心里哔哔了一句,不过也不是真有意见,安婳大老远来随军,做饭给他吃,还要在院子里种菜,已经顶好顶好了。

其他的,就由着她呗。

万一她又跑了怎么办。

想到这,肖政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

先前安婳要跟他离婚,他还可以接受,因为他们的婚姻的确不好,她想追求更幸福的生活,他成全。

但现在,安婳说她脱胎换骨了,仅仅这几天的表现,就给他描绘出了一个无比幸福的图景,他能想象到,如果他跟脱胎换骨的安婳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他们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他挺怕的,怕现在是在做梦,怕他想象的那种日子到来不了。

所以他忍到自己快爆炸了,都没碰她。

如果两人再有一个孩子,他便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她走了。

他想保留一丝清醒,也给她留一个余地。

心里的想法多,但肖政没表现在脸上,安婳一无所觉。

吃完饭不用安婳说,肖政就把碗洗了。

安婳告诉他要把灶台擦干净,他立马就擦得光可鉴人。

安婳说想做一个可以竖着放碗的碗柜,方便沥水,他也二话不说就答应去办。

温驯乖巧的样子,跟外表呈强烈反差。

肖政上班去后,不大一会,温雪曼竟然上门了。

安婳泡了茶给她,她接过,打量了一会四周。

安婳把家布置得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能说是干净整洁,同大部分人家一样。

温雪曼抿了口茶水,道:“龙井?

茶叶不错。”

安婳笑笑,“我爸爸装给我的,我不懂喝茶。”

温雪曼不跟她寒暄,直奔主题,“我听说你被肖政打了?”

安婳一滞,“听谁说的?”

温雪曼耸耸肩,“都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可想而知,家属院应该没谁不知道了。”

安婳头疼地扶额,“这是谣言。”

温雪曼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信。”

安婳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解释很久呢。

温雪曼又道:“那天你做饭把房子烧了,我本来打算过来看看,但见人多,你也没什么事,就没过来。”

安婳笑道:“谢谢你的关心。”

温雪曼:“肖政的工资不低,养得起保姆,你大可不必干那些保姆的活......如果你需要保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安婳忙摆手,“不用不用,其实我挺喜欢做饭的。”

还有两年就要乱了,她哪敢用什么保姆。

温雪曼本以为安婳跟自己是同类人,有结交的心思,可接触两次后发现,她跟安婳共鸣的地方还真不多。

温雪曼起身,“那好吧,我就先告辞了。”

安婳犹豫了一下,叫住温雪曼,道:“家属区住了不少的人,但我好像没看到别家有聘保姆的,大多都是找乡下的亲戚来干活。”

闻音知雅意,温雪曼当即就明白了安婳的意思。

说来也怪,陈钢因为保姆的事还跟她吵过两架,温雪曼都不以为意,反而觉得陈钢不体贴她,居然舍得让她干家务活。

可这会劝诫的话从安婳口里说出来,安婳甚至只是侧面提醒了一下,温雪曼接受的程度就高了很多。

她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今天是来不及开火了,到了饭点,肖政便领着妻儿去了食堂。

安婳带孩子找位置坐下,肖政去买菜票饭票。

一个中年妇女从安婳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又回转头看她,“你是小安吧?”

安婳茫然。

妇女笑了笑,“我叫葛红英,我男人是这里的长官,你跟肖政在省城办酒席的时候我还去过呢。”

安婳站起来,笑道:“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

葛红英示意她坐下就行,然后打量了几眼冬冬,“这是肖政的儿子吧?

小家伙继承了妈妈的秀美,长得可跟爸爸一点不像啊。”

这话乍一听是在夸冬冬好看,但葛红英说话时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安婳忽略掉心中的别扭,让儿子叫了人,接着道:“其实孩子的鼻子和嘴巴特像肖政。”

葛红英笑着点点头,道:“行,你们坐着吧,我也要去打饭了。”

安婳目送葛红英离开。

不一会肖政提着饭盒回来了。

打了两个菜一个汤,八个白面馍,分量十足。

“不够再去买。”

肖政道。

“我和冬冬都吃不了多少,应该够了。”

安婳把一个馍掰成两半,分给冬冬一半。

“他都四岁了,还吃不了一个馍?”

“冬冬一直饭量不大。”

“你呢?

也只吃半个?”

“半个就够了。”

肖政啃了口手里的馍,默默不言语。

真好养活。

照这么算,生一个排他都养得起。

安婳一点一点撕着馍往嘴里喂。

冬冬没有撕着吃,但也是慢条斯理地咬着。

两个人都斯文极了。

肖政就豪放多了,吃得又快又大口。

这倒也没什么,他动作还是利索的,不会吃得满嘴汤汁邋里邋遢。

但是,安婳发现,他他他他......他吧唧嘴啊!

原身尘封的记忆一下全涌了上来。

在省城军校同住的那一年里,原身超级厌恶他的生活习惯,什么吃饭吧唧嘴,不讲卫生,有时候浑身酒臭从外边回来,鞋子一蹬就往床上躺......这类的小例子,能举上一页纸。

誓要抱男主金大腿的安婳,不自信了。

她生长在更加发达的社会,家里条件也算个中产,换到这个年代来,很多生活习惯都跟原身这个资产阶级大小姐是契合的。

原身跟男主过不到一块去。

她能吗?

安婳思考了一会,觉得其他的先不说,肖政的卫生习惯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还有吃饭吧唧嘴的问题。

不过这都得以后慢慢来。

安婳看向肖政,“对了,刚刚有个叫葛红英的嫂子跟我打招呼,说参加过我们的婚礼。”

肖政道:“红英嫂子是余宝山长官的媳妇,人很厉害的,在咱们云县的妇联上班,家属们有什么事也爱找她,你要是遇到困难,也可以找她。”

安婳心道难怪,葛红英看上去就很干练有主见。

说到工作,肖政才想起来问:“你说你把工作辞了?”

安婳:“嗯。”

肖政吃饭的动作慢下来,“为了随军?”

安婳:“嗯。”

肖政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以前肖政试探性地提出过随军的问题,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婳冷冷的眼神打断。

她说,她要追求艺术,不可能把自己困囿在家庭中,更不会为了家庭而放弃理想追求。

肖政倒也不怪她,他的确没资格要求别人为他放弃工作。

可现在,她把理想放弃了。

“我们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你更不会离开部队,就只能我做牺牲了啊。”

安婳努力给自己立人设。

肖政眸子里有歉意,“不管怎样,这方面是我对不住你。”

很好,局势扭转过来了。

短短时间内,她的形象就从给老公戴绿帽子的女人,变成了为家庭牺牲的伟大女性。

安婳心安理得接受了肖政的歉意,并且趁机索要报酬,“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

她笑靥如花,很是娇俏。

肖政从未见过她这样一面,双眼直愣愣地盯着。

“爸爸,你筷子上的菜掉了。”

冬冬伸出手指指了指,好心提醒。

肖政回过神,老脸有些红。

安婳无声笑了笑,男人再凶再猛,也只是个男人。

冬冬一本正经地陈述:“爸爸害羞了。”

安婳打趣地问:“知道爸爸为什么害羞吗?”

“看妈妈害羞的呗。”

他倒什么都懂。

肖政抵拳轻咳一声,话在嘴边转了两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对你好”之类的话,只道:“以后啥都听你的。”

不管安婳为何突然之间变化那么大,只要她安心跟他过日子,除了原则性的问题,都听她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安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肖政不由直了直身板,郑重道:“我说的。”

为了求偶,男人天生擅长做出承诺,至于承诺是否能兑现,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都听你的”属于男人承诺的常见句式,安婳压根没当真。

不过肖政能对她“牺牲事业”来随军的事有愧疚之心,并不觉得理所应当,就说明他没有那种传统的男人为天的思想,懂得尊重另一半。

再加1分。

过日子的基础有了。

***回去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又碰上了葛红英。

原来长官家就住他们隔壁。

双方礼貌打了个招呼,安婳和肖政就牵着冬冬进屋了。

葛红英看了两眼他们的背影,回屋就跟丈夫余宝山抱怨道:“那个安婳怎么回事?

不是闹着要跟肖政离婚吗?

怎么又和好了?”

余宝山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身边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跑来跑去,心情很美的样子,听到媳妇的话,笑容一下收敛了些,“我是听说小安来了,真的和好了?”

“看样子是。”

葛红英把孩子们赶走后,小声道:“肖政的儿子我见了,长得一点不像他。”

余宝山吓一跳,“你啥意思?”

葛红英冷笑一声,“当初肖政在军校时,两人感情就不好,安婳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谁知道她是真回娘家还是......”话没说完,就被余宝山喝住了,“葛红英同志,说话要严谨,要实事求是,怎么能一张嘴就是捕风捉影呢!”

葛红英白他一眼,“我还用得着你给我上课?

反正啊,安婳那大小姐样,一看就不是、、能踏实过日子的,先前要跟肖政离婚就正说明了这一点。”

余宝山摆摆手,“两地分居,女人闹情绪也正常,人家现在不是已经想通了,过来了嘛。”

葛红英怔了一会,长叹一口气,“是啊,过来了。

她过来了,我妹子咋办?”

余宝山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慢条斯理地嚼着,好半晌后才道:“那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许再提。

至于红霞,好办,营区里那么多单身汉,我给她踅摸个优秀的。”

葛红英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肖政是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

他们两口子跟肖政认识的时间长,了解肖政,知道他外表粗犷,但并不是暴力的人。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到了副师长的位置,能力、功勋和出身都没得说,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在得知安婳闹离婚后,她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把自家最小的妹子叫过来了,只等着肖政办完离婚,就给两人牵线说媒。

谁知道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那个安婳也是,要离婚就干脆点离,咋还吃上回头草了!

忽然,门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葛红英望过去,只看到一个长辫子的背影。

葛红英又是叹气。

她妹子没那个命啊。


“以前我只喝巴西的咖啡豆,现在买不到了,这是印尼的,你凑合尝尝吧。”

温雪曼细指拈起精美的咖啡杯,斜靠在沙发上,姿态闲适。

安婳尝了一口,咖啡的浓郁香气在嘴中铺漫开来。

她道:“品质还是不错的。”

温雪曼笑了,“我请过好几个人喝咖啡,都吐了,只有你会喝。

我听说你父亲是大学教授?

你是学西洋乐的?”

安婳点头,“是啊,我拉小提琴。”

温雪曼眼睛亮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聆听一曲。”

安婳表情遗憾,“真不好意思,我的琴留在了省城,没带来。”

温雪曼一下萎靡,叹了口气,“老陈不让我听留声机,不让我跳舞,甚至看什么书都要他看。

我的精神世界跟这个鬼地方一样荒芜。”

安婳没接话。

温雪曼突然又振作起来,期待地看着安婳,“你来了就好了,以后也有人陪我说话了。

不瞒你说,我跟她们是一点合不来,但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安婳笑笑,如果温雪曼一直维持这个生活作风,一定会在两年后遭殃。

如果换个时空环境,她可能会跟温雪曼做朋友,但眼下,还是决定少跟温雪曼打交道。

稍微坐了会,安婳就告辞了。

第二个拜访的是王副长官家,王副长官的媳妇叫廖三妹,刚刚跟周梅花一块来看过安婳。

“哟,你看你客气的,还带啥东西啊,拿回家给孩子吃去!”

“一点槽子糕,就表示个意思,嫂子你就收下吧。”

两人拉扯了一会,廖三妹才不好意思地收下糕点。

她邀请安婳进去坐,安婳婉拒了。

周梅花家也是这样,撕吧了很久才把槽子糕送出去。

“妹子,你说说你也太客气了......这样,晚上跟肖副师长来我家吃饭,我现在就杀鸡炖上。”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立马在旁边拍手嚎叫:“嗷~嗷~吃鸡啰~吃鸡啰~这小犊子,就知道馋嘴!”

周梅花笑骂了声小儿子,又转向安婳,“真的,你们一定要过来!”

安婳道:“我家还有很多活儿没干呢,今天不着急,咱们就住对门,以后有的是机会来蹭嫂子的饭吃,嫂子到时候别嫌弃我就成。”

周梅花只觉得安婳说话好听,连拒绝人都说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她无奈地嗔了安婳一眼,“成,下回再请你的时候,可就不许这么磨叽了。”

安婳笑着点头。

最后一个拜访的是余宝山家。

开门的便是上午在墙角偷窥的那位姑娘。

她见到门口的安婳,眼睛便不自然地垂下了,嗫嚅道:“你、你找谁?”

“我是隔壁新搬来的,过来打个招呼,你是红英嫂子的妹妹吧?”

姑娘微微点头,“我叫红霞,我大姐和大姐夫都上班,不在家.....没关系。”

安婳道,顺便打量了一下红霞姑娘。

脸蛋清秀,皮肤微黑,穿一条桃红色布拉吉,垂在胸前的大辫子乌黑油亮,健康阳光,很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

安婳道:“我听我爱人提过你。”

葛红霞一下抬起头,“肖大哥提过我?”

肖大哥?

不是安婳疑心重,实在是这位红霞姑娘的神情表现太容易让人联想。

安婳笑道:“他说你勤快贤惠,是个好姑娘。”

葛红霞的脸瞬间就红了,手指绕着辫梢,轻咬下唇,一副小女儿情态。

安婳心里已经可以确定某些事,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从老家过来的吧,什么时候来的?”

葛红霞答道:“我来了一个多月了。”

原身是两个月前给肖政写的离婚信,作为长官的余宝山,很容易就能第一时间了解到肖政的婚姻生变。

虽说肖政这个人一点没有亲和力,但条件在那摆着,哪怕是离婚带个儿子,在很多人眼里也绝对是个香饽饽。

葛红霞来得这么巧,又这副作态,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安婳将槽子糕送了出去,笑着同葛红霞告辞。

葛红霞看着安婳的的背影,眼里渐渐浮现出不甘。

肖大哥的媳妇果然像大姐说的那样,是个娇滴滴的资本家小姐,这样的人怎么能伺候好肖大哥呢?

葛红霞从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目的。

她一开始很怕肖政,觉得这个男人很凶,结婚后肯定会打媳妇,而且她不是很乐意给人当后妈。

但架不住葛红英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肖政的好啊,说他的前途比姐夫都好,嫁进肖家当后妈,都比嫁给大多数人强。

葛红霞到部队来,就是奔着嫁大官来的,慢慢的,就对肖政起了好感......但要说多喜欢也不见得,主要是原本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飞了,葛红霞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也不由自主用挑剔的眼光去看安婳......安婳感觉到了身后强烈的视线,但她压根没把葛红霞放在眼里。

原书里别的人物不记得,但记得男主女主啊,葛红霞不是女主,说明肖政即使离婚了也不会考虑她,她纯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肖政下午下班回来时,从服务社扛回了订的两口铁锅。

“你确定你要做饭吃?”

肖政问她。

安婳点头。

“那好,我明天一早拿本去买柴火。”

家家户户的柴和煤都是拿本购买的,按人数,人口多的可多买,人口少的只能少买。

肖政看了安婳一眼,“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买不了多少柴,不知道够不够用。”

安婳纳闷,“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我和冬冬呢。”

肖政淡淡道:“你们的户口不在这。”

安婳把今天收拾出来的介绍信和证明交给肖政,“用这些资料可以迁户口吗?”

肖政翻看了几眼,点点头,“可以。”

安婳笑吟吟道:“那就麻烦肖政同志去办这事啦。”

肖政捏着资料的手微颤,面上却轻描淡写的,“我抽空去办。”

一家三口又慢悠悠去食堂吃晚饭,回家时,冬冬有些蔫儿,被爸爸抱在怀里,小脑袋靠着爸爸的肩窝。

安婳走在肖政的身边,一家三口的气氛很是和谐。

葛红霞从院门门缝里往外看,越看心越堵。

“红霞。”

葛红霞一惊,回转身,便对上葛红英凌厉的眼神。

“姐......”葛红英看小妹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事是我欠考虑,先前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满,让你陷进去,如今却......不过你放心,姐一定替你找个比肖政强的!”

葛红霞嘟囔道:“你先前说肖大哥就是条件最好的。”

葛红英一噎,脑子转了几转,道:“谁说的?

作战处的处长李寒松,也是个很有前途的。”

葛红霞只关心一点,“他是个什么官?

跟肖大哥比谁更出息?”

葛红英道:“他级别比肖政低,但人家可是头婚......”葛红英在葛红霞耳边低语了几句,葛红霞才勉强点了点头。


安婳小脸气鼓鼓,脸颊上还有红晕,水润双眼瞪着他,幽怨得很。

一时之间,肖政差点都要怀疑变心的是他。

安婳还没完。

“从怀孕到生产到带孩子,全是我一人承担,你除了寄钱回来,帮过一丁点忙吗?

带过一天孩子吗?

关心过我一句吗?

你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有多难吗?!”

其实有娘家在,也没那么难,原身还巴不得不跟男主住在一起。

但安婳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啊。

试问,被媳妇戴绿帽子后,男人要怎样才能毫无芥蒂继续跟媳妇过日子呢?

安婳只能昧着良心,先发制人。

果然,肖政在听到这些话后,气短了。

身为军人,天生就对家庭有着许多亏欠。

安婳小心地觑了觑他的神色,轻咳一声,“不过那都过去的事了,我们不提,我如今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咱们都......忘了过去,好吗?”

肖政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

安婳在他面前一向是高贵的、冷静的,从不会因他情绪波动,哪怕做了什么令她讨厌的事,她也只是一言不发、厌恶地看着他。

肖政从来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又生动的安婳。

不知为何,肖政坚定要离婚的念头动摇了。

既然她回头是岸,那就给她个机会?

“想好了?

不离?”

他审视着她。

“我都带着冬冬大老远过来了,真的不离了。”

安婳神情认真,又道:“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别再提‘离婚’俩字了,孩子听见了不好。”

这都谁闹起来的啊?

还不是她。

肖政沉默了很久,久到安婳心里都开始忐忑,以为这一关过不去了,他才沉声道:“好,你们先住下。”

这男人看着凶,其实挺好糊弄嘛。

安婳放了心。

两人先后走出屋子。

冬冬在外面,小脸绷着紧张,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安婳笑道:“爸爸妈妈刚才商量了一下,要给冬冬做一个上下床,以后冬冬就可以爬上爬下的玩耍了。”

冬冬眼睛刷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安婳拐了拐肖政。

肖政:“真的,爸爸就会做,爸爸小时候学过木匠活。”

安婳也不知道,惊奇道:“你还会做家具呢?

这么厉害!”

这有啥厉害的......再说了,她不是应该觉得土吗?

农村的土木匠。

冬冬学着妈妈的样,喊道:“爸爸好厉害!”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崇拜地看着他。

肖政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接下来,安婳问家里的清洁工具在哪,肖政去后院拿过来了扫把和簸箕。

安婳想接过,他却躲了躲,脱了军装外套随手一扔,一声不吭开始打扫起来。

金戈铁马的男人此刻却弯着腰扫地,动作还是那么熟练。

会主动干家务的男人,加1分!

安婳的目光在他裸露的胳膊,弓着的腰线和大腿上扫了一遍。

真的很结实有劲儿啊,有种原始的雄性味,让人不禁联想到草原上奔跑的猎豹、丛林里捕食的猛虎......安婳谈过几任男友,什么类型的都有,就是没有这种......这种刚猛型的男人,如果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身边,应该会很有安全感吧......安婳也加入打扫的队伍。

“盆在哪里呀?

怎么打水?”

肖政找出盆,带她到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前。

“有抹布吗?”

肖政又找出抹布给她。

肖政干活又快又利索,安婳以为的大工程,在肖政的带领下很快就完成了。

安婳带来的行李都是衣服和个人用品,但家里要用的还缺很多。

她道:“去服务社添置点东西吧。”

肖政探究地看她一眼,真不走了?

“冬冬,走,咱们去买东西。”

在院子里观察蚂蚁的冬冬立马站起来,噔噔蹬跑到爸爸妈妈面前,伸出两只手。

肖政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安婳道:“孩子让你拉着他,爸爸妈妈一人拉一边,对不对冬冬?”

“妈妈聪明!”

冬冬使劲点了下头。

肖政牵住了儿子的手,冷肃的眉眼染上柔软,他想笑一下,可常年没有活动过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没笑成功。

妈妈牵左边,爸爸牵右边,冬冬在中间一蹦一跳。

他以前看别的小朋友这样,羡慕得不行,现在他终于也有爸爸妈妈一块牵着了!

冬冬的性格是有些安静内向的,但见到爸爸后的喜悦溢于言表,明显比往常活泼了很多。

安婳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肖政扭头看了看。

此刻的场景,有些不真实。

刚结婚时,肖政还在省城的学校进修,满打满算,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也就是那一年时间,两人的不合适全暴露了出来。

安婳嫌弃他是嫌弃到了骨子里的,他也有点受不了安婳的资产阶级生活做派。

相亲时,安婳的漂亮和有文化对男人有着巨大吸引力,特别是肖政这种农村出身的军官,娶个城里的大学生媳妇,是光宗耀祖的事。

后来过起日子,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后果也应当由自己承担。

至于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渴望,早被他压在了心底里。

“哟,肖副师长,陪媳妇孩子呢。”

路上有人跟肖政打招呼,目光却是落在安婳身上。

凶巴巴的肖副师长娶了个天仙媳妇,已经在家属区传开了。

安婳面带微笑,落落大方,任由人打量,时而还会跟人聊上一两句。

以前的安婳别说是对不认识的人,就是认识的,只要入不了她的眼,她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肖政狐疑。

一个人不可能一成不变,但也不可能完全移了本性。

安婳她......真的跟以前判若两人!

服务社卖的东西基本能满足日常生活,安婳暂时先买了洗脸盆、洗脚盆、毛巾、卫生纸等物品,想起家里有两口灶眼,又订了两口铁锅。

肖政诧异道:“你要做饭?”

她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啊。

他又道:“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吃食堂就行。”

安婳摇摇头,“天天吃食堂不腻啊?

还是要自己做饭的。”

接着又自夸:“这两年我跟我妈学了做菜,厨艺还不错的,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哈。”

肖政却是没什么反应。

她怎么可能做饭给他吃?

逗他玩呢吧。

服务社的售货员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一个娇柔美人,一个冷脸野兽。

肖副师长是不是救过他媳妇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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